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包厢,地下酒吧的装修风格一致,走廊也没有安置亮光,反而是一种昏昏的暗黄光,其上有柔和的霓虹灯效,在这里还能隐隐约约能听见舞池大厅的音乐声。
“谢谢。”一道清亮的男声响起,初雪动了动腿,试探道:“先生,您可以放我下来了。”
明明现在他在高位俯视,可当覆面抬头看他时,仍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不知道是因为覆面的瞳孔太黑,还是两人有不小的体型差,覆面盯着他时,就像是某种隐藏在黑暗中的野兽,让他无端有些害怕。
初雪如愿以偿,被轻放了下来,可是放下的地点却是在墙角。
他的两边是光滑的瓷砖,身前是滚烫的躯体,被困得严严实实。
初雪一只脚上还没有穿鞋,只能踮着踩在身前人的运动鞋上。
“我看着,像是做慈善的吗?”
覆面垂着头,幽幽的声音从面罩中传出,有些失真。
初雪眨巴眨巴眼,“你…要多少钱?”
对方若是狮子大开口,他也给不起,但话题肯定得往钱上引。
覆面在嗓子里哼出一声轻笑,显然是看穿了初雪的小九九,他没有回答初雪这个装傻充愣的问题,自顾自说道,“那些人都是临州有名的富二代,玩得很花,出了不少的事。”
“所以,今天我带你出来,可是把他们都得罪了,你要怎么报答我?嗯?”说着覆面又往前进了一步。
初雪退也不能退,两只手安分的放在两侧,“我还是……”
赔你点钱吧。
初雪欲哭无泪,可话没说完,覆面反应比他还快。
“我不缺钱。”
铿锵有力。
“那你想要什么报答?”他破罐子破摔,不乐意跟覆面打哑谜了,事情不会比在包厢被人灌酒更糟糕了。
覆面看了眼初雪的脸,又低下头去看地板,他的喉结难耐地上下滑动两轮,沉默了好半响,他才轻声道:“你能不能让我¥&%。”
“什么?”本来面罩就闷,覆面还说得这么小声,初雪歪了歪脑袋。
在初雪疑惑的目光中,覆面沉下眉眼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纸币,那厚度保守估计有三千人民币。
好多钱。不过……富人都更喜欢带现金吗?猪头也是在钱包掏现金。
覆面凝视着初雪的脸,将纸币卷成圈,放在他的手边,快速地重复一遍刚刚说过的话。
“你……能不能让我亲一口?”
“什么?!”初雪惊呼出声,条件反射伸手就要推开这个男人。
谁知覆面一把握住初雪的手,立马又往上衣口袋里掏了一把零钱,塞进他的手心里。
零钱很散,五块十块,甚至连硬币都有,覆面的声音有点发紧,“不够的话外面有ATM机,我就亲一口,别的什么都不会干。”
他着重强调了“一口”的重音。
硬币有点咯手,或许是刚被覆面救出包厢,或许是喝了一点酒,又或许是他实在太缺钱,初雪垂着头看向手边的三千块,内心首次出现了动摇。
三千块不是五张毛爷爷,有了这三千块,他这一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还有……妈妈的医药费。
初雪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唇内侧,他将覆面手里的钱接了过来,强调道:“说好了,一口,不能反悔。”
“不反悔,我绝不反悔。”覆面见初雪态度松动,迅速回应,生怕慢了一秒。
初雪点了点头,微微仰起了脸。
很乖。
覆面的身体迅速升温,呼出的热气充斥在面罩里。
只需轻微俯身,宽厚的身躯就能将初雪整个人包裹住,就连闪烁的霓虹灯都照不进来,他伸手遮盖住初雪的眼睛。
他的脸在自己的手掌下显得格外小。
覆面将脸上的面罩勾下,初雪身上的淡淡的香味瞬间涌进他的鼻腔。
那是一股清新的茶香气味,隐隐约约还夹着点微苦,恰到好处。
他猛地吸了一口,呼吸间,热气喷洒到初雪的脸上。
视觉被剥夺,其他的触觉就会格外敏感,初雪被这温度吓了一跳,肌肉绷紧起来,身体无意识地往后缩,可下一秒,在上方压着的男人就勾着他的腰,把他托了回来。
紧接着,一记轻轻的滚烫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空调吹着24度的风,初雪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这么烫。
但是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很快就能结束了。
几息后,初雪在这个轻吻里慢慢放松下来,他推了推覆面的胸,想让他起身,可贴在他唇角的吻却凝滞了般,迟迟不见抬起。
就在初雪疑惑之际,覆面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死死地将他箍在怀里,不等初雪反应,就粗暴地挪动嘴唇,碾上那柔嫩的唇瓣。
“唔!”初雪一下子慌了神,蹙着眉想扭头躲开。
覆面见状,直接将腿卡进初雪的双腿之间,任凭初雪怎2么使力推搡他,他都纹丝不动,同时用另一只捏住初雪的下颌,将他的乱动的头部固定住。
初雪的唇被肆意蹂躏,呜咽声时不时地从嗓子里哼出来,那精致的下巴也被口水弄得湿漉漉的。
初雪的眼睛快速眨动,睫毛狂颤,扫在覆面的掌心。
这人是什么意思!只要不松开这个吻,就是一口吗?!
