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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者:来包辣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就是它,卡在了第二组传动齿轮的轴套里,导致齿轮无法正常啮合,整个传动链卡死。”


    他小心地清除碎屑,又用特制的油石,极其轻微地打磨了一下那个轴套内壁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小毛刺(这毛刺很可能就是产生碎屑的根源)。


    然后,他按照无比精确的顺序,将拆卸的零件一一复位,每一个螺丝的松紧都恰到好处。


    当最后一个零件复位,李鸣深吸一口气,轻轻拨动了发条。


    “咔哒…咔哒…咔哒…”清脆而富有韵律的齿轮转动声在寂静的工房里响起!


    紧接着,钟摆开始稳定地摆动,分针和秒针重新开始了它们精准的旅程!


    “成了!”苏清瑶忍不住低呼出声,眼中充满了惊叹。


    李鸣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将座钟重新组装好,擦拭得锃亮,交还给望眼欲穿的王员外。


    王员外看着重新焕发生机、走时精准的座钟,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神了!李师傅!您真是神了!这…这比它新买来的时候走得还稳!


    您这是…这是点石成金的手啊!”


    他二话不说,不仅付了远超预期的酬金,还额外赠送了一批上好的硬木料,并拍着胸脯保证,以后“丰裕号”的木器活计,全包给李氏工坊!


    这件事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县城的富商阶层传开。


    “李木匠连西洋神钟都能修好!”他的名声不再局限于木工,而是被冠上了“神匠”、“巧手”之名。


    这让那些原本只盯着新织机的商人,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李鸣本身技艺的恐怖价值。


    无形中,李鸣的地位和话语权再次提升。


    李修远得知后,捋须大笑:“好!好一个‘藏锋’!


    鸣小子,你这锋芒,藏得妙啊!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不得不敬你三分!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然而,就在李鸣声望日隆之际,新的危机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了。


    锦绣商会沈千山派人送来了口信:


    核查已有初步结果!王水生的案子,确系冤案!商会已动用关系,将关键证人(当初被张富贵收买作伪证的一个地痞)秘密控制,并拿到了部分孙黑痣收受贿赂、滥用私刑的口供!


    但就在准备深挖赵德坤时,却遭遇了强大阻力!


    府城通判钱茂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出手干预,并暗示商会“适可而止”!


    更麻烦的是,商会派去秘密接触另一位关键受害者(一个被赵德坤强占田产致死的农户遗孀)的人,竟然失踪了!


    消息传到李鸣耳中,如同当头一盆冷水。


    钱茂才果然出手了!而且手段如此狠辣!商会显然遇到了强大的阻力,甚至可能被迫妥协!


    而失踪的商会人员,更是让李鸣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对方这是在警告!


    “东家,商会那边…会不会退缩?”李鸣忧心忡忡地找到李修远。


    李修远脸色凝重:“钱茂才插手,事情就复杂了。


    商会虽然势大,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尤其钱茂才在府城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


    商会要权衡利弊…恐怕真会有所保留。”


    “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李鸣不甘心。


    “当然不!”李修远眼中寒光一闪,“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商会那边给的压力不够,我们就自己再加把火!


    王水生这条线,现在是关键!


    只要我们能拿到孙黑痣亲口承认受赵德坤指使构陷王水生、以及当初栽赃你匕首的铁证!


    就能绕过商会,直接捅到县令甚至府城按察使那里!让钱茂才想捂都捂不住!”


    “铁证…”李鸣眉头紧锁,“孙黑痣那种人,嘴巴极严,又心狠手辣,想让他开口,谈何容易?”


    “硬来自然不行。”李修远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得用计!得攻心!孙黑痣此人,贪财好色,又极其迷信,笃信鬼神报应…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而且,我收到风声,赵德坤似乎对孙黑痣最近办事不力有些不满,两人之间可能有了嫌隙…”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在李修远和李鸣的低声密谋中逐渐成形。


    这个计划的核心,需要李鸣再次展现他超越时代的“技艺”,但这次,不再是制造或修复,而是——伪装与欺骗!


    几天后,一个关于城西土地庙闹鬼的流言,开始在县城的底层衙役和市井小民中悄然流传。


    传言有鼻子有眼:


    说土地庙后那口废弃的枯井里,夜夜传出冤魂的哭泣,还有鬼火飘荡。更邪门的是,有人说看到一个穿着破烂囚服、浑身是血的无头鬼影。


    在月黑风高之夜,徘徊在土地庙附近,嘴里还喃喃念着“还我命来…孙黑痣…还我命来…”而被念叨的孙黑痣,据说最近几天魂不守舍,脸色极差。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孙黑痣的耳朵里。他起初嗤之以鼻,但架不住身边的人说得绘声绘色。


    尤其是当他晚上独自当值,走过县衙阴森的后巷时,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他想起自己手上沾的人命,想起王水生被他打断腿时怨毒的眼神,想起那个在牢里被他“失手”打死的赌鬼…心里不由得阵阵发毛。


    这天深夜,孙黑痣被几个狐朋狗友拉着在酒馆喝得酩酊大醉,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往家走,必经之路就是土地庙旁边那条昏暗的小巷。


    夜风凄冷,吹得破败的庙门吱呀作响。孙黑痣酒壮怂人胆,骂骂咧咧地往前走。


    突然!


    “呜…呜…呜…”一阵极其凄厉、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紧接着,土地庙残破的墙头上,猛地亮起一团幽绿色的、飘忽不定的“鬼火”!


    “啊!”孙黑痣吓得酒醒了一半,腿肚子直哆嗦。


    更恐怖的是,一个模糊的、穿着破烂囚服的白影,如同没有重量般,从枯井的方向“飘”了过来!那白影没有头!


    脖颈处似乎还在滴着暗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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