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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

作者:风结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外院拖了小半学期的迎新会好不容易定在周末。


    安漾做主持是负责迎新会的学生们集体票选出来的,安漾在中学时期就做过几次晚会主持,自觉还算有经验,就没有推脱。


    之前对台本时很顺利,彩排走场也很顺利,但谁能想到就在迎新会当天,安漾出岔子了。


    开始前他们最后一次走流程,安漾换好服装站上舞台,望着周围已经齐整的设备和台下稀稀拉拉到场的观众,紧张感突如其来,并且随着上台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很快的,他开始感到不舒服了。


    他开始不停地抿嘴巴,注意力无法集中,声音也出现断续。


    下台后班长从后排一路小跑过来递给他一瓶刚开的水,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安漾撑着笑说没事,心里很没底。


    下个表演要走一分半钟,然后是女主持上台报幕,再下个才是他。


    短暂的休息没有使他紧张感减退。


    他不停揉搓无名指,咬着下唇内侧的软肉试图缓解,却产生副作用让情绪放大,让他嘴巴更难受,想要咬得更用力。


    如此恶性循环,他只能一直不停喝水,尽量不让嘴巴闲下来。


    很快女主持下台,下一个彩排表演上场。


    安漾用力深吸几口气,留下一句“我去个卫生间”后匆匆走向后台,很快不见人影。


    表演很快结束,该安漾上场了,他没有回来。


    大家了等了一会儿,陆续有人问安漾去了哪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发信息也久久收不到回复。


    周彻到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混乱的场景,所有人都在问安漾在哪里,为什么联系不上也找不到。


    郭霆咋舌:“就这么大点个地方,人能不见?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不清楚啊,十分钟前说去卫生间就没回来了。”


    “我们找了三遍,卫生间没人。”


    “更衣室也找过了。”


    “是不是出去了,那也不知道联系不上啊。”


    “主持人没了,迎新会还能顺利开始吗?要不找个替补……哎?”郭霆扬声:“周彻,你上哪儿?”


    周彻头也没回,大步往后台走:“找人。”


    后台人很多,表演节目的同学都在做准备,不少还在穿着表演服在帮忙寻找失踪的主持人。


    周彻往里走,更衣室和其他房间都找过了没有,卫生间找了几遍也没有。


    尽头左侧是安全通道,周彻推门进去,楼梯间没有,通往两侧尽头的走廊一眼就能扫完。


    但右手边走廊靠墙还有一扇门,周彻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隐约听见有声音,像低喘,又像哽咽。


    周彻加快了脚步,握住把手直接打开门。


    …


    这是口欲期发作最严重的一次,安漾蜷坐在角落陈旧的单人沙发里,急躁地用掌根揉搓嘴唇。


    他的意识陷入被精神症状操控的世界,失去对周遭环境的感知,拇指和食指的指节都被咬出深深的牙印。


    感觉有人在拉开他的手,他下意识抵抗不肯松口,被捏住脸强制松开齿关。


    “安漾,松嘴。”


    “这是你自己的手,你想把它咬断吗?”


    “呼吸。”


    听见自己的名字,安漾大脑出现一瞬空白,从陷落的精神世界里慢慢挣扎出来。


    睁开眼睛,周彻半跪在他面前,视线牢牢盯着他。


    “很难受么。”周彻问他。


    简单一句话,安漾反应好一会儿才点头。


    “忍着。”周彻禁锢着他不松手,直视他含满潮湿通红的眼睛:“你是成年人了,这种程度你可以做到。”


    这句有点长,安漾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目光从周彻眼睛下移,最后停顿在嘴上。


    他直勾勾看着,忍耐好像变得更困难,嘴唇微张,呼吸急促,眼泪开始漱漱滚落。


    周彻比谁都清楚他想做什么。


    但他没有松手,安漾也只是看着,没有动作。


    可是他的情况肉眼可见变得糟糕,他又开始虐待自己的嘴巴,好像那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在躁动,需要暴力压制。


    “安漾!”周彻语气加重。


    “我想亲你。”安漾突然开口。


    周彻神情一顿。


    安漾终于找到自己的诉求,重复时语气带着哽咽,还有哭腔:“想亲你,我好难受,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现在不是梦游状态了。


    他们都醒着,即使安漾不那么清醒,但是事后他不会再像梦游时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他会记得,记得他此刻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


    他的眼神不再空洞,潮湿将这双眼睛里的哀求雕琢出动人心魄的色泽。


    外面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时间所剩无多,他束手无策,而安漾满心满眼只有他。


    又一次败给安漾。


    再一次妥协。


    他松了手,在安漾试探着靠近时没有躲开,没有阻止。


    安漾在他的默许下轻轻贴近。


    奇异的触觉几乎让他颤抖,喘息抑制不住从嘴角溢出,他用力搂紧了周彻,印着唇瓣重重碾上去。


    像进食猫条的小猫,只会舔,会吮,浅薄地停留在表面,急切的呼吸喷洒。


    舒服到不知道怎么办了就开始动用牙齿咬,每次到了临界点又怕把对方咬伤,努力忍着不敢用力。


    一跪一坐的姿势会拉远距离,安漾贪心不足,很快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膝跪在地上,仰着透红的脸认真亲,贪婪,得寸进尺,纯情又生疏。


    最后是周彻把他推开。


    安漾手还搂在周彻脖子上,嘴巴红得有些肿了,呼吸和他现在的眼神一样乱七八糟。


    他还没有从前所未有的满足中完全回神。


    周彻没有比他好多少,眼神暗得厉害,启口音色沉哑:“好了?”


