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回到陆氏集团的第一把火,便是召开了一次紧急高层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长桌两旁坐满了神色各异的董事和部门总监,女人站在主位前,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影出几份关键文件。
“各位,我是黎恩,陆知琛先生的合法配偶。”
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议室每一个角落,“这是他签名的全权委托书及经过公证的股权证明。从今日起,我将代行其在陆氏集团的一切股东权利及管理职责。”
屏幕上的文件白纸黑字,印章清晰,具有无可争议的法律效力。
台下众人神色各异,有惊讶,有审视,也有不安。
刘董事的心腹、财务总监老王率先发难,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试图以退为进:“陆太太,欢迎您加入。不过公司运营体系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您刚来,不如先熟悉一下环境,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
黎恩目光如炬,直接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总监,我很急。”
她环视全场,抛出三把火,“第一,今天下班之前,集团及所有子公司近三年的详细财务报表、审计报告、所有银行流水及重大合同副本,必须一式两份,一份送档案室备查,另一份送到我的办公室。第二,即日起,所有超过五百万的资金支出流程,必须增加我的联合签署环节,没有我的签字,财务部一律不予放款。第三,暂停由刘董事直接负责的‘九龙湾’地产项目的一切付款流程,该项目所有合同及资金往来,等待我的专项复审。”
会议室瞬间一片哗然。尤其是第三条,“九龙湾”是刘董事的核心地盘,也是众所周知的利益输送重灾区,这简直是直接捅了马蜂窝!
刘董事本人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黎恩!你这不符合公司流程!重大项目说停就停,损失谁承担?你有什么权力!”
“我的权力,”黎恩冷冷地看向他,寸步不让,“来自于我丈夫陆先生授予我的全权委托,来自于我所代表的股份表决权!至于流程,刘董事,如果流程是为了掩盖某些人中饱私囊,那这流程不要也罢。如果对公司决策有异议,你可以正式向董事会提出议案。“
刘董事被噎得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却在黎恩强硬的态度和法律文件面前,不敢真的硬碰硬,只能愤然坐下。
然而,真正的难题还在后面。
黎恩雷厉风行地收到了“九龙湾”项目的海量材料,但当她真正开始翻阅那些堆积如山的合同
、报表、协议时,才深切体会到法律文件和商业博弈是两回事。
刘董事等人留下的烂摊子盘根错节,许多操作都故意做得极为复杂、晦涩,甚至利用了许多法规边缘的模糊地带。她带来的外部团队能发现一些大的逻辑漏洞,但对于一些精妙专业的财务操纵手法和合同陷阱,还是需要极强的商业直觉和多年浸营行业的经验才能识破。
一连几天,她埋首在文件堆里,进展缓慢,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这天,她破天荒早早从公司回了家。
男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听到开门声,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窗外夕阳还未完全落下,这几乎是她宣布入驻陆氏后,第一次在天还亮着的时候回家。
他放下书,看着她一脸疲惫地脱下高跟鞋,顺嘴问了句:
“吃过饭了吗?”
女人摇摇头,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没。”
陆知琛愣了一下,家里通常只准备他和孩子们的晚餐,现在已经过了饭点,没有什么吃的剩下。他刚才的一问只是出于礼节,也并未预料到她会回答“没有”。
看着她眼底的青黑和周身散不去的疲惫,想到她如今终日奔波,归根结底是为了守住陆氏,为了孩子,或许……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他?
有些于心不忍,他开口道:“……我去给你做点吧。”
黎恩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疲惫地摆摆手,声音有些含糊:“不用了,麻烦。让刘阿姨给我热个面包就行。”
“刘妈今晚家里有事,回去了。”陆知琛说道。
黎恩没再说话,似乎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瘫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还在不受控制地回旋着那些复杂的条款和数字,乱糟糟的一团。
陆知琛看着她难得露出的脆弱和迷茫,沉默地看了几秒,转身走向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女人猛地回过神,惊讶地闻到一股熟悉的食物香气,在厨房的方向,只见陆知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
她震惊了——不仅仅惊讶于她几日不着家,他的身体竟然恢复得如此迅速,不仅能自由行动,甚至还能下厨;更惊讶于……他居然会为她做这些。
陆知琛将面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语气依旧淡淡的,甚至有点硬邦邦的:
“家里没什么东西,凑合吃吧。”
黎恩看着那碗卖相普通却香气扑鼻的面条,拿起筷子,迟疑地尝了一口。
就这一口,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瞬间冲击着她的味蕾,直抵记忆深处——这是……这是小时候,养母黎女士经常做给他们吃的味道!
她猛地抬头看向陆知琛,眼眶瞬间就红了。连日来的压力、疲惫、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口子,她拼命想忍住,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进碗里。
男人显然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习惯性地想用嘲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嘴硬道:
“不至于吧,陆太太?离开我太久,没人对你好过了?一碗清汤面就吃成这样?”
黎恩还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男人嘴上欠着,眼神却泄露了一丝慌乱,他想伸手做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抽了几张纸巾,略显僵硬地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纸巾,胡乱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不合时宜的脆弱压回心底,低声道:
“抱歉。”
她厌恶这种失控,尤其是在他面前。
陆知琛没有说话,只沉默地望着她。
自从他在最低谷时重新见到她,眼前的黎恩就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她雷厉风行、言语锋利,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雷打不动的冷硬,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会依赖他、会对他柔软微笑的小哑巴。
他几乎以为,她再也不会给任何人保护她的机会了。
可就在刚才,她的一滴泪毫无征兆地砸进碗里,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看她眼圈泛红,强忍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地一攥,又涩又疼。
原来在那仿佛刀枪不入的伪装之下——她还是她。
还是那个会哭、会难过、会让他控制不住想搂进怀里好好护着的黎恩。
她从来没有变。
那份柔软和脆弱从未消失,只不过是被她藏得太深、太辛苦。
他几乎能想象她是怎样一个人走过那么艰难的路,才变成如今这副好像什么都不怕的样子,一股酸楚掺着心疼毫无预兆地涌上来,冲得他喉头发紧,他几乎就要抬起手,想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
……可他不能。
陆知琛最终只是移开视线,把几乎脱口而出的安慰和手上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一并压了回去,转而刻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没事。”
他顿了顿,“公司的事,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告诉我。”
之后别过脸,低声补了一句:“毕竟名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
义上,我们是一家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你不用客气。”
或许是这碗面击碎了部分心防,许是压力真的到了临界点,黎恩终于开口:
“是‘九龙湾’的项目文件,很多地方……我看不懂其中的关窍。”
陆知琛闻言,眼神微动,伸手收走了她已经吃完的空碗:
“带着文件,去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