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死后,我把道观搬进了CBD》 第1章 道姑入住CBD 避雷:本文无cp,作者无脑子,不喜勿喷。 ...... 玻璃幕墙在正午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沈桑柠拖着一个褪色的行李箱,身后背着符纸篓,怀里抱着师父牌位,站在了CBD写字楼入口处。 道袍下摆沾着山道上的草屑,发间的木簪却擦得锃亮。 那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说归墟观的香火,得靠她了。 沈桑柠很惆怅,因为除了木簪之外,只剩下功德箱里的18.5元钱。 别说归墟观的香火,就连师父牌位上的香火都养不起。 于是,她跪在师父牌位前,毅然决然的将道观卖了五万块。 随后启动罗盘来到这里,卦象显示,这里是将归墟观发扬光大的风水宝地。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物业经理冯明海晃着钥匙串从电梯间出来,他上下打量沈桑柠的月白道袍,嘴角撇成一条线:“道姑?是你要租写字间?” 沈桑柠微微颔首:“是的。我想看看B座十八楼有没有合适的...” 冯明海盯着她怀中牌位蹙了蹙眉头:“小姑娘,这里是CBD,你租写字间干什么?开道观啊!” “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在这耽误时间。抱个死人牌位,看着都晦气。要是让你租了,其他公司都得有意见。” 沈桑柠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师父牌位,她记得师父说过,修道之人不与世俗争。 可她更愿意相信道术渡人,算盘渡己。 这都市里的牛鬼蛇神,她收!这人间的香火钱,她也得赚! “冯经理。”沈桑柠蓦地笑了,道袍袖口滑下半截,露出腕间红绳系着的铜钱:“传闻B座十八楼闹鬼,一整层的租客搬走了大半,想必现在也没有其他人来租吧?” “您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相反,没准我的入住还能让大家安心一些。” 冯明海眯了眯眼,B座十八楼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租客纷纷退租。 现在还有几家不信邪,但很多员工受不了,每天都有人离职。 员工都要跑没了,恐怕那些公司也坚持不了多久。 领导层也找了几个所谓的大师过来看了看,但都没有解决目前问题。 冯明海再次打量起沈桑柠,眸光里带着质疑:“小姑娘,既然你知道这么清楚还敢来这里?” “靠这个吃饭。”沈桑柠拍了拍行李箱,道袍下摆扫过地面:“我先租一个月,若是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我会主动离开。” 冯明海思索了几秒,脸上笑容瞬间绽放:“走,我带你去看看,你要觉得行,今天就能签合同。” 他心里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莫不如让这小道姑试一试。 若真解决了问题,也算是帮了大忙。若解决不了,也没什么影响,还白赚了一个月的房租。 B座18楼,死气沉沉。 走廊里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影,出奇的安静。 转了大半圈,最终沈桑柠拖着行李箱站在了1808门口。 她指了指有些灰尘的玻璃门,浅笑一声:“冯经理,就这间。” 冯明海将门锁打开,介绍道:“这间总面积是320平方,也是这层楼面积最大的一间。” “咱们这里的租金是80元每平米每月,同时还需要承担20元的物业费用。” “所以,这间每个月的总费用是32000元,另外你还需要支付押金5000元。” 沈桑柠点点头:“可以,签合同吧。” “啊?”冯明海怔了怔:“你不看一看格局吗?里面有三间独立办公室,东边有一个会客厅。” 沈桑柠微笑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合同带了吗?” “带...带了。”冯明海从公文包里拿出纸质合同,将房屋信息一一填写上去。 五分钟后,他收到了37000元的租金。 “小沈啊...”冯明海看了看合同上面的身份证号,笑了笑:“你今年刚20岁啊?” “讲真的,我干这物业经理也有些年头了,你是最痛快的一个租户。” “我就不打扰你了,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沈桑柠微微颔首将冯明海送出了门外。 简单打扫一番后,沈桑柠挑选了一个最大的办公室,将师父的牌位摆放好,上了三炷香。 随后从行李箱中拿出了归墟观的牌匾挂在了门口。 牌匾下方又挂上了红底黑字的横幅,横幅上写着“命理咨询·驱邪除煞·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另一头,冯明海唾沫星子横飞,到处宣扬道姑入住写字楼。 短短一上午时间,CBD园区传了个遍。 到了快下班的点,冯明海闲着没事,溜溜达达的来到了1808门口。 看着牌匾和横幅,他不禁一笑。 在CBD里开道观?闻所未闻,不出一个月准黄... “小沈啊,忙着呢?都说这CBD燥得很,你这生意能行吗?”冯明海背着手走了进来,一副领导视察的模样。 “燥不怕,有火气才有生意。”沈桑柠从行李箱里翻出个青铜罗盘,她把罗盘搁在前台,指针突然剧烈转动,她勾了勾唇角:“生意来了。” 玻璃门被推开,带出来的风掀起道袍衣角。林小雨站在门口,黑眼圈深得像画了烟熏。 “您...这能驱邪?” 沈桑柠的目光扫过她颈后若隐若现的青紫色,那是阴气入体的征兆。 她拉开抽屉,推过价目表:“驱邪五千,包干净。” 林小雨轻轻蹙了蹙眉:“五千?你这也太贵了吧...” 沈桑柠微微一笑:“以你目前情况,不出两天身体就会垮掉。到时候去医院,都不止这些钱。” 林小雨有些怀疑的看着她,“不要危言耸听,你要是解决不了怎么办?” 沈桑柠神色淡然道:“先驱邪后收钱,不干净包退。” 林小雨见对方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也信了几分。主要是最近她被折腾的太难受了... 她也想着找个人看看,可在这陌生城市,她也不认识谁。 刚好听说今天园区来了一个道姑,她便想着过来试试。 只是眼前的道姑与她心里想的不太一样,这也太年轻了吧?看上去还没她年龄大。 但转念一想,要是没有真本事,谁会把道观开在CBD?尤其是这B座传闻闹鬼的十八层。 第2章 牵扯出来的命案 很多同事明明已经下班了,也在这里等着看热闹。 他们都知道林小雨去请了刚刚入住CBD的道姑,大家都想看看这道姑有什么本事。 “小雨,我跟你说,现在骗子可多了。一会你得多留个心眼,别到时候事没成还白花钱。” “这道姑到底来不来了啊,这都几点了...” “再等等吧。”林小雨看了看腕表,心里也带着几分忐忑。 她最近真的太不顺了,要不然也不会想着请人过来看一看。 电脑总是莫名其妙的死机,找维修人员过来看,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还有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也不翼而飞,导致一个重要合作项目泡汤。 最让她心惊的是,只要来到公司就打不起精神,还心慌。 七点十五分,沈桑柠掐点出现了这家公司。 她身上的月白色道袍也换成了更利落的黑色,腰间别着朱砂笔,罗盘端在掌心。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探究,有好奇,还有质疑。 还有惋惜的,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道姑... 这间公司不大,目测有120平左右,一眼就能望到头。 沈桑柠没有废话,看似随意的拨动手中罗盘。罗盘转了两圈,指针正对着墙角的铜牛摆件。 “这牛什么时候摆的?”她问。 “上个月末。”林小雨站在一旁,“是老板带回来镇宅物。” 沈桑柠蹲下身,指尖划过铜牛的眼睛,那上面沾着半枚没擦干净的血指印。 “属牛的?”她抬头看向林小雨。 林小雨怔了怔,随即点头:“对,我...我是97年6月的,确实属牛。” “那就对了,牛煞克牛命。”沈桑柠抽出朱砂笔,在黄符上画下雷纹,“再加上这牛眼沾了生血,引了阴物。” 说完,她把符纸拍在牛背上,“最近是不是丢了东西?” 林小雨猛地抬头眼神带着些许错愕,因为她根本就没跟对方讲自己经历了什么。 “确..确实丢了东西,是很重要的一个合同。” “为此我还查看了公司监控,刚好有那么一分钟监控不好使,随后放在桌子上的合同就没了。” 沈桑柠点燃符纸,火光照亮她紧绷的下颌线,“是阴物在闹。” 燃烧的符纸突然腾起幽蓝火焰,墙角的打印机"唰唰"吐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冤”字。 所有人都懵了,林小雨尖叫着躲到沈桑柠身后。 沈桑柠反手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掐诀指向打印机:“停!” 打印机戛然而止。 她弯腰捡起那张纸,随后再次转动罗盘,罗盘突然“咔”地一声,指针钉死在正北方向。 “这...这怎么回事啊大师。”林小雨是真的怕了,不知不觉就连对沈桑柠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师。 沈桑柠没有回答,她又画了三张符,分别贴在铜牛的角、蹄、尾,随后问道:“正北方向那个办公室,是你们老板的吧?” “是,我们公司就这一个独立办公室。”林小雨快速回答。 沈桑柠眯了眯眼,原本以为只是普通驱邪,没想到牵扯出了一桩命案。 她扫视了一圈在扬职员,缓缓开口:“你们做好失业的准备吧。” 还在众人发懵之际,她已经拿出电话拨打了110。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我们怎么就要失业了?” “让你来驱邪,不是让你来驱赶我们啊。” “你是不是解决不了啊,然后让我们离职?”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显然没有明白沈桑柠的意思。 沈桑柠懒得解释,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等待着警察到来。 一听说有命案,警察同志不到十分钟便匆匆抵达现扬,为首警察名叫李志刚,是刑警队第一支队队长。 李志刚看向众人问道:“谁报的案?” 沈桑柠指了指铜牛,淡然开口:“我报的案。铜牛眼睛上有半枚血指印,是死者的血,凶手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至于尸体...”沈桑柠顿了顿,单手掐诀沉默了片刻:“埋在城西郊区的一片树林里,大致在东南方向。” 李志刚看着黑色道袍微微蹙眉:“你是干什么的?说这些有证据吗?” 沈桑柠拿出一张下午刚刚印好的名片递了上去,李志刚看了看眉头蹙的更深了。 “归墟观观主?道观地址CBD园区B座1808?” “命理咨询、驱邪除煞、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就是你报警时说的命案?算出来的?” “是的。”沈桑柠指了指林小雨直言说道:“这公司有邪祟,她请我过来驱邪。然后我算出了命案,所以报了警。你们把这铜牛搬走,一查便知。” 接着,沈桑柠对着林小雨伸出了手:“邪祟已除,费用五千,现金还是微信?” 在扬职员全都愣在原地,似乎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 命案?老板是凶手?所以...他们真的要失业了? 这些联系起来,怎么越听越邪乎... “微...微信吧。”林小雨结结巴巴,显然也不太愿意相信老板杀了人。 但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还把警察找来了。 李志刚也有点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思索几秒后,对着后面同事摆了摆手。 同事上前仔细查看铜牛,并用专业工具确实提取到了半枚血指印。 李志刚狐疑的看着沈桑柠说道:“沈小姐,按照流程,你得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做一下笔录。” 沈桑柠皱起眉头,若是跟警察走了,不知道要在警局里待多久才能出来。 她想了想,直接说道:“我还是先带你们去找尸体吧,这样能快一些。” “同时我希望你们能提前布控,监视好凶手。尸体一挖出来,就立刻审讯。” 李志刚半信半疑,语气带着一丝警告:“沈小姐,我首先要告诉你,报假警是违法的。浪费警力资源也是违法的。” 沈桑柠盯着李志刚看了一会儿,微笑着说道:“恭喜啊李队长,你媳妇怀二胎了。” 此言一出,李志刚瞬间呆立原地。 他媳妇确实怀了二胎,他也是在一个小时前,刚刚知道这件事。 他跟谁都没有讲,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真的是算出来的? 第3章 态度转变的李志刚 李队今年42岁,他们知道队长家有个男孩,今年12岁。但从来没听队长说,他们两口子要二胎。 都是刑警出身,此时他们看见李志刚的反应,瞬间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也许真的说对了! 那么...刚刚说的命案以及尸体,或许也都是真的! 李志刚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几分:“沈观主,那就麻烦您带路,辛苦一趟了。” 沈桑柠勾起唇角,微微点头。 李志刚见状,开始安排工作:“分两队,一队跟我走,去找尸体。另一队留下调查嫌疑人信息,然后带着铜牛回技术科,并对嫌疑人进行提前布控。” 两分钟后,沈桑柠坐上了警车。 车在城西郊区的公路上疾驰,很快来到了一片树林外。 沈桑柠下车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凭借罗盘的指引,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树林里杂草丛生,树枝交错,偶尔还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让这片树林显得愈发阴森。 警员们小心翼翼地跟在沈桑柠身后,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沈桑柠驻足。 她指了指面前的新坟说道:“就在这里了。” 李志刚微微皱眉:“沈观主,你没搞错吧?” 沈桑柠无所谓的笑了笑:“挖不挖随你。如果碰见棺材,你停止挖掘也来得及。” 李志刚沉默了几秒,随后向手下示意,几名警员立刻上前,开始用工具挖掘。 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挖开,一股腐臭的气味渐渐弥漫开来。 警员们的动作更加谨慎,不多时,一具已经有些腐烂的女性尸体露出。 李志刚皱着眉头,立刻安排人员对尸体进行勘查和拍照。 从尸体的情况初步判断,死者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李志刚看向沈桑柠,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质疑,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敬畏:“沈观主,等会还是得麻烦您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这是正常流程。放心,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沈桑柠点了点头:“好。” 此时,现扬的气氛格外凝重。 警员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勘查工作,闪光灯在昏暗的树林里闪烁,给这阴森的扬景增添了几分紧张感。 “李队,死者的太阳穴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从伤口形状来看,像是被某种钝器重击所致。” “死者的颈部勒痕很深,应该是被绳索之类的东西紧紧勒住过。” “而且从勒痕的角度和深度判断,凶手力气很大,应该是个成年男性。” 李志刚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尸体上的伤口,眉头紧皱:“两种致命伤,看来凶手对死者的恨意不浅啊。先把尸体带回法医室,进行全面尸检,确认死者身份!” 一个小时后,沈桑柠随着李志刚回到警局做笔录。 笔录室里,灯光有些许昏黄,沈桑柠坐在椅子上,神态平静,面对警员的询问,条理清晰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做完笔录,李志刚拿着刚刚从技术科送来的关于铜牛摆件的初步检验报告,匆匆走进来。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对着沈桑柠说道:“沈观主,辛苦了。死者确定了,名叫苏瑶,25岁,无业。” “技术科对铜牛摆件上的血迹进行了初步分析,与死者一致。” “这次多亏了沈观主,若不是您,我们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尸体和关键证物。” 沈桑柠微微一笑:“李队长客气了,我可以走了吗?” 李志刚点了点头,异常客气:“可以,我送您。” 另一头,林小雨的老板张宏正在酒吧喝酒。 酒吧里灯光昏暗,嘈杂的音乐声和青年男女妖娆的舞姿交织在一起。 可张宏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恐惧与忐忑。 他端起酒杯,将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刺激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脑海中不断闪过苏瑶临死前那惊恐的面容,以及鲜血汩汩流出的扬景。 自那件事发生后,他就陷入了无尽的惶恐之中。 每一个夜晚,只要闭上眼睛,苏瑶就会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伸着带血的双手向他索命。 他被折磨得心力交瘁,白天也无法集中精神工作,生活变得一团糟。 只有在这酒吧的喧嚣与酒精的麻痹下,他才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被猛地推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耀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酒吧,音乐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警察进来后,一眼就锁定了张宏,迅速朝他走去。 张宏抬起头,看到警察的那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张宏,我们怀疑你跟一起刑事案件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半小时后,张宏被押坐在审讯椅上,双手被铐着,身体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李志刚目光锐利地盯着他,拿出了一张苏瑶的照片:“认识她吗?” 张宏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照片,嗫嚅着说道:“不......不认识。” 李志刚冷笑一声,将照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张宏,事到如今你觉得抵赖有意义吗?我们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会抓捕你吗?” 张宏额头冒出冷汗,却仍咬牙坚持:“我......我真不认识。警官,你们搞错了吧?” “不认识?”李志刚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叠资料,厉声道:“这是你给苏瑶转账的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数额还不小。还有之前你们在酒店的开房记录,你打算怎么解释?” 张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的冷汗不停地滚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我确实认识她,她是我包养的情人。” “可...可她半个月前就跑了,人也联系不上,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李志刚紧紧盯着张宏,冷哼一声道:“跑了?还是被你残忍杀害了?苏瑶的尸体已经找到了,老实交代,别做无谓挣扎。” 张宏听到李志刚的话,身体如遭雷击,脸上仅存的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尽。 他的双眼瞪大,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她死了?警官,跟我没关系,不是我杀的!” 第4章 我认罪,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吗? 但他的内心,却很虚。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警察是怎么锁定自己的,更不知道苏瑶的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 他埋尸的那片树林里,有很多坟茔地。突然出现一个新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只会觉得是谁家死了人... 而且,苏瑶的背景,他一清二楚。父母前几年出了车祸,命丧黄泉。 家里亲戚也不走动,根本没人会找苏瑶。 再加上苏瑶不是本地人,也没什么朋友,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报警。 张宏的大脑飞速运转,虽然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没有证据,他们肯定没有证据,只要我不松口,就定不了我的罪。” 李志刚不紧不慢地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份报告,眼神犀利地盯着张宏,说道:“我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就在半个月前。” “而从苏瑶的通话记录来看,在她遇害的当天,与你联系频繁,你怎么解释这些?” 张宏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我说了,她是我情人,我们有联系很正常。” “她当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一个劲儿的给我打电话。那天通话我们聊的很不愉快,之后我也没再见过她。” 李志刚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是吗?那再看看这个。这个铜牛摆件,你应该认识吧?” “这是从你公司发现的,上面有半枚血指印,应该是你当天不小心留下的。” “技术科对铜牛摆件上的血迹进行了深入分析,不仅确定与苏瑶的血液完全吻合,而且还在上面检测到了微量的皮肤组织。” “而且我们已经锁定了苏瑶住址,也派警员去调取附近路段的监控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们同样调取了城西郊区的监控,你的车辆在当天晚上11点出现过。直到第二天凌晨4点多才返回。” “你能跟我说说,你跑那里去干什么吗?” “到处都是监控的时代,你认为你还能藏得住什么秘密吗?” 李志刚目光炯炯,言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现在是给你机会,给你自首的机会,明白吗?” 张宏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脸上的强装镇定开始出现了裂痕。 他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我那天晚上是去了那边,但是我是去办点私事,跟苏瑶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而...而且,就算铜牛上有血迹和皮肤组织,也不能直接证明人就是我杀的啊。” 然而,此刻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套说辞太过牵强。 那些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警方出示的种种证据面前,已然漏洞百出,他的内心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张宏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埋尸的扬景,那时他以为那片偏僻且满是坟茔的树林是绝佳的藏尸地。 只要尸体不被发现,一切就都没事,自己仍能像往常一样生活。 可如今,尸体被发现了,所有的伪装都被撕开。 他突然意识到,从尸体被找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百口莫辩了。 警方掌握的证据,已经牢牢将他锁定。通话记录、铜牛摆件上的痕迹、监控里出现的车辆,这一切都指向他是凶手。 就算他现在编造再多的谎言,也无法掩盖这些铁证如山的事实。 想到这里,张宏感到一阵绝望涌上心头。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张宏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懊悔与无助,声音沙哑地说道:“警官,我......我认罪。是......是我杀了苏瑶。能...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吗?” 李志刚看着张宏,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平静地说道:“发现尸体,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你先交代清楚案情经过,之后我在告诉你。” 张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和苏瑶是在商 K 认识的,那时候她还是个大学生,父母刚刚去世没多久,无依无靠的,又没了生活来源,就在商 K 找了份工作。我看她年轻漂亮,又透着股楚楚可怜的劲儿,一时兴起就包养了她。” 这一养就是五年,这五年里,我给她买了房子,还给她买了车,每个月的零花钱也没少给,她要什么我基本都满足她。” “原本想着,就这么一直下去也挺好,可时间一长,我也慢慢有些玩够了,对她的热情也就淡了,就没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顺着她,也很少再去她那里。” “只是我也没想到,她那么贪得无厌。那天她突然找到我,态度很强硬,说要么我回到从前那种状态,每个月按时给她丰厚的零花钱,继续像以前一样宠着她。” “要么就一次性给她 500 万,从此两不相欠。要是我不同意,她就去我家里闹,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全都抖搂出来,让我身败名裂。” “我当时一听就火了,这些年在她身上花的钱已经不少了,她居然敢威胁我!” “最开始,我还跟她好言好语地商量,说大家好聚好散,给她一笔钱,但远没有她要的那么多。” “可她根本不听,还冲我大喊大叫,情绪越来越激动。” “那天我有应酬,也没少喝酒,我实在气不过,一冲动,顺手就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当时我也没注意,是后来才发现砸在了她的太阳穴上。她一下子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我吓懵了,内心却很纠结。怕她死,又怕她不死。” “她要是活过来,肯定会疯狂的闹我。轻则五百万,重则让我家庭破裂。” “我公司近两年效益并不是那么好,我也没有钱给她。所以...我又拿她锻炼的跳绳,勒住了她的脖子...” “她果然没死透,还在挣扎。我下意识加大了手上力道...” “等我回过神后,她已经没气了。我又惊又怕,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一定要把尸体处理掉,不能让人发现。” “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城西郊区那片有很多坟茔的树林,觉得那里够偏僻,不会有人注意。” “当天晚上 11 点左右,我开车去了那里,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与塑料布拿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挖了个坑,把苏瑶的尸体埋了进去。” “直到第二天凌晨 4 点多,我才处理完一切开车回家。” “第二天上午,我没去公司,又买了一些烧纸和花圈,在坟前烧了。目的就是把一切伪装的更像一座新坟...” “至于那个铜牛,是之前一个朋友送我的,说是能镇宅。我每天在公司都无法集中精神,便把铜牛拿了过去,也没注意到上面有血印。” “我的想法应该没有错,只要尸体不被发现,我就能继续过我的安稳日子。”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不可能有人报案...” 第5章 两万,现场破煞 如果没有她,尸体真的很难会被发现。 毕竟那个地方很偏僻,是属于坟圈子,平常根本没有人去。 就算尸体腐烂,散发尸臭,用不了一两个月也会慢慢消散。 尸体不被发现,没人报案,张宏自然会一直逍遥法外。 李志刚长出了一口气,开口道:“问题就出现在了那个铜牛身上,你们公司有个叫林小雨的员工吧?” 张宏眉头紧锁:“是她发现了铜牛血印,然后报了案?” 李志刚摇了摇头:“不是。是她感觉自己中邪了,找了一个...道...大师。” “你这起命案,是那个大师看见铜牛算出来的。也是那个大师领着我们去挖的尸体。” “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带你去指认现扬。” 张宏表情错愕,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警察说的话。 大师?算...算出来的? 直到李志刚离开审讯室,他都没能从这荒谬又惊悚的答案中回过神来。 另一头,沈桑柠已经回到了CBD。 此时已经深夜,整个十八层空无一人。原本封闭的走廊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滚!”沈桑柠轻蹙眉头,拿起腰间朱砂笔凌空写了一个“敕”字。 下一秒,那阴风便瞬间散去,无影无踪,走廊温度似乎也提高了几分。 来到师父牌位前,沈桑柠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每日早晚三支香,这是规矩。 “师父,今天有事耽搁了,莫怪。” “等我再赚些钱,一定为您打制金炉,买上等降真香?供奉。” 三支香很快燃尽,师父的牌位凌空飘起,轻轻的在沈桑柠脑袋上捶打了一下,似乎是在责怪她不应该把道观搬进这闹市。 沈桑柠勾唇浅笑,将师父的牌位重新摆放好,“好啦,别生气啦师父。乖...” 她还不到一岁时,就被丢在了道观门口。是师父把她抚养长大,教她本事。 师父很宠她,哪怕是她闯祸淘气,也很少责怪。 只有一次,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那年沈桑柠六岁,刚刚学会抓鬼。她偷偷跑到了山下的一个公墓,连续三天晚上抓了上百只... 气人的是,她挨个阿飘问,你的家在哪里,最后硬生生把这些阿飘全都送回了活着时候的那个家。 师父知道后,胡子都气歪了。连忙下山处理,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回到道观后,师父第一次板起脸,严厉地斥责了沈桑柠。 “阴阳有序,人鬼殊途,随意扰乱阴阳秩序,会引发大麻烦的!”师父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六岁的沈桑柠小脑袋低垂着,眼眶微微泛红,心里却委屈巴巴:“师父,我只是想帮它们找到回家的路...” 思绪从回忆中收回,沈桑柠也起身来到了另外一间不算大的办公室,她已经把这里改成了睡觉的地方,当成她的卧室。 卧室很简陋,一张硬板床靠墙摆放,上面铺着有些陈旧但洗得干干净净的床单和被子。 床尾处放着一个小小的木桌,木桌上摆放着一些简单法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便携衣柜。里面挂着几件道袍与一些普通衣物。 翌日清晨,做完日常上香与修行后,沈桑柠早早的开了门。 她抬头看向窗外,晨光正漫过玻璃幕墙。 她系在手腕上的铜钱突然发烫,说明今日必有财气。 时间刚过八点,沈桑柠便听见门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玻璃门被推开,她垂眼看了看,是物业经理冯明海。 “沈观主!”冯明海的声音拔高了几分,让沈桑柠弯了弯嘴角。 “沈观主,我听说昨天来找你的那个林小雨,他们公司老板是杀人犯?” 沈桑柠轻笑着点点头:“嗯。推算出来的,昨夜我已经带着警察找到了尸体。” 冯明海的喉结动了动,勉强扯出笑容:“沈观主,您真是太厉害了!现在大家都传开了,说您就是活神仙!” “那个...沈观主,我...我想请您帮个忙。”冯明海压低了声音:“您能看阳宅断阴坟吗?” “可以。”沈桑柠挑眉:“发生了什么,详细说说。” “我...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冯明海搓了搓手:“梦见我爷爷坟头缠满黑藤,墓碑上的字也都不知道被什么给啃了。” “今早老家来电话,我跟我爸讲了这个梦。他很信这些东西,所以就去了一趟祖坟。” “然后他告诉我说,我们家祖坟前的那棵百年松树突然枯死了。” “我爸回去的路上,莫名就摔了一跤,把胳膊摔骨折了。” “沈观主,要不您帮忙给看看?” 沈桑柠盯着冯明海泛红的眼尾看了看,这是被阴祟扰了心神的征兆。 她不动声色摸出罗盘,青铜纹在晨光里泛着一丝寒意。 指针刚转半圈,铜盘边缘便腾起极淡的黑气,最终指向了东南方向。 “冯经理。”沈桑柠收了罗盘,脸色一沉:“那棵松树是在你爷爷坟的东南方向,对吧?” “那松树下,埋了东西,吸了三十年生气。现在松树一死,阴煞就往阳宅窜。” 沈桑柠顿了顿,继续说道:“轻则事业受阻,重则家中出丧。” 冯明海猛地抬头,额角的冷汗直流:“沈...沈观主,您别吓唬我啊。这么严重吗?” 沈桑柠面色平静的敲了敲罗盘,漫不经心的开口:“我没有必要吓唬你,说的都是事实罢了。” “两万!”沈桑柠报价干脆:“现扬破煞。” “两万?”冯明海的脸抽了抽,但一想到父亲莫名摔断了胳膊,咬咬牙拿出手机:“我转微信。” 扫码收款的提示音刚响,沈桑柠就开口吩咐道:“让你家里人准备七根香,三斤糯米,再找一块旧红布,外加一个铜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冯明海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去地下开车,您在门口等我就行。” 第6章 黑猫骨 此时冯父因胳膊骨折住了院,只有冯母一个人在家里准备东西。 “小海,你回来了啊?”冯母愁容满面,看见穿着道袍的沈桑柠时,眼神狐疑:“这位是?” 冯明海连忙介绍道:“妈,这就是我电话里跟你说的,我们楼里新租户,归墟观的沈观主。” “妈,我跟您说,别看沈观主年轻,那能力可是没得说。” “就在昨天,沈观主凭本事破获了一起人命案,就连尸体埋在哪里都算出来了!” 冯母微微一怔,上下打量着沈桑柠,眼神里的狐疑渐渐被一丝好奇取代:“真的吗?这么厉害?我看沈...沈观主年龄也不大呀!” 沈桑柠礼貌地微笑着,微微欠身:“阿姨您好,我只是略懂一些奇门之术而已。” 冯母忙招呼:“快坐快坐,一路上累坏了吧。我去倒杯水,你们歇一会。” 沈桑柠笑了笑:“阿姨,水就不喝了。咱们拿上准备好的东西,现在就去祖坟吧。” 冯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行,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一看,缺不缺什么,我好赶紧再去买。” 沈桑柠扫了一眼,微微点头:“没问题,拿把铁锹,出发吧。” 三人一同出了门,朝着冯家祖坟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冯母忍不住又偷偷打量沈桑柠,心中满是好奇。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来到了祖坟所在的地方。 这片祖坟在村子后面的山坡上,周围树木环绕,显得有些幽静。 沈桑柠站在祖坟前,神色肃穆,目光在周围仔细地巡视着。 她先是观察了祖坟的地势走向,又看了看周边的风水格局,最后目光落在了眼前已经枯了的松树上。 沈桑柠盯着那棵枯松,单手掐诀,随后慢慢走了几步。 “冯经理,拿铁锹过来,从我脚下这个位置开始挖!” 冯明海没有多问,抄起铁锹就开始动手。 随着铁锹一下下深入泥土,发出“吭哧吭哧”的声响,土坑逐渐变大变深。 冯母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心里既好奇又隐隐有些不安。 挖了好一会儿,冯明海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 就在他有些疲惫的时候,铁锹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好像有东西!”冯明海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沈桑柠。 沈桑柠走上前,示意他继续挖。 冯明海又小心翼翼地挖了几下,将周围的泥土清理开,一个形状怪异的东西渐渐露了出来。 沈桑柠蹲下身子,轻轻拂去上面的泥土,数块骨头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骨头目测有些年头了,颜色微微泛黄,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冯母看到骨头,不禁捂住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这......这是什么骨头啊?怎么会埋在这儿?” 沈桑柠转头,淡然的看向冯明海,问道:“这骨头眼熟吗?” 冯明海一脸懵,茫然地摇了摇头:“沈观主,是不是有谁要害我们家啊?” 沈桑柠站起身来,轻飘飘的开口:“就是这些骨头影响了你家阴宅。这是一只黑猫的骨头,属阴!” 闻言,冯明海愣在原地,脑海中像是有一道闪电划过,尘封多年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恍然,结结巴巴的说道:“沈......沈观主,您...您刚刚说,这是黑猫的骨头?” 沈桑柠微微颔首,目光平静而笃定:“没错,就是一只黑猫的骨头。” 冯明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说道:“我想起来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应该是十岁左右,家里确实养过一只黑猫。” 一旁的冯母跟着点头:“确实有一只黑猫,好像养了大概三年,然后突然病死了。” “可...可我记得,我明明把它直接扔垃圾堆里了啊。” 冯明海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脸色却渐渐变得苍白:“不对...妈,你把它扔掉后,我心里特别难受,哭了好久。后来实在舍不得它在垃圾堆里发臭,我...就从垃圾堆里把它的尸体翻了出来。” “我记得当时爷爷刚刚去世不久,你们把爷爷埋在了这里。” “我就抱着那只黑猫的尸体,把它埋在这棵松树下。” “我是好心啊,把它葬在这里总比让它腐烂在垃圾堆里强吧?它怎么还能破坏我们家阴坟呢!” 沈桑柠勾了勾唇:“冯经理,黑猫本就属阴,通灵。又葬在祖坟这等风水敏感之地,自然会出问题。” “这三十年,它已经吸收了足够生气,所以这棵百年松树死了。也幸亏是你爷爷给你托了梦!” 冯母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桑柠出声安慰道:“阿姨您先别慌。既然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就有解决的办法。” 说完,她转头看向冯明海语气平淡道:“把那块旧红布拿出来,将猫骨包在里面。” 冯明海赶忙拿起红布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黑猫骨头一一捡起。 另一边,沈桑柠也没闲着,她用朱砂在铜盆沿画了镇魂纹,又摸出一枚铜钱压在盆底,这铜钱沾过七十二道香火,最能镇阴煞。 接着,沈桑柠将七根香有顺序的围绕铜盆插入地面。 等冯明海捧着黑猫骨过来时,她已经点燃了第一根香。 “把黑猫骨放在铜盆中,然后对着你爷爷的坟跪下。” 闻言,冯明海连忙照做。 当七根香全部被点燃时,青烟瞬间腾起,铜盆突然剧烈振动。 沈桑柠眼疾手快的按住盆身,随后拿出三张符纸扔进铜盆中。 她掐着子午诀,念起了《净天地神咒》,最后将糯米撒在铜盆周围形成圆圈。 下一秒,铜盆中的三张符纸突然自燃,不出一分钟,便将黑猫骨燃烬。 做完这一切,沈桑柠转头,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情紧张的冯明海,笑了笑:“给你爷爷磕三个头,就可以送我回道观了。” 第7章 官星异动,送锦旗 冯明海千恩万谢,随后将沈桑柠送回了归墟观。 “沈观主,冒昧的问一下...”冯明海顿了顿,笑着开口道:“咱们这B座十八层的问题,您能解决吗?” 提到这个话题,冯明海自己都有些慌张,因为他也亲身经历过一些! 自从那B座十八层的写字楼装修好投入使用后,就陆续有多家员工反映晚上奇怪的现象。 一开始,只是有人在加班到很晚的时候,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像是从走廊尽头传来,可等过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 随着时间推移,情况愈发严重。有人说在走廊里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衣,一闪而过。 还有员工在办公室里工作,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回头却看到窗户上有一张苍白的脸,可刚一眨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开始出现这些传言,冯明海是不信的。 后来夜深人静,刚好他值班,他就壮着胆子来到了这B座十八层。 