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包洪文出了京城后，沈凡发现跟着他们的护卫又多了两队人马，看旗号应该是京城十二卫里的武卫军和领军卫。
这让沈凡立刻想到了什么，难道封锁现场的是郑天泽和王灵瑶的人马？
果然不出所料，到达通幽谷口时，前来迎接的正是郑天泽和王灵瑶。
他们已经提前接到了禀报，知道包洪**为钦差大臣查办此事，可并不知沈凡是包洪文的副手，在看到沈凡时都愣住了。
“怎么，难道郑将军升了官，看到本王就不拜了吗？”刚见面，沈凡就给郑天泽来了个下马威。
郑天泽的嘴角抽了一下，压着心中的愤怒拱手道：“末将见过北凉王。”
“这还差不多。”沈凡背着手道，又看向郑天泽身边的王灵瑶。
王灵瑶顿了顿，上前两步拱手道：“见过北凉王。”
看着王灵瑶尴尬的样子，本来想说句风凉话的沈凡却说不出来了，暗中叹了口气，对着王灵瑶拱拱手。
包洪文知道他们三人的事，不过在他眼中这些都是破烂事，办案才是大事，对沈凡道：“我们进谷去看看吧。”
沈凡点点头，跟包洪文踩着碎石，深一脚浅一脚往谷口走，郑天泽和王灵瑶紧跟在后面。
再次回到这里的沈凡，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就见包洪文停下脚步，指着左侧的树林道：“郑将军，派人封锁那片林子，彻底搜查。”
郑天泽应了声，立刻派兵士前往。
沈凡装作好奇的样子看向那片树林，心里却有些森然。
那片林子正是昨晚他和那些死士们休息的地方，也是他带着那些死士撤离的地方。
这个包洪文果然厉害，一下子就能找到关键之处。
不过沈凡也不担心，昨夜宿营的时大家吃的都是干粮，连粪便都随身带走了，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众人来到谷中时，一股浓郁的味道直冲鼻孔。
怎么形容呢，就像杀猪时刚抛开胸腹，闻到的那股血腥味和荤气味。
看着碎石上的斑斑血迹，还有遍地的死尸和残肢断臂，即便是见过无数血案现场的包洪文，都忍不住呕了出来。
王灵瑶走过来，给了包洪文一个装满水的皮囊道：“大人漱漱口。”
包洪文漱了漱口，见沈凡像没事人似的，不禁问道：“你不感到反胃吗？”
沈凡摊了摊手道：“这没什么，我随父王上过战场。”
“原来是这样。”包洪文扭头看向郑天泽和王灵瑶道：“看来老夫对你们这些领兵打仗之人了解的还是不够，真应到战场上走一遭。”
王灵瑶道：“大人是国之栋梁，自不会与我们这些带兵的同日而语。”
包洪文很受用这话，把水囊给了王灵瑶道：“巾帼英雄更是了不得！”
“谢大人夸奖。”王灵瑶拱拱手道。
站在一旁的沈凡心中暗道，这女人长进了不少，越来越会说话了，特别是官话。
包洪文带着众人来到牛车前，避开肠穿肚烂开始生蛆的牛尸，端详着突厥王子阿史那的那颗人头。
沈凡看到，阿史那的两只眼睛翻着，嘴巴微张，舌头吐出了一半，表情依旧停留在吃惊的样子，看起来很不甘心。
估计这货怎么也想不到，本想抱得公主归，没想到会命丧于此。
包洪文戴上手套，将头颅捧起来道：“一剑下去斩断头颅，凶手好快的剑啊！”
听到这话的沈凡道：“大人怎么知道是剑砍的，不会是刀么？”
包洪文道：“剑因刃部较宽且锋利，砍击时易形成不规则的椭圆形伤口，伴随明显血迹喷溅。
刀因刃部更窄且锋利度更高，砍击时产生更整齐的切口状伤口，血迹喷溅较弱，从阿史那的伤口看是剑伤。”
沈凡心里又是一惊道：“受教了。”
王灵瑶在一旁道：“不只是剑快，凶手还是位高手。：”
“王将军说的不错。”包洪文将头颅给了亲随道：“缝在尸首上，妥善保存。”
在走完了整个通幽谷后，包洪文的眉头是越皱越紧，看向沈凡道：“王爷，能否推断出事情的经过？”
沈凡明白，包洪文此举既是在询问自己，也是在试探自己，好在自己已经准备好了说词，故意想了想道：
“毋庸置疑，两边的山石是被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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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下来的，然后潜伏的人趁乱杀之，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包洪文又问：“王爷认为对方能有多少人？”
沈凡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两旁的峡谷道：“此谷长约四十丈，突厥有二百余武士。
就算有**助战，但看这些中刀中剑的突厥人也有五六十，我想对方怎么的也有二三十人。”
包洪文摇摇头道：“不对，以老夫看凶手至少是这二三十人的倍数。”
沈凡问：“何以见得？”
包洪文道：“突厥人善战，这些护卫突厥王子的武士更是厉害。
老夫虽没上过战场，可这些突厥武士的功夫应该不比皇家的内卫差。
而二三十个内卫，即使在千军万马中也能挺上一刻钟，由此可以断出，对方人数应该在五六十人，且都是能征善战之士。”
沈凡听后点点头，心中却又升起一阵波澜。
包洪文果然就是包洪文，竟能将事情分析到这等地步，厉害！
这时，一个差官过来道：“禀大人，当时在场的那些商贾和报信那名衙役已经带到，现在谷外。”
包洪文抬腿就走道：“走，听听他们怎么说。”
不过因为走的太急，竟一脚踩到了一截人肠子上，要不是沈凡及时扶住他，非把老头儿摔了。
看着被自己踩出来的肠油和黄黑之物，包洪**忍着呕吐的感觉道：
“郑将军，王将军，把所有的尸体都收捡起来，派人立刻清理道路，尽快恢复通行。”
郑天泽和王灵瑶齐齐拱手道了声“是”，目送包洪文和沈凡离开。
看着沈凡搀扶包洪文的样子，郑天泽咬着牙对王灵瑶道：
“他们果然弄到一起去了，好在太子殿下英明，这个老包子在京城也待不了几天了。
而且这件事一出，恐怕丹阳公主和亲的事就泡汤了，沈凡这小子的靠山依旧还在。”
王灵瑶盯着沈凡的背影不语，目光有些复杂。
没想到沈凡为官后，竟在官场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不但得了丹阳公主的赏识，如今与包洪文的关系也不错，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