“各位乘客,欢乐城站到了!请带好随身物品有序下车,不要在公路逗留。”
伴随摇晃的公交和刺鼻的汽油味,宋昭睁开眼睛,立刻对上身边漆黑的人影,公交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黑影,司机的位置空荡荡,只有大开的车门催促乘客离开。
黑影有短暂的慌乱,她身边的黑影人同样做出攻击的举动,但它们很快发现所有的攻击都伤害不到对方。
“车内严禁嬉戏打闹,请到站的乘客迅速下车!”
广播又响了一次,有人已经意识到这是副本的手段,让玩家无法确认对方身份。
包括宋昭,除了自己,她听不到任何人的脚步声,仿佛这些黑影人的存在只是投射,从始至终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很寻常的公路,宽阔的大道一望无际,刚一下车,宋昭的目光就被对面的高楼牢牢摄住。
回环旋转的黑色柱状物包裹中央看不见顶的高楼,层层叠叠的楼身越往上越尖细,通体覆上黑色的胶质流光。
真的很恶心。
“女士,进入欢乐城需要门票。”
一堆石头组成的柱子拦在少女面前,与此同时,其他黑影人也都停下脚步,显然他们都遭遇了一样的情况。
可惜宋昭在身上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所谓符合要求的“门票”。
石柱抖落身上掉落的石块,掏出一枚暗红色的章,“女士,我给您标记专属门票。”
说着,红章就要朝她身上戳下来。
宋昭立刻要避开,却发觉自己动弹不得,在她的视线中,红章越来越大从头顶压下,印章部位浮现出小丑的笑脸。
期间所有系统赠与的手段都被收回,连通本来的力量一起被压制,还没有进欢乐城,她就感受到其中深深的恶意。
突然,小丑的嘴巴扭曲,被一双无形的手拉开吞下它的脑袋,小丑图案就消失了。
“大人,欢乐城的门票已经送到您手中。”
在卓玛的暗中帮助下印章消散,索性石柱只是最低等的诡异,不会发现她身上的变化。
“门票核验已通过,欢迎进入——欢乐城!”
明明公路和欢乐城隔着数不清的山岳悬崖,可她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被憧憧黑影包围。
不,准确来说那些不是影子,而是从头顶垂落的触手,红得发黑的肢端蜷曲,只留下最中央十平米大的空地。
“昭昭,我一直在等你。”
墨发紫瞳的男人微笑,眼波流转透出不自知的妖冶,他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雪白细腻的下颚轻轻扬起,哗啦作响的纸牌凭空掉落。
“让我看看,我最引以为傲的孩子能不能——赢过我。”
少女身体不由自主紧绷,瞳孔瞬间收缩,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栗,掌心冰冷的硬币硌得她生疼。
在他全然全知的目光下,自己的一切小心思被猛地掀开。
她又感觉到不顾一切想要逃离的迫切,本能在催促她快逃!不要靠近!
但她不能后退。
她拉开椅子,沉默地坐在男人对面,四四方方的桌子承载怪物最深沉的欲望,像是一张贪婪的巨口,不管不顾要将桌上的她吞噬。
“开始吧。”
宋昭面前放着一张牌,因为不清楚游戏规则她没有动弹,头顶的白光打在两人身上,她放在腿上的手指无声抽动。
“人类的时光真是快啊,分别许久,昭昭长大了,都对我冷淡了。”
他抬眼,纤长的指节按在牌上,“在游戏开始前,昭昭真的不和我打个招呼吗?说不准——我一心情好就认输呢。”
“毕竟我可是给昭昭的人手大开方便,准许她们进入欢乐城的外围。”
“父亲。”
她蓦然打断男人的喋喋不休,用那双冷淡多情的琥珀色瞳孔凝视他,“可以告诉我游戏规则了么?”
俞甚着迷地看着女孩,但目光与其说是欣赏,更多的是占有欲的贪婪不满足,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没办法得到这朵带刺的玫瑰。
她永远多情,却唯独将他排斥在外。
“好”,他心满意足听着耳边传来玩家灵魂碎裂的声响,“其实很简单,记得我们玩过的故事接龙么,每翻开一张牌,都要讲出你想起的第一个故事。”
他抬手示意头顶的白光,“只要故事能打动我三次,就能通关。到时候灯光会变成红色,就算我违心反驳也不会改变。”
宋昭终于明白,为什么欢乐城副本有来无回,如果都是这样完全偏向诡异的规则,人类怎么可能会赢。
“讲故事的是我,你是以什么身份坐在对面?只是裁判员?”