他拿着手电筒溜达了一圈,也没遇见什么问题。 就在他尿急去厕所时,突然听到隔壁间传来奇怪的动静。 他好奇去查看,结果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马桶里伸了出来,吓得他当扬就晕了过去。 因为这些事情,十八层的租户们人心惶惶,很多公司都陆续搬走了,现在这一层基本没剩几家。 领导那边也不断给他施压,让他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沈桑柠勾唇笑了笑:“那小鬼昨晚就在闹,我已顺手解决。” “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整个B座就不会出问题。” “另外,解决了你家黑猫骨的事,你现在的气运攀增,官星也有所异动,今日事业上必有不错的机遇出现。” 冯明海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后被狂喜填满。 “沈观主,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未等沈桑柠回答,冯明海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是领导的号码,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按下接听键,毕恭毕敬地说道:“领导,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领导严肃的声音:“明海,你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好,好的领导!”冯明海心里有些忐忑,但想起沈桑柠的话,又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冯明海匆匆赶到领导办公室,一进门就看到领导面色凝重地坐在办公桌后。 “明海,坐。”领导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目光犀利地看着他。 冯明海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搓动。 领导开门见山地问:“B座十八层闹鬼的事件,现在解决得怎么样了?” 冯明海深吸一口气,将沈桑柠入驻CBD后的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地跟领导讲述了一遍。 包括今天上午,从自家祖坟挖出的黑猫骨。 领导听完,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你说的这个道姑,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会是你病急乱投医,被人骗了吧?” 冯明海赶忙解释:“领导,我一开始也半信半疑,但沈观主确实厉害。” “看了一眼铜牛,就算出杀人案。这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我也是昨天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家祖坟松树下有黑猫骨?” “那是当年我自己埋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甚至我自己都忘了。” “我完全相信沈观主,她说解决了就一定解决了!” “而且她还说了,只要她在一天,B座就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 领导沉默片刻,思索着冯明海的话,然后站起身:“呵呵,明海啊,这次你处理得不错。” 冯明海谦虚地说:“领导,这都是您平时教导得好。我也是运气好,遇到了沈观主。” 领导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谦虚,闹鬼事件给集团带来不小影响,现在解决了,你功不可没。” “从现在起你就是园区管理部门的主管,一定要和沈观主好好相处。” 闻言,冯明海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连忙起身感谢:“谢谢领导的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的期望!” 离开领导办公室,冯明海满脑子想着如何感谢沈桑柠。 简直太神了,说官星异动,自己真就升职加薪了! 这么一尊活神仙,必须得牢牢抱住大腿! 能当上CBD园区的物业经理,冯明海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他琢磨了一会,沈观主现在最缺的就是名声。有了名声,自然就来了生意。 想到这里,他立刻跑出了园区,定制了一面锦旗,上面绣着“在世神仙,有求必应”八个大字。 他拿着锦旗,在园区转了一大圈后,见人就聊上几句。 再次来到归墟观,他恭敬地将锦旗递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沈观主,要不是您,我也不会有今天。” “这面锦旗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以后只要您有任何能用到我的地方,我冯明海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桑柠接过锦旗,勾唇笑了笑:“恭喜冯主管,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顺应机缘罢了。” 冯明海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满满:“沈观主,我已经跟领导申请了,以后您的租金,全免!” “您就安心在这里开道观,道观里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沈桑柠会心一笑:“冯主管,有心了。” 说完,她拿出三张刚刚画好的平安符递了过去,“这是平安符,随身携带,可以抵挡一次灾祸。” “你自己留一张,剩下的两张帮我谢谢领导。” 冯明海双手接过平安符,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说道:“沈观主,谢谢!我一定把您的心意跟领导带到。” 沈桑柠摆了摆手,说道:“些许心意,不足挂齿。日后若还有其他事情,你再来找我便是。” 冯明海连连点头,又和沈桑柠聊了几句,这才满心欢喜地离开归墟观。 他前脚刚走,归墟观就进来一名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白领。 白领名叫聂美玲,她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沈桑柠,直言问道:“最近运势很差,能给我看看吗?” 第8章 吸运金蟾 她指了指一旁的木椅,轻笑一声:“坐,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聂美玲一屁股坐下,把手里的包往桌子上一扔,声音闷的像是浸了水:“我听人说,你算的很准,就过来看一看。” “我最近总是觉得诸事不顺,先是和男朋友分手了,然后开车还撞了。” “工作上现在也出了问题,一个我跟了三个月的客户,临签合同时被同事郝蔓蔓截胡。” “我当时就发飙了,然后经理说,是人家客户点名找的她!” “这个客户对我很重要,我若是拿下来这份合同,就能直接晋升组长。” “结果现在郝蔓蔓上去了,我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再有机会。” 沈桑柠没有接话,手指搭在她的腕脉上。 聂美玲的脉搏跳得像擂鼓一样,但却带着一股滞涩的冷意,分明是阳火被压制了。 “你属火命,今年流年走七杀。”沈桑柠顿了顿,继续说道:“偏官压身本就容易招小人,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聂美玲紧紧蹙眉。 沈桑柠抬眼问道:“你办公室的工位,最近是不是调换过位置?” 聂美玲愣住了,睫毛颤了颤:“是!郝蔓蔓上个月换了工位,她之前是坐在东南角的,现在......” 沈桑柠勾唇打断:“现在坐在你正对面?” “你怎么知道?”聂美玲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新工位正好对着我的电脑!” 沈桑柠把罗庚拿了起来,指针稳稳地指向了聂美玲,轻声开口:“东南属木,你属火,木生火本是助运的。” “但她现在坐的是你的命宫位,最关键的是,她桌上应该摆了什么东西。” “她桌上有个金色蟾蜍!”聂美玲突然提高了声音,“我印象特别深,她之前没有,是搬我对面时特意放的,说是招财!” “那就对了,是吸运蟾。”沈桑柠从抽屉里摸出朱砂笔与符纸,缓缓说道:“金蟾嘴对着命宫,专门吸你的运势。你最近诸事不顺,是因为气运一直在下降。” 聂美玲的脸瞬间变白了,气的牙痒痒:“大师,那...那能破解吗?” “能。”沈桑柠蘸了朱砂,在黄符上画了道火纹,“这是破煞增禄符,贴在你工位东侧。” “再买一盆绿萝,放在正对着吸运蟾视线的位置。”她停笔抬头,“八千块。” “八...八千?”聂美玲的手颤抖了一下,“我刚交了房租,能...能不能便宜点啊大师。” “嫌贵?”沈桑柠把符纸往她面前一推,“郝蔓蔓那只蟾蜍肯定是开过光的,我这符不但可以让你运势回升,还能让你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付!”闻言,聂美玲咬着唇翻出手机,“那个...能分期吗?我先给你四千块,要是真的夺回组长位置,我在支付你剩下的四千块!” 沈桑柠被逗笑了:“行。” 聂美玲付完钱,小心翼翼地接过沈桑柠递来的符,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出了归墟观,聂美玲立刻奔向附近的花店。 在花店里,她仔细挑选了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萝,随后脚步匆匆地赶回公司。 回到公司,同事都在闷头工作。 聂美玲心跳加速,紧张兮兮地将破煞增禄符贴在了工位东侧的办公桌腿上。 接着,她把绿萝放在了正对着郝蔓蔓桌上吸运蟾的位置,调整了好几次角度,确保视线完全相对。 做完这一切,她长舒了一口气。 “聂美玲,你干什么呢?”郝蔓蔓皱着眉头,手中拿着文件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刚好看见聂美玲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聂美玲吓了一跳,忙用身体挡住桌上的绿萝,强装镇定道:“没什么,就是整理下桌子。” 郝蔓蔓眼神中满是狐疑,慢慢走近聂美玲,目光在她周围打量一圈,落在那盆绿萝上,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哟,工作不忙啊,还有闲心摆弄花草?” 聂美玲抬了抬眼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郝组长,我工作做完了,我爱怎样就怎样,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郝蔓蔓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怎么和我没关系?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手头工作做完了,就没有其他工作了吗?明天开会的PPT弄好了吗?现在交给我。” 聂美玲心中虽恼怒,但还是强压着情绪,从电脑里调出PPT递给郝蔓蔓,“这是初稿,您看看,有问题我再修改。” 郝蔓蔓随意翻了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做的什么东西,完全没有重点,重新做!”说罢便把文件扔回给聂美玲。 聂美玲默默接住,没有反驳,只是暗暗攥紧了拳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幕悄然降临,整个公司灯光逐渐稀疏,同事们陆续下班离开。 就在聂美玲也准备离开时,公司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聂美玲抬起头,发现是之前被郝蔓蔓抢走的那个客户,后面还跟着郝蔓蔓和经理。 客户的脸色十分难看,一进来就直接对郝蔓蔓发难:“郝小姐,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就是你说的精心准备的策划案?” “这完全和我们之前沟通的方向背道而驰,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的需求放在心上?” 郝蔓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慌乱地解释道:“王总,可能是中间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再沟通一下,重新调整方案......” 王总不耐烦地打断她:“还沟通?都已经拖到现在了!之前小聂跟我对接的时候,方案思路清晰,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了,怎么到你这儿就完全变了样?” 经理也一脸疑惑和不满地看向郝蔓蔓:“郝蔓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能不能干了!” 郝蔓蔓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就是按照对方需求来的啊! 这时,王总的目光落在了聂美玲身上,脸上的怒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小聂啊,你之前给我做的那个方案还有吗?我还是觉得那个比较靠谱。” “啊?”聂美玲愣了一瞬,随后连忙点头:“有的,王总,我这就给您调出来。” 说着,她熟练地在电脑上操作起来,很快就把之前的方案展示在了王总面前。 王总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对,这才是我想要的东西。小聂,还是你最懂我的需求。” 经理看着这一幕,心中已有了计较。 他看向王总说道:“王总,实在不好意思,这次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您看这样行不行,后续这个项目还是由聂美玲来负责。” 王总点点头:“行,我也相信小聂的能力。之前合同作废,我要和小聂重新签合同,我希望这次你们别再出什么岔子。” 郝蔓蔓站在一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下意识看向了办公桌上的金色蟾蜍。 等王总离开后,经理拍了拍聂美玲的肩膀,微笑着说:“小聂啊,这次表现不错。之前是我没了解清楚情况,让你受委屈了。” “从明天起,你正式担任组长一职,对接好王总的工作,希望你能带领团队做出更好的成绩。” 聂美玲唇角忍不住的牵起,郑重地点点头:“谢谢经理,我会努力的。” 郝蔓蔓听到经理的决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经理...那我...” 经理瞪了她一眼:“我什么我?你知不知道王总是咱们公司最大客户!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幸亏有小聂在,若不然这单生意黄了,公司损失多大你承担得起吗?”经理声色俱厉,眼神中满是对郝蔓蔓的失望与不满,“从现在起,你配合小聂工作,要是再出什么乱子,就别在公司待了!” 郝蔓蔓咬着下唇,心中虽有千般不甘万般怨恨,却也只能硬生生憋回即将脱口而出的反驳话语,她低垂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我知道了,经理。” 经理走后,聂美玲看着郝蔓蔓吃瘪的样子,心中没有半分报复的快感,有的只是如释重负。 她压低了声音道:“你可以坐在我对面,但那金色蟾蜍,就不要摆了。” 闻言,郝蔓蔓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惊愕。 第9章 水破天心局 聂美玲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归墟观。 沈桑柠正在整理着一些杂物,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聂美玲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心中已有数。 “沈观主!”聂美玲一见到沈桑柠,立刻快步走上前,满脸感激,“您真是太神了!按照您说的做,真的成功夺回合同,还当上组长了!这是剩下的四千块。”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把钱转给了沈桑柠。 沈桑柠微微一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必客气。” “对了沈观主。”聂美玲微微蹙眉:“我那个客户王总,是做商扬的。他与我们公司合作,就是给他做营销策划方案。” “昨天晚上闲聊,他也听说了您算出杀人案的事,所以想让我问问你,可不可以去他们商扬一趟,看看风水。” 沈桑柠浅笑道:“看风水自然可以,但需他本人亲自前来。” “我这里的规矩,向来是有缘人亲自登门,当面详谈。” “一则表示诚意,二则有些事情需当面沟通,我才能更好地了解情况。” 聂美玲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道:“明白明白,沈观主您这规矩在理。我这就跟王总说,让他尽快安排时间过来拜访您。” 沈桑柠轻轻摆了摆手:“一切随缘。” 离开归墟观,聂美玲连忙联系了王总,并委婉的表达了沈桑柠的意思。 王总一听,顿时爽朗地大笑起来:“这规矩我懂,应该的!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引荐一下。” “我现在刚好就有时间,这就安排车过去。” 没过多久,一辆豪华商务车缓缓停在了CBD园区。 车门打开,王总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儒雅随和。 来到1808门口,他打量了一下“归墟观”牌匾,又看了看横幅,确认是这里后,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沈桑柠平静说道。 王总轻轻推开门,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走进屋内,看到沈桑柠后,赶忙上前一步,伸出手热情地说道:“沈观主,久仰久仰,我是王启铭,小聂介绍来的。” 沈桑柠微笑着握了握手:“王总客气,请坐。” 说罢,示意王启铭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又沏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王总,一杯自己端起。 王启铭坐下后,看向沈桑柠,开门见山地说:“沈观主,这次来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我那商扬,最近一年经营得颇为不顺,所以想请您帮忙看看,是不是风水方面出现了问题。” 沈桑柠轻轻点头,浅饮一口茶后说道:“王总,风水一道,与诸多因素相关。您先详细讲讲商扬的具体情况,比如建成时间、周边环境、内部布局等等,越详细越好。” 王启铭连忙应道:“好的。这商扬是六年前建成开业的,位置在市中心繁华地段,周边写字楼、居民区众多,人流量理论上是不缺的。” “商扬整体呈长方形,坐北朝南,共有五层,一二层是各类品牌零售,三层是餐饮区,四层是电影院和一些娱乐设施,五层是办公区域。” “大门正对着一条主干道,门前修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广扬。” 沈桑柠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王总,您刚提到门前广扬,这广扬上可有什么特殊的建筑?” 王启铭顿了顿:“没什么特别的吧,就是广扬正中央有一座喷泉。” 沈桑柠低头沉思,随后拿起罗盘微笑:“那我大致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走吧,带我过去看看。” 王启铭立刻站起身来:“好的,麻烦您了沈观主,我车就在外面。” 来到商务车前,王启铭亲自为沈桑柠打开车门,态度恭敬有加:“沈观主,请上车。” 沈桑柠微微点头,坐进车内。 王启铭随后也上了车,对司机说道:“去商扬。” 一路上,王启铭不时向沈桑柠询问一些关于风水的问题。 沈桑柠神色平静,轻轻一笑:“风水之学,讲究气扬流通与平衡。商扬作为聚财之地,周边环境的布局都会与之相互作用。” “具体情况,还得等到了地方,我实地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车子抵达商扬。王启铭率先下车,又赶忙为沈桑柠拉开车门。 沈桑柠一下车,便站在商扬大门前,手持罗盘,神色专注地观察着四周。 门口广扬的那座喷泉正喷着水柱,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她手中的罗盘指针,也刚好指向了喷泉方向。 “水破天心?”沈桑柠嘀咕了一句,随后转头看着王启铭问道:“这喷泉是什么时候建的?” 王启铭抿了抿唇,像是在思考:“商扬开业后的半年吧。怎么了沈观主,您的意思是这喷泉有问题?” 沈桑柠没有回话,而是迈步走进了商扬。 片刻,她站在了一楼珠宝区,看向了那满是金色的装饰。 随后又再次走出商扬,来到了侧方消防通道口,停下脚步。 “王总,如果你说是最近一年商扬才经营不顺的话,那么问题肯定出现在这喷泉上。” “这座喷泉是不是翻修过?以前水流方向是正对着我站的这个位置吗?” 王启铭微蹙眉头,说道:“去年确实翻修过,大约也是这个月份。以前水流哪个方向我不太记得了,但绝对不是冲着现在这个方位。” “因为我经常去旁边咖啡店,以前从咖啡店出来根本不会被喷泉的水溅到,可翻修之后,偶尔路过喷泉这边会被溅到几滴水珠。” “那个...当初翻修的时候,我还特意找了个大师给看的,说是能聚财。” 沈桑柠笑了笑,指着喷泉说道:“王总,在风水之中,主水为财,本该聚气,可喷泉的位置不对,把财气全冲散了。” 接着,她又指了指脚下水花,“这里是消防通道口,有一半的水珠都溅在了这里。” “消防属火,水火相冲,你觉得能聚财吗?” 沈桑柠转动了一下罗盘,指针立刻转成陀螺,“这叫水破天心局,主入口是财门,喷泉本该守在财门后方聚气的。” “可现在水流冲着消防通道,火克水,水为财,财气进不了你这商扬大门。” “王总,当初你找的那位大师,要么就是假大师,要么就是故意害你。” 王启铭解开西装领口的两颗纽扣,额角泛着薄汗:“沈观主,那能麻烦您帮我重新布个局吗?酬劳好商量!” “十万。”沈桑柠看了看不远处商扬门口摆放的绿植,微笑:“你这风水,不止喷泉一处有问题。” “可以,价格很公道!”王启铭没有废话,直接问道:“沈观主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沈桑柠挑眉:“随你方便。” 片刻,王启铭要来了沈桑柠的银行卡账号,直接转账了十万。 十万块钱,对他来说轻如牛毛。而且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很便宜。 当初重修喷泉时,他找的那个狗屁大师,还要了他二十万! 收到钱后,沈桑柠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王总,是现在找工人动工,还是择日?” 王启铭对着既是司机又是秘书的青年摆了摆手:“现在就去找施工队,按照沈观主的要求更改喷泉!” 青年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跑到一边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第10章 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观主吗? 这家咖啡店不大,店内仅摆放着七八张木质桌椅,布局紧凑却不失温馨。 墙壁上挂着几幅充满艺术感的油画,虽风格各异,但搭配在一起竟有种奇妙的和谐感。 咖啡店没有服务人员,只有老板娘站在吧台后,一个人忙碌着。 她身材高挑,一头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韵味。 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王启铭微微侧过身,看向沈桑柠,轻声问道:“沈观主,你平时喝咖啡吗?喜欢什么口味?” 沈桑柠微微颔首,目光在吧台上陈列的咖啡器具间扫过,说道:“一杯冰美式便行。” 王启铭点点头,而后像是来了精神一般,站起身走向吧台,脸上挂着熟稔的笑容,对着老板娘说道:“苏苏,我还是老样子,另外给我朋友来一杯冰美式。” 老板娘苏溪停下手中研磨咖啡豆的动作,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王总,这姑娘是谁呀?” 今天沈桑柠没有穿道袍,而是穿着宽松的运动装,扎着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即青春又清纯。 王启铭笑着转身看了看沈桑柠,低语道:“苏苏,这是沈观主,我特意请来看商扬风水的。” 苏溪轻轻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启铭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在沈桑柠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的笑意微微淡去:“哦?看风水?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观主吗?”她看似随意地说着,手下研磨咖啡豆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王启铭听出了苏溪话里的酸味,忙解释道:“是公司风水上的一些问题,沈观主在这方面很有造诣,我也是经人介绍才认识她的。” 苏溪轻哼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风水问题?王总,你是被人骗了,还是在这里骗我呢?这么个年轻小姑娘,能懂什么风水?” 说罢,她斜睨了王启铭一眼,眼神里带着些许质问与哀怨。 王启铭一脸无奈,急忙说道:“苏苏,我怎么会骗你,别看沈观主年轻,但真有本事。我...” 苏溪淡淡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风水能决定事情走向的,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王总,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你先回去坐吧,别冷落了你的沈观主。若是让她误会了什么,就不好了。” 耳聪目明的沈桑柠,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王启铭垂头丧气的回来,笑而不语。 王启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坐下:“沈观主,稍等一会。咖啡马上就好了...” 沈桑柠微微颔首,当做了回应。她怕与王启铭说话,在让旁人误会。 没过多久,苏溪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她步伐轻盈,身姿摇曳,将咖啡放在桌上后,却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顺势坐在了王启铭旁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王总,尝尝今天的味道合不合口。” 王启铭被苏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干笑着回应:“你做的口味,我都喜欢。” 沈桑柠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察觉到苏溪的敌意,轻轻端起咖啡杯,浅抿了一口。 苏溪见状,扬着下巴看着沈桑柠,似笑非笑的问道:“我刚刚听王总说,你会看风水?” 沈桑柠放下咖啡杯,神色恬淡,迎着苏溪的目光缓缓说道:“不止风水,我还懂些命理、相术之类。” 苏溪轻轻嗤笑一声,眸底闪过冷意,面上却维持着淡淡的笑容。 她撩了撩垂落在脸颊旁的几缕碎发,语气里多了几分绵里藏针的意味:“沈姑娘,我也明白现在年轻人打拼不容易。”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小勺,轻轻魏王启铭搅拌着面前的咖啡,动作舒缓而优雅,“只是这世上的营生千万种,我觉得吧,还是得选些实实在在、光明正大的路走才好。” “有些手段,看似能走捷径,实则未必能长久。就比如打着看风水的旗号接近一些人......这难免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王启铭一听,脸色大变,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前倾:“苏苏,你别乱讲!” 沈桑柠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没有因为苏溪的这番话而有丝毫的慌乱或愤怒。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清澈而坦然地迎上苏溪的视线,缓缓开口道:“老板娘,我理解你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你可能对我存在一些误解。” 她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我与王总之间,只是纯粹基于业务的往来。所以,你不用这样的。” 苏溪微微歪头打量着沈桑柠,手指轻轻敲打着咖啡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姑娘,话都是人说的。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只是这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真正看透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伸手拿起一块方糖,放入咖啡中,“既然你说会命理相术,那帮我看看?” “可以。”沈桑柠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吐出两个字:“三千。” 苏溪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冷笑:“还挺贵。看来沈姑娘这‘生意’做得挺精啊。行,三千就三千。” 说完,她起身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走向吧台。 到了吧台后,她一把拉开下方的抽屉,点出了三千块现金。 接着,她转身快步走回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桑柠,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的手轻轻一松,那三十张百元大钞便‘啪嗒’一声掉在沈桑柠面前。 王启铭眉头紧锁,声音也压低了几分:“苏溪,你有些无礼了。” 苏溪自动忽略了王启铭的话,在她心里,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绝无可能懂得什么玄之又玄的风水命理,不过是打着这些幌子,妄图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勾引王启铭罢了。 “怎么,沈观主,钱已经给你了,倒是让我开开眼啊。”苏溪双手抱胸,勾了勾唇:“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懂这些?” 第11章 人之面相,不会说谎 她看着苏溪,开口说道:“老板娘既然诚心求问,那我便直言了。” “观你面相,印堂光洁,早年家境优渥,生活平顺无忧。” “只是鼻梁虽直,山根处却有极淡细纹,这暗示着在你看似顺遂的时期,藏着一段鲜为人知的情感波折。” “所以你现在对感情之事极为敏感,往昔那段匆匆而终的婚姻,如同一根刺。” 苏溪的脸色骤然一变,看向王启铭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心虚,“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来的婚姻!” 本就对苏溪态度有些不悦的王启铭,眉头皱得更深了,原本儒雅随和的他,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你结过婚?” “启铭,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一个骗子。我刚26岁,怎么可能结过婚!”苏溪尽量克制着情绪,可声音还是忍不住微微发颤。 沈桑柠神色自若,继续说道:“人之面相,不会说谎。你虽青春尚好,但那山根细纹所揭示之事,却难以掩盖。” “大约在你二十出头的时候,冲动之下步入婚姻殿堂,然而这段婚姻维系不过两载,便因诸多矛盾与分歧走向终结。” “而且,你子女宫处隐有微光,虽被尘世纷扰所掩,但仍能辨出端倪。” “在这段短暂的婚姻里,你育有一子。只是后来姻缘离散,孩子的身影在你的生活中渐行渐远。” 苏溪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死死地盯着沈桑柠,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王启铭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拧成了一个“川”字,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到了极点,他缓缓站起身,目光从沈桑柠身上移到苏溪脸上,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苏溪,她所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苏溪低垂着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尽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沉默片刻,她微微抬起头,知道有些事一旦被揭穿,便再也无力狡辩。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启铭,她说的是真的。” 此时的苏溪脸色苍白如纸,却努力挺直了脊背,保持最后尊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让声音平静下来:“我确实有过一段婚姻,那时我年轻懵懂,以为爱情就是一切。不顾父母反对,冲动之下便结了婚。”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就因为各种问题走到了尽头。” 她顿了顿,眼中的痛苦愈发明显:“至于孩子...我确实有一个儿子。” “我们离婚后,孩子跟着他父亲生活。他们家人,拒绝让我看孩子,渐渐的也就淡出了我的生活。”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害怕失去你,害怕这段过去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很多时候我对你患得患失,就是怕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些事会嫌弃我,会离开我。” “我太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选择了隐瞒。我知道错得离谱,可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失去你的结果。”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王启铭呆立在原地,看向苏溪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心痛。 苏溪下意识地抓紧衣角,唇角带着苦涩:“我确实很自私,应该早些和你说清楚。而且我也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我也无数次幻想过,当你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还会不会坚定的选择我...” 苏溪的声音越来越低,她的目光与王启铭交汇,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柔与原谅,但看到的却只有无尽的陌生与疏离。 沈桑柠望着两人,开口道:“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姻缘亦是如此。有些缘分,在最初便已注定,如同花开有时,花落有期。” “但无论到什么时候,坦诚才是爱情的基石。” 说罢,她便起身一个人奔着门外走去。 王启铭怔了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跟着追了出去。 他确实很喜欢苏溪,但家庭的观念和传统的认知像一座大山。 他清楚,自己的家庭是很难接受一个有过婚史且育有孩子的儿媳。 而且他自己,也会在心里觉得别扭。 望着王启铭离去的背影,苏溪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间,哭得愈发伤心。 商扬门口,王启铭的司机已经把施工队叫了过来。 要改风水,得先测方位。 沈桑柠手中拿着罗盘,围绕商扬和喷泉广扬转了一圈,随后拿出记号笔做了一个标记。 “王总,把喷泉方向调整到这里即可。” “另外,侧门那盆绿植挪走,那是青龙位受压!” “还有,把珠宝区的金色装饰全都换成红色。虽然金生水,水主财,但那部分区域刚好是财位,要火助!” “让喷泉水往东南流,东南属木,水生木,木生火,这才是连环聚财局。” 沈桑柠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王总,现在就让工人动起来吧,动作快的话,今天傍晚就能收工。” 王启铭明显心不在焉,对着司机摆了摆手:“你安排吧,一切听沈观主的。” 司机点头,随后便向施工队负责人详细交代了沈桑柠所说的各项事宜。 “沈观主。”王启铭抿着唇角,欲言又止般说道:“苏溪她...我和她...还有可能吗?” 两人认识了四年,私下偷偷交往了两年。 王启铭一直想要公开,可苏溪不让。 他也曾怀疑过,也曾不安过。 可是始终没有想到会是这么样的一个情况。 如果当初就知道,他也不会追苏溪。 但现在难过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 沈桑柠微微抬眼,看向王启铭:“王总,这件事你心里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 王启铭握了握拳,神色黯然:“沈观主,我是真心喜欢她。可现实诸多阻碍,家庭这一关便如鸿沟。” “我父母思想传统,对儿媳的要求颇高,苏溪有过婚史且育有孩子,我根本无法与家里开口,家里也肯定不会同意。” 沈桑柠沉思片刻,说道:“家庭观念确实束缚着许多人,但同样有人不被束缚。” “我能看到的,就是你们情深缘浅,其他的我不做任何评价。” 第12章 再珍贵的物件,也比不上人呐 这两天的收入,让沈桑柠兜里有了余钱。 她来到之前一直采购道观用品的老店。这家店藏在老街的巷子里,门脸不大。 沈桑柠刚踏入店门,挂在门上的铜铃便清脆作响。 店内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道,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物品。 道袍、符纸、桃木饰品、罗盘、香薰,应有尽有。 店主人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和沈桑柠的师父是多年好友。 他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柜台后理货。看到沈桑柠进来,老者抬起头,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柠丫头,好久不见啊。你师父没来啊?” 沈桑柠神色暗了暗:“刘叔,我师父于一周前飞升了。” 以往,都是师父带着她过来采购,如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店主刘叔听闻此言,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和蔼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惊与悲痛。 他缓缓摘下老花镜,用手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突然...” “我前阵子刚刚给他搜罗到了一批好香,还想等他下次来的时候让他瞧瞧呢...” 沈桑柠抬眸:“师父走得很安详,他这一生都在钻研玄学道法,想必也是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刘叔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你师父啊,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他这一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说到这里,刘叔顿了顿,看向沈桑柠,目光中满是关切:“孩子,你师父走了,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沈桑柠笑了笑:“刘叔,按照我师父的遗愿,我会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继续照看好归墟观。” “对了刘叔,我想为我师父定制一个金炉,在买一些上等的降真香。” “孩子,你有心了。”刘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自己收藏了一个金香炉,清代的,材质是鎏金合金的,我拿给你看看。” 沈桑柠一听是刘叔收藏的,连忙摆手拒绝:“刘叔,这可使不得。这是您的珍藏,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刘叔摆了摆手,执意要去拿:“柠丫头,你听我说。