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盈盈身边可有三四个丫鬟帮手呢。
“王婶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天,顾振带了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巷子。
有邻居见到不免好奇,
“顾秀才,这是你家亲戚?”
顾振笑着解释道:
“我家贵客!”
那男人长身玉立,温文尔雅对着众人拱手,“小生见过各位。”
邻居们对视一眼,心道:还怪有礼貌的。
顾月华是一刻钟后见到对方的。
温少书!
这个人面兽心的杂种,她终于又见到他了。
见她不语,顾振不满,
“之前教你的规矩呢,见到贵客也不知道打招呼。”
温少书大度一笑,
“顾叔,无碍,该是我先开口的。”
说着,他后退两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又不会过于亲密,
“少书见过姑娘!”
顾月华攥紧拳头,直到嘴里传来血腥味,她才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勉强压下滔天恨意,留下一句“我还有事”,便转身跑回房间。
徒留顾振寒着张脸,解释,
“不好意思,小女太过娇惯,是我没有管教好。”
温少书掩下眸中惊艳。
谈判时,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对货物的满意,才能尽可能的压价。
这边,顾月华一关上门,便抱住自己,缓缓蹲下。
虽然她很早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真正见到那畜生,她才惊觉,自己远没有想象中厉害。
只要一想到上辈子那些不堪回首的屈辱,她便冷静不下来。
擦掉脸上的泪痕,顾月华找出短刀,那畜生如今没有任何防备,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对,杀了他,杀了他们,杀了所有人,她就不会再遭遇那些不堪。
起身,打开房门,她直愣愣的朝堂屋走去。
堂屋里,那俩畜生正谈笑风生。
见状,恨意直冲天灵盖,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们凭什么三言两语的决定自己的人生?
他们凭什么轻描淡写的将自己送进火坑?
他们凭什么?
就凭他们还活着!
对,只要他们死了,就好了!
一切就好了!
眼见着她就要跨过门槛,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大姐!”
顾月华回头,是小弟!
顾月舟背着书袋子,蹦蹦跳跳的冲过来抱住大姐,仰头,委屈道:
“大姐,我都整整三天没有见到你了,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我们,月雅昨晚想你想的都哭了。”
说着,他从书袋子里掏出一颗糖,
“呶,知道我今天下课后会来看你,她托我把这颗糖送给你。并且让我转告你,你要早点回家,要不然她就把糖全吃光,一颗也不给你留。”
好一会,顾月华才如梦初醒。
她藏好短刀,弯腰将小弟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是大姐不好,你回去告诉月雅,再过两天我就回家。她要是敢不给我留糖,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她不能冲动!
她还有家人要守护!
顾振出来见到儿子,眼里没有一丝慈爱,只吩咐道:
“过来见见人!”
回头他可以对外说,这桩“婚事”是经过月舟同意的。
毕竟,如今月舟是那边唯一的男子。
即便他年纪小,也能做主很多事。
月舟还没吭声,顾月华牵着小弟的手就朝外走,
“赶紧回去,要是晚了,娘肯定会着急的。”
顾月舟想说不会的,娘知道他来这,而且陆大哥也在外面等着他呢。
但见姐姐脸色不好,他还是选择闭嘴,迈着小短腿,努力跟上姐姐的步伐。
身后,顾振气急败坏,
“混蛋玩意,甄氏就是这么教你们对待亲爹的吗?”
顾月华充耳不闻,将小弟送至大门口,亲手交到陆宴庭手里,叮嘱道:
“陆大哥,麻烦你赶紧带他回去,别再来了。”
陆宴庭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甚至嘴角还有血丝,
“你,没事吧?”
难道被打了,可不应该呀,以她的身手撂倒这一院子的人应该不成问题。
顾月华没解释,只催促到:
“我很好,你们快回去!”
陆宴庭还是不放心,
“你真没事,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回去,那狗屁名声真的不重要,真的。”
“我真没事,你们快走吧,我再有两天就能回家了。”
见她意志坚决,陆宴庭只好道:
“要是有什么事,你找人通知我们。如今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互相扶持,是理所应当的。”
“我明白!”
终于送走了两人,顾月华在门口站了一会,平复好心情,才若无其事的进去。
堂屋里,钱盈盈也在,见到她,一脸慈爱的招手,
“月华,快来,给温公子添茶。”
坐在上首的顾振脸色难看,显然是对她刚才的行为很不满,
“听说月舟也开始去学堂了,回头叮嘱他好好学一学《孝经》,你们姐弟三人都要好好学学。”
顾月华径直坐下,嗤笑一声,
“学什么《孝经》,孝道这方面我们完全可以跟爹你学习的。”
也不知道哪来的脸,让他们学习孝道的。
“你......”
钱盈盈在一旁打圆场,
“好了,老爷,今天有贵客在场,孩子们的事稍后再说。”
三百两银子,比她们钱家所有店铺一年的总收益还多,她当然要用心招待。
转头,钱盈盈就开始向顾月华介绍温少书,
“温公子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家底丰厚,温公子本人你也看到了,一表人才。我知道你因为长辈之间的事,对我和你爹有怨言,可你毕竟是你爹的亲生女儿,他终归是盼着你好的。”
“这不,如此人才,他第一个便想到了你。你要是愿意,过两天就成亲。这也是因为温公子急着给人家送货,不好耽误时间。你放心,虽然时间仓促,但我和你爹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要是不愿意,那他们就只好使些手段了。
上辈子她就是激烈反对,虽不知道温少书如何,但她明白钱盈盈的秉性。
要真是好人家,绝对轮不到自己。
结果就是她被下药,晕晕乎乎两天,直到被塞进花轿中。
从此开始了求生不得,求死又不甘心的地狱生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