但副本需要平衡,她不相信他能高高在上不受拘束。
俞甚摊开手,“我是赌注,你赢一次,就能从我身上拿走一样东西,无论什么都可以。”
男人的衬衫领口开得极大,深V领几乎能看见起伏的腹肌,不规则的银链搭在领口,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引人遐想的话。
他对上少女处变不惊的瞳孔,发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声惊叹:“昭昭,你的眼睛真漂亮。”
她知道他的意思。
“真想让它们永远留在我的掌心。”
“哦?”
宋昭伸手翻开第一章纸牌,雨夜女孩无助走在街边的图像映入眼中,她轻轻扬唇,露出恶劣玩闹的笑意。
“这一局,我要你的眼睛。”
“昭昭想要,有何不可。只是——你拿得到么?”
“那就开始吧,亲爱的父亲。”
桌面上的纸牌全部飞到空中,空白的纸张宛若簌簌飞雪,铺天盖地向两人涌来。
她与披着人皮的怪物对立而坐,“第一个故事,雨夜孤女。”
纸牌上的图案只会是掀开纸牌的人最刻骨铭心的记忆,让人亲手掀开自己的伤疤,在痛苦的回忆中被找到弱点。
他在试探她,试探她还记得多少。
少女低眉敛目,声音随着不断逼近的纸牌放轻,“五岁的时候,父母双亡的我被叔父趁着爷爷病重赶出家门,他吩咐人把我丢在偏僻的角落,等着我被坏人拐走……”
哗啦——
纸牌覆上她的口鼻,少女浑然不觉,在纸张裹成的蛹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可我遇到了一把伞——那伞又大又黑,凭空悬在头顶……”
啪嗒——
对面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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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俞甚起身,弯腰触碰另一张空白的纸牌。
故事,只有身临其境才会有趣。
浸骨的凉意沁入四肢,宋昭哆嗦着站在路旁的便利店门口,打完电话等叔叔来接自己。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房间睡觉的自己会出现在陌生的路边,但只要待在人们的视线中至少是安全的。
因此小宋昭拒绝了好心人要带她去店里吃点东西的提议。
可天色越来越黑,因为地处偏僻,便利店的也要关门打烊,为了不被可疑的坏人发现,她躲在能看到马路的楼房拐角处,费力睁着困倦的大眼睛朝外面看。
叔叔怎么还不来接自己?
她不知道,亲爱的叔叔恨不得她在爷爷出事的这段时间销声匿迹才好,省得多出一个人来分家产。
雨越来越大,黑沉的夜色中,宋昭害怕地抱紧了胳膊,转头看见几个黑衣人,刚要高兴是不是来接自己的,他们的声音却沿着风雨落在女孩耳边。
“宋爷吩咐,天亮前找到她把人送到马坡。”
咚——
手脚快于大脑,在还没理解他们的话之前,宋昭先一步藏好,等人走到另一边才敢大口呼吸。
叔叔……叔叔要把她扔掉!
她迅速整理好思绪,明白恐怕是爷爷出了变故,才会让这人急切撕破脸皮朝她下手。
她必须尽快回到宋家,只有在那儿才不会有人光明正大要弄死她。
躲藏的地方不多,黑衣人很快就能找到她,宋昭很快确认这里不能久留,她得跑远点躲起来。
女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寒光,他们是悄悄来的,不敢动作太大,也就是说存在监控的地方暂时不会有危险。
雨势逐渐加大,铺天盖地的大雨中她连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剧烈的运动让她的气管产生近乎撕裂的痛楚。
但她不能停,那些人比她高比她快,打听到踪迹追上她简直轻而易举。
宋昭此时庆幸自己不是路痴,看着前方路牌指示的方向,她默默加油打气,只要跑到繁华的地方,她就能得到第二个帮助。
硕大的雨滴挡住女孩的视线,她打着寒颤擦脸,突然发现雨停了。
不,大雨还在下,是凭空悬起一把黑色的大伞。
女孩茫然的双眼中,缓缓出现一个黑衣青年,他容貌俊美,过于苍白的脸色与黑色相对,展露阴森鬼气。
“我是死了吗?”
宋昭手足无措,她吧嗒吧嗒掉着眼泪,不明白自己只是逃跑的功夫,怎么好好就死了。
青年低笑,飘渺的声音融化在雨中,“小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唔……不然我怎么碰上鬼了?”
“诡?”
青年煞有其事点头:“既然你喜欢,以后就这么称呼。”
他蹲下身弯腰平视她,让她看向穿着雨衣追来的黑衣人,“小姑娘,我是来帮你的,我可以保护你回到宋家,破坏你坏心眼叔叔的计划。”
哗啦——
粗壮的惊雷划破天际,映照男人鬼魅般的紫瞳。
“你的叔叔找了精通邪术的术士,只有我能帮你。”
“让你的父母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