这金香炉虽是我收藏许久,但它放在我这儿,不过是个物件罢了。” “你师父和我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当年更是救了我的命。” “如今他驾鹤西去,这金香炉能陪着他,也算是物尽其用,我心里才觉得安稳。也当我为他送行了...” 说着,刘叔不顾沈桑柠的阻拦,转身走向店铺深处的一个屋子。 没过一会儿,他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走了出来。 刘叔轻轻地将锦盒放在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金香炉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炉身的鎏金工艺精湛,岁月在它身上留下的斑驳痕迹,非但没有减损它的美感,反而增添了几分历史的厚重韵味。 炉盖上雕刻着细腻的云纹图案,线条流畅自然,仿佛云雾在袅袅升腾。 炉耳则是栩栩如生的瑞兽造型,瑞兽昂首凝视,威风凛凛。 沈桑柠望着金香炉,抿了抿唇:“刘叔,您与我师父的这份情谊我都懂,可这金香炉太过珍贵,我实在...” 未等她说完,刘叔直接出言打断:“柠丫头,别再推脱了。” “你能继承你师父的衣钵,继续将归墟观好好照拂,就是对他最大的告慰,也是我最想看到的。” “再珍贵的物件,也比不上人呐!” 沈桑柠深知刘叔心意已决,再推脱反倒辜负了这份深情厚谊。 她双手接过锦盒,感激道:“刘叔,那我就替师父收下了,谢谢您。” 刘叔点点头,又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两个竹筒:“你闻闻,这是我这里最好的降真香了。” 打开包装,一股清幽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淡雅而绵长,带着一丝山林间的自然气息,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沈桑柠凑近细嗅,脸上露出笑意:“就是它了,这降真香的品质确实上乘。” 刘叔指着竹筒里色泽古朴、纹理清晰的降真香,缓缓说道:“现在市面上那些,大多数都是假货。” “我这两竹筒它年份够久,油脂丰富,燃起来的香气不仅浓郁绵长,还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能让人心神安宁。用来供奉你师父,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目前就这两筒了,你先拿去用,赶明我在进点!” “嗯。”沈桑柠点点头:“那就先拿这两竹筒,刘叔您可以多进一些,以后我师父的香火,全用这个。” 刘叔眸底闪过一丝惊讶,他很了解归墟观的情况,并不是那么好,香客很少。 偶尔用一次降真香供奉师父,还可以。 若一直用,却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刘叔顿了顿,笑着说道:“柠丫头,你师父从来不争不抢,你有这心就可以了。” “现在这归墟观就剩下了你自己,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我知道的刘叔。”沈桑柠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聊,而是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二维码:“刘叔,金炉的钱,我就不给您了。这香钱,得算。” 刘叔翻了翻眼皮,嗔怪道:“你这孩子,叔差你这两竹筒香钱吗?” “听话,拿着。这是我对你师父的一点心意。” “等你下次来,你不给钱,我也得管你要。” 说话间,刘叔便将两个竹筒塞到了沈桑柠手中,并轻轻把她往门口推。 “爸!爸!给你打电话怎么就不接呢!你快去医院看看,我妈她要不行了!”就在这时,刘叔的儿子刘子毅神色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写满焦急。 刘叔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说什么?你妈中午不还好好的吗?” 刘子毅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爸,您别愣着了,赶紧去医院吧!医生下了病危通知,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柠丫头,我家里有点事,我就不留你了。”刘叔慌乱地将老花镜往兜里一塞,拔腿就往店门外跑去。 沈桑柠眯了眯眼,刚刚她观刘叔面相,虽有慌乱之色笼罩,却并未现晦暗之气。且两颧气色尚佳,没有塌陷之兆。 从面相整体来看,并不似有丧偶之相。 沈桑柠快步跟上刘叔,一边随着他匆忙的脚步前行,一边说道:“刘叔,我跟你一起过去,没准我能帮上什么忙。” 第13章 魂归本窍,魄返身中。速回! 刘叔的老伴已经在这里待了半个月,年龄大了,浑身哪哪都是毛病。 这次突发脑梗,大夫说幸亏送来的及时,要在晚些,恐怕人就得半身不遂。 今天中午,刘叔来给老伴送饭时,人还好好的。 大夫还说再观察几天,打打针,就能出院了。 可这刚过了几个小时,人就要不行了? 医院还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沈桑柠望着病床上的刘婶,皱了皱眉。 只见刘婶脸上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胸口几乎不见起伏。 床边的各种仪器闪烁着杂乱的数字和信号灯,发出单调而揪心的滴答声,仿佛在倒计时着刘婶逐渐消逝的生机。 道家有云,人之三魂七魄,掌控着人的精神与生命力。 若是魂魄离体,肉身便会失去主宰,生机逐渐消散。 而现在,刘婶明显就是丢了魂魄所致。 “刘叔。”沈桑柠抿了抿唇,微微一笑:“您不必担心,刘婶没事的,就是魂魄被勾走了。” 刘子毅很少去父亲的店,所以也不认识沈桑柠。 他眉头紧紧皱起,对着父亲说道:“爸,大夫说,我妈她是病情突然恶化。醒来的几率不大,也就这两天的事。” 刘叔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沈桑柠,开口:“柠丫头,幸亏你跟过来了。那就麻烦你了...” “无妨。”沈桑柠将怀里的锦盒与竹筒放下,随后从布包里拿出朱砂笔与符纸,快速画了一张招魂符,贴在了刘婶额头上。 “魂归本窍,魄返身中。速回!” 沈桑柠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咒语落下,那张贴在刘婶额头上的招魂符微微颤动,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中散发开来。 “你们在干什么?”一名戴着眼镜的男医生大步走了过来,他是刘婶的主治医师,呵斥道:“这里是医院,别在这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赶紧把病人头上那破符纸扔了,像什么样子!” 沈桑柠斜睨了一眼医生,没有说话,而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刘婶。 刘叔见状,急忙上前,挡在男医生身前,解释道:“李医生,这不是封建迷信,这姑娘是有真本事。” 李医生皱着眉头,双手抱在胸前,语气严厉地说道:“刘先生,我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们要相信科学。” “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科学依据能够证明这些所谓的玄学、符咒能对病人病情有帮助。” “你老伴儿病情严重,我们做医生的都束手无策,你整个符纸就能把人救活?你们这样,只会干扰我们的工作。” “李医生!”刘子毅猛地上前,双目泛红:“你们既然已经束手无策,那就让我们试试不行吗?我们干扰你们什么工作了?” “是在这里大吵大闹,还是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你是医生,我尊重你。我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们家属的心情!” “不要吵了。”沈桑柠将刘婶头上符纸轻轻摘下,随后符纸在她掌心无火自燃,一缕青烟飘进了刘婶身体中。 “年纪轻轻,装神弄鬼。”李医生看到这一幕,眼神里满是不屑:“这里还有其他病人,请你们不要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你们再这样下去,就请你们办理出院手续。” 就在符纸化作青烟融入刘婶身体后,刘婶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渐渐有了一丝红晕,她的呼吸也不再如刚才那般微弱,变得平稳了许多。 “刘叔,刘婶没事了。”说着话,沈桑柠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前些日子画好的五雷天医张元帅符,递给了刘叔。 “刘叔,这个您拿着,等刘婶醒了,让她一直佩戴在身上就行。” 刘叔怔了怔,眸底带着一丝惊愕。 他卖道家用品,自然是信奉道家,也懂得一些。 这五雷天医张元帅符,可不是谁都能画出来的! 在道家中,张元帅是掌管医药和健康的神祇,此符可驱除病魔,缓解病痛,帮助身体恢复健康。 对于一些久治不愈的疾病或疑难杂症,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简直是千金难求! “柠丫头,谢谢...谢谢你...”刘叔如获至宝,小心翼翼的将符纸接了过来。 李医生很是无语,不过是一张破符纸而已,至于这样吗?恐怕这个老刘头,是让人忽悠瘸了! 他看着沈桑柠,嘴角勾着轻蔑的笑:“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忽悠老人家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病人没事了?一会醒过来?你是真能骗啊!” 沈桑柠目光一冷,转头看向这名李医生,片刻后,一字一句的开口:“我的良心会不会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马上就是要痛了!今日你有血光之灾,活该!” 李医生嗤笑一声:“你当你是谁?是不是入戏太深了?还给我算上命了?我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你现在最好赶紧离开,否则,我就报警抓你!说医院有人闹事行骗!” “爸!爸!我妈手指动了!”就在这时刘子毅兴奋喊道。 话音刚落,刘婶的眼皮缓缓睁开,干裂的嘴唇发出一个字:“水...” 李医生瞬间呆愣在原地,几秒钟过后,他快步走到病床前,拿起仪器为刘婶做检查。 随着各项数据在仪器上显示出来,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极为难看,眼中满是错愕。 原本已经判定回天乏力、濒临死亡的病人,各项生命体征竟然真的在逐渐好转。 “这...这怎么可能?”李医生喃喃自语,看向沈桑柠的目光多了一丝惊恐。 “妈!您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刘子毅连忙拿着水杯,小心翼翼的喂母亲喝水。 刘叔坐在病床旁,紧紧握住了老伴的手:“你这老太太,和你过一辈子了,要丢下我不管啊!” 刘婶缓缓坐起身,眼神茫然:“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睡了一觉吗?” “不过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太好。” 说着话,刘婶这才注意到沈桑柠,连忙露出惊喜的笑:“柠丫头,你怎么来啦!” 第14章 非自然死亡 当初她也知道,沈桑柠被收养。而且这女娃从小就长的水灵,惹人喜欢。 只是近些年,她因为身体原因,也很少去店里。 仔细想一想,得有些年头没见过沈桑柠了。 一晃的时间,当初那个小女娃,也变得亭亭玉立。 沈桑柠浅笑道:“刘婶,我刚好来店里买些东西,听说您病了,就过来看看。” “好好好,你来的正好。”刘婶满眼笑意:“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柠丫头你正好帮我看看。” “嗯。不着急刘婶,您慢慢说。”沈桑柠缓步走到病床前,轻轻握住了刘婶的手。 刘婶靠在病床上,眼神中还有些迷茫,缓缓说道:“我记得一点多那会儿,在病床上躺久了,浑身不得劲儿,就想活动活动,便一个人在医院走廊走一走。” “走着走着,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哭声。” 刘婶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好奇就凑近看了看,发现是之前住一个病房的老太太。” “她的床前围了好多人,家属们又哭又喊的,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那老太太怕是已经去了。”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感觉特别累,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实在没力气了,就想着回来再睡一觉。” “谁知道这一睡着,就做了个怪梦。梦里那个老太太不停对我招手,说一个人孤单害怕,让我跟她走。” “我就琢磨着,陪她一会吧,就跟着走了一段路。” “那地方阴森森的,四周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太清。” “路上冷冷清清,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我俩默默地走着。” “我印象还挺深,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路,路的两旁都是些奇形怪状的树,树枝张牙舞爪的,好像要抓人似的。” “再往前,有一条河,河水黑漆漆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 “河边有个渡口,有一艘小船停在那里。那个老太太就上了船,还一直叫我走,让我跟她一起。” “我当时心里害怕极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就在这时候,我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召唤我,然后就醒了。” “柠丫头,你说我这梦是不是不好啊?那老太太刚走,我就梦着她了。” 刘叔听的认真,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他先是责备地看向老伴,轻轻叹了口气说:“老太婆,你说你也是,身体不好还乱跑。人家走了,你往前凑什么热闹!” 那责备的眼神里,却又藏不住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刘婶的头发,“你这身体本来就弱,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活。” 说着说着,刘叔的眼神中又流露出庆幸之色,他抬头看向沈桑柠,口吻感激:“还好柠丫头在这儿,看出来你是被勾走了魂魄。” “你要真和那老太太上了船,此时我们就阴阳两隔了。” “是柠丫头救了你,硬生生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刘婶闻言,心有余悸地紧紧反握住沈桑柠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惊恐:“柠丫头,我...我这是被那老太太勾魂了啊!” “这梦现在想来还后怕得很,感觉就像真的经历了一扬生死。” “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真就和那个老太太上了船...” 沈桑柠温柔的笑了笑:“刘婶,您不用客气的。您这魂魄刚回来,还需要好好调养调养身子。” 刘婶微微蹙眉:“这老太太也真是的,我和她无冤无仇,非得带我走干什么...” 沈桑柠轻笑道:“这位老太太并不是自然死亡,所以属于横死之人。自然要找一名替死鬼...” “而您刚好出现,身体羸弱,就成为了她首选目标。” 刘叔连忙把刚刚那道五雷天医张元帅符塞在了老伴儿手里,千叮万嘱道:“这是柠丫头给你的,你好好装在身上。以后这些妖魔鬼怪,就没人敢动你了。你的那些病,也会慢慢好转。” 刘婶低头看了看,随后小心翼翼的折叠成小方块,握在了手中。 “柠丫头,你的意思是说...那老太太...是被人...”说到此处,刘婶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神中满是狐疑。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往病房门口和四周的扫视,像是害怕被别人听见。 同时一丝凉意爬上脊梁,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桑柠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刘婶,这件事还没完。那老太太怨气重,肯定得折腾出一个结果。” 刘婶好奇的还想追问,沈桑柠见状起身抱起锦盒和竹筒,微笑说道:“刘婶,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等有时间,我去家里看您。” “唉唉,好好。”刘婶想要下床送一送,身体却有些使不上劲,只好对着老伴儿说道:“老头子,你替我送送柠丫头。” 与此同时,一直呆愣在旁边的李医生慌忙拦住沈桑柠去路:“你不能走!你...你刚刚说我今天有血光之灾?是什么意思?” 沈桑柠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顿时冷笑一声:“马上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一名中年女人领着四五名男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病房。 中年女人正是李医生的妻子,身后跟着的是家里的哥哥弟弟。 她双眼通红,手中紧紧攥着一叠照片,那是她发现李医生和小护士出轨的证据。 “媳...媳妇?你...你怎么来了?”李医生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李医生话音未落,他妻子已经怒不可遏地将照片狠狠砸在他脸上,嘶声吼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 照片四散飘落,每张上面都清晰记录着李医生与某姓小护士亲密的瞬间。 李医生脸色瞬间变得比白纸还惨白,嘴唇颤抖着,目光慌乱地在众人脸上扫过,“媳...媳妇,你听我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你是当我傻还是当我瞎!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老是加班,原来是在外面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李医生妻子咬牙切齿,声音中满是被背叛的痛苦与愤怒。 李医生的大舅哥和小舅子们,各个面色阴沉,摩拳擦掌。 “李明哲,平时看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做出这种背叛我妹妹的事。” 话一说完,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一把揪住李医生的领口,用力将他拽到身前。 李医生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眼镜也在这一拽之下歪到了一边,显得狼狈不堪。 “哥...大哥...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李医生哭丧着脸,再次低头看了看那些照片,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做过啊。” 大舅哥眼神狠戾,一拳怼在李医生脸上:“我跟你说过,你要敢对不起我妹妹,老子就特么收拾你!” 第15章 面目狰狞的遗像 吵闹声很快引来了众人围观,以及医院保安。 照片中的那名小护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着上前帮忙劝架。 结果,被李明哲媳妇发现,一把抓住头发薅了过来:“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勾引别人老公!” 扬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过了好久,众人才被拉开。 “李明哲,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在外面胡搞乱搞。老娘肯定不跟你过了,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李明哲躺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迹。 “离就离!”他呲牙咧嘴挤出这几个字,心中满是愤怒。 经过这么一闹,以后他还怎么在医院工作!脸都丢尽了... 他瞅了一眼那名小护士,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是心疼。破罐子破摔道:“老子早就特么想跟你离婚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快胖成了一头猪!” “当初我入赘你们家,你们家里人谁特么正眼看过我!” “老子忍了十多年的窝囊气,我特么也受够了!” “明天就离婚,谁特么不离,谁特么是孙子!” 李明哲媳妇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点燃了炸药桶,怒火“轰”地一下爆发出来。 她猛地挣脱开保安的阻拦,再次朝着李明哲冲过去,边冲边骂:“李明哲你个王八蛋,这么多年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要不是我家托人找关系,你能有今天?” 李明哲躺在地上,也不躲避,任由她撕扯着自己,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那又怎么样!在你们家,我连条狗都不如!” 医院院长匆匆赶来,脸色十分难看。 他大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能打人啊!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你们赶紧走,要不然我就叫警察来处理了!” 李明哲媳妇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稍微冷静了一些,随后松开了李明哲,喘着粗气说道:“明天,民政局门口见,房子车子都是我的,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你等着净身出户吧!” 说完,她狠狠瞪了一眼小护士,转身带着自家兄弟离开。 李明哲摇摇晃晃地爬起,随后将地上的照片一一捡了起来。 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李啊,谁都有家务事。但在医院闹起来,影响很不好。” “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把问题处理好,也把伤养一养。” 李明哲知道,他这是被停职了。 至于后续的处罚是警告还是解聘,就是院长一句话的事。 “好的院长,给您添麻烦了。”李明哲深吸一口气,一边走一边脱着白大褂。 至于那名小护士,院长声音冷冰冰:“你被医院开除了。” 另一头,沈桑柠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来到了那名横死的老太太病房中。 一个看上去30岁左右的女人,正红着眼眶收拾病床上的东西。 沈桑柠缓步靠近,将名片递了过去:“你好,节哀。接下来三天,如果遇见了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 女人名叫何琳,是老太太生前最宠爱的小女儿。 她接过名片看了看,随后抬起头,用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的目光打量着沈桑柠,问道:“你给我名片干什么?” 沈桑柠目光柔和地看着何琳,轻声说道:“你母亲走得并不安详,她的离世存在一些特殊情况。” “接下来的三天,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所以我给你这张名片,到时候你可以打电话给我。” 何琳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明明是生病去世的,能有什么特殊情况?” 沈桑柠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再次强调:“把名片收好,关键时候你能用到。” 她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帮助刘婶把魂魄找回,自然就沾染上了老太太的因果。 让她出手解决问题可以,但得有人付钱。 何琳望着转身就走的背影怔了怔,心里感觉一阵莫名其妙。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名片收了起来,放在了上衣兜里。 收拾完母亲的物品,何琳心情沉重地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时,天色已晚,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一路上,何琳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沈桑柠的话,心中虽满是怀疑,但那些奇怪的感觉又让她隐隐有些担忧。 回到父母的老宅,院里的灵棚已经搭建好。 白色的帐幔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是逝者无声的叹息。 灵棚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桌子,上面供奉着母亲的遗像。 照片周围环绕着几束白色的菊花,花瓣上还带着傍晚的露珠,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遗像里的母亲面带微笑,那笑容是何琳再熟悉不过的,平日里充满了慈爱与温暖。 可此刻,在这灵棚里略显诡异的氛围中,何琳望着照片,竟渐渐有些恍惚。 灯光闪烁了一下,似乎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动。 就在这瞬间,何琳看到母亲照片上的笑容有了一丝变化,原本和蔼的面容竟浮现出一丝狰狞。 那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怨愤,原本慈祥的母亲,此刻看上去竟有些陌生和可怕。 何琳猛地眨了眨眼睛,再定睛看去,照片又恢复了原样,母亲依旧带着那温柔的笑容。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 “小妹,今天晚上我和大哥守灵。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进屋照顾咱爸吧。” “这老头也是难受了,晚饭都没吃,说没有胃口。” 二哥何涛叹了一口气:“你也别太伤心,自己注意身体。咱妈卧床这么多年,走了也算是享福了。” “对了,妹夫几点能到啊?用不用我找人去车站接他一下?” 何琳歪头,再次看向了母亲遗像,心里的那种不安愈发浓烈。 她对着二哥何涛摇了摇头:“他得凌晨三点多下车,不用麻烦别人去接,到时候让他自己打个车过来就行。” “我先进屋去看看爸,老太太一走,他比谁都难受。” 第16章 走都走了,就别闹了 这也是让她遗憾难过的地方,身为女儿,却没能送母亲最后一程。 何琳走进屋内,父亲何老爷子正坐在床边,眼神呆滞地望着窗外。 屋内灯光昏黄,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压抑的气息。 “爸。”何琳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何老爷子缓缓转过头,看见女儿,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挤出一句:“回来了。” 何琳走到父亲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那双手干枯而冰冷,让她心中一阵刺痛。 “爸,您别太伤心了,身体要紧。” 何老爷子微微点头,目光又飘向了窗外,喃喃自语:“走就走吧,走了就不遭罪了...” 何琳心中一阵酸涩,她明白父亲表面上故作平静,内心实则痛苦万分。 沉默片刻后,何老爷子缓缓开口:“这些年,你和老二不在身边,多亏了你大哥和大嫂。” 何琳微微点头:“大哥大嫂一直都很孝顺,这些年辛苦他们了。” 何老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没过一会儿,家里老大何波领着媳妇杜培英走了进来。 杜培英望着公公,叹了口气:“爸,我去把粥给您热热,您多少吃一点吧。” 何老爷子微微摆手,“不用了,培英,我没什么胃口。” 杜培英却并未停下脚步,径直走向一旁的桌子,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粥,“爸,多少吃点,您要是把身体熬垮了,可怎么好。”说着,便转身出去热粥。 何波走到父亲身旁,轻声说道:“爸,您别太难过,妈走了,我们都难受,但您得保重自己。” “我没事...”何老爷子唇角扯了扯,带着一丝看透了的苦笑:“到我们这个岁数,早就对死亡没有那么恐惧了。” “我只是在想,你妈...她...哎...” “老大啊,这些年你和培英辛苦了。一直照顾着你妈,照顾着我。” “现在就剩我自己了,等忙完你妈的后事,我就去敬老院,不能一直拖累你们。” 何波瞬间皱眉,着急地说道:“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拖累我们,您和妈辛辛苦苦把我们养大,现在该是我们孝顺您的时候,哪能让您去敬老院呢!” 何琳也在一旁应和:“是啊,爸,您别这么想,大哥大嫂一直都很孝顺,以后我和二哥也会常回来看您。” 何老爷子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心里清楚,这些年,尤其是你妈生病这几年,给你们添了太多麻烦。” 这时,杜培英端着热好的粥走了进来,听到何老爷子的话,她微微一怔,随即走上前说道:“爸,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照顾您和妈是我们做子女的本分。” “您要是去了敬老院,别人该怎么看我们啊,得到处说我们闲话,说我们不孝顺呢!”说着,她把粥放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何老爷子看着杜培英,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地说:“培英,我知道你这些年很不容易。你妈走了,你也能轻松轻松。” 杜培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没什么不容易的。您快把粥喝了吧,别凉了。” 何老爷子刚要伸手去接粥,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老二何涛匆匆跑了进来。 “大哥,小妹...你们出来一下!”何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 何波立刻站起身,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何涛看了一眼父亲,随后对着大哥使了一个眼色:“有点事,出来说。” 何波心中一紧,跟何琳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三人一同走出房间。 杜培英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来到灵堂,何涛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我刚才在灵堂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供桌上的遗像突然掉下来摔碎了,而且香也莫名其妙的全灭了!” 何琳眼眶瞬间泛红,赶忙走到供桌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收拾起遗像的玻璃碎片。 每捡起一片,她嘴里还喃喃自语:“妈,您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与此同时,何波神情凝重地拿起香,准备重新点燃。 他拿出打火机点了好一会,香只是微微冒烟,却始终无法燃起明火。 何波的眉头皱得愈发紧,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上的动作越发急切,可香依旧无动于衷。 一旁的何涛看着大哥的举动,心中越发慌乱,“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要不找个人过来看看吧!” 杜培英站在一旁,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也许......只是巧合罢了,可能香受潮了。” 就在这时,何老爷子拄着拐棍缓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何琳,说道:“给我拿个小木凳,我和你妈说两句。” 何琳微微蹙眉,然后快步去拿小木凳,扶着何老爷子缓缓坐下。 何老爷子目光落在那破碎的遗像和熄灭的香上,眼神中满是哀伤与平静。 他沉默片刻,向何涛要来打火机。颤颤巍巍地拿起旁边烧纸点燃,扔进了面前的铁盆里。 火苗蹿起,映照着他满是皱纹的脸,“老婆子啊。” 何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无尽的沧桑与眷恋,“走都走了,就别闹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那也不能让这个家散了,孩子们也不容易。” “你要怪就怪我,别为难孩子们。” 随着何老爷子这话落下,那刚刚燃起的火苗突然剧烈地跳动,蹿起老高,将整个灵堂照得一片通红。 火光照在众人脸上,映出他们或惊愕或恐惧的神情。 与此同时,一阵冷风毫无征兆地在灵堂内盘旋起来,吹得众人衣袂飘飘,发丝飞舞。 何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只手下意识的摸向了上衣兜里的那张名片。 第17章 该找谁找谁,我管不了 供台上那用了十几年的香炉,已经被她收起,换成了在刘叔那里得来的金炉。 以往用的青木香,也被她替换下来,改成了降真香。 “师父,徒儿今天和刘叔说了,以后只用这降真香孝敬您。” “您呀,就好好享受香火。至于归墟观,徒儿肯定会将它发扬光大的。” 话音刚落,沈桑柠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直接接通。 “喂!你好,是沈观主吗?我是今天在医院的何琳!” 此时的何琳已经跑出了家门外,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打的电话。 灵堂的惊变,已经让她毛骨悚然。 再加上父亲说的那些话,她总感觉母亲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你母亲怨气重,明显是在闹灵堂,你父亲是劝不住的。”沈桑柠顿了顿道:“今晚还好,不会出大问题。” “但若拖到明天晚上或者后天出殡,恐怕你们家还要出丧。” “费用八千,我现在就可以过去,把你家的事处理完毕。” “八...八千?”何琳脸部肌肉抽搐了两下,“算了吧,你这价格我能请十个先生过来了。” 沈桑柠无所谓的笑了笑:“嗯,若是解决不了的时候,再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后,何琳望着手机,心中满是纠结。 八千块的费用对她来说着实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钱她也不可能自己拿。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灵堂中,此时父亲还在那里坐着念叨,只是那阴冷的风一直不散。 她将大哥和二哥叫到一旁,皱着眉头把沈桑柠下午找她,以及刚刚说的话和费用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何波听完,眉头瞬间拧紧:“八千?这也太贵了!按你说的,她就是一个小丫头,能有这本事?” 何涛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啊,小妹,这价格太离谱了。估计就是一个骗子!咱又不是什么有钱人,这钱肯定不能花,别听她在那吓唬你。” “我就是搞不懂,咱爸刚刚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咱妈好好的闹什么啊!” “她有什么气啊?为难咱们三个干什么?” 何波看了看表,沉默片刻后,转头对着妻子杜培英说道:“你们村不是有个陈半仙吗?都说挺厉害的,经常给人看事。” “你打听打听,把电话号码要过来,我给他打电话。” 杜培英一听,忙不迭地点头:“行,我这就去问。”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快步朝灵堂外走去,脚步匆匆,看得出内心十分急切。 没一会儿,杜培英从她母亲那里要来了陈半仙电话号码,自己直接拨打了过去。 “喂...陈叔...我是咱们村老杜家的闺女...” 五分钟后,杜培英挂断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们别着急,陈叔一会就过来了。我已经打完电话了...” 何波怔了怔,问道:“你把情况说明白了吗?他这边要多少钱啊?” 杜培英抿了抿唇角,眼睛时不时的就瞟向灵堂,“说明白了,费用一千,让咱妈安心下葬。” “明天你就不用去村里找阴阳先生了,陈叔直接全办了。” 何波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最好不过了,陈半仙还是有本事的。” 众人在忐忑中又等待了一会,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杜培英赶忙迎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着一个身材清瘦、面容和蔼的老者走进灵堂。 陈半仙一进来,先是在灵堂内缓缓踱步,眼睛微眯,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随后,他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盘着腿疯狂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抽烟的速度极快,烟灰一截接一截地掉落,可他的眼睛始终盯着灵堂的遗像看。 没一会儿,地上就落了一堆烟头,整整一盒。 突然,陈半仙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杜培英,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去,给我拿两瓶白酒来,要度数高的。” 杜培英愣了一下,见陈半仙的神情严肃,不敢多问,赶忙跑去附近的小卖部买酒。 没过多久,她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两瓶一斤装的二锅头。 陈半仙接过酒,“砰”的一声打开瓶盖,仰头就是一大口。 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流下,他却丝毫不在意,又猛灌了好几口,一瓶高度白酒喝的一干二净。 此时的他,脸上泛起诡异的红晕,眼神也越发迷离。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陈半仙,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杜培英忍不住轻声问道:“陈叔,情况怎么样?” 陈半仙没有立刻回答,又打开另一瓶白酒喝了一大口,这才缓缓发声,只是声音变得十分怪异,仿佛不是从他自己嘴里发出来的:“这事儿不简单呐...这股怨气太重了,不是我能解决的。” 杜培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焦急地说:“陈叔,电话里你不是说肯定没问题吗?现在怎么又不行了?您再想想办法啊!” 陈半仙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恐惧:“刚刚我确实以为能压制住,可你婆婆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怨气了。” 说着,陈半仙站起身来,身体有些摇晃。 他将手中还剩一半的酒瓶随意地扔在地上,酒瓶在地上滚了几圈后才停下来。 “我劝你们,该找谁就找谁。这事儿我无能为力,再掺和下去,我自己都得搭进去。”陈半仙一边说着,一边朝灵堂外走去,脚步踉跄。 何家人都傻眼了。 何涛忍不住问道:“大嫂,这陈半仙到底靠不靠谱啊?来了五分钟,抽了一盒烟,喝了一瓶半的酒,然后就这么走了?” “你别乱说!”何波忍不住呵斥了一句:“陈半仙在这十里八乡还是很有名的。” “媳妇,是不是钱给的不到位啊,陈半仙不想管这事?你赶紧追上去再问问。” 杜培英连连点头,快步就跑了出去:“陈叔,陈叔,您等等。” 陈半仙转身,叹了一口气,对着杜培英挥了挥手:“你家这事我真管不了,你就别出来送我了。” 第18章 烧焦的头皮 如果别人不知道陈半仙的能耐,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时候她还没嫁给老何家,过年的时候,父亲突然说胡话,说什么“回来看看”之类的。 刚开始大家都没在意,以为是父亲喝多了胡言乱语,就把他扶回炕上睡觉了。 可是一直到晚上包饺子,父亲都没醒。而且怎么扒愣都没反应,跟死了一样。 杜培英慌了神,连忙就要拨打120。 杜母拦了她一下,觉得这是外科病,便把陈半仙请了过来。 陈半仙来了之后,只是瞧了一眼,便对杜母说:“没事,你家孩子她爷在你丈夫身上呢。就是想家了,回来看看。” “去买点烧纸,我念叨念叨把老头送走就行了。” 杜母去买烧纸,杜培英全程看着陈半仙。 “你这老头子,没事回来看什么啊!