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头上的那道伤口的面积有些吓人,但万幸伤的并不重,昨晚在楚衍翊那里止住了血,白天再看连缝针都没有必要。
吴医生一边替他消毒,一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打趣道:“怎么回事?真的自己撞门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楚总怎么罚你了。”
周一抿了抿嘴唇,盯着手套上一条条纹路,没有动。
他昨晚第一次进楚先生的卧室,楚先生的卧室和想象中一样,整洁的冷色调。或许是因为私人空间,Alpha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味道虽然淡,却霸道地彰显着存在感。
如果自己是Omega或者Beta的话……
“这几天不要沾水,不然容易留疤。”额头的疼痛忽然消失,吴医生扔下手里的试剂,正经询问道,“最近还头疼吗?腺体有什么感觉吗?右手呢?有试着说过话吗?”
周一摇摇头。
“你什么都不说,下次楚总过来问你的情况,我可不知道要怎么答了,上次我敷衍过去他就有点看出来了。”
“当家庭医生也不容易啊,我同事因为你,现在还在外面找药没回来。”吴医生叹了口气,扯掉手套,划着椅子回到了电脑前。
周一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他走到吴医生面前,往屏幕上打了一行字。
吴医生眯起眼睛,欲言又止地看了周一好一会,男人的目光直白坦荡,不退不让。
“好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吴医生将头发扎成在脑后,敲了敲键盘,似乎是在思索怎么取舍专业术语,“……不是说你的腺体出问题了你就不是Alpha了,现在你只是暂时不能分泌信息素而已,楚总的意思是先用药看看能不能慢慢恢复,你按时吃药的话总会好起来。”
“至于止痛药……你如果没有一次吃太多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现抗药性,我先给你换成这个看看有没有用。”
周一点点头,准备离开。
“对了,小一,你从哪里知道这种药的?”吴医生顿了顿,开口问道。
“这药不止镇痛的功能……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和幻听的现象?”
周一站在门前,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穿了进来,将长廊与他的影子照得格外落寞。
他侧过头,眼神深不见底,吴医生忽然心惊肉跳,微弱的直觉告诉她,哪里不对劲。
她为楚衍翊服务前也遇到过不少各色人物,从亡命徒到上流贵族,那些经历让她坚不可摧,直到今天,这个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的奴隶只是轻轻一眼,就戳穿了那一层坚硬的外壳。
可能只是凑巧?这个Alpha看起来对药物一窍不通,刚好在各种各样的止痛药里挑到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一微微躬下身,一个表示感谢的姿势。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在和楚先生一起出去的时候看到奇怪的东西,听到奇怪的话,而让楚先生丢脸。
从庄园出发到约定好的会所,需要跨过大半个第三区,即便是用速度最快的飞行器,也需要小半天。
楚衍翊却并不着急,他慢吞吞地吃完了午饭,喝了点酒去午睡了一小会,这才带着周一一起去换衣服。
衣服都是量身定做,一个人还不是很好穿,楚衍翊扣上衬衫最顶上的扣子,伸手拿起佣人托盘里面的袖扣,笑吟吟地问了一句周一伤口还疼不疼,最近药吃的怎么样。
刚换好衣服过来的周一直愣愣地抬起头,原本想好的说辞都在看到楚衍翊的眼睛时烟消云散。
可能是因为刚睡醒,楚衍翊的眼尾还有点湿润,蓝色眼睛像是一汪暖烘烘的春水,几乎要把人溺死在里面。
即便拄着手杖,男人身量依旧挺拔,他认真看着周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春风般和熙。
周一心里却有些发虚,他捏着口袋里的糖盒,有种被彻底看穿的错觉。
“毕竟虽然不深,但是看着还挺严重。”楚衍翊扫了眼正弯腰在给自己系皮带的佣人,示意周一上前。
他转过身,手指摩挲着周一伤口周围还有发红的肌肤:“要是破相了就是我的罪过了,应煜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听到应煜这个名字,周一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他悄无声息地垂下头,似乎是想要让楚衍翊摸的更顺手些,方才能平复听到这个名字时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你等等可能会听到很多很多关于应煜的事,还有应煜的名字,记得我怎么教你的吗?”楚衍翊轻声说着,俯下身,凑到周一耳边,“做你想做的事,不想理的人就不理,有我在,你再怎么放肆都行。”
周一深呼吸一口,没有动,只有左手的小拇指因为兴奋而神经质地颤抖着。
他这段时间已经模仿过不少在星舰上见过的嚣张客人,可楚衍翊似乎怎么也不满意,他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嚣张下去,着实丧气了一阵,随后大着胆子去问了楚衍翊。
楚衍翊并不生气,他心平气和地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低头摆弄桌上的沙漏:“我见过最嚣张的人吗?”
