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化形与被迫化形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
前者一点身体压力也没有,后者不属自身的灵力,总会令处于渡情期的玉扶失控。
但好在,这股灵力迫她化形后,就立时止住了。
可即便这样,玉扶双眼也迷茫茫了好一瞬,就连口中本该再用力些咬下去的指节也松了力道。
盯着拇指指节处浅浅的齿痕,裴息尘眸色晦暗不清,明明是又小又怂的兔子,今日第二次咬他了,就这么舍不得另一个他?
同样是渡给她灵力,为何到了他这里,就不知感恩了?
他捏着玉扶下颌的力道渐渐收紧。
玉扶迷蒙眼尾又沁出了泪。
裴息尘有种感觉,只要再用用力,她就会碎掉。
他渐渐松了力道,好像有点懂得另一个他要带着她在身边了,无论是玉扶的原形,还是她的化形,都太小了。
兔子时,一掌就能掌住,化形时,同他比较起来,也娇娇小小的,他只用一条腿,便能将她压住。
裴息尘松开钳住玉扶下颌的手,手掌于她面上比较一下,扯扯唇角想,脸蛋也小,尤其是一双眸子,隐着泪光,真可怜。
可怜到他想狠狠欺负她。
下颌倏然撤去的力道,令玉扶短暂地喘了一口气,但体内灵力冲撞的关系,她眼前总感觉雾蒙蒙的,仅仅能瞧见一个脑袋在向她靠来。
玉扶本能地感到害怕,但又是浅浅略过的危险,那不属于她的呼吸落在了她眼角,泪水被细细舔去。
极怪异的感觉,被舔的眼尾,好痒,好凉。
他的舌就跟没有温度似的,每经过一下,玉扶便要瑟缩地躲一下。
可舌的主人,全然不察自己的惹人厌,不止是舌,唇也抵住似的,狠狠舔过。
玉扶越发想哭了,可她根本不敢流泪,她怕他又有得舔了。
终于,他的脑袋离她远了些,可他的手又再次钳上了玉扶的下颌,“阿扶,你又在怕我。”
他在笑,有种享受的疯癫之感。
玉扶想为自己狡辩,安抚一下这个实有吃兔子嫌疑的中邪息尘,然,下一刻,她的唇被咬了。
结结实实的咬。
她一定流血了。
裴息尘将她冒出的血珠吮去,彻底放开她地起身:“扯平了,再咬我前,可要想清楚了。”
他心情似愉悦不少,又支腿靠着树干,于月色下把弄他捡来的镜子。
此镜除去编幻织梦,还有拘人,窥见过去的能力。
狐妖将息尘的两个师侄同镜子扔在一处,是个再直白不过的陷阱,也是料定了佛子会踏入。
是啊,佛子,可不就是好心肠的傻瓜,就算是陷阱也要搭救旁人。
也幸运的,让他在镜中因被窥探过去而醒来。
可要说这是巧合,裴息尘是不信的。
除非狐妖的本意就不只是让佛子踏入陷阱,从一开始便是为了唤醒佛子的妖性。
可惜,他们的妖性与人性,早已割裂成了不相容的两部分。
他低垂着眼,口中喃喃数着一、二、三、四。
唇畔也露出一抹令玉扶看不透,又胆俱的笑。
明明是同一张脸,怎么能连一点原先的好心肠都看不到呢?
就在方才,玉扶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吃掉了,她的唇,舌尖稍舔过,都能痛得一个哆嗦,可见下嘴之人的用力,完全就是警告她不能再咬他。
玉扶浑浑噩噩坐在一旁,想不明白也跑不掉,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息尘手中的妖镜。
想要,很想要。
想到恨不得马上夺过来,让息尘恢复正常。
她的眼神太过明显,裴息尘又向她看去,用镜子挑起她的脸,问:“想要?”
玉扶立时点头,然想到他的恶劣,又接连摇了摇头。
“那拿去玩吧。”
裴息尘浑不在意地将镜子抛给玉扶玩,起身伸了个舒展的懒腰。
林间的月光投下,一时将他的面容映得好像是息尘回来了。
一见玉扶渴望的眼神,裴息尘又冷了脸,偏眼警告:“阿扶,千万别想着用镜子找回息尘,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我既出来了,这面镜子便已失去了对我的效用。”
玉扶沮丧,她好像不得不接受,息尘和中邪的息尘,好像真的是同一人。
虽然玉扶还是不太明白什么叫“我既出来了”,意思是他还有回去的可能吗?他回去的话,息尘就会出来吗?
希望油然而生。
玉扶努力适应了适应,捏着给她玩的妖镜,问:“那我可不可以把镜子里的人放出来?”
裴息尘不置可否。
玉扶惯会得寸进尺,轻易就将他的不说话,当做了默许地继续问:“你既然不吃我的话,那我可不可以自己走了?”
