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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皇商总领

作者:满杯小麦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几日后,皇帝在张院判和夏冰合力配制的解药作用下,龙体逐渐好转,虽元气大伤,但神智已然清明。


    得知瑞王弑君谋逆、靖王勾结外敌的滔天罪行后,龙颜震怒


    “查!给朕彻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皇帝的怒吼在金銮殿上回荡。


    早已待命的沈聿珩麾下锦衣卫如同出闸猛虎,配合刑部、大理寺展开了雷霆行动。


    ……


    京城接连几日大雪,寒意刺骨,呵气成霜。


    紫宸殿内却暖如春日,地龙烧得极旺。


    陛下因北境接连捷报,龙心大悦,于今日大朝会上颁旨封赏。


    锦衣卫指挥使沈聿珩加封太子少保,加授光禄大夫衔,赏赐尤厚。


    而最令人瞩目的,却是对一介女流的封赏——皇商宋南鸢,因筹措军需有功,稳定后方粮草物价,被御笔亲封为“皇商总领”,赐金牌一面,岁禄千石,准其遇要事可直奏天听。


    旨意传到城南宋宅时,宋南鸢正于暖阁内核对账册。


    窗外雪光映得室内透亮,紫铜炭盆里银骨炭烧得正旺,偶有毕剥轻响。


    春荷欢喜得几乎拿不稳茶盘,连一向沉静的夏冰,眼底也漾开真切笑意。


    宋南鸢跪接圣旨,指尖触及那明黄卷轴,冰凉一片。


    她垂眸谢恩,声音平稳,打赏了传旨太监,转身便将那御赐的金帛清单递给夏冰:


    “登记造册,半数兑成现银,存入通源票号,以备不时之需。”


    春荷不解:“小姐,这是天大的体面,您怎的……”


    宋南鸢走回窗边,望着庭院中覆满白雪的枯枝,声音轻得像呵出的白气:


    “树大招风。这冰天雪地的,摔一跤更疼。”


    她想起昨日在商行密室,沈聿珩离去前,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陛下问起北境粮饷运转,我提了你的名”,心下更是沉甸。


    流言便似这冬日寒风,无孔不入。


    不过两三日功夫,京中勋贵圈子里便暗传开来。


    先是说那宋南鸢命格孤煞,克死双亲,如今攀附权贵,恐损及国运;后又讥她一介女流,不安于室,行商贾贱业,抛头露面,有损妇德。


    话越传越难听,甚至牵扯她昔日寄居国公府,言语间暗指她品行不端。


    这日黄昏,雪稍停歇。


    宋南鸢自商行总部归来,乘着青帷小车回到宋宅。


    她裹着件莲青缎面白狐裘斗篷,脸颊冻得微红,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倦色。


    春荷一边帮她拂去斗篷上的落雪,一边愤愤地说着外头听来的腌臜话。


    夏冰递上一盏滚热的姜枣茶,低声道:


    “小姐,流言起得迅猛,方向一致,绝非空穴来风,像是有人精心编排散布。”


    宋南鸢捧着温热的茶盏,汲取着那点暖意,声音冷静:


    “是那位梁二小姐的手笔。”


    她早从沈聿珩那里得了消息,这位梁伊人是永亭伯府嫡次女,江映雪的手帕交,传闻她倾心纳兰宵已久,其生母又与宫中某位太妃沾亲,确有散布谣言的路径。


    话音未落,外头小丫鬟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跑来禀报:


    “小姐,沈大人来了。”


    帘栊一掀,裹挟着一阵凛冽寒气,沈聿珩走了进来。


    他今日未着官服,只一身玄色锦袍,外罩同色大氅,领口簇拥着乌黑的墨狐风毛,更衬得面容冷峻,眉眼深邃,周身带着室外带来的冰冷气息。


    他目光扫过宋南鸢略显清减的脸庞,在她微蹙的眉心上停留一瞬。


    “听闻宋老板圣眷正浓,连带着这京城的口舌也跟着热闹非凡。”


    他开口,语调是一贯的淡漠,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


    宋南鸢放下茶盏,起身敛衽行礼:


    “劳沈大人挂心,不过是些不入流的闲言碎语,南鸢尚能承受。”


    “哦?”沈聿珩逼近一步,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松香混合着冰雪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宋南鸢周围的空气,“若本使说,这些话,碍了我的耳呢?”


    ……


    翌日午后,雪后初霁。


    沈聿珩的马车竟直接停在了宋记商行总部门口。


    他下了马车,墨氅玄衣,立在皑皑白雪之上,身姿挺拔如松,气势却凌厉如出鞘的绣春刀,引得街面行人纷纷侧目,又慌忙低头避开视线。


    他并未多言,只踏入商行,目光在陈列的货品上扫过,随意指了几样价值不菲的徽墨宣笔,命常安付了双倍银钱。


    离去前,他站在门口,回身,目光冷冽地缓缓环视周遭那些窃窃私语、或好奇或畏惧的面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皇商总领乃陛下钦点,于国有功。日后若再闻不实之言,扰了京城清静,休怪锦衣卫请诸位去诏狱喝茶,那里的炭火,可没外头这般暖和。”


    一言既出,宛若寒冰坠地,满街寂然。


    是夜,寒潭小院的书房内,地龙烧得暖融,窗外雪光映照进来,一片清冷辉光。


    沈聿珩在此处理公务,宋南鸢则坐在一旁的小几上,核对北境粮草的最后清单。


    烛火摇曳,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光影。


    沈聿珩搁下朱笔,走到她身后,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她,温热的大掌覆上她微凉执笔的手。


    “这一项,数目核错了。”


    他低声在她耳畔道,灼热的气息霎时间拂过她耳廓。


    宋南鸢身子一僵,下意识想抽手:


    “沈大人,请……”


    “教你核账。”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玩味的哑,手下力道却引导她的笔尖在账册上一个数字上重重圈画。


    他的胸膛紧贴她的脊背,隔着厚厚的冬衣,似乎也能感受到那份灼热的体温与坚实的肌肉线条。


    空气中,松墨的清香与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交织。


    宋南鸢耳根不受控制地发热,心跳撞得胸口发疼。


    恰时,窗外传来一阵夜鸦啼叫。


    沈聿珩松开了手,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公务指导。


    他踱回书案后,神色恢复一贯的淡漠,提起另一件事:“梁伊人近日与江映雪过往甚密,你需小心。”


    宋南鸢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袖,垂眸掩去眼底波澜:“多谢大人提醒。”


    他抬眼瞥她,烛光下眸色深不见底:“她们若再敢将手伸过来,便不必留了。”


    而此时,永宁侯府暖香馥郁的闺阁内,江映雪与梁伊人正对坐密谋。


    银炭盆烧得极旺,熏笼里暖香袅袅。


    “散播这些谣言,终究隔靴搔痒,伤不了她筋骨!”江映雪绞着手中绣帕,美艳的脸上尽是怨毒,“如今……瑾知竟公然为她撑腰,更是动她不得!”


    梁伊人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炉,嘴角噙着一丝冷冰冰的笑意:


    “映雪姐姐莫急。毁其名节,终究落于下乘。攻人,当攻其软肋。”


    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她那妹妹宋静悠,体弱怯懦,被宋南鸢看得如眼珠子一般。若她出了事……宋南鸢必方寸大乱,痛不欲生。届时,还怕找不到机会将她彻底摁死吗?”


    江映雪眸光骤然一亮,如同暗夜里燃起的鬼火:“好!此计甚妙!便从那个病秧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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