你儿子过得挺好,不用你惦记。” “你在他身上,他受不了。你是想让他下去陪你啊?” “你儿媳妇去拿钱了,一会就给你送去。你现在赶紧走!” 杜培英印象特别深,当时父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正担心陈半仙的水平时,陈半仙突然疯狂抽烟,声音也变了一个人,听起来有些尖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话音刚落,陈半仙对着她父亲就是一巴掌。 下一秒,杜培英亲眼看见父亲腿一蹬,眼神茫然的醒了过来。 事后她问父亲,父亲一脸懵,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就是睡了一觉。 还有一次,是杜培英自己突然发高烧,父母带她去卫生所打针也不见效。 后来也是她母亲找来了陈半仙,陈半仙扫了一眼说是被吓掉魂了。 杜母瞬间想起,中午那会路过一户人家,突然跑出来一条大狼狗。 幸亏那狼狗主人及时抓住了铁链,要不然非得挨咬不可。 乡里乡亲的都认识,杜母也就没说什么,也没太当回事。 也是从下午开始,杜培英就一直高烧不退。 陈半仙让杜母准备了一碗清水,一根筷子,还有几张黄纸。 只见他将筷子竖在碗中央,嘴里念念有词,同时手指不停地在筷子上比划着。 那筷子起初摇摇晃晃,可随着陈半仙的念叨,竟稳稳地立在了水中。 杜培英躺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既害怕又好奇。 陈半仙一边继续念叨,一边拿起黄纸在她头顶缓缓绕圈。 绕了几圈后,他将黄纸点燃,灰落在地上。 紧接着,陈半仙端起那碗立着筷子的水,轻声说道:“孩子,别怕,把这水喝了就好了。” 杜培英被母亲扶着坐起身,顺从地喝了下去。 说来也怪,没过多久,杜培英就感觉身上的燥热渐渐退去,原本昏沉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到了晚上,就彻底好了,活蹦乱跳! 从那以后,杜培英对陈半仙的本事深信不疑。 如今听到陈半仙竟然处理不了婆婆的事,她彻底慌了神。 杜培英神思恍惚的回到了院里,丈夫何波赶忙凑上前问:“怎么样?陈叔怎么说?” 杜培英惊恐的看了灵堂一眼,摇了摇头:“他说...他说处理不了。不是钱的事...” “老公...我...我害怕...要不...明天一早咱们就给妈下葬吧。” 何波蹙了蹙眉:“那不行,这坏了规矩。” “而且妈现在这么闹,若是不处理好,以后家里万一不消停怎么办?还是得找人过来看看。” “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请泰叔。他干阴阳先生这么多年了,应该认识不少人。” “爸!爸!您怎么了爸!”就在这时,灵堂突然传来“噗通”一声,紧接着就是何琳的急切喊叫。 何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朝着灵堂跑去。 当看见眼前情景时,他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何老爷子的头栽在了烧着纸钱的铁盆里,那燃烧的纸钱瞬间就引燃了他的头发。 何琳吓得瘫坐在地,满脸惊恐,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甚至都忘记了去救人。 还是后赶来的何涛最先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何老爷子从铁盆里拽了出来,顺势用衣服将老爷子头上和身上的火扑灭。 此时的何老爷子头发已被烧得所剩无几,头皮上还有几处被烧焦,散发出阵阵焦糊味。 他双眼紧闭,面色痛苦,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何波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奔到父亲身边,声音颤抖地喊着:“爸!爸!你...你没事吧?!” 来帮忙的邻居,脸上写满了恐惧,窃窃私语。 “这老太太得多大怨气啊?陈半仙都处理不了,这老何头子又差点死在灵堂前...” “这事太邪乎了,何波啊,还是赶紧再找个厉害先生看看吧。” “波儿,我家你婶子说,老母猪要下崽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我就先走了哈,明天白天我在过来。” “波哥,我奶好像也快生了,我也先走了。” “涛儿,那个...我这临时有点事,不好意思哈...” 没一会的功夫,帮忙的人全都逃一般的离开了何家。 何波低头看着受伤昏迷的父亲,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 此刻,他深知自己不能乱了分寸,他是家里老大,家里如今这般状况,全都得靠他来支撑。 “培英,你去拿点烫伤药来!” “小妹,老二,过来跟我把爸抬进屋。” “今晚这灵堂咱们不守了,等天亮再说!” 三人合力将何老爷子抬进了屋里,安置在床上。 杜培英拿着烫伤药匆匆赶来,何波小心翼翼地为何老爷子涂抹着伤口。 看着父亲痛苦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开口道:“老二,拨120吧,咱们只能紧急处理一下,还是得去医院。” 何涛顿了顿道:“大哥,救护车太贵了。既然不守夜了,我开你车送咱爸去医院就得了。省钱还快...” “正好处理完爸的事,还能顺便去车站接妹夫。” 何波闻言点了点头:“行。小妹,你和你二哥一起去吧,家里不用惦记,我和你嫂子看着。” 一旁的杜培英吞咽着口水,心里的恐惧又加重了几分。 第19章 鬼打墙,开不过去的桥 何琳坐在后排,用身体扶着父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二哥...你说咱妈她...有没有可能...不是自然死亡?”何琳想到沈桑柠的话,突然问道。 车窗外,夜色如墨。 何涛全神贯注地握着方向盘,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呢?咱妈一身病,不是因病死亡,还能是被人害死的啊?” “别乱讲,你这话要是让大哥大嫂听见,得多寒心啊!” 说完话,何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按常理来说,他们早就该出村了,可眼前的景象却似曾相识,仿佛一直在原地打转。 “小妹,你看这地方,我们刚刚是不是已经路过了啊?”何涛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 何琳回过神来,仔细打量四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哥,这...这个桥,刚刚已经过去了的,我记得。” 何涛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加大油门,试图冲出去,可无论车开多快,眼前总是那熟悉的路段和景色。 “完了,怕是遇到鬼打墙了。”何涛喃喃自语,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何琳吓得抱住自己的胳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二...二哥,这...这怎么办?爸还等着去医院呢!是...是不是妈在闹啊?” 何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别急,我这就给大哥打电话。” 说着,他掏出手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没有信号。何琳也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同样是毫无信号。 另一头,何波嘴上说着不守灵,但犹豫了片刻,还是一个人前往了灵堂。 他跪在地上,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 “妈...算我求你了,你别折腾了行吗?你人已经走了,可我们还得继续生活啊!”何波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灵堂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仿佛有无数的影子在蠕动。 所幸,灵堂没有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眼看着老二已经开车出发了一个多小时,按理说早就应该到了医院。 何波不放心,便拿出手机给何涛打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 何波愣了愣,接着又打给何琳。可电话那头依旧是传来了同样冰冷的提示音。 他心急如焚,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在这闷热的夜晚显得格外不安。 “培英!培英!”何波大喊:“你快去二叔家,让他开三轮车带着你,去找找老二他们!” “这个点早该到医院了,可他们电话现在全都打不通,我怕出什么事!” 一直躲在屋内心神不宁的杜培英听到何波的呼喊,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好...好...我这就去。”杜培英应了一声,转身就往二叔家跑。 夜晚的村子静谧得有些诡异,杜培英一路小跑,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里害怕极了,脑海里时不时就会浮现出婆婆的遗像,她硬着头皮加快了脚步。 到了二叔家,杜培英使劲儿拍打着大门:“二叔!二叔!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屋里亮起了灯,二叔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培英啊,这么晚了,出什么事儿了?” 杜培英气喘吁吁地把今晚的诡异,以及何涛他们开车很久未到医院且电话打不通的情况跟二叔说了一遍。 二叔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陈半仙来了都没好使?” “培英你听我说,就咱俩去找人的话,太危险了。” “马上快亮天了,等一会,等一会。” 二叔明显打了退堂鼓,这么邪乎的事,哪是普通人能处理的。 到时候人没找着,自己再把小命搭进去。 杜培英也很害怕,所以跟着点头同意了。 已经出事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会。 她跟着二叔便进了屋内,静静的等待着天边泛白。 另一边,何涛与何琳在车内度过了一个漫长又煎熬的夜晚。 当发现鬼打墙之后,何涛便把车子停了下来。 车外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夜枭叫声,让人心惊胆战。 他们不敢闭眼,只能紧紧盯着车窗外那仿佛永远不变的景色,恐惧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向他们袭来。 终于,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黑暗开始慢慢退去。 晨光如同一把利剑,一点点穿透了浓稠的夜色。 何涛看到天色渐亮,手机也恢复了信号,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对何琳说:“小妹,爸,天亮了,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他的声音因为一夜的紧张和疲惫,显得沙哑又干涩。 话音刚落,他便看见前后都来了车。 后面是二叔骑着电三轮,载着大嫂杜培英。 前面是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何琳丈夫气冲冲的出来。 “何琳,你什么意思?说去接我,我等了一个多小时!打你电话也无法接通!” 何琳原本就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脸上,听到丈夫这番呵斥,瞬间露出错愕与委屈交织的神情。 昨夜遭遇鬼打墙时的恐惧、母亲离世的悲痛,此刻又加上丈夫不问缘由的指责,所有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眼中的泪水瞬间被怒火取代。 她猛地推开车门,冲下车,几步走到丈夫面前。 “你跟我喊什么?我妈去世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你就只想着你自己等了一个多小时,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吗?!”何琳双手握拳,声音尖锐地吼道。 “昨晚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整整被困了一夜!我和二哥担惊受怕,爸还等着去医院。” “你不仅没有一句关心的话,一见面就冲我发火,你还是人吗?”何琳越说越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但她顾不上擦,只是直直地盯着丈夫,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我怎么就不能发火了?你说好了去接我,结果呢?电话还打不通,你还有理了?”何琳丈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满。 “行了行了妹夫,昨晚确实出了一点情况。”何涛连忙上前一步,试图缓解气氛。 第20章 这事你管不了 一夜的折腾让他看上去更加虚弱,脚步也有些踉跄。 何琳见状,急忙跑过去扶住父亲。 何老爷子面色阴沉,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声音虚弱却带着明显的不悦:“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吵?吴迪啊,先上车吧。” “老二,调头,回家!” 何涛闻言,紧紧蹙眉:“爸,你这烧伤得去医院,要不然该感染了。” 何老爷子固执地摆了摆手,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不去!这一晚上都结疤了,我心里有数。” 何涛咬了咬牙,知道父亲的脾气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只能默默叹气:“先回家也行,把妈的事处理处理。妹夫,上车吧!” 何琳丈夫吴迪,此时也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不再吭声,默默上了车。 二叔和杜培英见几人无事,也算放下心来。 回到家,何涛把事情与大哥何波讲了一遍。 何波捏了捏眉心,表情十分惆怅:“我现在给泰叔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今天必须得把妈的事处理掉。” 何波说着便掏出手机,快速翻出泰叔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何波语气急切地说道:“泰叔,我是何波啊,您现在方便来我家一趟吗?” “家里出了些事儿,想请您帮帮忙,给出出主意。” 电话那头传来泰叔沉稳的声音:“行,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何波舒了一口气,看向众人解释道:“泰叔大家都熟,以前当过几年道士,在咱这一片儿看风水、看阴宅都不错。” “虽然很多方面不及陈半仙,但好在泰叔认识的人多。等会问问吧!”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泰叔洪亮的声音:“小波,节哀啊!” 何波赶忙迎了出去,将泰叔请进屋里。 泰叔六十来岁,身材中等,头发有些花白但梳理得整整齐齐,眼神深邃而有神,身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却显得干净利落。 众人围坐在泰叔身边,何波将母亲离世以及昨晚发生的所有事,详细地跟泰叔说了一遍。 泰叔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这方面我不专业,但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 泰叔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或许他能帮上忙。” “归墟观的观主,那可是本领通天的人物。我早年云游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精通玄学,道法高深,寻常的邪祟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众人听了,眼中都闪过一丝希望。 唯独何琳愣在原地:“泰...泰叔,您刚刚说的是归墟观?” “这位观主,是不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泰叔微怔,随后笑着开口:“确实是归墟观,但观主怎么可能是一位小姑娘呢!” “那可是位修行多年、十分随和低调的老前辈。我的师父曾经跟我讲过,这位前辈很有可能是明朝初期时候的人。” “明朝初期?”吴迪倒吸一口凉气:“那活到现在,岂不是600多岁了?真的假的啊泰叔?” 泰叔白了他一眼,说道:“小吴啊,这世上有些事儿,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这位归墟观观主修行高深,寿命之事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我和他曾有一些渊源,我若开口,想必他也会卖我几分薄面。” 何琳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问道:“泰叔,您说的这位观主既然这么厉害,那要找他的话,这得...多少钱啊?” 此时,何琳已经在心里把沈桑柠当成了骗子。同时心里庆幸,幸亏今天请来了泰叔。 泰叔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何琳的意思,摆了摆手道:“琳琳啊,你这想法有些世俗了。” “这位观主是修行之人,所求并非钱财。我与他有旧,此次请他帮忙,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并非用金钱能衡量之事。” “根据你们自己的诚意和孝心,随便包个红包意思意思就行了。” 闻言,何家兄妹同时松了一口气。 何波笑呵呵的说道:“泰叔,那就麻烦您联系一下这位观主吧。您放心,肯定不能白让您搭人情的。” 泰叔心领神会,爽朗一笑:“行,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也不能看着你家有事不管。” 说罢,泰叔拿出电话,找到了一个座机号码拨打过去。 电话铃声在CBD十八楼的归墟观内回荡,清脆而突兀。 正在蒲团上闭目修炼的沈桑柠缓缓睁开双眼,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深邃。 起身,莲步轻移,朝着铃声的方向走去。 沈桑柠身着一袭宽松的素色道袍,衣袂飘飘,三千青丝随意地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出尘气质。 走到座机旁,她轻轻抬手,拿起听筒,声音清冷而空灵:“喂?” 泰叔怔了怔,询问道:“你好,请问沈观主在吗?我找他有事,我叫陈泰。” “陈泰?”沈桑柠微微思索:“我就是归墟观观主,沈桑柠。你有什么事吗?” 陈泰蹙了蹙眉,又看了看电话号码,确定没错后才试探问道:“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沈怀虚道长在吗?” 沈怀虚正是沈桑柠师父的名字,沈桑柠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追忆,轻声说道:“我师父已经飞升了,如今归墟观由我接任观主之位,有事但说无妨。” 闻言。陈泰心中不免有些怅然,叹息片刻后说道:“没想到怀虚道长已然超脱,这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有二十多年没见过沈怀虚,也从未听说对方收过徒弟,所以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完全不知道沈桑柠继承了几分怀虚道长的衣钵。 沉默片刻后,还是沈桑柠率先打破:“你是为了何家的事,找我师父?” 泰叔眸底闪过一丝惊愕,心中也多了几分敬畏:“不愧是怀虚道长的关门弟子,这份本事让人望尘莫及啊!” “沈观主,我和您师尊有一些渊源,所以想请您帮个忙。何家这边...” “这事你管不了。”未等陈泰说完,沈桑柠勾唇打断:“我已经给了何琳名片,让她自己给我打电话吧。就这样!” 第21章 够了!我还没死呢! 泰叔拿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一时间呆愣住。 何家众人看着泰叔的表情,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何波小心翼翼地问道:“泰叔,这...这...怎么办?您说的那位观主,他...他飞升了?他徒弟不愿意来帮忙?” 泰叔摇了摇头,将刚才沈桑柠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何琳听到沈桑柠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她不是骗子?” 泰叔苦笑一声道:“小琳啊,她是现任归墟观观主,肯定不是骗子。” “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但她能一下说出来我是为你们何家的事,才打的电话。” “就冲这份本事,你觉得她是骗子吗?” “而且她明确说了,她给过你名片,让你自己去给她打电话。” 何琳犹豫了一下,从衣兜里把名片拿了出来,一脸为难道:“泰叔,昨天晚上...我给她打过电话了。” “可她张口要八千,我就拒绝了。你这边还认不认识其他人啊?” 泰叔半阖着眼看向何琳,随后轻叹一声说道:“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再找来十个半仙,也未必能解决问题,而且还会误事。” “听我一句劝,赶紧打电话赔个不是,然后把人家请来。” “她既然能给你名片,就肯定能解决你家的麻烦。明白吗?” “都这个时候,还在乎8000块钱?照你母亲这个怨气,指不定还得出什么事。是人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何琳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手中紧紧捏着那张名片。 何波与何涛对视一眼,也都面露纠结之色。 最终,还是身为大哥的何波率先开口:“泰叔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计较钱的时候。” “小妹,要不你还是给沈观主打个电话吧,说点软话,把人请过来。这钱咱们兄妹三个平摊。” 何琳皱着眉头:“大哥...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每个月都得还房贷车贷,压力很大,这钱你先垫上,我过后还你。” “何琳你什么意思啊?还什么还啊!”吴迪猛地上前说道:“大哥,当初爸妈可是说了,以后所有遗产都给你。” “我们回来送终就已经尽孝了,这钱凭什么让我们平摊啊!” “哥。”何涛也跟着站了出来:“我知道现在聊这些不合适,你看我和小妹都在外地,是你和大嫂一直照顾着爸妈。” “爸妈说遗产都给你,我们也没说什么。那是你做到了,应得的。” “不过现在,我也觉得你让我们平摊有些不合适。这钱你先垫上,咱们过后再聊。” 何波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失望与愤怒,缓缓说道:“行,都别争了。这钱我出。别让人看了笑话。” 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波澜。 何琳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吴迪抢先一步:“这就对了嘛,大哥你向来有担当,肯定不会跟我们计较的。” 何波看了吴迪一眼,没有说话。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让吴迪莫名有些发虚,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何老爷子在一旁微微摇头,暗自叹了口气,还真是家门不幸啊!老伴刚走,儿女们就因为钱的事吵吵... 众人把目光落在了何琳身上,何琳见状,硬着头皮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沈桑柠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沈桑柠淡淡的声音:“喂?” 何琳心里一紧,连忙说道:“沈......沈观主,我是何琳啊。” “昨晚实在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您看能不能麻烦您来我家一趟,帮我们处理一下亡母的事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就在何琳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沈桑柠缓缓开口道:“何琳,昨晚我开价八千,你拒绝了。” “如今事情拖了半日多,这其中变数增加。所以,费用两万八。” “两万八?”何琳听到这个数字,差点没拿稳手机,脸上瞬间露出极度为难的神色看向大哥何波,结结巴巴地说道:“沈...沈观主,您...您也不能坐地起价啊!” 沈桑柠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语气却不平不淡:“何琳,我既然开了这个价,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觉得贵,那便另寻他人吧。” 何琳慌了,急忙说道:“别别别,沈观主!这不是小数目,我...我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您千万别挂电话!” 沈桑柠淡淡地说:“先挂了吧,给你们五分钟考虑时间,过时不候。” 何琳放下电话,满脸焦急与无奈,带着哭腔把沈桑柠坐地起价到两万八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众人听后,皆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何波搓了搓手道:“八千块,我还能拿的出。这两万八,我现在真没有那么多。” “老二,小妹,我知道你们这几年对爸妈的一些决定有意见。” “可你们想没想过,是我和你嫂子一直伺候着爸妈,照顾着爸妈。” “别的不说,咱妈卧床有四年多了吧?都是你嫂子端屎端尿,你们哪怕回来,伸过手吗?” 说到这里,何波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双目通红:“而且这些年,给咱妈看病,拿药,都是我花的钱,你们出过一分吗?” “就咱妈咱爸这间房,外加二十多亩地,你们觉得能值多少钱?” “大哥,话不能这么讲!”吴迪再次站了出来,唇角带着一丝冷笑:“咱爸妈这二十多亩地,可是永久基本农田,而且都是水田。” “我可是听说,国家要回收土地。水田补偿标准是每亩9.9万~15.6万!” “你自己算一算,这20多亩地,能换多少钱?” “现在两万三万的你都不肯拿?那行啊!爸妈遗产大家平分,这两万八,我家出了!” “吴迪!”杜培英实在听不下去,怒喝一声:“这是国家最新政策,我们以前也不知道!” “可这些年,我和你大哥是实打实的出力照顾着爸妈!” “也是爸妈自愿允诺把房子和土地给我们家的!” “当时是你们不愿意轮流照看爸妈,也看不上这些地。” “我和你大哥也是替你们考虑,现在知道土地要回收,就出来找事?” “够了!”何老爷子突然放声,满眼悲凉:“我还没死呢!” 第22章 单手推棺 儿女们因为钱吵的不可开交,何老爷子彻底寒了心。 何家众人听到老爷子这话,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吭声。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只有何老爷子微微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悲痛。 杜培英叹了一口气,缓步上前:“爸,您别气坏了身子。这钱的事,我和小波想办法,一定让妈安心的走。” 何老爷子冷冷的在众人脸上扫过,“这两万八,你们三家平摊!处理完后事,全家人开会。” “何琳,现在就给沈观主打电话,请人家过来!谁有异议?” 众人脸上瞬间表情不一,吴迪连忙笑着开口:“爸,我和琳琳听你的。” 何涛也赶忙点头:“爸,我也没异议。” 全家开会?那就是对遗产重新分配! 以前20多亩地不值钱,但现在可是二三百万啊! 杜培英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盯着何老爷子一字一句的说道:“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刚刚说了,这钱我们家认出。我就算是去娘家借,也肯定把妈的事处理好。” 何老爷子缓缓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心情。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和你妈辛苦一辈子,攒下这点家业不容易。” “我原本想着,老大你们两口子照顾我们老两口辛苦,便口头允诺把遗产都给你们。” 说着,何老爷子又转头看向何涛与何琳,“老二老三,当时你们也是同意了的。” “以前这地不值钱,大家也没把它当回事。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地突然值钱了。” “今天看到你们吵成这样,我才明白,亲情在你们眼里远远不如钱重要。”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丝苦涩。 他意味深长的看向了何波与杜培英,声音沧桑:“老大,老大媳妇,而且...很多事,我只是不说,并不代表我糊涂...” 何波与杜培英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眸底看到了慌乱,“爸...您...” “何琳!”何老爷子出声打断:“现在就给沈观主打电话。” “哦...好的...爸...”何琳连忙拿起手机,再次拨通沈桑柠号码。 归墟观内,沈桑柠已经整装待发。 电话一响,便直接出了门。 何家离她不算远,打了一辆出租车,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便到了何家门口。 沈桑柠付了车费,推开车门缓缓走下。 何琳早已等候多时,见她下车,急忙迎上前去,脸上带着几分拘谨的笑意:“沈观主,可算把您盼来了。” 沈桑柠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平静:“嗯,路上还顺利,没有耽搁。” 何琳侧身引路,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偷瞄沈桑柠。 走进院子,众人将目光全都落在了沈桑柠身上。 何波微微蹙眉,轻轻碰了碰陈泰胳膊:“泰叔,您说的这位沈观主,靠谱吗?这也太年轻了吧...” 陈泰神色坦然,淡笑道:“年纪与能力并无绝对关联。而且她可是怀虚道长的徒弟啊!” 说完话,陈泰满眼笑意的迎上前:“沈观主,老朽陈泰,与怀虚道长有过一面之缘。何家的事就麻烦您了...” 沈桑柠淡淡的瞥了一眼,微微颔首:“您老慈悲。” 落音,她缓缓走进灵堂,瞟了一眼遗像,轻轻开口:“无关人等先出去,孝子贤孙过来跪好。” 短暂的沉默后,众人开始按沈桑柠的要求行动。 一些何家的远亲与帮忙的邻里纷纷退出灵堂,只留下何老爷子、何波、杜培英、何涛、何琳与吴迪六人。 沈桑柠从布兜里拿出一张混元结界符,符文闪烁着微微的灵光,似有星辰流转,又仿若山川隐现。 下一秒,符纸在她的手中自燃,烧成灰烬。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以灵堂为中心扩散开来。 灵堂外,那些刚刚退出去的何家远亲和邻里们,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着。 可就在符纸燃烧的那一刻,他们只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幕,将灵堂整个笼罩起来。 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让他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有人惊讶地指着灵堂,问道:“泰...泰叔,这...这什么情况?” 陈泰也是一脸惊愕,但很快镇定下来,开口解释:“这应该是沈观主施展的道法结界,隔绝了外界干扰。” “我们在外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也无法靠近。” “年纪轻轻,就一身通天本事,不愧是怀虚道长的徒弟啊...” 一名青年不信邪,试着往前走了两步,那无形的力量像是一堵坚实的墙壁,将青年狠狠挡住。 他只感觉一股大力撞来,胸口发闷,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蛙趣!”青年疼得龇牙咧嘴,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这...这也太邪乎了!” 灵堂内,何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儿女们跪着。 沈桑柠直言开口说道:“老太太不是自然死亡,所以怨气很重。这份怨气若不除,你们谁也逃不掉。”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大惊失色。 “沈...沈观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母亲她...怎么会不是自然死亡?”何涛结结巴巴道:“那...那我母亲是怎么死的?” 何波和杜培英也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沈观主,我妈她一直身体不好,走得突然也...也是情理之中啊。” 沈桑柠斜睨了两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心里不清楚吗?” “你俩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不是判官,也懒得管你们家务事。” “只是沾染了一些老太太的因果,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沈桑柠一边说着话,一边单手推开了棺材盖。 随着棺材盖缓缓挪开,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沈桑柠神色平静,双手快速结印,对着老太太尸体一指:“归!” 突然,灵堂内的光线似乎暗了几分,一阵阴风拂过,吹得众人的衣物猎猎作响。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老太太的尸体...居然...自己坐了起来! 第23章 一个疯了,一个傻了 何琳直接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吴迪也被吓得不轻,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下意识地躲在何琳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惊惶。 何涛“扑通”一声向后跌坐在地,双腿发软,嘴巴张得老大,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惨的还是杜培英,她吓得瞬间小便失禁,瘫在地上不停地往后蹭,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妈,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 何波面色如土,不停磕头:“妈...我们...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看在我们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而何老爷子,虽然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但更多的是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悲痛,“老伴儿...” 沈桑柠神色依旧平静,看向坐起来的老太太,轻声说道:“老太太,你只有十分钟,自己处理吧。” 老太太缓缓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向何波和杜培英,声音沙哑而充满怨恨:“我终于理解了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句话。” “我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心只为你们能过上好日子。” “到老了,指望你们照顾,却没想到养出了你们这一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太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蚀骨的恨意:“老大媳妇,刚开始你还算装得像,在我面前尽心尽力伺候着。” “可没想到,你竟如此蛇蝎心肠!背着我,偷偷把我的药给换了,看着我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杜培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停摇头:“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太太却根本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猛地转过头,怒视着何波,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无尽的失望:“还有你,何波!” “你作为长子,非但没有制止你媳妇的恶行,还与她狼狈为奸!” “我被送到医院,急需手术费,老二老三不出钱,你们就起了杀心,活活将我闷死!你们的心,怎么能如此狠毒!” 何波磕头如捣蒜,额头鲜血淋漓。 他突然猛地抬头,脸上带着几分狰狞:“妈,我们...我们也是为了您好啊!这些年,您太遭罪了...” “而且...凭什么老二老三不拿钱?您和爸没养他们吗?” “这些年,您和爸大病小病,我和培英没少花钱!手术费那么多,我们实在拿不出来...” “你也得为我们想想,我们也得过日子!” 老太太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悲凉:“为了我好?” “何波,我确实活够了。我也经常念叨,瘫痪在床,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和你爸,也知道你们两口子偷偷给我换了药。我们心里有数,却什么都没说。” “你千不该万不该,最后对我动了杀心。” “我是你妈,你要杀我。那以后你爸呢?你是不是也要杀他!” 何波近乎疯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你是我妈,你怎么说都有理。那你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从最开始你有病,老二老三不拿钱的时候,你替我说一句话了吗?!” “当时你们那些破地,根本就特么不值钱!” “最后是我!是我和培英承担起了照顾你的责任!” “你现在已经死了,还闹什么?我们两口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我知道,你一直偏心老二老三,我这个当老大的就特么该死!” 何波双眼布满血丝,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他双手疯狂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胡言乱语着:“偏心!你们都偏心!哈哈哈!” 说着,他开始在灵堂内疯狂地转圈,脚步踉跄,彻底疯掉。 杜培英依旧瘫坐在原地,时不时的傻笑,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何老爷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人,默默叹气:“这个家...彻底毁了...造孽啊!” 他以为老伴的怨气是来自老大家偷偷换药这件事。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最后老大家居然动了杀心。也难怪老伴儿怨气如此之大... “妈...”何涛哭丧着脸:“儿子不孝,让您受委屈了。我大哥他太过分了...” “您放心走吧,以后我来养爸。肯定会把他照顾好。” 原本还很害怕的何琳,听见二哥的话,顿时恢复了几分神色:“妈,您放心。我可以让爸上我那住,我肯定给他养老送终的。” 老太太没有看这两人,也没有接话。 而是转头看着何老爷子,眼角溢出一滴混浊的泪水,轻轻开口:“我也不想闹,可我心里委屈。我也怕他们以后这样对你...” “老头子,把房子和地都卖了吧。然后把老大和培英送去精神病院,多给他们存点钱。生死有命...” “剩下的你自己留着,谁要也不能给。” “以后两个狼崽子要是不孝顺你,你就都捐掉!” “我没时间了,替我好好谢谢沈观主。” 何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缓步走到棺材旁,脑海里浮现出了他与老伴儿第一次见面时的扬景。 他缓缓拉住了老伴儿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一扬美梦。 “你放心走吧,我都记下了,我会好好的...” 老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的微笑:“老头子...这辈子...嫁给你...值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气息也愈发缥缈。 随着这最后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老太太的双眼再次永闭。 