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慌乱,脸上满是焦虑和沮丧,一进门便急切说道:“沈观主,出大事了!张家老爷子刚刚去世了!”
沈桑柠原本正准备坐下,听闻此言,手上动作一顿,目光立刻紧紧地盯着陈斌的脸。
片刻,她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陈总,您的事业线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张老爷子不可能死,您是不是搞错了?”
“这事还能有假?”陈斌听闻,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沈观主,消息是我多方确认过的,张家老爷子确实走了啊,说是突发心梗。”
“我们集团和张家的这合作,肯定是彻底泡汤了!”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真是晦气,怎么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了呢!”
沈桑柠眉头微皱:“陈总,您先冷静冷静。您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又是如何确认的?”
陈斌抬起头,长长叹气:“我是从张家的一位内部人士那里得知的,他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消息肯定不会错。”
“而且张家已经开始筹备老爷子的葬礼了,这怎么可能有假?沈观主,你不是说我这还有转机吗?现在张老爷子死了,怎么办?”
“代理家主有他自己的资源与背景,是不可能和我们集团合作的...”
沈桑柠神色笃定,丝毫不为陈斌的话语所动摇:“陈总,张老爷子的事情必有蹊跷,他肯定没死。”
陈斌一脸无奈,觉得沈桑柠有些固执己见,但又不好发作,“沈观主,你这......唉,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不想相信啊。”
沈桑柠笑得很轻,尾音却像是淬了冰:“陈总,不信我?那就以吊唁的名义,带我去张家看看吧。”
陈斌心里十分不悦,觉得沈桑柠简直不可理喻。
都这时候了,还一口咬定张老爷子没死,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道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想到这,陈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观主,既然您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去张家瞧瞧。”
沈桑柠将陈斌表情尽收眼底,淡淡的笑了笑:“走吧。”
两人很快来到张家。
刚进大门,陈斌就看到张家上下一片忙碌,到处都是布置葬礼的身影,纸钱的碎屑在空中轻轻飘落,哀乐低回,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斌扭头看向沈桑柠,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说:“你看这阵仗,还能有假?”
沈桑柠却仿若未觉,神色从容。
这让陈斌心中更加窝火,都这地步了,还装?
在张家下人引领下,他们来到灵堂。
灵堂里摆放着一口冰棺,周围堆满了花圈和祭品,张家的亲眷们正满脸悲痛地守在一旁。
陈斌走上前,对着棺材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默默叹道:“张老爷子啊,您这一走,可把我这合作的希望也给带走了。”
直起身后,陈斌看向沈桑柠,眼神中满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只见沈桑柠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先是对着遗像行了一礼,随后目光便落在那口棺材上。
正中央的冰棺里,张老爷子穿着深灰色寿衣,脸上盖着黄表纸,脚边点着长明灯。
供桌上摆着三牲祭品,香炉里插着九柱香,却只有中间那柱燃着。
沈桑柠从布包里摸出罗盘,青铜盘面上,指针原本该稳稳指着离位,此刻却歪歪扭扭地打着转。
她眯起眼,灵位前空落落的,半点亡灵气息都没有!
周围张家的人见沈桑柠如此举动,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走到沈桑柠面前,语气中带着质问:“你是什么人?在我父亲灵前摆弄这些东西,要干什么!”
沈桑柠并未回答,而是弯腰凑近香炉,鼻尖几乎要碰到香灰,反问道:“这香不错,什么牌子?”
中年男人名叫张宗良,是张老爷子的大儿子。父亲突然去世,心情本就悲痛万分,突然还冒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捣乱。
他强压着怒火,转头看向陈斌,目光冷冷:“陈总,这是你带来的人?”
陈斌额头直冒冷汗,尴尬的满脸通红:“张...张先生,这位...这位是沈观主,听说张老爷子过世,非要跟着过来看看。我...我其实...和她也不是很熟悉。”
虽然与张家合作不成,但陈斌也不敢得罪张家,此刻只想赶紧撇清关系,从这尴尬的局面中脱身。
张宗良冷哼一声,目光又回到沈桑柠身上,“沈观主是吧,我们张家不欢迎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沈桑柠不为所动,直起身子,看向张宗良笑了笑:“张公子,我知道您此刻心烦,但我绝非无端生事。”
“罗盘异动,灵前无亡灵气息。”
“您再看这香炉里九柱香唯有中间一根燃着,此乃‘独灵香’之象,这是极为罕见且大有深意的异兆。”
“所以呢?”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跑我们张家装神弄鬼?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找人送送你!”
一旁的陈斌蹙了蹙眉,来人正是张家代理家主,也就是张老爷子的亲弟弟,张文富。
张文富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阴柔男子。
闻声,沈桑柠转头看去,目光深邃的落在了阴柔男子身上。
片刻后,又缓缓将视线移回,脸上依旧带着那份从容不迫的笑意:“现在张家你主事?”
张文富怔了一瞬,脸色阴沉:“莫要搅扰了我大哥的安宁,请你立刻离开!”
沈桑柠没有理会张文富,而是再次看向那名阴柔男子,语气冷淡地问道:“这位先生,师从何处?”
阴柔男子微微一怔,随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透着丝丝寒意:“我不认识你,你似乎也问得太多了。”
沈桑柠指了指那炉中香,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云南老山檀,但味道不对。”
“老山檀该有股沉下去的甜,这香却带着股其他味道。”
“就像...”沈桑柠故意停顿了一下,冷笑开口:“就像血渗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