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湘彻底呆住了。
薛知盈用压低的声音说出这话实在诡异,听上去像是有什么恶毒的阴谋诡计。
可她又是一副温驯无害的模样,让这个猜想不由变了方向。
萧沅湘:“你要上吊?”
薛知盈怔了怔。
“不是,我没想上吊。”
“那你要麻绳干什么?”
薛知盈沉默片刻。
而后道:“不行就算了,当我没说吧。”
说罢,她要走。
萧沅湘又伸手拉住了她。
“我让人拿给你便是。”
“……能别让别人知晓吗?”
萧沅湘瞪大眼:“那不然怎么拿,你要我亲自拿给你?薛知盈,你别太得寸进尺了!”
薛知盈低下头来,本就头脑发热生出的想法也犹豫后退了。
她真是病得不轻,继想给萧昀祈下药后,竟还敢想这样的事。
“抱歉,还是算了吧,我……”
“你!”萧沅湘恼羞成怒打断她。
随后咬牙切齿道:“我拿给你就是了,不会让别人知晓的!”
……
当薛知盈真的拿到了一捆麻绳,原本将要消停的冲动又涌上了心头。
萧沅湘竟真给她找来了麻绳。
可她看着手里的麻绳,很难想象这般粗糙的东西捆在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身上,会是怎样一幅画面。
稍一细想,心尖就陡然漏跳好几拍。
心虚,退怯,惶惶不安,又跃跃欲试。
诸多思绪在脑海中交缠争斗。
萧沅湘莫名成了她的帮凶。
如果事情败露,岂不是连累了她。
薛知盈摇摇头,她不会把她供出来的。
萧沅湘鬼鬼祟祟送来麻绳时,还再次警告她不许上吊。
虽然凶巴巴的,但多亏了她。
可是这捆麻绳也太难看了,萧昀祈应该不会喜欢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吧。
但不用麻绳就光彩了吗?
薛知盈又摇摇头,本就是卑劣之举,还要什么光彩,也不用在意他喜欢与否。
那萧昀祈真的会受迫就范吗,万一他宁死不屈怎么办。
薛知盈再次摇摇头。
她摇走了心底所有思绪,索性放空大脑。
越顾虑,便越踌躇。
道德会将她捆绑,她会因此止步不前。
……
三日时间,薛知盈积极配合,认真喝药,将风寒养了个七七八八,已是重新恢复了精力。
期间,萧沅湘来看过她一次,似乎是为了确认她不会拿那捆麻绳来上吊。
她也再次询问了麻绳的用途,但薛知盈没有说。
于是萧沅湘气急败坏地凶了她一顿,转而气呼呼地走了。
薛知盈有些愧疚。
她不是故意要隐瞒的,只是这事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事后应该去和萧沅湘道个歉。
如果,她还能有那个机会的话。
*
这夜时过丑时。
整个萧府笼罩在一片沉寂中。
薛知盈躺在床上来回翻身以保持清醒。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起身穿衣。
准备妥当后,她躬身朝藏在床底的麻绳看去一眼,最终还是作罢,悄悄打开了房门。
庭院无灯,唯有明月向夜色遍洒清辉。
薛知盈穿行在府内小道上,一路谨慎避开巡夜的侍卫和轮值的下人,顺利绕到了迎风院外。
如她之前所见,迎风院周围仍是守卫疏散,从侧方的小门往里看,能够看见院内主屋漆黑一片。
但薛知盈知道,萧昀祈今日就在这里。
他已经歇下了,正熟睡在寝屋的床榻上。
悄然潜进院中,胸腔内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薛知盈深吸一口气,缓不下来,便索性任由它乱跳,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萧昀祈的房门。
她垂着眼,很怕一开门就对上萧昀祈等在门后的身影,将她的恶行逮个正着。
但屋内静默无声,也没有人等在门后。
她迅速从敞开的门缝溜进去,反手关上了房门。
屋内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冷香,好像是萧昀祈身上的味道,也可能是她紧张过了头产生的错觉。
抬眸看去,宽大的拔步床上隆起一片模糊的轮廓,似乎又将这份错觉拉向了可以触及的真实中。
她迈步朝床榻走近,每多走一步,床榻上的人影就更清晰一分。
直到视线中完全看清那张被浅淡月光映亮的俊美脸庞。
薛知盈难以克制地窃喜着,一切都比她的预想顺利万分。
她竟然真的在萧昀祈睡着时潜入了他的寝屋。
薛知盈紧张地静立片刻,倘若此刻萧昀祈醒来,她没有任何理由能解释此行此举。
可她还是在床边缓慢地蹲下身来,离他越来越近。
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睡颜,那双狭长冰冷的眸子被眼皮遮掩,长睫安然地垂下,温和得恍若一场梦。
今日之后,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了。
只是她不知为何这会令她感到兴奋。
或许是因为她的目标此时就在她眼前,毫无防备的,令她距成功仅有一步之遥。
而她已经不在意为达目的变成一个坏人了。
从她想要接近萧昀祈的那一刻起。
她就注定好不了。
月影轻移,在男人轮廓挺立的面庞上扫下晃动的阴影,每一寸的挪动都像月光的偏爱,毫不影响这张容貌的俊美。
将要入夏,他身上只盖着一张柔软的薄衾,臂膀正放松地静置身侧。
薛知盈垂眸看去。
视线不能穿透薄衾看到里面,但脑海中已是先一步浮现出了曾被深深吸引的画面。
是他的手。
薛知盈轻轻的掀开了薄衾一角。
萧昀祈左手平放,手指微弯,指节弓起,瘦削却有力,白净但又布着常年握笔的薄茧。
只一眼,小腹便蔓上了酥麻。