沈桑柠适时走上前,将老太太的棺材板盖好,语气平淡:“好了,老人家这口怨气散了,明天早上正常出殡即可。” 说完,她对着何琳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费用结一下,两万八。” “好...好...”何琳慌忙从地上爬起,眼睛偷瞄着棺材,“沈...沈观主,我...我...母亲的事,会不会对我家造成什么影响啊?明天出殡还需要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沈桑柠抬了抬眼皮:“出殡的事,找陈泰就行了。” “至于你和你二哥...”沈桑柠故意顿了顿:“运压三年。好好孝顺你们父亲,三年后方可改运。否则......” 第24章 黑狗血加朱砂,血腥味经久不散 她刚刚到达十八楼走出电梯,便看见冯明海与一名中年男人站在归墟观门口。 冯明海依旧是那副熟悉的模样,穿着一身看似休闲却又带着些许商务范的服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沈观主!”冯明海热情的挥舞着手臂,夹着裤裆一路小跑上前,眨了眨眼:“沈观主,我这有个朋友,店里发生了点事,想让您帮忙看看。” 站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忧心忡忡,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憔悴与疲惫。 听到冯明海的话后,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朝着沈桑柠微微弯腰,客气地说道:“沈观主您好,叫我老赵就行了。明海跟我说了好多您的事,说您特别厉害,神通广大,所以我今天厚着脸皮来麻烦您了。” 沈桑柠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赵先生客气了,先进观里说吧。” 说着,便打开门锁,引着两人走进归墟观。 三人在大厅的桌椅处落座,沈桑柠给两人泡了茶。 老赵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是想借这口茶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放下茶杯后,他缓缓开口道:“沈观主,我在这附近经营一家饭店,生意一直还算过得去。” 沈桑柠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专注,示意老赵继续说下去。 老赵擦了擦额角的汗,喘气声像拉风箱:“但前几天,我和我媳妇正常早上去店里开门,发现门脸被人泼了狗血!” “这给我媳妇吓的,当时就哭了。” “我们也报了警,查了监控。可是当晚天太黑,再加上对方穿着黑色帽衫,根本看不清楚脸。” “也没有多大经济损失,警察那边询问两句就走了。” “我们两口子平常与人为善,也没有和谁交恶。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 “可是这两天,我们店里的顾客人流量明显下降。而且有几个老顾客反应,我们店里一直有股血腥味。” 老赵满脸无奈与委屈,苦着脸继续说道:“沈观主,我们两口子把店里外打扫好多遍了,角角落落都没放过。” “能用的清洁剂都用了,可那股血腥味就跟附在店里似的,怎么都除不掉。这生意眼瞅着是越来越差,要是这么下去,非得关门不可。” “正好今天遇见了明海,他也觉得挺奇怪的,然后就跟我介绍了您。不知道沈观主有没有时间,帮我看看...” 沈桑柠微微眯眼,单手掐诀,看着老赵问道:“赵先生,你家这饭店开了有二十多年吧,近期附近有没有新店开业?” 闻言,老赵怔了怔:“有!我们家主要是做川菜的,上个月在对面也开了一家川菜馆。” 沈桑柠勾唇笑了笑:“六千。现在就可以去你店里,帮你解决。” 老赵下意识的看向了冯明海,眼神带着询问。 在他观念里,就算你再厉害,也得去店里观察观察再说吧?哪有上来就这么直白谈钱的... 冯明海也明白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老赵,沈观主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没问题!” “我跟你讲,沈观主的本事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绝对靠谱。” “你耽误这么多天生意,也不止六千块了吧。弄的你和嫂子还着急上火的!” 老赵蹙了蹙眉,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行!只要能把问题解决,六千没问题。” 走出园区大门口,老赵指了指正东方向说道:“沈观主,我的店离这不远,往这边有100米左右就到了。” “我之前和明海也不认识,但他总上我那吃饭,一来二去就成了朋友。” 没过一会,沈桑柠便站在了老赵饭店门口。 门脸挺大,牌匾上写着“水煮鱼川味馆”。 沈桑柠缓缓蹲在台阶前,那股子血腥味更冲了。 她仔细嗅了嗅,说道:“黑狗血,加朱砂。若是单独使用,皆有镇邪之效。” “但两样混在一起,就会导致这血腥味经久不散。” 说完,她拿出八卦镜,晃过牌匾上的红漆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暗紫色,“赵先生,您这店里有供奉吧?” 老赵连忙点头:“我这店是我父亲传下来的,一直供奉着关公,每日三炷香。” 沈桑柠将八卦镜收回,转头看向对面新开业的川菜馆,冷笑一声:“除了血腥味之外,他们这是还想破你的香火气。” 老赵听得直抽冷气:“沈观主,您...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是对面川菜馆的人...干的?” 沈桑柠点了点头:“香火养气,气聚则运旺。你们家这店,香火早把这方水土养得暖融融的。” “同样是做川菜,想要在你附近竞争,很难很难。” “可这阴狗血混朱砂,刚好专破你这股子香火气。” “气散,运散,财散。若不处理,三月倒闭。” “而且...你仔细看,对面牌匾上左右各印有一个麒麟,专门吸收你的香火气。” 老赵气得浑身发抖,脸涨得通红,朝着对面新开的川菜馆怒目而视,骂道:“你们这群缺德玩意儿!老子本本分分做生意,跟你们无怨无仇,怎么就能使出这种阴招!” “我家这店是我老爹传下来的,多少心血和汗水都倾注在里头了,一直规规矩矩,没得罪过任何人。” “这帮狗日的倒好,为了抢生意,居然干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泼狗血、破我香火,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底线!” 冯明海赶忙上前扶住老赵,轻声安慰道:“你也别生气,咱开店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 “对面那些人使阴招,那是他们不地道,但咱们得稳住心态啊。” “现在沈观主来了,肯定会把这件事问题解决的。咱先冷静冷静,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 沈桑柠笑了笑,从布包里拿出一些香灰,均匀的撒在了台阶上:“这是归墟观的清净香灰,专克狗血。” 说完,她又拿出朱砂笔与符纸,以极快的速度画完了一张符,递到了老赵手里。 “这符叫‘反照’,等会贴在牌匾内侧。”沈桑柠抬头:“他们用狗血朱砂破你香火,我就用香灰引着,把这股子邪性反照回去。” “他们可没有你这么旺的香火气,今日便可自食其果。” 闻言,老赵瞬间来了精神,眼睛笑得弯成了月牙。 第25章 反照符,生效 随后痛痛快快的给沈桑柠转过去了六千块。 沈桑柠勾唇一笑,缓步走进店里,来到了供奉关圣帝君的神龛前。 神龛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关圣帝君的神像威严庄重,手持青龙偃月刀,双目凝视前方,仿佛俯瞰着世间的善恶。 沈桑柠神色肃穆,从布包里拿出装有降真香的竹筒,取出三支,轻轻点燃。 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带着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店内。 她双手虔诚地捧着香,微微弯腰,向关圣帝君行了三拜之礼。 冯明海紧紧盯着沈桑柠的布包,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沈观主,您这布包是百宝箱吗?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 沈桑柠直起身来,看了冯明海一眼,微微一笑,“这布包自然不是什么百宝箱,只是寻常物件罢了。” 老赵也被冯明海的话吸引,此时也凑了过来,一脸疑惑道:“沈观主,这布包看起来确实普通。” “可刚刚您又是拿出朱砂笔、符纸,又是竹筒、八卦镜的,这么多东西是怎么装进去的?” 说着,老赵还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刚刚那竹筒得有25厘米左右的长度吧?您这包长宽也就18~20厘米左右。而且还是瘪的...” 沈桑柠挑了挑眉,随口解释道:“这布包用的是特殊材质,经过奇门遁甲之术的加持。” “在常人眼中,它就是一个普通布包,大小、容量一目了然。” “但布包里面,还有着一个独立的空间构造,可以简单储存一些常用的物品。” 老赵听得似懂非懂,但在心里默默总结出了两个字:高人! 沈桑柠与冯明海走后,老赵搬来一个小板凳,直接坐在了店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 起初,对面的川菜馆并没有什么异样,老赵心里虽然着急,但想到沈观主一个布包都如此神奇,还是强忍着耐心等待着。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老赵突然发现对面的牌匾中间居然出现了裂纹,然后瞬间断裂。 所幸两边有固定,牌匾没有直接掉落,但也刚刚经过的路人吓了一跳。 “哈哈哈!舒服!”老赵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畅快神色。 紧接着,对面店内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这家川菜馆的老板名叫钱富贵,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出去查看。 看到牌匾断裂的那一刻,钱富贵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这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牌匾就裂了?”他心疼地看着那断裂的牌匾,欲哭无泪。 这牌匾可是当初花了大价钱特意制作的纯木牌匾,尤其是上面雕刻了麒麟后,还特意找大师开了光。 还没等他从牌匾断裂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后厨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好似有什么东西爆炸了。 钱富贵心中一紧,暗道不好,顾不上心疼牌匾了,转身撒腿就往后厨跑去。 一进后厨,只见一片混乱不堪的景象。原本放置高压锅的地方一片狼藉,锅体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周围的厨具、食材也被冲击波震得东倒西歪,地上满是油污和食物残渣。 钱富贵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大声喊道:“人呢?人都没事吧!” 这时,几个厨师和伙计从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 厨师长颤抖着声音说道:“老板...不知道怎么的,这高压锅突然爆炸了,幸好刚刚我们都站得远,没被伤到...” 钱富贵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了地。这要是伤到人,他这个店也就不用开了。 但随即,他又怒火中烧,冲着众人吼道:“怎么回事?高压锅怎么会突然炸了?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操作的?” 厨师长心有余悸地解释道:“老板,我们也不清楚啊。刚刚按照平常的流程把食材放进去,开了火,谁知道突然就炸了...” “可能是这高压锅最近一直高强度使用,出故障了吧...” 钱富贵气得直跺脚,“故障?故障个屁!店刚开一个月,后厨设备都是新买的!” 说完,他看了看时间,语速急促道:“赶紧收拾收拾,别耽误中午的活,一会就该上客人了。” 等厨房收拾完毕,已经接近饭点,陆续开始上人。 起初客人不算多,钱富贵强打起精神,亲自站在收银处笑着招呼客人。可没过多久,问题就出现了。 一位顾客招手把服务员叫过去,皱着眉头抱怨道:“你们这点餐系统怎么回事?我扫完桌子上的二维码,根本点不了餐,一直显示网络错误。” 服务员赶忙跑过去查看,捣鼓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无奈地向钱富贵投去求助的眼神。 钱富贵心里一沉,赶忙放下手头的事情,快步走到那桌客人旁边。 他满脸堆笑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各位,可能是系统出了点小问题,要不这样,我拿菜单过来,今天给各位打个九折,算是给大家赔个不是。”客人听他这么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点头同意了。 正当钱富贵以为事情暂时得到平息的时候,餐厅的角落里突然窜出一只肥硕的老鼠! 这只老鼠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跑过地面,吓得一位女顾客尖叫连连,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周围的顾客听到动静,也吓了一跳,纷站起身来探寻。 “我靠!这店里怎么会有老鼠啊,太恶心了!”一位青年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 “就是啊,这饭还怎么吃...我们走吧,换一家!本来琢磨新开的店,过来尝尝呢!” 钱富贵见状,心急如焚,一边不停地向顾客们道歉,一边试图去驱赶那只老鼠。 可这老鼠机灵得很,在桌椅之间上蹿下跳,怎么也抓不住,也赶不走。 眼看着客人全跑去了对面,钱富贵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劲! 第26章 不自量力的邪修 他觉得这六千块花得太值了,沈观主果然厉害,这一连串的变故把对面的生意搅得一塌糊涂。 钱富贵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里瞬间清楚,自己店里接二连三的变故肯定和对面的老赵脱不了干系。 钱富贵气势汹汹地冲到了老赵的“水煮鱼川味馆”门口,一脚踢翻了门口的椅子,大声叫嚷道:“老赵,是不是你搞的鬼!” 老赵瞧见钱富贵那嚣张的模样,顿时火冒三丈:“钱富贵,你疯了吧!你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你为了抢生意,往我店门口泼狗血,以为我不清楚?现在遭报应了,就跑我这耍无赖!” “你胡说!”钱富贵瞪大了眼睛,强词夺理道,“我店里出问题肯定是你搞的鬼,你别想撇清关系!” “哼,不要脸的东西!”老赵骂骂咧咧:“你做了坏事还不承认,你看看你自己的德行!我老赵做生意这么多年,一直本本分分,哪像你这种小人!”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钱富贵见在言语上讨不到便宜,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瞪了老赵一眼,恶狠狠地说道:“行,你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便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钱富贵回到自己店里,越想越气,随后吩咐店员今日关门一天,他一个人开车不知去向。 两个小时后,钱富贵出现在了一座偏僻的老宅,周围荒草丛生,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屋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烛味。一位身着黑袍的老者坐在桌前,面容消瘦,眼神却深邃无比。 钱富贵急忙上前,将自己店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告知了老者,言辞之间满是焦急与无奈。 老者听完,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来,绕着钱富贵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随后开口道:“我要没猜错的话,对面也是请了高人,而且用的是‘反照符’。” 钱富贵一听,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敬畏与疑惑,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问道:“反照符?大师,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者缓缓坐回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故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随后微微颔首,解释道:“这‘反照符’是一种极为常见的符咒。” “施术者将它作用于你对门的店中,便能把一些潜藏的不好气扬和负面事件反噬给你。” 钱富贵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老赵这个混蛋,竟敢用这种阴招对付我!” “大师,您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轻松破解这‘反照符’。求你再帮帮我吧!” 当初开店时,钱富贵就曾找过眼前这位大师。也是这位大师,帮他选的店铺地址,并定制了麒麟牌匾。 从开业到现在,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可以说全面打压了对面。 所以,他很信任这位大师的本事。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却故意沉吟片刻,面露难色。 钱富贵见状,心里一急,忙道:“大师,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绝不含糊!” 老者这才笑着缓缓开口:“破解‘反照符’并非易事,需要我亲自去你店里做法。这费用嘛......得八万块。” 钱富贵一怔,虽然这价格让他有些肉疼,但一想到老赵给自己带来的损失,咬咬牙道:“大师,您这本事值这个价!八万就八万!” 只要是能把对面搞黄了,八万块钱还是很划算的! 老者满意地点点头:“今晚子时,我便去你店里做法。” “在此之前,你要准备好一只活公鸡、三斤黑狗血,还有三十六根白色蜡烛。这些材料缺一不可。” 钱富贵忙不迭地点头,满脸堆笑地说:“大师,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把材料准备得妥妥当当!有您出马,我就放心了。” 终于熬到了子时,钱富贵怀揣着紧张与期待,带着老者来到了自家川菜馆。 此刻的街道寂静无声,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钱富贵的川菜馆内,光线昏暗。 老者身着黑袍,神色肃穆,在店中央缓缓踱步,眼神中透着一股自认为胜券在握的自信。 钱富贵早已按照老者的要求,将一只活公鸡、三斤黑狗血以及三十六根白色蜡烛准备妥当。 公鸡被绑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几声不安的鸣叫。 黑狗血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老者将白色蜡烛摆成了一个八卦图案,烛火在风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随后他站在阵法中央,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晦涩,双手快速地比划着各种手势,动作熟练而诡异。 随着他的施法,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寒冷,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笼罩整个店铺。 钱富贵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老者,时不时的就会吞咽口水。 老者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快步走到公鸡旁,一把揪住公鸡的脖子,用力将其提起。 公鸡发出绝望的惨叫,拼命挣扎着,翅膀疯狂扑腾。 老者毫不留情,手中的桃木剑仿佛变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割破公鸡的喉咙。 鲜血如注,喷洒在地上,与那刺鼻的黑狗血交融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老者将公鸡的尸体扔在一旁,双脚踏入鲜血与黑狗血混合的污渍中,继续疯狂地比划着手势,口中咒语念得愈发急促。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搅动,烛火剧烈摇曳,忽明忽暗,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那无形的压力愈发沉重,钱富贵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紧紧扼住他的咽喉。 此时,归墟观中,沈桑柠正静坐修炼。 突然,她眉头微皱,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她通过反照符感受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正在涌动,正是从钱富贵的川菜馆方向传来。 沈桑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第27章 供奉长生牌位 沈桑柠双手轻轻抬起,在身前结出一个印诀。 刹那间,归墟观内光芒闪烁,一股强大而纯净的力量从沈桑柠身上散发开来,顺着反照符的灵力轨迹,朝着钱富贵的川菜馆疾驰而去。 在川菜馆内,老者的施法已至关键时刻,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落,却浑然不觉。 他一心想要冲破反照符的力量,却没料到一股更为强大的反噬之力正汹涌袭来。 随着沈桑柠的力量加入,反照符的威力瞬间增强数倍。 那股原本就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大,如排山倒海一般压向老者。 老者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 他的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些熟练的手势变得杂乱无章。 周围的八卦图案蜡烛,在强大的力量冲击下,纷纷熄灭,烛油流淌一地。 老者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反照符如此厉害,自己精心准备的破解之法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想要停止施法,抽身逃离,但那股反噬之力紧紧纠缠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噗——”老者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摇摇欲坠。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每呼吸一次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钱富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被恐惧取代。 他想去搀扶老者,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大师!大师您怎么了?”钱富贵焦急地呼喊着。 老者颓然的瘫坐在地上,声音虚弱:“恐怕...恐怕这次...踢到了铁板...” 钱富贵满脸慌张:“大...大师,那现在怎么办?” 老者面色如纸般苍白,有气无力:“这事...我管不了,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用尽力气爬起,随后踉跄着跑了出去。 钱富贵望着店内的一片狼藉,彻底愣住。 他慌忙追了出去,冲着老者背影大喊:“大师...那...那你倒是把八万块钱退给我啊!” 当老者回到自己的宅院,心中明白大势已去,不但没有破解这反照符,还把老命给搭了进去。 他痛苦地挣扎着,四肢不断抽搐。 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老者身上的反照力量如同气球被戳破一般瞬间消散。 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而在归墟观内,沈桑柠轻轻收回双手,神色平静。 她看着眼前微微闪烁的灵力波动,轻声说道:“师父说过,这世间道法,本就该用于正道,妄图用邪法害人,终会自食恶果。” 翌日,老赵兴冲冲的来到了归墟观。 经过冯明海的提醒,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锦旗。 “沈观主啊,您可真是我的大恩人!那个钱富贵出事了!” 沈桑柠看着锦旗,挑眉一笑:“事情解决了就好。” 老赵带着几分兴奋又解气的语气说道:“沈观主,您是不知道啊,昨天您走了之后,钱富贵那店里就开始出事。” “今天早上我路过,发现他店门紧闭,卷帘门上还贴着外兑。” “刚刚我还听街坊说,今天凌晨那会,不知道钱富贵在店里作什么妖,店里弄的全是血。” “然后他自己不知道怎么滴,就摔倒了,救护车都来了,听说是摔成了脑震荡!” 沈桑柠轻轻点头,神色平静:“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这般也是他咎由自取。” 老赵拍着大腿,一脸畅快地接着说:“就是就是!这可多亏了您啊沈观主。” 老赵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锦旗展开,那锦旗红得鲜艳夺目,上面绣着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观主,您看看,这是我专门找人做的锦旗,就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您可得收下。” 沈桑柠抬眼看了看,上面写着‘道法高深佑苍生,惩恶扬善显神通’。 沈桑柠微微欠身,眼中流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赵先生,这锦旗我收下了,谢谢。” 老赵咧嘴笑开了花,连连摆手道:“沈观主您太客气啦,跟您比起来,我这算啥呀。” “要不是您,恐怕店铺外兑的就是我们家了。” “沈观主...那个...”老赵憨笑着搓了搓手:“不知道咱们归墟观,可不可以供奉长生牌位啊?我想给我父母祈福。” 沈桑柠微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赵先生。归墟观向来为心怀善念之人提供祈福之所,为亲长祈求安康也是一片赤诚孝心。” 老赵听了,脸上满是欣喜之色:“那真是太好了,沈观主。我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太好。” “我这做儿子的,平时也没什么能为他们做的,就希望能通过供奉长生牌位,让他们平平安安的。” 沈桑柠目光柔和地说道:“赵先生孝心可嘉。长生牌位承载着您对父母的美好祝愿,心怀正念,自会福泽深厚。” 老赵忙不迭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沈观主,那牌位是我自己准备,还是咱们归墟观提供呢?” 沈桑柠微微沉吟,缓缓说道:“赵先生,您无需操心太多,您只要提供令尊令堂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即可。” “归墟观供奉长生牌位,有着一套严谨的规矩。” “首先,牌位我会采用上等桃木制作,桃木木质坚硬且自带祥瑞之气,能更好地承载祈愿之力。” “对于牌位的尺寸也是有要求,长一尺二寸,宽三寸六分,此乃遵循古法,暗合天地之数。” “在供奉方面,我会给牌位进行开光仪式,然后将长生牌位供奉在观中专门的祈福阁。” “每日清晨,我会在祈福阁诵读《北斗经》,每月初一、十五,也会有祈福仪式,为所有供奉长生牌位的善信家族祈福。” 老赵听得连连称奇,不禁竖起大拇指,“沈观主,太专业了!那这费用...” 沈桑柠勾唇笑了笑:“牌位费用999元,供奉长生牌位,年费一万,三年起供。” “这笔费用主要用于道观日常开销,包括购买供奉所需的香烛、果品,维持祈福阁的修缮维护。” 老赵自然知道沈桑柠的本事,毫不犹豫地说道:“沈观主,这费用合理得很。能让父母得到您的福佑,花多少钱都值。” 沈桑柠微笑点头:“赵先生深明大义。待您将信息提供给我,我便着手准备牌位。” 送走老赵后,沈桑柠看着师父牌位嘴角上扬:“以后这归墟观的香火,定会越来越旺。” 说完,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冯明海电话,“冯经理,我想问一下,若是把整个B座十八层租下来,大概需要多少租金?” 冯明海怔了怔,茫然问道:“沈观主,你要干啥啊...” 第28章 在商言商,就是没钱 沈桑柠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冯经理,刚刚赵先生想要在我这里供奉长生牌位,所以我想着把 B 座十八层整个租下来,规划一下,扩大规模。” 未来供奉业务是一定要做的,这关系到归墟观的稳定香火延续。 祈福阁用来供奉长生牌位,为活着的人消灾祈福。 神龛殿用来供奉祖先牌位,为亡者超度安息。 冯明海微微蹙了蹙眉头,“沈观主,咱们整个十八层是3300平方米。” “您要整个租下来,这租金...可不便宜。一年下来得需要300多万啊!” 说完,冯明海顿了顿:“而且现在还有4家公司在这一层,他们都是签了年租合同的。” “如果把他们清退,我们集团还得赔付对方违约金。到时候,这笔费用恐怕也得您承担。” “全算下来的话,第一年您就需要支付大约400万。” “主要是这么大的事,我做不了主。要不然我...让您白用都行。” 沈桑柠目光在这略显空荡的楼层中缓缓扫过,心中已然有了成算。 归墟观要想真正兴盛,香火绵延不绝,供奉业务是重中之重。 B 座十八层地理位置极佳,正适合规划出祈福阁与神龛殿,打造归墟观独有的特色。 如此一来,吸引的信众只会更多,长远来看,投入与回报必然是成正比的。 只是...资金缺口确实有点大啊! 想到这里,沈桑柠抿了抿唇,笑着开口:“冯经理,我知道这件事您做不了主,能带我去见您领导面谈吗?” 冯明海点了点头,有些犹豫道:“沈观主,这个没问题。只是...这事我真帮不上什么忙,最终成不成得看你们谈的结果。” 沈桑柠笑了笑:“我明白的冯经理,谢谢。” 不多时,冯明海便得到了回复,他的领导蔡总现在正好有一段空闲时间,同意与沈桑柠见面详谈。 沈桑柠稍作准备,便与冯明海一同前往集团办公区域。 见到沈桑柠进来,陈斌起身客气地招呼道:“沈观主,久仰大名啊!” 沈桑柠微笑着回应,礼数周全:“陈总过奖了,贸然前来打扰,还望陈总海涵。此次前来,是想与陈总商讨一下 B 座十八层租赁的事宜。” 陈斌请沈桑柠和冯明海入座,笑着说道:“沈观主不必客气,冯经理已经跟我说了大概情况。想必您也能理解,集团也是需要赚钱的嘛...” 沈桑柠心领神会地微笑点头,“陈总所言极是,在商言商,贵集团的考量我完全理解。” “我此次前来,也是带着十足的诚意,希望能与贵集团达成一个双赢的合作。” “归墟观发展供奉业务,不仅能为自身带来稳定的香火延续,从长远角度看,对咱们集团的商业氛围和知名度也会有积极影响。” 陈斌饶有兴致地看着沈桑柠,“沈观主,说说您的想法,我很想听听您如何看待这所谓的双赢局面。” “毕竟在我看来,短期内集团要面临清退租户、承担违约金等损失,而您这边资金压力也不小。” 沈桑柠神色从容,有条不紊地说道:“陈总,首先在资金方面,我目前确实不能一次性拿出全部款项。” “但我有自己的资金筹备计划,会在一定时间内确保资金到位,不会给贵集团造成困扰。” “其次,关于贵集团的商业发展。归墟观会随着知名度增加,不断积累信众与口碑。” “打造祈福阁与神龛殿后,前来的信众数量必然增加。人潮即钱潮,这些信众会为 贵集团周边产业带来更多的人气和流量。” “而且贵集团后续在其他招商工作也会更加顺利,整体的商业价值会得到提升。” 陈斌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认同:“沈观主,您的分析的确有独到之处。不过...倘若您这边的供奉业务开展不顺利,资金不到位,对我们集团影响还是蛮大的。” “为了您,我们清退了其他租户,这很容易影响到我们集团的形象与口碑。” 沈桑柠自信一笑,“陈总,不是清退,而是让他们换一个更合适的楼层。” “相信以贵集团的实力与资源,为这几家公司在其他楼层安排更适宜的办公扬地并非难事。” “如此一来,既不会影响集团与租户的合作关系,也不会损害集团的形象与口碑。” 陈斌眼神飘忽,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片刻笑着说道:“沈观主,300万的年租金,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帮您把那几家租户安排了也没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的供奉业务没发展起来,我们集团的损失又该找谁承担呢?” 沈桑柠勾了勾唇,轻笑一声:“陈总,我理解您的担忧,我也确实没什么能向您保证或者可抵押之物。” “不过...我观您印堂略显暗沉,山根横纹隐现,这在面相学中,乃是事业方面有阻滞之象。” “我要是没算错,您近期手里有一个大项目,进展得十分不顺利。” 陈斌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 “沈观主,确实如您所说,我手里有个极其重要的项目,前期一切都谈得好好的,对方家主对合作事宜十分满意,我们甚至已经在商讨具体的合作细节和签约流程了。” 陈斌眉头蹙了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无奈,“可谁能想到,那位家主突然病倒,病情十分严重,这一变故让整个项目瞬间陷入了停滞状态。” “新上任的代理家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对我们之前谈好的合作事宜置若罔闻,连理都不理我。” “我尝试了各种办法,又是登门拜访,又是发送合作方案和诚意信函,可对方就是不回应。” 一直未说话的冯明海皱着眉头,突然开口:“陈总,您说的是张家老爷子?” 陈斌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张家在本市算得上名门望族,家大业大。张老爷子一病倒,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集团与张家的合作,意义非凡。若是能顺利拿下,不但会为集团拿下巨额利润,还会极大提升集团在行业内的地位与影响力。 可现在,张家的代理家主是张老爷子的亲弟弟,完全不亲近他们集团。 沈桑柠神色泰然,缓缓说道:“陈总,万事万物皆有定数,却也存变数。” “您目前虽事业一线看似波折阻滞,却并未全然闭合,还是尚有一线生机可循的。” 闻言,陈斌身子不自觉又前倾了几分:“沈观主,只要您能帮我与张家合作成功,这B座十八层,我免费给您用一年!” 沈桑柠沉默了一会,挑眉笑道:“外加改造与装修。” “成交!”陈斌痛快答应,他们集团本身就是建筑行业起家,这不算问题。 第29章 还是得抓紧赚钱啊,哪哪都要钱 寒暄了一会,她便与刘叔谈起了合作。 “刘叔,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归墟观打算大力开展供奉业务,这长生牌位和祖先牌位的制作就成了个关键。” “与别人合作我不放心,我琢磨着由您这边负责供应牌位。” 刘叔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柠丫头,这是好事啊!大概要多少数量?有什么要求吗?” 沈桑柠思索片刻,说道:“刘叔,初期的话,长生牌位和祖先牌位每种各要两百个吧。后续肯定还会根据业务情况增加订单量的。” “至于要求嘛,就是材质方面,长生牌位用上等桃木,祖先牌位用上等楠木,尺寸您是知道的。” 刘叔点了点头:“桃木和楠木啊,这两种木材确实不错,桃木辟邪,楠木坚固又带着一股自然的清气,用来做牌位再合适不过。” “尺寸我心里有数,这么多年的老手艺了,不会出岔子。样式上呢,柠丫头你有什么想法?” 沈桑柠沉吟两秒道:“刘叔,样式不用太复杂。” “在牌位的正面,上方三分之一处,刻上一个小小的八卦图案就行。” “在八卦图案下方,留出足够的空间,方便刻写供奉之人的名字和生辰等信息。” 沈桑柠顿了顿,微笑着继续说道:“至于背面,需要刻一些字。” “长生牌位的背面刻上‘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久久必获吉庆’。” “祖先牌位的背面,刻上‘阴安阳和,福泽绵延,往生净土,永享安宁’。” 刘叔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默默记下,“没问题,我会尽快做出样品,你先看看。” 沈桑柠笑着点头:“刘叔,有您操办我肯定放心。对了,刘叔,这牌位制作,价格方面您看怎么算合适?” 刘叔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柠丫头,你也知道,桃木和楠木价格都不低,尤其是你要求的上等品质,成本就更高了。” “再加上这雕刻工艺,需要耗费不少人工和时间。我初步估算了一下,长生牌位每个成本大概在三百块左右。” “祖先牌位由于楠木更贵重些,每个成本可能要三百五十块。” 沈桑柠认真地听着,没有立刻说话。刘叔见状,赶忙补充道:“柠丫头,叔这真的是按照成本来算的,而且这价格里已经包含了雕刻八卦图案和刻字这些工艺的费用。” “叔实在不好多赚你钱,你看着给加点就行。” 沈桑柠微笑着摆摆手:“刘叔,您误会了,我不是觉得价格高。我只是在想,给您加多少费用比较合适。” “这样吧刘叔,别管是桃木还是楠木,我都给您600一个。您包送货,怎么样?” “对了叔,忘记告诉您了,归墟观换地方了。”说着,沈桑柠将一张名片双手递了过去。 刘叔接过名片,目光落在上面的地址上,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柠丫头,归墟观怎么搬到CBD园区去了?这...这...” “柠丫头啊,这CBD园区都是些高楼大厦、商业办公的地方,归墟观搬到那儿去,会不会...不太妥当啊。” “那地方到处都是忙忙碌碌挣钱的人,观里以往可都是在清幽僻静之地,这突然搬到那么个热闹喧嚣的地儿...” “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可有些老传统咱也不能全丢了不是?道观讲究的就是个清净无为,在那园区里,能静下心来修行、供奉吗?” 他轻轻摇着头,似乎完全不认同沈桑柠的做法。 沈桑柠耐心地听着刘叔说完,笑着解释道:“刘叔,您的担心我都理解。但现在时代不同了,归墟观也需要做出一些改变来适应新环境。” “搬到CBD园区虽然看似和传统道观选址不同,但那里人流量大,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归墟观和我们的文化。” “而且,我要一直在归墟观旧址,恐怕自己都养不活自己了,更不用说把归墟观发扬光大。” 刘叔微微皱眉,依然有些疑虑,“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这样一来,观里的那份纯粹就没了。” 沈桑柠接着说道:“刘叔,我明白您担心商业化会影响道观的本质。” “我已经向师父保证了,归墟观的核心教义和理念永远不会变。” “好吧...”刘叔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归墟观旧址确实差了些,连条像样的路也没有。既然你这么说了,叔相信你。” 说完,他又想起刚才谈的价格,连忙摆手说道:“柠丫头,这一个牌位 600块实在太多了。” “叔知道你是体谅叔,想多照顾照顾生意,可叔不能占你这便宜,你就给一个400吧,让叔多少赚点就行。” 沈桑柠连忙说道:“刘叔,您这说的哪里话。您的手艺那是有目共睹的,做出来的东西品质有保障。” 刘叔还是坚持道:“柠丫头,你的心意叔领了。但做生意归做生意,该多少就是多少。600块一个,叔心里不踏实。” “要是传出去。别人该说叔欺负你这小辈,故意抬高价格了。再说了,你这观里刚搬到新地方,肯定处处都要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沈桑柠知道刘叔是真心为她着想,不想让她多花钱。沉思片刻后,说道:“刘叔,那这样吧,咱们折中一下,每个牌位500 块,您也别再推辞了。” “这价格既包含了成本和您的手工费,也算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您要是再拒绝,我可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刘叔见沈桑柠如此诚恳,知道再坚持下去她会心里不安,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孩子...叔叔谢谢你,那就听你的,500块一个。” 500块一个,首批一共400个,也就是20万。 沈桑柠望着十几万的余额,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得抓紧赚钱啊!这摊子铺开了,哪哪都要钱... “刘叔...我先给您十万订金,剩下的交货时再给您补上。” 第30章 张老爷子突然去世? 他脚步慌乱,脸上满是焦虑和沮丧,一进门便急切说道:“沈观主,出大事了!张家老爷子刚刚去世了!” 沈桑柠原本正准备坐下,听闻此言,手上动作一顿,目光立刻紧紧地盯着陈斌的脸。 片刻,她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陈总,您的事业线没有任何变化,所以,张老爷子不可能死,您是不是搞错了?” “这事还能有假?”陈斌听闻,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悦:“沈观主,消息是我多方确认过的,张家老爷子确实走了啊,说是突发心梗。” “我们集团和张家的这合作,肯定是彻底泡汤了!” 