楚衍翊抬起头,恶劣地一笑:“其实是你。”
周一怔愣在了原地,嘴唇颤抖着,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到时候不管谁和你说话,对你做了什么,你只要做你想做的就行了,不想和他们说话就不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就算打起来也没事。”楚衍翊挑起眉毛,“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有事。”
楚衍翊说的是实话,都说应煜这个情人借了应煜的势狐假虎威,但楚衍翊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男人的嚣张是刻在骨子里的。
哪怕是现在没什么表情的模样,都足以镇住一些人。
他拿起另一边的皮带,在众目睽睽之下用皮带轻轻挑起周一的下巴,满意地笑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就很不错。”
周一仰起头,舔了舔嘴唇,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的气音。
飞行器银色的线条无声切开阳光,楚衍翊靠在窗边,盯着下面逐渐缩小的风景,偌大的庄园变成了纸盒,紧接着是空寂无人的山脉,环绕的公路如同一条一条银色的长蛇。
楚衍翊眯起眼睛,繁华的市区印入眼帘,他都已经记不起最开始到第三区时的光景了,彼时他忙着活命,忙着和各方人马联络,忙着开拓自己的势力……楚衍琦那时被送到了帝国,她想退学来帮忙,被楚衍翊狠狠骂了一顿。
那时候应煜,还有这种荒星θ里的上层人士对他而言只是一个个符号,一个个高高在上的象征。
他抵着玻璃侧过头,不动声色地盯着周一,周一坐在另一边啃着手指翻绘本,他坐姿端正,黑发一丝不苟地背在脑后,配上这套裁剪修身的衣服更像个乖巧听话的富二代。
楚衍翊认出了这本书的封面,它都快被周一翻烂了,周一似乎对看绘本情有独钟。
明明给了周一终端,周一却始终没怎么用过,似乎他已经了解到了想要知道的一切。
比如楚衍翊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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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半真半假的发家史,比如应煜的死讯。
飞行器内播放着舒缓的交响曲,楚衍翊听着书页翻动的声音,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慢慢放松,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过整觉了,只在中午稍微眯了一会。
等楚衍翊醒来的时候,他们还有半个系统时就到目的地。
楚衍翊揉了揉肩膀,还没有开口,周一就递上了一杯温度适中的清水。
“你没睡吗?”楚衍翊喝了口水,声音还带着些嘶哑,他调笑道,“不无聊啊?还是带你出来好,陈恪他们有时候太吵了。”
周一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把这话当真了一样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也对,医生说你其实声带没有受损,到底为什么说不了话呢?不过按时吃药的话,总归会好起来的。”楚衍翊扶着下巴,像是随口一提般笑道。
周一却煞白了脸,他摸着糖盒上凹凸不平的花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连比划带打字,将自己私下找吴医生换药的事告诉了楚衍翊。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告诉我。”楚衍翊靠着椅背,轻轻笑了笑。
周一垂着眼睛一动不动,背在身后的左手狠狠抓住了右手的手腕,不管什么结果,他都可以接受。
“这么紧张干嘛。过来点。”
周一视死如归般站到了楚衍翊跟前。
“胡子没刮干净。”楚衍翊指着自己的下巴,拿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放进周一手里,“去吧。”
周一惊讶地抬起头,又迅速低了下头避开视线。
“别担心,你换不换药都和我没关系。”
周一喉结颤抖了两下,仿佛不明白楚衍翊的意思,自己隐瞒了这件事,理应被主人家处罚才是。
楚衍翊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叹了口气:“周一,你的私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不用什么都得到我的同意,你和我之间只是工作关系而不是主奴,荒星θ早就废除奴隶制了。我让你听话,也是希望你不要在工作上失误或者妨碍到别人。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周一瞳孔忽然一颤,捏紧了手里军刀的刀柄。他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这种危险物品,此刻却觉得手感无比熟悉。如果……如果自己想对楚先生做不好的事的话……楚先生为什么会这么信任自己……
首先感到的是困惑,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几乎要把他吞没。
“怎么了?用左手刮胡子不方便的话,我让外面的人帮你一下?”
周一赶紧摇摇头,转身拿着这把小巧的军刀进了一边的自带的小浴室里。
没一会,周一就走了出来,双手给楚衍翊送上了军刀。
楚衍翊也没接,只是掐着周一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笑容温柔:“可以了,项圈呢,你一个人能戴好吗?”
周一愣了很久,楚衍翊便平静地看着他,姿势懒散淡然。直到暮色四合,窗外不见一丝阳光。
外面的护卫走进来通知楚衍翊他们马上就要到了,楚衍翊这才拄着手杖起身,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算了,你右手不能用,还是我来吧。”楚衍翊越过周一,拿起放在座位上的项圈。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项圈里面已经被重新改造过,附上了追踪和电击的功能。
环扣“咔哒”合上,楚衍翊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周一的肩膀:“这把刀送给你了。今晚好好表现,回去之后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