她梦到过这双手太多次了。
心神遭到蛊惑,呼吸止不住地加重,全数洒在那片掌心中,带着热意,隔空将其沾染。
回过神来时,她才猛然心惊地抬头朝他面上看去一眼。
还好他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薛知盈不敢再多耽搁,蓦然站起身来就开始宽衣解带。
她的身形向床榻上投下一片阴影,但并不足以将男人修长的身躯完全笼罩。
甚至这片阴影还在微微颤抖,显得毫无气势。
几日以来一直压抑的慌乱在这一刻汹涌难抑。
薛知盈一边害怕,一边动作不停地取下了腰间的系带。
月白色的丝绦垂着柔软的流苏,中间段编做紧致的三股,应当还算结实,也比麻绳好看。
外衫失去丝绦的紧束后松散开来,她索性将其直接脱下,露出内里翠色中衣。
做足了准备,她终于能够再度凑近那只手。
分明是在干着不入流的卑劣之举,但她触碰到那只手掌时,却是虔诚又柔缓。
她勾住他的手指,将他紧握住。
心神一恍,她不自觉摸了一下他指腹上的薄茧。
她好像有些过分喜欢这双手了。
可能是因为梦里被他亲吻与他交缠,却从没能使用过这双手。
不过很快,不仅这双手,连带着眼前这个人,都将被她占有。
薛知盈过往的怯软逐渐淹没在暗夜中,她正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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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生平最为大胆之事。
她屏住呼吸抬高了他的手臂。
丝绦缠上他的手腕,她很仔细地在床栏上打上一个结实的死结。
接下来是另一只手。
薛知盈屈膝爬上床榻,将要膝行时没由来的回了一下头。
于是,绣鞋咚咚掉落地面的声音划破沉寂。
薛知盈吓得魂飞魄散,心底霎时痛批自己为何这种时候还要惦记着脱掉鞋子。
她甚至慌了神,本能地怯于抬眸去查看声响是否有将人吵醒,只赶紧往床上爬。
靠墙的床榻在半封闭的空间内笼罩着不同于外面的稠热氛围。
此前他失约的补偿在此刻竟以另一种方式兑现了。
她还是来到了他的床榻上。
虽然是她强行兑现的。
薛知盈抬起一条腿跨过萧昀祈平放的双腿,身下还没落座,就已明显感受到那双大腿近在咫尺的存在感了。
将成未成之事松散了她的警惕。
她躬着身子找到他薄衾下的另一只手,她忍不住顺着他的腕骨将指尖溜进了他掌心里。
她低着头想看她与这只手十指紧扣的画面,然而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
视线受阻,感触却清晰,她生出一瞬不解,不知为何这只手不似另一只柔软。
好像更硬,更紧绷。
因为是惯用的右手的关系吗?
她好奇地思索着,缓慢地拉动他的手臂移向内侧的床栏。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令捆绑受阻。
薛知盈不得已放开他的手掌,越发躬身向前,双手去捣鼓那迟迟缠不上的丝绦。
她的身体没有碰到身下的人,但姿态已然是一副将人压倒的模样了。
她浑然不觉,万分专注。
捆绑他,拴紧他,让他受困于她,她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
临近成功,薛知盈不免有些得意。
此前费那么多心思都毫无作用,还不如一开始就行此捷径。
丝绦缠上最后一圈,她满意地扬起笑容,正要打上死结。
突然一阵窸窣声。
薛知盈笑容凝在唇角,惊恐地看见那只手手腕一转,还没绑死的丝绦倏然垂落。
啪的一声响——
来不及避,她被那只手反手抓住了手腕。
原来那只令她朝思暮想的大掌不会带来荡漾悸动,只有令她心跳骤停的恐惧。
随即,两腿一软。
她失去控制地跌坐下去。
臀上散开灼烧般的热意,被重量压制的大腿本能绷紧,轻而易举卸了她的力气。
薛知盈软绵绵地坐在这双腿上起不来身,僵着脖子抬起视线,对上了一双沉冷淬冰的黑眸。
萧昀祈目光定在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这一刻她成了那个被禁锢压制的人。
“这次又是什么。”
他薄唇翕动,嗓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却说着令人心惊的话语,“打算把我绑起来强上?”
薛知盈浑身一颤,脑海中一片空白,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低头看着他,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临危不乱。
可事实上,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逃跑。
萧昀祈质问。
“薛知盈,回答我。”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整个人还平躺在床榻上,却仍旧带来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薛知盈心慌阖眼,身体又是不受控制地一抖。
死一般的沉寂,仿佛宣告着她又一次失败得彻底,还逃脱不了罪状。
突然,她睁开眼紧盯着萧昀祈的嘴唇。
垂死挣扎般,被攥住的手腕顺势撑在他身侧,用尽最后的勇气,起身压了过去。
“是,今夜,由不得你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