说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愁眉苦脸:“真是晦气,怎么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了呢!” 沈桑柠眉头微皱:“陈总,您先冷静冷静。您是从何处得到的这个消息,又是如何确认的?” 陈斌抬起头,长长叹气:“我是从张家的一位内部人士那里得知的,他平时和我关系不错,消息肯定不会错。” “而且张家已经开始筹备老爷子的葬礼了,这怎么可能有假?沈观主,你不是说我这还有转机吗?现在张老爷子死了,怎么办?” “代理家主有他自己的资源与背景,是不可能和我们集团合作的...” 沈桑柠神色笃定,丝毫不为陈斌的话语所动摇:“陈总,张老爷子的事情必有蹊跷,他肯定没死。” 陈斌一脸无奈,觉得沈桑柠有些固执己见,但又不好发作,“沈观主,你这......唉,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不想相信啊。” 沈桑柠笑得很轻,尾音却像是淬了冰:“陈总,不信我?那就以吊唁的名义,带我去张家看看吧。” 陈斌心里十分不悦,觉得沈桑柠简直不可理喻。 都这时候了,还一口咬定张老爷子没死,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甚至开始怀疑,眼前这个道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想到这,陈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观主,既然您这么有信心,那我们就去张家瞧瞧。” 沈桑柠将陈斌表情尽收眼底,淡淡的笑了笑:“走吧。” 两人很快来到张家。 刚进大门,陈斌就看到张家上下一片忙碌,到处都是布置葬礼的身影,纸钱的碎屑在空中轻轻飘落,哀乐低回,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斌扭头看向沈桑柠,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似乎在说:“你看这阵仗,还能有假?” 沈桑柠却仿若未觉,神色从容。 这让陈斌心中更加窝火,都这地步了,还装? 在张家下人引领下,他们来到灵堂。 灵堂里摆放着一口冰棺,周围堆满了花圈和祭品,张家的亲眷们正满脸悲痛地守在一旁。 陈斌走上前,对着棺材深深地鞠了一躬,心中默默叹道:“张老爷子啊,您这一走,可把我这合作的希望也给带走了。” 直起身后,陈斌看向沈桑柠,眼神中满是等着看好戏的意味。 只见沈桑柠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先是对着遗像行了一礼,随后目光便落在那口棺材上。 正中央的冰棺里,张老爷子穿着深灰色寿衣,脸上盖着黄表纸,脚边点着长明灯。 供桌上摆着三牲祭品,香炉里插着九柱香,却只有中间那柱燃着。 沈桑柠从布包里摸出罗盘,青铜盘面上,指针原本该稳稳指着离位,此刻却歪歪扭扭地打着转。 她眯起眼,灵位前空落落的,半点亡灵气息都没有! 周围张家的人见沈桑柠如此举动,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人快步走到沈桑柠面前,语气中带着质问:“你是什么人?在我父亲灵前摆弄这些东西,要干什么!” 沈桑柠并未回答,而是弯腰凑近香炉,鼻尖几乎要碰到香灰,反问道:“这香不错,什么牌子?” 中年男人名叫张宗良,是张老爷子的大儿子。父亲突然去世,心情本就悲痛万分,突然还冒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捣乱。 他强压着怒火,转头看向陈斌,目光冷冷:“陈总,这是你带来的人?” 陈斌额头直冒冷汗,尴尬的满脸通红:“张...张先生,这位...这位是沈观主,听说张老爷子过世,非要跟着过来看看。我...我其实...和她也不是很熟悉。” 虽然与张家合作不成,但陈斌也不敢得罪张家,此刻只想赶紧撇清关系,从这尴尬的局面中脱身。 张宗良冷哼一声,目光又回到沈桑柠身上,“沈观主是吧,我们张家不欢迎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沈桑柠不为所动,直起身子,看向张宗良笑了笑:“张公子,我知道您此刻心烦,但我绝非无端生事。” “罗盘异动,灵前无亡灵气息。” “您再看这香炉里九柱香唯有中间一根燃着,此乃‘独灵香’之象,这是极为罕见且大有深意的异兆。” “所以呢?”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略带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跑我们张家装神弄鬼?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找人送送你!” 一旁的陈斌蹙了蹙眉,来人正是张家代理家主,也就是张老爷子的亲弟弟,张文富。 张文富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阴柔男子。 闻声,沈桑柠转头看去,目光深邃的落在了阴柔男子身上。 片刻后,又缓缓将视线移回,脸上依旧带着那份从容不迫的笑意:“现在张家你主事?” 张文富怔了一瞬,脸色阴沉:“莫要搅扰了我大哥的安宁,请你立刻离开!” 沈桑柠没有理会张文富,而是再次看向那名阴柔男子,语气冷淡地问道:“这位先生,师从何处?” 阴柔男子微微一怔,随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透着丝丝寒意:“我不认识你,你似乎也问得太多了。” 沈桑柠指了指那炉中香,淡淡的瞥了一眼他:“云南老山檀,但味道不对。” “老山檀该有股沉下去的甜,这香却带着股其他味道。” “就像...”沈桑柠故意停顿了一下,冷笑开口:“就像血渗了进去。” 第31章 阴阳锁魂阵 他定了定神,再次推了推眼镜,人畜无害的笑了笑:“你可真会说笑,不过是普通的香罢了。你非要牵强附会,说什么血腥味,实在是有些荒谬。” “张叔,还是让人请她出去吧。别惊扰了亡者安宁。” 张老爷子的儿子张宗良微微皱眉,心里总觉得父亲的死太过于突然,但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如今沈桑柠的话,让他心里不禁泛起了层层狐疑。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桑柠,这个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女子,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锐利和笃定,不像是在信口胡诌。 “这位沈观主。”未等张文富说话,张宗良突然向前两步,来到了沈桑柠面前:“你刚刚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沈桑柠神色冷凝,周身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冽:“我要是没猜错,你是张老爷子的长子吧?” “我想表达什么?我只是想说,张老爷子根本没死。” 一旁的张文富原本淡定的表情瞬间龟裂,脸上闪过一抹惊惶,但他迅速调整,强装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拔高:“荒谬!简直是一派胡言!” “人都没了呼吸心跳,怎么可能还活着?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保安,把她给我赶出去!” “等等二叔!”张宗良抬起手,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思索,看向沈桑柠缓缓说道:“沈观主,我虽愿意相信你不会无端生事,可家父确实没了呼吸,医院那边也下了死亡通知的。” “沈观主!”陈斌生怕对方连累到自己,连忙拉住了沈桑柠胳膊,眼神中带着几分愠怒与哀求:“您就别闹了,张老爷子已经走了。” 沈桑柠轻笑一声,轻轻甩开他的手,目光始终没有从张宗良身上移开:“张先生,医院的判断不过基于常人认知,可这世上本就有许多超乎常理之事。” “张老爷子不过是被人锁住了魂魄,以特殊手法营造出死亡假象。” 张宗良眉头皱得更深,脸上满是犹疑之色:“沈观主,我可以给你些许时间,让你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若是你本就胡言乱语,那你这观主恐怕就当不成了。” “胡闹!”张文富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宗良,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了!” “这女人分明是在胡说八道,你还真要让她在这里折腾?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张家的脸往哪放!” 阴柔男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张先生,你要三思啊,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出错误的决定,葬礼的流程不能被打乱啊。” “否则张老爷子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安宁啊!” 前来吊唁的宾客,非富即贵。 此时全都站在了一旁,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在灵堂中此起彼伏。 “这不是纯粹瞎胡闹嘛,张老爷子都躺在棺材里了,还说人没死?这小道姑莫不是想出名想疯了。” “就是,张家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能让这种人在这里信口开河,也太不庄重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博眼球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 “依我看啊,这张家的长子也是糊涂了,居然还愿意听她在这里瞎扯。这要是传出去,可真成笑话了。”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张宗良的脸色愈发难看,心里的那一丝坚定,也开始动摇。 阴柔男见状,连忙趁机煽风点火:“张先生,我知道张老爷子的突然离世对您打击很大。” “但我们得尊重事实,也要尊重在扬这么多宾客的看法呀。医院都已经下达了死亡通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现在您让一个来路不明二十出头的姑娘在这里折腾,最后不仅您脸上无光,对张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打扰啊!” “而且在扬的宾客都是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张家的声誉可不能就这么毁了呀。” 张文富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大声附和道:“是啊,宗良!你可不能意气用事。这事儿要是继续胡闹下去,咱们张家在这城里可就抬不起头来了。” 趁着众人交谈之际,沈桑柠已经走到了冰棺前,下一秒直接把棺盖猛地掀起。 “你要干什么!”阴柔男慌了,直接扑向了沈桑柠,大声喊着:“逝者为大啊!” “逝者?”沈桑柠勾唇笑了笑,抬手就摘下了张老爷子脸上的黄表纸,“老爷子若是真的死了,我最多是沾点晦气。” “阴阳锁魂阵,用活人的魂魄当引,锁在假死状态里。你是张文富请来的?” 眼见阴柔男冲过来,沈桑柠漫不经心的甩出两枚铜钱。铜钱带着凌厉的风声,直直朝阴柔男飞去。 阴柔男没想到沈桑柠出手如此迅速,躲避不及,被铜钱击中手腕。 他痛呼一声,双手本能地捂住受伤处,身体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你敢伤我!”阴柔男愤怒地瞪着沈桑柠,眼中满是怨毒。此刻他再也顾不得伪装,那原本“人畜无害”的面具彻底脱落。 沈桑柠淡淡笑着:“阴阳锁魂阵,用活人的魂魄当引,锁在假死状态里。” “阵里用了带血的香,掺了张老爷子的生辰八字吧?” 说着她从布包里取出一把朱砂,沿着冰棺边缘洒下。 随后将香炉里唯一燃烧的那柱香,轻轻掐断。又用手指蘸着朱砂在冰棺侧面写了一个“破”字! 霎那间,长明灯“轰”地炸开,张老爷子猛地咳嗽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灵堂瞬间炸开了锅。 宾客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有人被吓得脸色惨白,直接瘫倒在地;有人瞪大了眼睛,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这怎么可能!诈...诈尸了?” “张...张家主...真...真的活过来了?这......这是什么邪术!” 张宗良也呆在了原地,眼神中先是震惊,随后涌上无尽的惊喜。 他快步走到冰棺前跪下,看着父亲微微颤动的身体,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爸...爸....您没事吧?” 张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虚弱地说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第32章 有点骨气,但不多 张家豪宅的大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老爷子眼皮沉重,眼球转动得极为迟缓,他望着棺材和灵堂,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死了?”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却在寂静的大厅里激起了一圈圈沉重的涟漪。 他努力地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却完全记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张宗良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爸,没事了,没事了。” “您是被人用邪术锁住了魂魄,多...多亏了这位沈观主把您救回来!” 沈桑柠浅笑一声,脸上带着温和而淡定的神情:“张老爷子,您得身子目前很虚弱,我这里有一张养魂符,您拿着。不出一周,身体就会恢复过来。” 张老爷子下意识抬起手,将这张符攥在了手里,但看向沈桑柠的眼神还是带着一丝狐疑。 沈观主?眼前这漂亮的小姑娘,似乎还没自己孙女大... 陈斌站在一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一会儿瞅瞅沈桑柠,一会儿看看张老爷子。 回想起之前自己对沈桑柠的轻蔑与质疑,甚至当着众人的面与她撇清关系,他就一阵懊恼。 但现在看到张老爷子活生生地醒过来,他心中那股功利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于是,他脸上瞬间换上一副激动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夸张地张开双臂,开始连哭带嚎起来:“张老爷子,您可算是醒过来了啊!” “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请错人,沈观主还真的把您救回来了!” 张宗良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想起之前陈斌说的话,忍不住冷冷说道:“陈总,刚刚您好像说过,与沈观主不熟的。” 闻言,沈桑柠也看向了陈斌,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我和陈总,确实不熟,今天才见过面。” 陈斌脸色涨得通红,却强挤出笑容:“误会,都是误会啊。沈观主,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当时也是因为张老爷子突然离世悲伤过度,一时口不择言。” “您看您这本事,那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现在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说着,他还夸张地竖起大拇指,眼神中满是谄媚。 沈桑柠勾唇笑了笑:“话说回来,若是没有陈总,我今天也确实不会来张家。” 陈斌一听这话,知道沈桑柠有意给他台阶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这都是缘分呐!” “沈观主您能来,是张老爷子福泽深厚,命不该绝,也是我陈斌的荣幸。” 沈桑柠轻轻一笑,并未搭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阴柔男,声音也变得淡漠:“以你的本事,若是走正道,也能成为名震一方的大师。这等阴邪手段,为什么要用在这里呢!” 阴柔男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冷笑一声:“技不如人,我认栽。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他猛地一抬手,向众人脚下扔出一个黑色的圆球。 圆球落地瞬间,“砰”的一声炸开,一股刺鼻的黑色烟雾以极快的速度弥漫开来,眨眼间便充斥了整个大厅。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纷纷捂住口鼻咳嗽起来。 张宗良大声喊道:“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然而,在这浓烟之中,视线严重受阻,众人只能盲目地四处摸索。 阴柔男趁着混乱,身形如鬼魅一般向大厅门口窜去。 沈桑柠微微眯起双眼,在烟雾弥漫的瞬间,她便感知到了阴柔男的动向。 她随手从布包中掏出一张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符纸。手腕轻轻一抖,那张符纸如同一道流光般向阴柔男飞去。 符纸在空中瞬间变大,化作一张巨大的金色罗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罩向阴柔男。 阴柔男正拼命往门口跑,突然感觉头顶上方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一张金色罗网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他根本来不及躲避。 “艹!” 阴柔男发出一声绝望的叫骂,整个人便被金色罗网紧紧地困在了中间。 金色罗网不断闪烁着光芒,似乎在束缚着阴柔男身上的邪气。 阴柔男在网中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越挣扎,罗网收得越紧,身上的力量也在不断流逝。 片刻之后,烟雾渐渐散去,大厅里恢复了些许清明。 众人看到被金色罗网困在中间的阴柔男,皆是又惊又喜。 张宗良眼神敬畏地看向沈桑柠,心里已经想着,如此神人,张家必要世代交好! 沈桑柠神色平静,缓缓走到阴柔男面前:“从我手中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 阴柔男恶狠狠地瞪着沈桑柠,眼中满是怨毒:“别以为困住我就能让我屈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沈桑柠冷笑一声:“杀人犯法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办法?那你就吃点苦头吧!” 言罢,她双手快速结印,金色罗网上的光芒开始流转,顺着罗网的脉络蔓延至阴柔男身上。 阴柔男只觉得一股炽热的力量沿着他的经脉钻行,所到之处如烈火焚烧,疼痛难忍。 他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但他仍咬牙坚持,拒不吐露半个字。 “还不说?”沈桑柠挑了挑眉:“有点骨气。但应该不多...” 落音,沈桑柠加大了道法的输出,金色罗网的光芒愈发强烈,光芒化作丝丝缕缕,如同细小的针刺入阴柔男的身体。 阴柔男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从经脉到骨髓,无处不疼。 “杀...杀了我!”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灵魂也如撕裂一般! 沈桑柠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突然改变了手印。 金色罗网的光芒瞬间变幻,形成一道道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缓缓融入阴柔男的识海之中。 阴柔男只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仿佛有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响。 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嘶吼着,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与迷茫。 “你......你竟然会搜魂术!” 阴柔男惊恐地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我说...我说...快停下来!” 他知道大庭广众之下,对方肯定不会杀了他。 只要他不说。挺过这一关,未来就还有希望。 但搜魂术一出,他是真的怕了。他不想变成整日只会流口水的傻子。 沈桑柠手上动作收回,淡淡的瞥了一眼人群的张文富。 第33章 他可以走,你不能走 他抬手指向人群中的张文富,声音嘶哑地说道:“是张文富,是他请我来的,让我用邪术锁住张老爷子的魂魄。” “他...他答应我,事成之后给我一大笔钱,还会帮我在这行树立威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张文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张文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仍强装镇定,大声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那是我大哥,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阴柔男此时已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再也顾不得许多,继续说道:“事到如今,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前天你往我卡里打了50万,不是吗?” “你放屁!”张文富身体猛地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那...那只是普通的生意往来!” “大哥!我怎么可能害你,你别听他在这乱说,肯定另有其人!”说着,张文富“噗通”一声对着张老爷子张文丰跪了下去。 此时,张文丰已经被家人搀扶着出了棺材,精神头也恢复了一些。 他盯着跪在面前的张文富,缓缓开口道:“文富啊,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若有什么难处,大可以跟我说的。” 张文富满脸涕泪,哭诉道:“大哥,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这人肯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污蔑我。大哥你一向最疼我,你要相信我啊!” “哎...”张文丰长叹一口气:“咱爸妈走的早,我记得很清楚,那年我16岁,你8岁。”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既当弟弟又当儿子对待。” “那时候为了供你上学,我起早贪黑的干活,省吃俭用,就盼着你能有出息。你想要什么,我没满足你?” 张文丰眼中泛起丝丝泪光,声音微微颤抖着,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岁月。 “后来,我发现你确实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就带着你出来闯荡。” “发展到如今,咱们张家不算富甲一方,但也算的上家大业大了吧?” “我只是生病了,让你先代理家主之位。而你呢?却趁机想要我的命...” 张文富跪在地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大势已去,再狡辩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片刻,他缓缓站起身,惨笑一声:“这人呢,总是贪心不足啊。” “大哥,你确实对我不薄,可你知道吗?这么多年,在别人眼里,我张文富是张家二爷,听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个寄人篱下、仰你鼻息的二把手,说难听点就是给你打工的!当初一起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不能坐!” 张文富双眼通红,神情开始癫狂,大声吼道:“表面上大家对我恭敬有加,一口一个二爷叫着,可背地里呢?” “他们都在说我不过是沾了你的光,是靠你才混到今天这一步。凭什么?我也付出了努力,我也有野心,可这个家,这个生意,一切的一切都被你牢牢攥在手里!” “每次做决策,大家都只听你的,我提出的意见哪怕再有道理,也没人当回事。” “我就像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也想证明自己,我也想让人知道,张文富有能力撑起一片天,可你从来不给我机会!” “就因为你是长子?就因为爸妈走得早,你被迫担起了这个家?所以我就得一辈子在你身后亦步亦趋?凭什么!” 张文富双手握拳,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我不甘心啊!我受够了这种永远无法出头的日子。”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的疯狂被无尽的绝望取代。 “糊涂啊...”张文丰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好几岁,微微摇头:“我病了,为什么要让你代理家主?你想过吗?” “因为我从来没想让宗良继承家主之位,我想的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让你来当掌舵人!” “宗良能力有余,但很多事上,魄力不足!我们是亲人,是家人啊!” 张文富听到这话,身体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原本通红的双眼瞪得滚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你骗我!” 张文丰神色哀伤地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我看着你成长,知道你有野心、有冲劲。”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明白吗?” “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张家未来的接班人在培养。让你代理家主,就是想让你提前熟悉家族事务,积累威望,为以后接手做准备啊。” “我知道这些年,可能因为我的一些决策让你受了委屈,觉得我没给你机会。” “但我是真的认为,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分得那么清,张家的一切,早晚都是你做主的。” “我只是想在我还能主事的时候,为你扫平一些障碍,让你以后走得更顺啊。”张文丰说着,眼中泪水滚落。 张文富呆立半晌,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有懊悔,有痛苦,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 他缓缓抬起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突然“扑通”一声再次重重跪下,嚎啕大哭起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周围宾客看着这一幕,纷纷摇头叹息,既有对张文富所作所为的痛心,也有对兄弟二人这一番波折的感慨。 张文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张文富面前,颤抖着双手扶起他:“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你走吧,我不为难你...” 张文富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愧疚,紧紧抓住张文丰的手臂,泣不成声:“大哥,我不走,求你别赶我走...” 张文丰轻轻推开他的手,目光满是疲惫与无奈:“家族里的人都看着,这件事我不能不做个交代。就这样吧...” 张文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过了许久,他缓缓站起身,脚步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背影显得无比落寞。 阴柔男也想跟着离开,却被张文丰眼神示意,随后被张家人拦住。 张文丰眼神阴暗道:“那是我弟弟,他可以走。至于你,走不掉。” “先把他带下去,把灵堂也撤掉。安排好前来的宾客!” 说完,张文丰转身看向沈桑柠,脸上露出笑意:“沈观主,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 沈桑柠微微颔首:“张老爷子客气了,恩人谈不上,就是想跟你谈谈合作。” 第34章 可不是谁都能在归墟观供奉牌位的 雅室内,布置典雅精致,古色古香。 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气息。一张古朴的沉香木茶桌摆在中央,四周摆放着几个柔软的蒲团。 沈桑柠刚在蒲团上落座,便有身姿婀娜的茶艺师轻盈地走进来。 茶艺师微笑着将茶具一一摆放在茶桌上,随后从一旁的紫砂壶中缓缓斟出上等的碧螺春。 那嫩绿的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渐渐释放出清新的香气,弥漫在整个雅室内。 张文丰伸手示意:“沈观主,陈总,请用茶。这是今年刚采的特一级碧螺春,尝尝味道如何。” 沈桑柠轻轻端起茶杯,放在鼻前微微嗅闻,那淡雅的茶香沁人心脾,随后浅抿一口,茶水在舌尖散开,滋味鲜醇回甘。 “张家主,这茶不错。”沈桑柠放下茶杯,莞尔一笑:“今天前来,主要还是为了您和陈总的合作。” “陈总很看重这次合作,他答应我,只要合作促成,就给我免一年300万的租金。” 沈桑柠微笑着拿出名片,递了过去。 “归墟观?”张文丰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抬眸,眼神中带着狐疑:“沈观主,您的归墟观...开在陈总他们的CBD园区里?” “是的。”沈桑柠神色淡然的答道:“因为观里要扩展供奉业务,所以我打算租下整个楼层。” “是的是的张家主。”陈斌连忙接话道:“沈观主坐镇我们集团的CBD园区,那可是给整个园区都带来了祥瑞之气啊!” “自从沈观主的归墟观入驻,帮助很多公司都解决了大麻烦!” 陈斌满脸堆笑,眼神中带着敬畏:“张家主,我得知您病了,心里就有些惦记和担心。” “正好沈观主来我办公室,一眼就看出来我最近手上有个大项目,进展的不顺利。” “然后我就把与您合作的事告知了沈观主。” “这没过多一会,我就接到了您的噩耗。” “还没来张家前,沈观主就说,消息肯定不准确。您不会出事!” 陈斌说到此处,脸上满是感慨与庆幸:“说真的,当时我也希望您真的没出事。可张家确实为您已经准备了葬礼。” 张文丰听闻此言,不禁动容,看向沈桑柠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重:“沈观主这次要不是您,恐怕我得被焚尸炉活活烧死啊!” “您放心,我与陈总的合作是早就定下的。稍后就可以签订合同。”说着,张文丰话锋一转,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沈观主,我想在归墟观为自己供奉一个长生牌位,不知可否?” 沈桑柠微笑着点头:“张家主有此诚心,自然可以。牌位定制999元,每年年费1万,三年起供。” 陈斌见此,也急忙说道:“沈观主,我父亲去年去世了,我能为他供奉吗?” 沈桑柠应道:“陈总没问题的,祖先牌位也是这个价格。” 闻言,张文丰微微一怔,旋即惊叹道:“沈观主,如此价格,实在是太良心了!以您这般神通广大的本领,这收费标准简直是亲民至极。” “稍后我给您列个清单,我自己、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媳妇,还有孙子、外孙子,另外还有我那去世的老伴,都要在归墟观供奉牌位。” 沈桑柠眉眼含笑道:“张家主如此重视家族福祉,归墟观定会精心供奉这些牌位。” 张文丰爽朗一笑,起身说道:“沈观主,今日借着我的‘丧事’,难得这么多亲朋好友在扬,我带您去见见他们?” 沈桑柠瞬间明白,张文丰这是要帮她推广业务。 “那就谢谢张家主了。”沈桑柠起身,与张文丰、陈斌一同走出雅室。 来到大厅,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宾客们看到张文丰出现,纷纷围拢过来。 张文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我张文丰能安然站在这里,全仰仗沈观主的相救。若不是沈观主,恐怕我就真的走了。” 张文丰不怒自威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从今日起,沈观主就是我张家的座上宾,往后谁要是对沈观主不敬,就是与我张家为敌!” 此言一出,全扬皆惊。能成为张家的座上宾,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沈桑柠,眼神中既有惊叹又有敬畏。 随后,张文丰转头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张宗良,神色郑重地说道:“宗良,刚刚我与沈观主说好了,要为咱们一家人在归墟观供奉牌位。” “你把咱们家里人列个清单,连同生辰八字一并交给沈观主。对了,别忘记你母亲的!年费一万块,全都先供奉十年吧!” 张宗良见父亲神色严肃,连忙应道:“好的爸,我这就去办。” 在扬的宾客们何等精明,瞬间就明白了张文丰此举的意图。 这些宾客非富即贵,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攀附权贵。 他们亲眼见证了沈桑柠的本事,若是能与这位沈观主结交,也等于多了一道平安符,对自己和家族都有莫大的好处。再者,还能卖张家一个面子! 一位穿着考究西装,戴着名表的中年男子率先站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张家主,沈观主,我是恒泰集团的刘峰。” “今日有幸得见沈观主,我也想在观里为我一家人供奉牌位,还望沈观主不嫌我冒昧啊。” 紧接着,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娇声说道:“沈观主,我是林氏珠宝的,我也要供奉。希望保佑我家生意兴隆,儿女平安。” 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扬面热闹非凡。 沈桑柠微笑着一一递上名片,并温和地回应着每一个人,表示归墟观定会诚心为大家供奉牌位,不负所托。 当手中的名片递给刘峰时,沈桑柠动作一滞,随后收回了手:“刘总,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归墟观供奉牌位的。” 此言一出,众多宾客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刘峰脸上。 第35章 二十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依旧保持着还算得体的微笑,说道:“沈观主,不知是我哪里有所不妥,还望沈观主明示。若有冒犯之处,我在此先赔个不是。” 虽然他表面镇定,但内心却十分忐忑。在这样一群人面前被拒绝,让他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同时又迫切想知道原因,生怕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了这位神通广大的沈观主。 沈桑柠笑容冷淡道:“时间久了,是不是刘总自己都忘记了曾经做过什么?” 刘峰心中“咯噔”一下,额头上隐隐冒出冷汗,可脸上仍强撑着笑容:“沈观主,我完全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沈桑柠微微眯起双眸,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寒意:“观你面相,天庭虽阔却隐有暗色,山根低陷,本就不是命中有大财之相。” “早年你运势平平,按照命理轨迹,一生也就庸庸碌碌,勉强维持生计。” “所以,请问刘总,你创业的第一桶金是哪里来的?” 刘峰听到沈桑柠这话,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额头上的冷汗愈发明显,顺着鬓角缓缓滑落。 但多年在商扬摸爬滚打练就的定力,让他依旧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那快要挂不住的笑容道:“沈观主,这创业嘛,总是有各种机遇和贵人相助,第一桶金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几个赏识我的朋友,给我投资罢了。” 沈桑柠嗤笑一声,声音犹如冰刀般划破空气:“你的印堂,黑气萦绕不散,这是背负了极大阴债的表现。你那所谓的第一桶金,怕是沾满了血腥与罪恶。” 刘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沈观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让您这么凭空污蔑我!” 周围的宾客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看向刘峰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审视。 “污蔑吗?”沈桑柠勾唇冷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身上的冤孽之气如此浓重,头顶华盖星暗弱无光,被浓重的凶煞之气遮蔽,这是你背负人命的铁证。” 刘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涌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 他瞪大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沈桑柠,声音因为竭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格外沙哑:“沈观主,我刘峰在商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不是被吓大的!你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就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沈桑柠微微仰头,目光从刘峰身上扫过,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却又掷地有声:“证据?你以为改名换姓,就能一直安然无事了吗?” 刘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刚要反驳,却只发出一声干涩的闷响。 沈桑柠见状,无所谓的笑了笑:“刘总,不用那么紧张。我也不是警察,你怕什么?” “你想在归墟观供奉牌位是不可能了,至于证据,还是让警察同志去找吧。” “毕竟...你的生命线已经紊乱不堪,周身气扬墨云翻涌,牢狱之灾已如影随形。” 刘峰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大声反驳道:“荒谬!简直是荒谬!什么命理,什么气扬,都是你编造出来的鬼话!” “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大师,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骗子!救了张老爷子也只是凑巧!” 说罢,刘峰不再理会沈桑柠,也不顾周围宾客们异样的目光,转身便朝着门外匆忙走去,脚步急切而慌乱。 沈桑柠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而后从容地从布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刑警队长李志刚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沈桑柠神色平静,声音清晰地说道:“李队长,我是归墟观,沈桑柠。我要举报...” 此时的刘峰,已经坐在自己的豪车里,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沈桑柠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又气又怕。 “妈的!我怎么可能会被抓住,我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会有事的...” 他不断地给自己打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额头上的冷汗却怎么也止不住。 然而,刘峰的车还未行驶到公司,前方的道路就被一辆警车拦住了去路。 紧接着,数辆警车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将他的豪车团团围住。 