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澜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敢跟哥哥顶嘴，悻悻地闭了嘴。
他转向徐晚阳，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抱怨又藏不住关心：“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出门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我真的没什么事，”徐晚阳被他扶着胳膊，笑了笑，声音依旧虚弱，“就是点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也不行，”林澜皱着眉，扶着他往护士站走，“以后别再一个人开车出门了，谁知道那帮beta还会做出什么疯事！要出门叫司机送，听见没？”
郭雨和程念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林澜一边走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徐晚阳偶尔应一声，倒有种说不出的亲近。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走廊里的风从半开的窗户缝钻进来，带着秋日的凉意，拂过郭雨的脖颈，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暗着，还没有贺靳的消息，但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快到了。
却没想到，比贺靳先到的是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
他们径直走到郭雨面前，出示了证件：“我们是处理青阳路游行事件的民警，过来通报一下情况，你是郭雨先生吧？”
郭雨点点头，心里了然。
他是事件的亲历者，自然少不了要做个笔录。
“嫌疑人已经被带回警局了，”其中一位警察拿出记录本，语气公式化，“他供述说，当时是一时气愤，才会冲动扔出头盔，现在已经有悔过之意，所以……”
“所以什么？”
林澜刚办完住院手续回来，听到这话立刻皱起眉。
他的语气瞬间尖锐起来，“所以他就想和解，从而逃避责任？可我告诉你，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接受！必须依法处理！”
在来医院之前，警察就知道受伤的是林家夫人，似乎早有预料家属的态度。
“好的，那被害人先在这份回执上签字，接下来的事可以让律师介入，相关证据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后续需要补充的话，可以联系我们队里的同事。”
警察交代完流程，正准备收起本子离开，林澜却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眼神锐利。
“你刚才说嫌疑人是为了报复，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解释道，“案发现场有人使用了灭火器驱散人群，嫌疑人说自己被干粉喷到了，一时恼怒才动了手。”
“是谁？”林澜的目光瞬间扫过在场的人，带着审视。
郭雨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干脆直截了当地承认：“是我。”
林澜的目光“唰”地一下就钉在了他身上。
他的眼睛里像喷了火，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郭雨，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种时候你瞎掺和什么？”
“是啊，”郭雨一脸坦然地应下来，语气还带了点自嘲，“你不早就知道我脑子不太好使吗？”
看他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林澜反倒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想不出更狠的话来反驳。
“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谁遇上你准没好事！”林澜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这话郭雨也不否认，他这半年经历的绑架、车祸、街头冲突，确实跟一部狗血连环剧似的。
“警察先生，请问他闹出这种事，不需要负点什么责任吗？”林澜问道。
“可郭先生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警察回答。
“可他间接导致别人受伤。”林澜依旧有些不依不饶。
“这个……如果您对此有意见，可以采取相应的法律手段。”警察委婉说道。
“意思是我可以告他是吧？”
听了这话，在场几人的脸色都有些黑了下来。
郭雨差点就要忍不住骂人，可还是捏着手掌，强行忍了下来。
倒是徐晚阳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声开口，“你别这样，要不是他当时出手，我估计还被堵在那里脱不了身，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更糟的事。”
“你干嘛向着他？”林澜更气了，声音都拔高了些，“就让他被那群beta抓住好了，反正他跟蟑螂似的，怎么折腾都死不掉！”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徐晚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原来脑袋就疼，现在被他气得更难受了，连呼吸都有些轻喘。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林笙皱着眉出声制止：“好了，都别说了！这里是病房，需要保持安静。”
林澜显然不服气，他看看郭雨，又看看维护郭雨的徐晚阳，胸脯剧烈起伏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行！我知道你们都不稀罕见到我！”
他咬了咬牙，像是赌气一般，猛地转身就往外跑，“我现在就走！”
谁料，林澜刚跑出病房大门，就碰到了刚抵达的贺靳。
他顿时就愣住了，随即脸上涌上惊喜：“靳哥！你怎么在这？”
声音里的委屈和气愤瞬间被喜悦取代。
病房里的郭雨也听到了这熟悉的称呼，就知道贺靳肯定到了。
没想到会被林澜给碰上，还真的狗血一般的缘分。
郭雨坐在椅子上，听着这声亲昵的“靳哥”，突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烫，后脑勺更是隐隐有种被人扣了顶绿帽子的错觉。
他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恨不得冲上去揪住贺靳的耳朵，马上把人带走。
不行不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这股冲动。
这么多熟人在场，还有徐晚阳这个长辈在，总得给贺靳留点面子。
再说了，贺靳估计也是刚到，纯属巧合，犯不着动这么大肝火。
可脸上的笑容还是变得有些僵硬，嘴角扯着，眼神却冷了下来。
就连坐在他身旁的程念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像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你怎么了？”程念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道。
“我好得很。”郭雨咬着牙回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气势。
程念看得眼皮直跳，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生怕下一秒就爆发家庭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