她虽然很想帮息尘啦,可她也不想和这样危险的中邪息尘在一起啦,如果中邪息尘,愿意放她走的话,她一定会消失得连痕迹都不留下。
裴息尘又挂上了坏心肠的笑,朝玉扶弯腰:“阿扶,你觉得呢?”
“你不是说不会嫌弃我的吗?”
“既如此,你同他在一起多久,合该也与我在一起多久。”他伸手拉起玉扶,手掌抚在她脸上:“阿扶,我会将你照顾得比他还好。”
“你要灵力我也可给你,你不用偷偷藏。”
“就算是想要我,也可以。”
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事一般,脸庞倾向玉扶,许诺得尤为大方,
就在方才,他想到,要毁了佛子,也不一定是要费力地去同许多正道的修士对上,他可以用这具身子破戒啊。
他愉悦得对玉扶更加温和。
玉扶震惊,想要后退。
裴息尘瞬地凝了眼:“怎么,你不愿?”
玉扶屈服地摇头:“我是想问,那我同你去哪里呀?回开阳宗吗?”
裴息尘冷哼一声,怂兔子,心眼倒多,回开阳宗,他难道还要代替息尘做他的佛子不成?
“去妖域。”裴息尘冷冷吐道。
玉扶失望,确定自己是跑不掉的后,转而为自己的安全考虑,妖镜既然吸了那么多修士神魂,那总会有一些修士会有秘法追来。
况且那个狐妖丢了镜子,若被人修抓到,难保不会把他们也供出来。
她可不想和中邪的息尘一起被许多修士追着打杀。
她又小小往前试探一点地问:“那可不可以先教我怎么把镜子里的神魂放出来?”
“你那么厉害,都能自己从镜子里出来,教教我吧。”
玉扶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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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时候,嗓音总是会放得又软又低,这是她自来同姥姥师姐们撒娇的习惯使然。
显然的,似乎对中邪息尘也很有用。
他眉眼一挑,告诉玉扶:“出现幻境,打破就行。”
见玉扶不懂,他取回镜子,为玉扶演示,在镜子浮现幻境时,直接伸手而入,捏出了还浸在幻境中的修士。
修士的魂被取出后,已然很弱,但裴息尘并不管,手一松,任由神魂自行归体。
玉扶也学他,然而,根本做不到,妖镜应是被裴息尘碎怕了,所以并不抗拒他的探入,可对象换成玉扶,镜面便纹丝不动。
二人静静对视,玉扶对中邪息尘的教导产生怀疑,幽幽道:“你没中邪的时候明明很会为师的。”
裴息尘受到刺激,夺回玉扶手中的妖镜,庞大灵力震得镜面浮现水波一样的纹路,抖动得厉害时,时有星点神魂的光点逸散而出。
这番动静后,妖镜又扔回给了玉扶。
这次,妖镜再也不排斥玉扶,玉扶探入,它就乖乖打开。
但玉扶很快发现,每次放出的魂,不是虚弱,就是快要溃散,她只得将他们放的慢一点,用自己的魂体小兔,将他们包裹着,送往开阳宗的方向,希望能早些被发现。
一只只魂体小兔不断从玉扶身上析出。
终于,裴息尘看不下去了,“你要耗空你自己?”
“可是不送他们离开,他们就要死在镜子中了啊。”玉扶虽然同他们很多人不认识,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因合欢宗的缘故,她对人修其实一直都挺有好感的。
而且,她觉得真正的息尘应该也是想救他们的。
然后,玉扶也有点小私心,狐妖做下的孽,总不能败坏所有妖的名声吧。
她的眼眸实在太纯粹澄澈,裴息尘有一瞬觉得,她就是同息尘才是同一类的人,只有他是多余的。
这种想法令他尤为不爽,强硬夺走了镜子道:“入了妖域再给你,别想着我会跟他一样带着你走,自己跟上。”
玉扶一瞬就理解了他口中的“他”是谁,是没中邪的息尘。
玉扶不是很懂,是他自己说的,他们其实是一个人,可在玉扶看来,中邪的息尘,将两者区分得比谁都清楚。
不管怎么样,玉扶可以肯定的是,她小命至少保住了,中邪了的息尘没想真吃了她。
不过,玉扶觉得中邪息尘这种称呼,她心里喊喊也就罢了,决不能喊到他的跟前去,可要也唤他为息尘的话,玉扶又不愿。
他们实在太不像了。
她加快脚步,追上中邪息尘,问他:“去妖域是可以啦,不过到时候我要怎么叫你呀?”
“我没有不相信你也是息尘,我只是觉得,你们有些不像,也该有自己的名字。”
玉扶说完后,又懊恼自己表述的不够好,说什么“不像”,这不是还说明自己没相信他“我即是他,他即是我”的说法嘛。
玉扶僵硬地转移话题:“我们为什么要去妖域?”
裴息尘并没有如她所愿地忽略她的上一个问题,心绪也被搅得浮动。
他并没有名字,息尘是不空圣者为“他”取的名。
他只是不想同“他”一样忘记所有,才为自己冠上了一个厌恶的姓氏。
“我姓裴,裴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