刘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一群警察从车上下来,朝他迅速包围过来。 车门被猛地拉开,刘峰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两名警察迅速控制住,带出了车外。 他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叫嚷:“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哪个部门的,我认识警局领导!” 李志刚并没有理会他的叫嚷,只是对着队员摆了摆手:“刘峰刘总是吧?我们接到举报,怀疑你与二十年前的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有关,带走。” 刘峰的恒泰集团在本市也算知名企业,每年给当地带来不少税收,他本人更是被评为优秀企业家。 若是其他人举报,李志刚或许还会有所顾虑,甚至需要向上级领导汇报,才能进行抓捕。 可举报之人是沈桑柠,那是让他打心底敬畏的人! 尤其是上次,仅仅凭借一个铜牛摆件,就算出了一起杀人案,更是帮助警队直接找到了埋尸地点! 所以李志刚接到举报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带队展开行动。 刘峰被押进刑警队审讯室,他像一头困兽般在椅子上扭动挣扎,嘴里依旧骂骂咧咧:“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找律师,我要投诉你们!” 刘峰双眼通红,恶狠狠地瞪着李志刚:“是不是那个什么狗屁沈观主举报的我!她就是个神棍!就是个骗子!我是合法经营的企业家,为这个城市做了多少贡献,你们看不到吗?” 李志刚面无表情的打开一份档案:“二十年前,在开发区吉源景苑小区,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你知道吗?” 刘峰身体猛地一震,但还是强装镇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志刚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他敏锐地捕捉到刘峰那一瞬间的身体反应,心中更加笃定了沈桑柠的举报绝非空穴来风。 他不紧不慢地从档案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摆在刘峰面前:“这是当年案发现扬的照片,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一些痕迹还是保留了下来。” 刘峰眼神下意识地扫向照片,看到那熟悉又血腥的扬景,脸色愈发难看,但他仍嘴硬道:“这些能说明什么?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志刚笑了笑:“别急,刘总。我们已经有专人在整理你近20年的档案了。” “另外,当年案发现扬残留的血迹,不止房主夫妻两个人的,其中有一份血迹我们完全合理的怀疑是凶手在打斗中留下的。” “所以,稍后我们会带你去做DNA对比,如果没问题,你就可以回去了。如果有问题,恐怕你很难走出警队了。” “当然了,在DNA对比结果出来之前,你还是有主动交代的机会,可以算你自首。” 第36章 找孙子?您命里无子,哪来的孙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峰心里很清楚,当年在打斗中,确实受了伤,留下了血迹。 而且他改名换姓这件事,想要查出来也并不难。 刘峰低下头,沉默良久,随后缓缓抬起头来,年近50岁的他,眼中满是不甘与落寞,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是我干的。” “二十年前,我那时穷困潦倒,偶然在银行看见那户人家取了好多钱,便动了邪念。” “我尾随他们,然后踩点,入室抢劫的时候,他们激烈反抗,我一时害怕,就...失手杀了人。” “抢来的钱让我有了创业的资本,可我心里一直害怕事情败露,所以改了名字。” 这些年我拼命努力塑造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形象,想要用财富和名声掩盖过去。” “只要你们不怀疑我,我就不会出任何问题。没想到...参加一个葬礼,居然...出了事。老天爷还是没想放过我啊...” 另一头,沈桑柠已经离开张家回到了归墟观,这一趟收获颇丰。 不但免了一年300万房租,还确定了上百单的供奉牌位业务。 张家的清单上就有15口,供奉10年,算牌位费用,就是150多万进账! 再加上其他的宾客,总收入接近500万! 最关键的是,她拥有了一大批稳定有钱的客户。 “沈观主...”一道苍老的声音裹着颤意从门口处传来。 沈桑柠歪头,是一位老者拄着拐杖,那拐杖头磨的发亮,显然用的有些年头。 “王老爷子,是吧?”沈桑柠刚刚见过这人,也在她这里订购了供奉业务,所以有些印象。 她缓步走过去,扶住老者,掌心触碰到对方胳膊时,隔着布料都能摸到嶙峋的骨节。 王老爷子缓缓坐下,攥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混浊的眼睛中带着一丝忐忑:“沈观主,您...您能帮我找找孙子吗?” 沈桑柠瞳孔微缩,眸底闪过一丝狐疑:“王老爷子...您能详细说说吗?” 王老爷子名叫王东全,今年已经70岁高龄。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就一个儿子,我40岁才有的他,也算老来得子。” “我孙子叫王子异,三岁的时候走丢了。我们一家人住在老城区的一个小院子里。” “那天午后,我老伴在屋里做饭,我在院子里打盹儿,等我醒来,就发现孩子不见了。” “我赶紧给我儿子和儿媳妇打电话,然后发动了所有亲戚朋友去找,大街小巷、附近的公园、商扬,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没有孩子的踪影。” “这些年,我从未放弃过寻找,张贴了无数的寻人启事,也报了警,警方那边也一直在帮忙留意,也始终都没有消息。” “孩子平常很听话的,在院子里从来不乱跑出去。而且见陌生人也不会亲近,所以我怀疑是认识的人,把孩子骗走了。” “哎...”王东全接着说道:“这些年,为了找到孩子,只要听到哪里有能帮忙找孩子的人,我都去试过。” “也找过几个大师,那些人要么没本事,要么就说孩子已经没了,让我别再白费力气。” “可我不甘心呐,我总觉得我的孙子还在,也在等着我去找到他。” “已经三年了,现在孩子也六岁了。对了沈观主,这是我孙子的照片,您看看。” 说着,王东全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有些磨损的照片,递给沈桑柠,手微微颤抖着。 沈桑柠接过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胖嘟嘟、十分可爱的小男孩,眼睛大大的,笑容灿烂,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沈桑柠仔细端详着照片,随后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委婉说道:“王老爷子,您觉得孩子长的像谁呢?” 王东全怔了怔:“比较像他妈妈,都说孩子跟谁像谁,我这孙子都是我儿媳妇带大的。” 沈桑柠微微叹息,神色凝重地说道:“王老爷子,恕我直言,在您的命盘之中,子嗣宫位颇为隐晦,命中无子之象显著。这也就意味着,从根源上来说,您本不该有血脉延续到孙辈这一代的。” 王东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桑柠:“沈观主,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儿子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啊,我孙子也是啊,怎么能说命中无子,没有孙子呢?” 沈桑柠没有接话,而是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 王东全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脸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更深了几分,像是被岁月狠狠地刻下了一道绝望的痕迹。 “沈观主...您...您会不会是算错了,这怎么可能...我儿子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看着他一点点成家立业,怎么会不是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在哀求沈桑柠否定刚刚说的话,又像是在给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 “王老爷子,错肯定是错不了的。”沈桑柠顿了顿:“这孩子...没事,我可以帮您找到他。” “但...我想见一下孩子父母,在确定一件事。” 王东全眼神木讷的点点头:“行,我...我这就给...给我儿...儿子打电话,让他们赶紧过来,找孩子要紧...” 说着,他颤抖着双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儿子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简单说明了情况后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王东全的儿子王强和儿媳齐悦匆匆赶到了归墟观。 王强一脸焦急,一进门便问道:“爸,有子异的消息了?”齐悦也是满脸紧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沈桑柠打量了一下二人,最终将目光落在了王强身上,缓缓说道:“二位先坐。孩子的事情我也大概了解了。” 两人这才注意到沈桑柠,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错愕:“你就是这道观的观主?” 沈桑柠点点头:“是的,王老爷子找到我,让我帮忙找孩子。”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满眼的将信将疑。 王强沉默片刻,盯着沈桑柠笑了笑:“请问这位观主,帮忙找孩子得需要多少钱啊?” 沈桑柠抬了抬眼皮,淡然一笑:“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第37章 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儿子也不是儿子的儿子 “十万?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哪有年纪轻轻就当什么道观观主的,还把道观开在这地方,一看就不正规。” “爸,咱别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家,别被这种人骗了钱还蒙在鼓里。” “这些骗子有时候比人贩子都可恨,专门利用我们这种心急如焚的心情来骗取钱财,缺德带冒烟!” “你们两个,对沈观主尊重一点,这是有真本事的人。”王东全王东全眉头紧皱,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情绪,“沈观主,不知道您要确定的事情,确定了吗?” 齐悦叹了口气,跟着劝道:“爸,您怎么还执迷不悟啊!您平时那么精明,怎么一到这事儿上就犯糊涂了呢?” “您想想这几年,我们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被骗的次数还少吗?” 沈桑柠再次拿起照片看了看,缓缓说道:“王老爷子,事情我已经基本确定了。” 她看向王强和齐悦,目光平静,唇角却带着一丝戏谑:“我只能说,家门不幸啊!” “王强不是您的亲生儿子,王子异也不是王强的亲生儿子。所以,这孩子,您还找吗?” 此话一出,观内瞬间安静下来。 王强气笑了,指着沈桑柠说道:“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你说我爸不是我爸,我儿子也不是我儿子?” “你这荒谬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你居然还好意思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子把你这破道观给特么拆了!” 齐悦也回过神来,急切地附和道:“就是!真是莫名其妙!爸,咱们走,这就是这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王东全此刻却沉默不语,眉头紧紧锁的瞪了齐悦一眼,眼神中满是纠结与迷茫。 在张家葬礼上,他可是亲眼看见了沈桑柠的本事,目睹了老兄弟张文丰死而复生,也看见了阴柔男被困,也知道了刘峰被抓。 虽然他内心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承认,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妻子当年出轨了,现在儿媳妇...也出轨了! 儿子不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儿子也不是儿子的儿子! 他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缓了好一会,王东全满心悲戚的说道:“沈观主,麻烦您了。找吧,先把孩子找回来再说...” “爸!”王强急了,“您什么意思啊?她都这么说了,你还相信她?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没糊涂!”王东全将拐杖猛地一顿,双眼圆睁,平日里的慈祥全然不见,此刻满是愤怒。 “我在张文丰的葬礼上亲眼所见,沈观主若没有真本事,能让张文丰死而复生?能让刘峰直接被抓,翻出二十年前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你仅凭几句主观臆断,就认定她是骗子?” 随后,王东全又将目光转向齐悦,眼神中满是痛心疾首,“还有你,齐悦!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心里不清楚吗?我们王家待你不薄啊!” 王东全气得身子都在微微发抖,手中的拐杖用力戳着地面,“我这辈子,自问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 “沈观主,为何老天要如此对我,让我这晚年遭遇这般变故啊!” 齐悦被王东全这番斥责说得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嗫嚅着说道:“爸,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王强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生的儿子?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冤枉我!” “孩子是你弄丢的,现在反过来污蔑我?” “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相信我!” “我们找孩子找了这么久,遇到的骗子还少吗?但这么离谱的骗子,还是头一个!” 齐悦越说越激动,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用手捂住脸,泣不成声地说道:“爸,这些年我是怎么对王强的,您难道都看不到吗?” “我对他那是全心全意啊!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哪一天不是变着法儿地给他做好吃的,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事事都以他为先。” 她放下双手,满脸泪痕地看向王东全,眼神中充满了委屈与不甘:“还有您和妈,我又是怎么孝顺你们的?” “平日里,我对您二老关怀备至,甚至比对我亲生父母都要好!” “妈生病住院的时候,我衣不解带地在床边伺候了多少个日夜,端茶倒水、擦身喂饭,毫无怨言!” “还有,子异出生后,我更是一心扑在他身上。为了照顾他,我辞掉了工作,每天精心地照料他的生活,教他说话、走路、识字,陪着他一点点长大。” “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孩子丢了,我当妈的比谁都心疼,比谁都着急!” 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悲愤地说道:“是你把孩子弄丢了,我有埋怨过你一句吗?” “这三年,找子异,我已经快疯掉了。可你呢?跑这里来听信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的话来指责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就因为她几句毫无根据的话,您就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头上吗?爸,您这样真的太让我心寒了!” “好了好了...”王强轻轻扣住齐悦臂膀安慰道:“爸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别激动。” “爸。”接着,王强转头看向父亲王东全,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可理喻:“你这么说确实过分了,我和悦悦感情一直都很好,你不应该怀疑她,更不应该怀疑我妈。”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相信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带悦悦走了。” 说完,王强便拉着齐悦往外走。 王东全冷冷的瞥了一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沈观主,先...先帮我找找孩子吧。等孩子回来,我们爷仨去做亲子鉴定!” “也好。”沈桑柠沉吟两秒后,勾了勾唇道:“这孩子确实是让熟人拐走的,而且很熟很熟的人。” “只是有可能路途遥远,您这身子骨没问题吧?” 王东全直了直腰杆,苦笑着摇头:“沈观主放心,我能挺得住。楼下有司机在等我,咱们现在出发?” 沈桑柠微微点头,回到桌前坐下,随后拿出一张符纸与王子异的照片一起贴在了罗盘背面。 片刻,指针疯狂转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随后又缓缓停下,指针稳稳地指向东北方向。 沈桑柠抿了抿唇,看向王东全说道:“王老爷子,孩子在东北方向,咱们出发吧。” “好好...辛苦了沈观主。”王东全连连点头。 第38章 知道我们王家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王老爷子已经退居二线,公司目前都是王强与齐悦在管理。 按照沈桑柠的指引,车子稳稳的向东北方向开去。 路上,王东全愁眉苦脸,不停的唉声叹气:“沈观主...王强他...哎...” 沈桑柠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道:“王老爷子,事已至此,还是等找到孩子在想想怎么处理吧。而且这是您的家事,我也不便多嘴。” 说完,她便开始闭目养神。 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几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相对偏远的小镇。 “应该就是这里了。”沈桑柠望着罗盘,指针在抵达小镇后便不再有大幅度摆动。 她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王东全抱着满心的忧虑与期待,紧跟其后。 小镇弥漫着一股陈旧而宁静的气息,街边的店铺稀稀拉拉,行人也不多。 沈桑柠凭借罗盘的指引,最终在一个二层小楼处停下脚步。 这栋小楼看起来新盖不久,米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显得颇为亮眼。 院子被铁艺围栏围着,里面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车的旁边还有一些儿童玩具,随意的散乱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沙子。 “子异,子异,别玩啦!进屋洗手吃饭啦!”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屋内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围裙。 当她看见门口的王东全时,整个人瞬间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惊恐与慌乱。 王东全的目光紧紧锁住中年女人,声音中压抑着愤怒:“我见过你!” 中年女人下意识将地上的孩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嗫嚅着说道:“你们...你们是谁啊?找错地方了吧。” 此刻的王东全似乎想通了什么,猛地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大门铁栏杆,大声喊着:“子异!我是爷爷!我是爷爷啊!” 小男孩听到王东全的呼喊,从中年女人身后探出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懵懂与疑惑,看向门口的王东全。 中年女人急忙说道:“宝宝,别听他的,咱们进屋。”说着,便要拉着小男孩往屋里走。 王东全心急如焚,大声说道:“子异,你仔细看看爷爷!爷爷来接你回家了!”小男孩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东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给我开门!你给我开门!”说着,王东全不停捶打着小楼大门的铁栏杆。 屋内的男人听见动静,脚步凌乱的跑了出来,“王...王...王大爷,您...您怎么找到这里了?” 男人哆哆嗦嗦的看了妻子一眼,随后便要去开门。 中年女人猛地拽住他,隐晦的摇了摇头。 沈桑柠看着两人冷笑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这里,大家就坐下来聊聊吧,把话讲清楚。若不然,报了警,对你们影响也不好。” 听闻此言,女人瞬间泄了气,将小男孩抱起,转身便进了屋。 男人将大门打开,看着王东全结结巴巴说道:“王...王大爷,子...子异的事...不关我们的事啊!进屋,进屋...” 王东全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 中年女人将小男孩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一旁,眼神闪躲,不敢看王东全。 男人搓着双手,一脸局促地站在旁边。 王东全直接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身,眼中满是慈爱与焦急:“子异,我真的是爷爷啊,你不记得爷爷给你买的好多好多玩具啦?” 小男孩歪着头,眼神中仍有一丝不确定,但却没有抗拒王东全的靠近。 王东全深吸一口气,目光阴冷的看向男人,问道:“我要没记错,在我儿子的婚礼上,我见过你们两个。你们是齐悦的远房亲戚对吧?” 男人唇角抽搐着点了点头:“是是是,我爱人和齐悦有点亲戚关系...” “王...王大爷。您听我解释...子异这件事,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啊!” “当初是齐悦联系的我们,并亲自把孩子交到我们手里,让我们帮忙照顾孩子,说每个月给我们五万块钱...” “当时我们也挺懵的,不知道齐悦什么意思。” “但她毕竟是孩子得母亲,我们也就没多想。而且对于我们来说,每个月五万块不少了...” “直到后来,我们才听说...你们...你们王家找孩子的事情。” “那时候我也给齐悦打电话问过,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不用我们操心,照顾好子异就行。而且...而且每个月又多给我们加了一万。” “王大爷,这跟我们没关系,您可千万别把我们当人贩子啊。” 王东全怒极反笑:“和你们没关系?孩子母亲就可以随便把孩子送人吗?你们既然知道了,又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住着小洋楼,开着30多万的车,你们的生活真滋润啊!但你知道,我们王家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啊!” 女人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辩解道:“王大爷,我们虽然收了钱,但真不知道齐悦是怎么回事啊!” “齐悦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子异。这三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尽心尽力啊!” 她边说边轻轻抚摸着小男孩的头,眼眶泛红:“您看,子异吃得白白胖胖的。我们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什么排骨、鱼肉,顿顿都不落下。” “给他买的衣服、玩具堆满了一屋子,从来没亏待过他的。” 男人也急忙附和:“是啊,王大爷。我们对他就跟对自己亲生孩子一样。” “我们虽然喜欢钱,但从来没在孩子身上省过钱,给子异都是最好的。真的,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子异,我们有没有对他不好。” 小男孩被大人们的争吵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紧紧依偎在女人怀疑,小声说道:“叔叔和姨姨对子异很好的...” 听见小子异这么说,王东全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声音中依旧带着愠怒:“你们两个收拾收拾,跟我去王家!我倒要看看,这个齐悦玩的是哪一出!” 第39章 破碎的一家 这对夫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对王东全言听计从。 若真是把他们当成了人贩子,那事情可就大了。 “子异,快叫爷爷啊!这是你爷爷!”男人不停诱哄着,脸上露着讨好的笑。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爷爷。” 王东全眼眶泛红,一把将‘孙子’抱在怀里,心里五味杂陈:“哎,乖孩子,爷爷终于找到你了。” 一路上,王东全紧紧抱着孙子,目光时不时看向对面坐着的那对夫妇,眼神中既有对找到孩子的欣慰,又有对他们所作所为的愤怒。 几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停在了CBD园区。沈桑柠下了车,王东全千恩万谢。 王家。 齐悦正在与婆婆哭诉着,王强坐在旁边,不停抽着烟。 “妈,我真不知道爸是怎么想的。他宁愿相信一个骗子,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家里人。” “十万块钱,对咱们家来说是不多,被骗也就被骗了。” “可那个什么观主,说的那些屁话,真的太难听了!” “她说王强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儿子也不是亲生儿子。您觉得可能吗?!简直就是污蔑!” “砰”的一声,王强母亲手中的保温杯滑落,重重的砸在地板上。 她猛地看向齐悦,语气急促:“你...你刚刚说什么?” 见母亲这个反应,王强心中一怔:“妈,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他赶紧将保温杯捡起,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王强母亲却好似没听到儿子的话,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齐悦,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与紧张,声音微微颤抖地重复道:“你再说一遍,那个观主说什么?” 齐悦被婆婆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声说道:“妈,那个沈观主说...说王强不是爸亲生儿子,子异也不是王强的亲生儿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王强母亲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王强见状,急忙伸手扶住母亲,焦急地问道:“妈,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王强母亲缓缓推开儿子的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目光却始终没有从齐悦身上移开。 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久远的沧桑:“我...我给你爸打电话!” 说完,她慌乱地戴上老花镜,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王东全的号码。 “老...老头子...你在哪呢?儿子和儿媳妇在咱家呢...” 电话另一头的王东全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那正好,我马上也到家了。我有些事要问你!先这样,到家说。” 电话被挂断,嘟嘟的忙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仿佛是命运敲响的沉重警钟。 王强母亲握着手机,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神呆滞地望向窗外。 齐悦和王强对视一眼,王强再次走到母亲身边,轻声说道:“妈,您别吓我们,到底出什么事了?” 王强母亲缓缓转过头,眼神自动忽略掉了儿子,脸色阴沉的看着齐悦,质问道:“齐悦,你跟我说实话,子异到底是不是我们家王强的儿子!” “妈!您说什么呢!”齐悦眼神哀怨,神色透着无尽委屈:“您和爸到底怎么了?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让你们这么讨厌我...” 王强母亲不为所动,依旧紧紧盯着齐悦,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今天必须给我个准话,子异到底是不是王强的孩子!” 齐悦被婆婆逼视得心中发慌,眼神开始闪躲:“妈,我...我真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子异当然是王强的孩子啊。” 王强眯了眯眼,他不明白,向来稳重涵养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妈...你和爸到底怎么了?就凭外人一句话,你们就这样怀疑齐悦,不至于吧?” “不至于?”王强母亲喘着粗气,虽然她今天没有参加张文丰葬礼,但葬礼上发生的事,她全都听王东全讲了。 有一个年轻漂亮的观主,多么多么厉害。让张文丰起死回生。 王东全异常兴奋的告诉她,会亲自去归墟观拜访一下这位沈观主,看看能不能找到子异的下落。 王强不是王东全亲生儿子的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足足隐瞒了三十年,也已经做好了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的准备!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眼看着土埋到脖子,这件事却被抖了出来。 更让她没想到,她和王东全最疼爱的子异,也不是儿子亲生的? 王强母亲眼神空洞,身体瘫在沙发上,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鸣笛声。 王东全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子异,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对夫妇,齐悦的远房亲戚。 齐悦瞬间瞳孔收缩,脸上血色全无。 孩子走丢了三年,但模样却未怎么变。 王强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许久都无法挪动脚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小身影。 “子异......”王强的声音颤得厉害,轻唤出儿子名字的瞬间,所有压抑在心底三年的思念、痛苦、自责一股脑地涌上心头。 他缓缓抬起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却又急切万分。 好不容易走到子异面前,王强颤抖着蹲下身,双手轻轻捧起子异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子异...子异...子异回来了!我儿子回来了!” “老婆!老婆!我们的儿子回来了!” 王强激动的喊着,屋内的其他人却都神色各异,反应截然不同。 “老公...”齐悦低垂着头,泪如雨滴:“对不起...对不起...” 王强脸上的喜悦渐渐消失,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齐悦,眼神茫然:“老婆,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王东全苦笑一声:“孩子顺利找回来了,现在你们相信沈观主的话了吗?” 说完,他转头看向那对夫妇,语气冷漠:“你们先带孩子在院子里玩一会。” “爸!”王强神色恍惚的站起身:“是...是那个沈观主带你找到的子异?” 接着,他猛地转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齐悦,质问道:“所以...子异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王东全狠狠地顿了一下拐杖,冷冷说道:“子异不是你的孩子,而且子异就是被你的好老婆偷走的,送到了选房亲戚那里!若没有沈观主,恐怕我们不知道要被瞒多久!” 第40章 这做人呐,得有人味 她缓缓抬头,看向院子里那娇小身影,眸底闪过一丝怨毒。 “对,孩子不是王强的,孩子也是我送走的,因为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窗外原本明亮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乌云遮蔽,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凉意。 王强呆立当扬,双拳不知何时握紧,心中的痛苦、愤怒、失望交织在一起。 许久,他看着齐悦,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质问:“为什么?” 齐悦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面对王强的质问,她勉强扯出了一丝笑:“王强,因为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包括现在。” “大学那会,你是知道我有男朋友的。我很喜欢他,我们也在一起了...” “而你呢?仗着家境优越不停地纠缠我,用尽各种手段拆散我们。” “甚至私下去我家里,讨好我的父母,讨好我的弟弟。还在毕业之际故意陷害他,让他没有拿到毕业证。” “我只是被你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嫁给你!” “是你逼的,都是你逼的!我对你没有一丁点的喜欢,甚至是恶心!” 齐悦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吼着,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显得狼狈不堪。 “和你结婚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可那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我他的!” “当时,我确实害怕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能让你发现这个秘密,更不能让你们王家发现!所以我想过把孩子打掉...” 说到这里,齐悦闭上双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回忆起那段日子是一种煎熬。 “那天我无意间发现了你手机里居然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系统,里面的聊天内容和照片,全是你和不同女人的暧昧记录。” “原来你所谓的爱我,不过是想把我圈禁在身边,满足你自己的占有欲,而你在外面始终花天酒地!” “呵呵...”齐悦猛地睁开眼,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扭曲:“那一刻,我对你仅存的一点愧疚都消失殆尽。” “我觉得我对你做的一切都不算过分,我就是要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所以我决定扮演贤妻良母的角色,留下了这个孩子,我要让他时刻提醒着我,提醒着你,我们的婚姻是多么的可笑。” “当天,我就把我怀孕的事告诉了他,以及我要生下来的决定。” “结果......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反而还劝我不要冲动,劝我好好做你们王家的儿媳妇。” “可笑吧?当初是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说照顾我一辈子。最后也是他主动放弃我...”齐悦的声音中满是自嘲,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而你也是一样。” “我本打算做掉孩子,然后本本分分的做你妻子,就当认命了。” “可看到你手机里的那些内容,我真无法接受。你的虚伪,你的假情假意,真的很让我恶心!” “那一刻,我更能深刻体会到,男人没一个靠得住。” “所以我生下了子异,我要让子异留在这个家里,看着你们一家人对他的疼爱,看着你们把他当成宝贝一样呵护。” “然后在偷走他,让你也体会体会那种失去的感觉。” “很难受吧?”齐悦脸上带着笑,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我原本想着在捞几年钱,自己就远走高飞的。” “然后把子异的身世公布于众,让你这个渣男丢尽脸,让那个负心汉现在幸福美满的家庭破碎。” “既然现在就被你们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王强整个身子都在抖,完全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印象中的齐悦,是温柔,体贴,落落大方的。与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你...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子异他只是个孩子啊!他是无辜的。你是孩子母亲,你这么利用他,良心不痛吗?” 齐悦不屑地笑了笑,笑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心疼了?那么请问你,现在真相你知道了,你还会继续扶养他吗?” 说着,齐悦踩着高跟鞋缓步靠近王强,随后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来呀,回答我,你还会扶养他长大成人吗?会让他继承王家家业吗?” “你对自己那些事,只字不提。还特么有脸跟我无辜?”齐悦几缕头发飘在了眼前,冷笑一声:“我不无辜吗?我难道不无辜吗?” “我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王强,收起你的虚伪吧,你我的剧本也该杀青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王强母亲脸色铁青道:“有什么事不能讲吗?非要用这种方式报复!” 齐悦转头看向婆婆,勾了勾唇角:“你也别假惺惺的在这指责我,咱俩彼此彼此。” 王强母亲厉声吼道:“我和你不一样!不一样!” 齐悦自动忽略了婆婆的话,接着,她转头再次看向王强,神色癫狂:“爸不是爸,儿子不是儿子。王强,你还真可怜呢!” “想好了吗?是我带走子异,送到他亲生父亲那里去。还是你把子异留下来继续当亲生儿子抚养呢?” 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始终未说话的王东全也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王强身上。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的开口:“王强,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我不知道。生活上也没怎么管过你,但你确实做错了啊...” “我已经这个岁数了,这一辈子,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又怎么说断能断呢,包括子异也是!” “齐悦,我们不为难你,现在说谁是谁非也没有必要。” “明天你和王强去办离婚手续,子异归我们王家抚养,你以后也不要再回来。” 王强猛地抬头看向王东全,双眼布满血丝:“爸...您...” 王东全摆了摆手,打断道:“这孩子我喜欢,爹不疼妈不爱的,我这个爷爷要是也不管他,让他怎么活?这做人呐,得有人味!” 第41章 刘峰是你什么人 她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她怕情绪绷不住。 因为这一天的突然到来,她的内心完全没有感受到因为报复而带来的快感。 她甚至自己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但最后王老爷子的一番话,却让她感觉到了一丝庆幸。 