更可怜的是,他现在根本不敢张嘴,不敢喊救命,一句话都不敢说。
突然!初雪脑子发白一瞬,瞳孔骤缩,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今晚那股气终于突破胸口,直直地冲上他的天灵盖。
什么不能招惹麻烦,不能得罪富人,统统被他抛在脑后。
初雪深吸了口气,力度精准,不偏不倚,正正好命中靶心。
沉闷的哼声响起,覆面终于松开了嘴,他的腿收了回来,脚步不稳地向后退去,可这还没完。
“啪——!”的一声巨响。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覆面直接被扇得跪在地上,他垂着头,弓着腰,看不清神情,只有一滴接着一滴的汗落在厚厚的地摊上,形成深深的污渍。
“无赖!”
“混蛋!!”
“混账!!!”
初雪的眼睛被气得起了雾气,眼白隐隐发红,染到眼睑,还有渐渐向下蔓延的趋势,他的嘴巴嚅嚅嗫嗫,半响才想出来这些个暧昧的、骂人的词。
骂完了人,初雪转头就想跑,可刚起步,脚踝却被那只大手抓住了,慌乱间,他只能用力蹬腿,牺牲了一只袜子,这才勉强脱身。
等上到车,吹了五分钟的凉风,初雪才渐渐缓过神来。
会被报复吗?那一脚不会踹出个好歹吧?
毕竟他用了全力。
看着手心里那一圈人民币,初雪揉了揉眼尾。
这种钱也不是很好赚的,他把自己的初吻都卖掉了。
-
幽暗的二楼酒吧,谢黎缓完痛楚,额头鬓角浮出一层水光,他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在他的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分割成一明一暗。没多久,他的颊边渐渐显现可怖的红色巴掌印,上边儿的指节根根分明。
谢黎的肩膀一抖一抖,低低的哼笑回荡在酒吧二楼,他将初雪遗落在案发现场的袜子团了团,若无其事地踹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脸上的表情尽是餍足。
操……
好爽……
镜头下移。
受到暴击后仍旧生龙活虎。
-
车在临州大学停下。
初雪警惕地环顾四周环境,确认没人跟着他,才往学校里走去。
好在他逃跑时将自己的皮鞋顺了回来,不然又要自费买一双。
浪费钱。
初雪给酒吧老板拨去一个电话,还没等他为自己早退道歉,电话那头,酒吧老板先开了口。
“没事没事,今晚还是我麻烦你了,现在店里也没那么忙了,你早些休息,今晚的工资我直接打给你。”
“啊……好。”
老板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平时日结的工资他总是要催个两三天才给,偶尔下班,看他急匆匆要回学校,还会蛐蛐两句,怎么现在这么干脆利落?