    安漾愣愣点头。


    周彻闭眼片刻,随即指腹擦掉还挂在安漾眼角的湿漉,用力拉着他一起站起来。


    “那就出去,迎新会要开始了,很多人在等你。”


    *


    *


    “表白墙怎么更新这么快?”


    陈观南在安漾中场回座位时把手机给他看:“你主持的照片已经被人拍下来挂上去了,技术真好啊,拍这么好看,这聚光灯打得跟小王子似的。”


    安漾不走心地瞄了眼,附和一句确实拍得很好,台上正在表演舞蹈节目,他看不进去,整个人坐立不安。


    陈观南发现了,问他:“想上厕所?”


    安漾摇头,想说点什么,一对上陈观南那张脸就喉哽,再转向另一边的艾飞,哽得更严重了。


    算了,他腾地站起来。


    陈观南下意识跟着仰头:“你去哪?”


    “厕所。”安漾从贴墙的过道离开观众席,匆匆跑进后台。


    他打开微博,翻到一个很久之前关注的恋爱博主,id叫涂嘉星的,粉丝不多,只有几千个。


    安漾很早就关注他了,一开始是因为涂嘉星发了长篇大论的分手小作文被安漾刷到,安漾看完有被真情实感到,觉得他好可怜,就点了关注发了私信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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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发现涂嘉星一直在恋爱一直在分手,一直在分手一直在恋爱,并且小作文不断,新粉也不断,安漾就没再给他私信评论了,不过也没好意思取关,一直在关注列表留到现在。


    现在他又想给他发私信了,不过不是安慰,是求助。


    用户4589652:【你好,我有一个问题,我刚刚强吻了我的室友,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编辑完成,点击发送。


    发完立刻就泄气了。


    再小也是网红,网红怎么会回复他一个普通人的私信呢,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垂着脑袋meo了半分钟,想去洗个脸清醒下,叮咚一声,是微博私信的提示音。


    安漾惊喜之余受宠若惊,连忙点开:


    涂嘉星:【吓!你居然不是僵尸粉?】


    安漾:“……”


    安漾只好把两年前的私信记录截图发给他:


    用户4589652:【图片】


    用户4589652:【你是不是清空记录啦?】


    涂嘉星:【啊,还真是,原来是你!】


    涂嘉星:【我以为你早跑路了呢。】


    涂嘉星:【你是男生吗?】


    安漾回复说是,心想这位网红好健谈啊,好亲民,还是说其实所有的网红都是这样?


    涂嘉星:【你为什么强吻他,你喜欢他?】


    安漾犹豫了一下,最后想对方现实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谁,于是选择实话实说:


    用户4589652:【我有口欲期,刚刚严重的时候他刚好在我身边,我实在没忍住,就亲了。】


    涂嘉星:【口欲期?】


    涂嘉星:【你居然有这么伟大的毛病,天生的恋爱圣体啊。】


    涂嘉星:【你室友什么反应?他挣扎了吗?呼救了吗?】


    用户4589652:【没有,当时在杂物间,只有我们两个人。】


    用户4589652:【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无作为地任我亲了很久,最后时间不够了才推开我的。】


    用户4589652:【也什么都没说,喔不对,他说等迎新会结束了再说,意思是不是等我给他一个解释?】


    涂嘉星:【他喜欢你?】


    用户4589652:【不吧,我们都不怎么熟。】


    涂嘉星:【那你这室友人挺好啊,既不熟又不喜欢还能随你亲个够。】


    用户4589652:【他人是很好。】


    涂嘉星:【他知道你口欲期吗?】


    用户4589652:【不知道,我藏得很好,除了我爸妈其他人都不知道。】


    涂嘉星:【我的建议是不如实话实话,既然你室友人这么好,你也不好欺骗他,何况你理由很充分,他一定会理解你,不会跟你生气的。】


    实话实说……


    就跟周彻说他有口欲期,从小就没有纠正过来,现在成年了还喜欢含着东西又舔又咬?


    嘶,好羞耻。


    用户4589652:【还有其他建议吗?】


    涂嘉星:【有啊,就说你亲他那会儿是被丧尸附身了,不是你的意识在掌握身体。】


    用户4589652:【……】


    用户4589652:【好离谱,他不会相信的吧?】


    涂嘉星:【主要条件很受限啊宝宝。】


    涂嘉星:【要是你们关系好点,兄弟能让你这么亲我都直接建议你跟他表白了。】


    涂嘉星:【恋爱一谈,不仅不用解释,还可以想怎么亲怎么亲,直接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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