初雪看着挂掉的电话,还没等他想清楚,转账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钱一到账,初雪也懒得去琢磨老板的脾性。虽然今天早退了,但今晚三倍的工资没有扣一分,他嘴角抹开一丝淡淡的笑容,或许明天他能休息一下。
难得这么早回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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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回到宿舍时,灯还亮着。
“看我位置看我位置!等我开团。”一名舍友坐在床上打游戏,看到初雪回来,将耳边一只耳机取下,抽空问道,“初雪?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另外一名舍友戴着口罩在床帘里做单片机,听到声音,赶忙将床帘拉开,稀奇道:“是啊,灯还没关你就回来了。”
其他三三两两原本在激情畅聊,看到他进门,也止住了话口。
初雪随便编了个理由,将话题转回他们身上,“在聊什么?”
“我们在聊明天那个,大一新生入学的事。”
杜华南瞟了一眼答话那人,暗暗翻了个白眼,他自上而下观察初雪,皱了皱眉,“你今晚去哪儿了?”
“打工啊。”初雪将脖子上的领带扯了下来,嫌弃地闻了闻自己身上的酒味,随即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睡衣,准备去洗澡。
杜华南撇撇嘴,凝望着初雪的背影,轻声呢喃,“是正经地方吗……”
“嗯?”初雪没有听清。
“没事。”杜华南面色发沉,没有多说什么。
一开始跟初雪搭话的舍友见初雪要去洗澡,好心提醒道:“初雪,你洗快点,晚点可以抢志愿。”
“好。”
明天大一新生入学,学校特别安排了迎新志愿活动,只要接够一到两名新生,带他们完成入学登记,就能累计0.2实践分。
临州大学要求每位学生四年累积实践分至少要2分,否则不能毕业,而在校外,满三小时志愿才能有0.1分,故而这次的志愿争抢很是火热。
初雪进到浴室,将身上的马甲脱下,刚要解开身上黏腻的衬衫,手机叮咚一声,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来自一个名为小白鼠的app。
小白鼠是现在国内做的最好的互联网图文软件,在短视频兴起的时代,它用图文强势开辟了一条新赛道,随着软件的完善,现在小白鼠也可以发短视频,只是图文依旧是主要流量来源。
初雪将小白鼠打开,私信冒着一个小红点。
【现在还卖照片吗?】
雪饼:【卖的。】
【现在是什么价?】
初雪将最初定的价发给他,没多久,对面回了信。
【这么贵?隔壁女装玩道具的还比你便宜一半。】
初雪抿了抿唇,其他博主的价再怎么便宜,也不可能便宜这么多,这人是故意这么说,想借此想压他的价。
但他确实没有别人会玩花样。
手机那边继续弹新消息:
【你帖子又不露脸,还都是拍一些肩膀腹肌,你给我打个折呗,要不是我喜欢白皮弟弟,我都不想花这个冤枉钱,你现在流量还这么差,打个折哥哥给你清库存行吧。】
初雪看着消息无力地叹了口气,这人话说得很难听,但却是实话。
在图文刚兴起时,他发这些照片保底都有五万以上的浏览量,因为流量好数据高,偶尔还能接到品牌广告,卖些暧昧照片来赚钱。
可现在随着市场饱和,僧多粥少,所有人都在卷,而初雪没有团队没有成本,第一个被卷死的就是他。现在,他的浏览量只有可怜的三百,最糟心的是,一旦更新帖子,他就会开始掉粉。
初雪做了退步,毕竟现在几乎没有人买他的照片了。
雪饼:【打八折可以吗?】
【行吧行吧,那你能不能现在拍一张给我看看,原相机,不想买的照片是p出来的,倒胃口。】
雪饼:【可以的。】
这个要求对初雪来说很简单,他在小白鼠的图片本来就都是原图,恰好,宿舍的浴室就有一面全身镜,初雪抬头随意地瞥了镜子一眼,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微微睁大眸子,往镜面走去。
镜子里的他嘴唇殷红,唇周还残留着淡淡的粉色痕迹,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里里外外,狠狠地嘬透了。
他颤颤抬起手,临了临了又不敢触摸上去。
在乱七八糟包厢里,他依稀记得小丑说什么xie大公子,也就是说,今晚最后冒犯他的那个覆面,他姓xie。
应该是姓屑吧,初雪在心里恶毒地想,覆面的姓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糟糕!
初雪猛地把浴室门重重地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