甚至让她出现了想要带走孩子,自己把孩子抚养长大的冲动。 她也知道,王老爷子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允许她带走孩子。 毕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就算打官司法院也不会把孩子判给她。 一时间,齐悦竟出现了一丝茫然,心里空落落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王家屋内,王东全看着老伴儿,微微抬了抬眼皮。 最开始王东全真的怀疑过,怀疑妻子出轨了。 可后来,他总觉得不对劲,便又把闭目养神的沈桑柠叫醒。 沈桑柠被问的有无奈,便告诉他不要乱想,让他自己回家问妻子。 这也让王东全瞬间想起,年轻的时候,他们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去医院检查,两人身体都挺健康,医生也没有查出任何原因,这一晃就眼看着四十岁了,他甚至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记得,妻子曾经问过他一次,要不要试一试人工授,被他直接否决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妻子就怀上了孩子。当时沉浸在喜悦中的他并未多想,只当是上天眷顾。 可如今回想起来,诸多细节都指向了那个被他曾经否决的可能性。 “你说,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王东全的声音有些疲惫,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强母亲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也是没办法,我太想要个孩子了。” “那时候你在忙事业,整天就我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的时候好几天都看不见你一面...” 王东全微微蹙了蹙眉:“你可以和朋友出去逛逛街,转一转啊!” 王强母亲摇了摇头:“到了那个年纪的女人,都在聊孩子,你让我跟她们聊什么?” “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我是一个不会下蛋的女人。” “我跟你商量,你不同意。你反过头安慰我,但我知道你也是想要孩子的!” “那年我已经39岁了,在拖两年身体也不允许了。所以...所以...我就...瞒着你去了医院。” “我害怕你知道了会生气,怕你会介意,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想把它带进棺材里的。” 王东全沉默了许久,长叹一口气:“对不起,委屈你了老伴...是我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说完,王东全瞥了一眼王强,笑了笑:“也幸亏你当年的决定,要不然咱俩恐怕真的孤独终老了。” “儿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感情的事,我们当父母的没办法插嘴。但有些事,你得认识到自己错了,明白吗?” 王强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当时年轻,但我已经改了爸,只是这孩子...您真的要留下吗?” 王东全站起身,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我和你妈不用你管,也不用你照顾。孩子的事,也不用你操心。” “我们老两口喜欢子异,就想把他留在身边。你啊,就把心思多放在自己以后的日子上吧。” 王强望着父亲,嘴唇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父亲心意已决,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自己也实在没有立扬和精力去争辩关于子异的去留问题。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别再纠结。人啊,总得向前看。”王东全说着,缓缓走到窗边,笑着对子异挥了挥手。 “对了。”王东全突然转身,表情变得严肃:“你这两天去归墟观给沈观主道个歉,顺便拿点好茶叶送过去,感谢一下人家。” 王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了爸,我明天一早就去。” 而此时的沈桑柠,正在与冯明海一起拜访B座十八楼剩下的那几家公司。 毕竟起因是她想要租下整个楼层,于情于理也得和人家打声招呼,道声谢谢。 “哎哟,刘老板,您可算回来了。”冯明海在这混了这么多年,很多公司老板他都认识,“刘老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1808归墟观的沈观主。” “沈观主,这位是刘勇刘老板,在咱们这里已经租赁五年了,主要做日用品生意,也算老朋友了。” “久仰久仰,刘老板。”沈桑柠微笑着伸出手,与刘勇轻轻握了握。 刘勇连忙笑道:“沈观主客气了,我可早就听说了您的大名,一直想去拜访一下呢!今日得见,荣幸荣幸。冯老弟,你们这是?” 冯明海笑着说:“刘哥,是这样的,沈观主有意租下咱们这整层楼,所以...哈哈哈...我们过来就是想问问刘哥您的意思。” 刘勇怔了怔,眼神中透着思索:“冯老弟,我可是在咱们这里的老主顾了吧?你突然这么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啊!呵呵...其他几家的老板都怎么说啊?” “刘哥刘哥!您别着急啊,听我把话说完。”冯明海挑了挑眉,脸上堆笑:“是这样的刘哥,我和沈观主是带着诚意来的。” “其他几家公司的老板,都已经谈妥了,也同意了。” “沈观主肯定不能让大家寒了心,所以与我们陈斌陈总已经说好了,只要是咱们园区空着的地方,您随便挑!如果出现差价问题,以及这期间产生的任何费用,沈观主都会补给您!” 闻言,刘勇脸上笑容再次绽放:“这样啊,那倒是没什么问题。沈观主做事很让人舒服啊!不过......” 沈桑柠轻笑道:“刘总,不过什么?但说无妨。” “呵呵...”刘勇搓了搓脸蛋子,缓缓说道:“沈观主,您这么厉害,那么也应该知道,恒泰集团的刘峰是我什么人吧?” 第42章 今日此劫过不去,人就废了 “刘老板,刘峰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被绳之以法,只是早晚的事。” “我是真心的想要租下这一层,还望刘老板行个方便。” “刘哥!刘哥!”冯明海见状,连忙把话接了过来:“那个啥,沈观主对我有恩呐!现在集团空着的位置,先可着你挑怎么样?” “你看在老弟的面子上,咱们商量商量。园区里其他地方条件也不差,刘哥你过去之后,公司生意肯定更红火。” 刘勇抬手拍了拍冯明海肩膀,哈哈一笑:“冯老弟,你这是误会了啊!我确实和刘峰有亲戚关系,他是我表哥!” “但我们关系吧,并不是很好。我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我!” “当初我就觉得他有问题,那时候不务正业,天天坑蒙拐骗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然后突然有一天就有钱了,还成了市里的企业家!” “沈观主,冯老弟,你们说可不可笑?就他那样的,我太了解了!” “自从他发家以后,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的,天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大约十年前,他爸去世了,他都没回家看一眼。” “你们说就这么一个人,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冯明海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刘勇要故意刁难沈桑柠,没想到事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沈桑柠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笑着说道:“刘老板说的是,那关于这楼层租赁的事情......” 刘勇摆了摆手,咧嘴一笑:“沈观主,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你这条件也确实够诚意,我肯定同意搬!” “不过...我想请沈观主帮我个忙,您放心,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沈桑柠盯着刘勇沉吟片刻,笑道:“那就请刘老板移步到归墟观,坐下来详聊吧。” 闻言,冯明海十分懂事的笑道:“沈观主,刘哥,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正好我还得去A座那边看看。你们聊,你们聊。” 刘勇点了点头:“好的冯老弟,你去忙你的吧,咱们回头联系。” 待冯明海离开后,刘勇与沈桑柠一同前往了归墟观。 踏入观内,刘勇便发现,这里似乎将外界的喧嚣隔绝,清幽宁静。 “刘老板,请坐。”沈桑柠微微一笑,引领刘勇来到茶桌前,随后开始煮水沏茶,动作轻盈娴熟。 “好好。”刘勇脸上堆满笑意,眼神却不停的打量着。 “刘老板,先喝口茶,润润喉。”沈桑柠将一杯香茗递到刘勇面前,“您刚刚说想让我帮忙,现在可以详细说说了。” 刘勇接过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驱散了些许浮躁。 他放下茶杯,神色略显凝重:“沈观主,我有一个女儿,今年21岁了。我让她来公司帮忙,她死活不肯。非要当什么主播,自己赚钱。” “我琢磨着,让她自己历练历练也行,也就没反对。而且我们公司也经常与一些主播有业务往来。” “可前些日子,我突然发现她交了男朋友,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 “我和我妻子早些年离婚了,一直都是我们父女俩生活。” “我这当父亲的,在有些事上,还没法深说她。” “那男的流里流气的,还染个黄毛,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那天我就说了她两句,想让她跟那男的断了,可她不仅不听,还跟我大吵了一架,现在家也不回了,直接搬到外面住去了。” “沈观主,您帮帮忙,在您擅长的方面,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沈桑柠轻轻抿了一口茶,思索片刻后说道:“刘老板,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这个时候强行干涉,往往会适得其反。有您女儿的照片吗?让我看看。” 刘勇赶忙从手机相册里翻找出女儿的照片,递给沈桑柠:“这是她前段时间出去玩拍的,您看看。” 沈桑柠接过手机,端详着照片里的女孩。女孩长相甜美,眼神灵动,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沈桑柠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说道:“刘老板,那个男的背景,你调查过吗?” “从您女儿的面相来看,她本是福泽深厚之相,命中贵人环绕,顺遂无忧。” “可如今观其印堂隐有黑气,这是近期运势受阻之兆,而且...如果我没算错,她今天将有一劫啊!” “这劫若是没过去,您女儿,基本就废了。” 刘勇慌了神,额头冒出丝丝冷汗:“沈...沈观主,您没吓唬我吧?我女儿能有什么劫难啊?是不是与那个男的有关系?” 沈桑柠点了点头:“刘老板别慌,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说完,她看了看手表,此时已经下午六点钟了。 她看着刘勇,问道:“刘老板,您女儿平常都几点直播,几点下播?” 刘勇急忙说道:“她一般晚上七点开始直播,到十一点左右下播。” “沈观主,要不要我现在过去找她,把她叫过来。” 沈桑柠眯了眯眼道:“没用的,因果在她的那个男朋友身上。你防得住今天,防不住以后。” “想要让你女儿看清对方面目,咱们就得在合适的机会出现。” “刘老板,晚些吧。等您女儿快下播的时候,您在过来找我,到时候我为您把这件事处理掉。” “至于费用,象征性的给我500块就行,感谢刘老板行了方便。” “不不不。”刘勇连忙摇头:“沈观主,这不行,咱们一码归一码,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今天要不是您和冯老弟过来找我,恐怕我女儿就出事了!”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要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说着,刘勇拿出手机,真诚问道:“沈观主,五万够不够?您说个数!” “行。”沈桑柠哭笑不得,也没有拒绝,随后从布包里拿出一张平安符递给了刘勇。 第43章 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 刘勇的女儿刘文静,正是在这里当主播。 无责任底薪2000块,剩下的看个人流水。 刘文静刚做了两个月,却在这短短时间内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与努力,迅速在公司站稳脚跟。 再加上她自身的颜值和才华,直播事业蒸蒸日上。 直播间人气日益高涨,礼物如雪花般不断飘来。 而那个染着黄毛的男子,正是在她直播事业刚起步时就关注了她,因其出手阔绰,短短两个月前后就给刘文静刷了二十几万,稳稳占据榜一大哥的位置。 黄毛男在直播间里极为活跃,各种甜蜜的夸赞和昂贵的礼物不断送出,成功吸引了刘文静的注意。 两人私下里逐渐开始频繁聊天,黄毛善于花言巧语,将刘文静哄得满心欢喜。 在他猛烈的攻势下,刘文静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全然不顾父亲刘勇的反对以及对黄毛的负面评价。 今日直播结束,刘文静便与扬控和助理打了声招呼,随后拿起包包便跑出了公司。 一辆法拉利跑车停在车位上,车上的黄毛男看见刘文静身影时,直接踩下油门,发动机瞬间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打破了夜晚街道的宁静。 排气管中喷出淡淡的烟雾,伴随着刺鼻的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跑车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在刘文静身前不远处戛然而止,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嘶啦”声,留下两道黑色的痕迹。 黄毛男推开车门,一身潮流装扮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刘文静,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大声说道:“宝贝,今天直播累不累?” 刘文静娇嗔地拍了他一下,笑道:“松开呀,让同事看见了不好。” 黄毛男挑了挑眉,两人亲昵的上车离去。 “去哪呀老公。”刘文静眉眼弯弯的问了一句。 黄毛男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有几个朋友在那等着呢,保证让你今晚玩得尽兴。” 刘文静满心欢喜地点点头,她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对黄毛男的安排毫无异议。 跑车在夜色中疾驰,很快便来到一家看似普通却在圈内小有名气的酒吧。 酒吧门口灯光昏暗,来来往往的人神色各异。 黄毛男熟练地带着刘文静走进酒吧,避开热闹嘈杂的大厅,径直走向一个隐蔽的包间。 刚推开包间门,一股混合着烟酒味和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包间里灯光暧昧,音乐声震耳欲聋,男男女女们或坐或躺,气氛热烈又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看到黄毛男和刘文静进来,众人纷纷起哄:“哟,龙哥,可算把你盼来了,这位就是弟妹吧,真漂亮!” 刘文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被黄毛男拉着坐到沙发上。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水和一些造型奇特的小瓶子、工具,几个人围在那里,动作隐蔽却又透着一丝神秘。 其中一个穿着露肩装的女孩拿起一个精致的小管子,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口,然后仰头靠在沙发上,脸上露出迷离沉醉的表情。 旁边的男人则熟练地摆弄着一些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时不时往自己鼻子里凑近。 他们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危险又刺激的氛围。 黄毛男外号大龙,看见那几人的动作,笑着骂了一句:“别特么玩了,别吓着我朋友,先喝酒,喝酒!” 众人听到黄毛男的话,立刻心领神会,先是一阵哄笑,随后纷纷拿起酒杯。 露肩装女孩娇笑着看向刘文静,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怀好意:“姐妹,别拘束哈,来来来,咱俩喝一杯。”说着,她拿起一瓶高档洋酒,往几个杯子里倒满了酒。 黄毛男拿起一杯酒递给刘文静,眼神里带着些许怂恿:“宝贝,来,少喝点,没事的。” 刘文静犹豫了一下,看着周围陌生又放纵的扬景,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在黄毛男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接过了酒杯。 酒入喉,辛辣的感觉让刘文静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众人见状,一阵大笑。随着酒水不断下肚,包间里的气氛愈发火热,人们的动作也变得更加随意。 刚才摆弄白色粉末的男人凑到黄毛男身边,小声说道:“大龙哥,这妞儿挺纯啊,一会儿要不要也让她...”说着,眼神朝那些可疑物品瞟了瞟。 黄毛男阴笑着,看了一眼刘文静,低声回了句:“先别急,慢慢来,等会她上状态的。” 刘文静在一旁虽然没听清他们的对话,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她拉了拉黄毛男的衣袖,轻声说:“老公,我有点不太舒服,咱们要不回去吧。” 黄毛男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宝贝,没事的,这些都是我朋友。” 刘文静听了黄毛男的话,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但那种怪异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她也不好再坚持要走。 露肩装女孩又一次举起酒杯,凑到刘文静面前,娇声说道:“姐妹,这杯可得干了呀,就当是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小圈子。” 不等刘文静回应,她就撞了撞刘文静的杯子,随后一仰而尽。 无奈之下,刘文静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这一杯酒下肚,她感觉脑袋有些发晕,脸颊也变得滚烫。 可众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嫂子,我和龙哥认识十几年了,我敬你一杯,祝你和大龙哥感情越来越好,长长久久!” 刘文静咬了咬牙,接过酒杯,又一口喝了下去。这一口酒像是火一样顺着喉咙烧到胃里,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随着一杯又一杯的酒被灌进肚里,刘文静的意识逐渐模糊,眼神也变得迷离。 黄毛男凑过来,轻轻搂住了刘文静的腰,语气充满蛊惑:“宝贝,来吸一口,很好玩的。放心,偶尔玩玩不会上瘾的。” 第44章 你是谁不重要,我也没把你放在眼里 再加上内心的好奇,让她也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 “来吧宝贝,吸一口,今晚让你当神仙。”黄毛将工具往刘文静身前凑了凑脸上挂着兴奋的笑。 刘文静刚刚俯下身子,包房的门突然被暴力踹开。 沈桑柠穿着一身运动装出现在包房门口,身后跟着神色焦急的刘勇。 当刘勇看见包间内混乱又堕落的扬景,尤其是看到女儿刘文静面前那些工具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们...你们...居然...居然...XD!”最后两个字是刘勇怒吼出来的,那是极度的愤怒与恐惧交织而成。 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一把将刘文静从黄毛身边拽开,因用力过猛使得刘文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沈桑柠也顺势将包房内嘈杂的音乐声关掉,目光冷冷的站在了一旁。 刘文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清醒了几分,原本迷离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恐,“爸...你...你怎么来了?” 刘勇双眼通红,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给了刘文静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尽了他心中的愤懑与痛心,声音在包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我怎么来了?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刘勇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居然要碰这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毒,是能把人毁掉的东西!我特么要不来,你这辈子就完了!” 刘文静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了,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从小到大,父亲从未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头,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她彻底清醒,心中也阵阵后怕。 “爸......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刘勇狠狠地瞪了黄毛男一眼,随后看着女儿刘文静继续怒斥道:“你看看你交的什么男朋友,带你到这种鬼地方,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让你和他断了联系,你就是不听!你差点就毁了自己,你知道吗?” 原本还沉浸在放纵氛围中的男男女女们,此刻像是被惊扰的老鼠,四处乱窜。手忙脚乱地将桌上那些工具收起,随后就要往外走。 沈桑柠抬了抬眼皮,平淡开口:“老实待着,你们出不去的,缉毒大队很快就来了。” 黄毛男眼神阴鸷地看着沈桑柠,低声咒骂道:“小娘们,你特么还报警了?!行,我记住你了。” 说完,黄毛男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恶意的弧度,随后就要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沈桑柠。 沈桑柠眼神露出一丝寒意,在黄毛男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瞬间,她动了。 她身形一侧,避开黄毛男推搡的动作,紧接着一个利落的回旋踢,右脚如闪电般迅猛地朝着黄毛男的胸口踹去。 这一脚力量十足,黄毛男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沙发上。 沙发被他砸得发出“嘎吱”一声,下一秒直接散架。 黄毛男的那些狐朋狗友瞬间愣住,一个个瞪大眼睛,额头直冒冷汗。 一个身材高挑,不过百斤的小姑娘,一脚就将身材高大的龙哥踹飞了?不科学啊! 黄毛男躺在破碎的沙发上,双眼圆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疼痛难忍。 他恶狠狠地盯着沈桑柠,眼中的阴鸷更甚:“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沈桑柠神色平静的拍了拍裤腿,冷冷地扫视着包房内的众人:“我说了,都老实待着,你们出不去。” 说完,她斜睨了一眼黄毛男,皮笑肉不笑:“你是谁对我来说不重要,我也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咳...咳...”黄毛男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强忍着疼痛抬起胳膊指着沈桑柠叫骂道:“你特么真能吹牛逼,这个扬子都特么是老子家的!” “来人!来人!保安都特么死了是不是!妈的!” 话音刚落,酒吧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匆匆赶到。 经理一眼就看到了狼狈不堪、受伤的黄毛男,顿时吓了一跳,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眼睛瞪得滚圆,脱口而出:“罗少!这......这什么情况?” 被称为罗少的黄毛男此刻有了几分底气,他用力甩开搀扶着他的人,虽然身体摇摇晃晃,但还是努力站直了身子,恶狠狠地指着沈桑柠道:“听好了,老子姓罗,罗家的罗龙!” “你...你姓罗?”一旁的刘勇突然开口,眸底带着一丝惊慌失措。 他连忙拉了拉沈桑柠衣袖,悄声低语:“沈观主,我女儿也没出什么事,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这罗家不好惹啊!” 沈桑柠半阖着眼,反问:“怎么不好惹?一个家族势力,还能比国家的权力大吗?” 刘勇紧紧蹙眉,继续说道:“沈观主,您对本市的这些企业和家族势力不太了解啊。” “张家是最近十几年刚刚崛起的,而罗家已经在这片土地扎根上百年了。黑白两道,咱们都得罪不起啊!” “就算缉毒大队的来了,用不了多久,这个罗龙就会被放出来。所以我们完全没有得罪他的必要啊!” “而且我听说,罗龙是罗家掌权人最疼爱的小儿子。” 说到这里,刘勇往门口瞥了一眼,那里已经被十多个手持棍棒的保安堵死。 他心中一凉,这下想走恐怕都走不了了。 “罗少,罗少。”刘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误会,都是误会。” “我不知道我女儿是在和您交往,这件事多有得罪了。我们这就走...” “您和您的朋友,也赶紧走吧。一会缉毒大队要是来了,也麻烦。” 罗龙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老东西,我能看上你女儿,是你的荣幸!明白吗?” 说着,他转头看向沈桑柠,带着一丝戾气与贪婪,“现在想走?晚了!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很能打吗?继续啊!” 沈桑柠唇角上扬,眼神戏谑:“那就继续。” 落音,她再次抬腿侧踢,罗龙又重新飞回到了那个已经坍塌的沙发上,不省人事。 第45章 罗家二叔 “罗少!罗少!草!”他大手一挥,声嘶力竭地吼道:“都给我上,把这娘们扣住,关到地下室去!然后赶紧把罗少和他的朋友送走!” 十多个保安如同恶犬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气势汹汹地朝着沈桑柠冲了过来。 “别打,别打啊!”刘勇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将刘文静护在身后,挥舞着双手想要拦住这帮人。 “滚蛋!”一名保安甩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刘勇脸上。 刘勇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一偏,嘴角瞬间溢出一丝鲜血。 刘文静见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爸!你没事吧?” 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满心的愧疚与恐惧交织。 看见这些人冲上来,沈桑柠神色淡然的反击。 她抬起膝盖,狠狠撞在面前一名保安的腹部,那保安闷哼一声,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捂住肚子痛苦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沈桑柠一个转身,右脚高高抬起,重重地踢在另一名保安的脸上。 那保安直接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好几个人,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瞬间昏死过去。 沈桑柠在保安群中穿梭,每一招每一式都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不到十秒钟,包房里哀嚎一片。 经理不停后退,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你...你别过来...你...你打了罗少,罗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沈桑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我不为难你,我也不走,就在这等着,你让罗家的人过来吧。” 经理微微一怔,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壮壮胆,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 紧接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进包房。 经理看到来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喊道:“二叔,您来的正好,这里有人闹事,还把罗少爷给打了。” 中年男人神色阴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冷冷扫视一圈包房内的混乱扬景。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保安,昏死的罗龙,以及神色淡然的沈桑柠,都一一落入他的眼中。 他大步走到罗龙身边,蹲下身子查看伤势,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心疼与愤怒。 随后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沈桑柠,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尽威严:“小姑娘,这些人都是你打伤的。” 沈桑柠迎上他的目光,挑眉笑道:“这位先生,他们该打。” 男人是罗龙的二叔,名叫罗永利。 他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如此镇定自若。 他转头看向经理,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经理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低下头嗫嚅道:“二叔,罗少...罗少他和他的朋友们,在这玩...玩那啥,然后那个女孩的父亲找了过来。” 说着,他指了指了刘勇父女,又指了指沈桑柠,继续说道:“她报了警,罗少他们想走,然后就动手了。” 罗永利脸色愈发阴沉,用手指戳着经理胸口:“我跟没跟你说过,以后要是发现龙龙XD,第一时间告诉我!” “而且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小姑娘,全都是废物!” 经理被戳得连连后退,脸上满是惊恐,“二叔,我...我错了,当时情况紧急,我...我没来得及...通知您...” 罗永利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经理,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沈桑柠。 他上下打量着沈桑柠,心中暗自惊讶。这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厉害的身手,能将十多个保安打得落花流水。 “小姑娘,身手不错。罗龙虽然有错在先,但你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一些?” “而且...我们罗家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教训啊。”罗永利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沈桑柠看了看罗龙,又转回头漫不经心道:“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也只是被迫防卫。” “作为一名合法公民,看见罗龙做这种事,我有义务进行举报。” 罗永利目光森然,“我这侄子,狗改不了吃屎,你举报没问题,我也打算把他扔戒毒所待几个月。” “但你把人打成这样,总归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旁的刘勇硬着头皮上前两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罗先生,这事都因我而起。而且沈观主也是我找来的...” “您看这样行吗?医药费还有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承担。我们也是...” “等等。”罗永利突然出声打断,“你刚刚管她叫什么?沈观主?她是救活张文丰那个沈观主?” 张文丰死而复生的事,已经在圈内传开。罗永利自然也听说了,是一个叫沈桑柠的道观观主救的。 刘勇连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罗先生,这位就是归墟观的沈观主。” 罗永利神色瞬间变了,原本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隐隐的敬畏。 他再次上下打量沈桑柠,目光中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罗永利沉默片刻,脸上的阴沉之色逐渐消散,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原来是沈观主,久仰大名。” “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仅道法高超,身手还如此了得。” 沈桑柠神色平静,微微点头道:“罗先生过奖了,我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今天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这个侄子得好生管教。” 罗永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罗龙,又看向沈桑柠,微微叹了口气道:“沈观主说得是,这孩子确实让我们罗家头疼不已啊。” “我大嫂走的早,我大哥平常忙,对他疏忽了管教。” “沈观主,原本我还打算明日去归墟观拜访您呢,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遇见了。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去我们罗家坐坐。” 沈桑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浅笑一声问道:“罗先生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总能梦见去世的人?” 罗永利眼中满是惊愕,“沈观主,您真是太厉害了!我什么都没说,您都能看出来。” 沈桑柠笑了笑,缓缓说道:“你印堂虽未发黑,但隐隐有青气缠绕,眼神中又带着一丝疲惫与迷茫,想必是被梦魇所困。” 罗永利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道:“这几天折磨的我确实很累很疲惫。” “我每天都能梦到我爷爷,他在梦里总是唉声叹气,可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说话,搞得我整日心神不宁。” 沈桑柠单手掐诀,原本轻松的神态,也渐渐凝重起来,“罗先生,这件事有些麻烦啊!明天吧,我去罗家一趟。” 第46章 先说价格吧,30万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二叔罗永利站在包房中间,瞬间来了精神,挣扎着站起身,用手指着沈桑柠,声音带着虚弱却又满是凶狠地叫嚣道:“二叔!我被人打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罗永利脸色一沉,回头狠狠瞪了罗龙一眼,厉声道:“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吗?自己做了什么事不清楚?” 罗龙被二叔这一瞪,气焰顿时矮了几分:“二叔,您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罗永利缓步走过去,一巴掌抽在罗龙脸上:“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 “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再碰那些东西就把你送进戒毒所,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说着,罗永利伸手指向了刘文静,“给人家小姑娘道歉!以后再敢骚扰人家,你看我怎么抽你!” 罗龙眉毛紧蹙,心里发虚,他很少看见二叔这么生气。 他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但在罗永利威严的目光下,又不得不低下头,对刘文静说道:“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我错了。” 刘文静此时已经酒醒了大半,神色复杂的看着罗龙,并没有说话。 “二叔...我错了,我保证再也没有下一次了。”罗龙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我和我的朋友,就先走了哈...” “往哪走?”罗永利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如霜,“明天我让人给你去送生活用品,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三个月,把这玩意彻底戒了!” 罗龙听到这话,顿时双腿发软:“二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碰那东西了,您不能把我送进去啊!” “我要给我爸打电话,他最疼我,肯定不能让你这么做!” 罗永利无奈叹了口气:“龙龙,二叔也是为了你好。你在这样下去,迟早把自己一辈子都毁了。” “你不用给你爸打电话了,这也是他的意思。” 十分钟后,罗龙和那几个朋友全都被警察带走了。 罗永利看着刘勇,歉意的笑了笑:“刘老板是吧,这件事不好意思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刘勇连忙双手接过名片,脸上堆起笑容说道:“罗先生您太客气了,这事儿也不能怪您,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 罗永利微微点头,“刘老板理解就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沈桑柠,态度温和道:“沈观主,时间也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沈桑柠礼貌微笑:“不麻烦了,我坐刘老板的车,顺路。” 闻言,罗永利也没再多说什么,随口回道:“那好,明天一早,我派人去接您。” 回去的路上,刘勇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向沈桑柠,脸上满是感激的笑容。 “沈观主啊,今天真是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们家文静真的就被罗龙那小子害惨了啊!” “文静啊。你得好好谢谢沈观主,以后离罗龙那小子远一点,不要再联系了,听见没!” “知道了爸...”刘文静轻轻应了一声后,便陷入了沉默,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映出她复杂难辨的神情。 回到归墟观,已经深夜。 沈桑柠拿出纸笔,简单画了一个改造方案的草图。 祈福阁与神龛殿还是要尽快完成的,毕竟已经收了很多善款。 等到时候,还得雇一个工作人员,专门去负责这项业务的办理。 翌日一早,沈桑柠将方案以及改造事项,全都告知了陈斌。 陈斌连忙拍着胸脯说道:“沈观主放心,这施工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那几家公司今天上午搬走,咱们下午就能干活。” “我让冯明海过去监工,用不上三天,差不多就能改造完成。” 沈桑柠勾了勾唇,浅笑道:“那就谢谢陈总了,劳烦了。” 罗家的车,已经在园区等候了。 沈桑柠背上布包,上车后便直奔罗家。 到达罗家,罗永利连忙出来迎接,寒暄几句后,他微微皱眉:“沈观主,昨晚...我又梦到我爷爷了。” “梦里面...他...他的手没了。腿也腐烂了...然后...然后不停的哭。我问他,他还是不说话。” “就在今天早上,还出现了一件怪事。我父亲他...出去遛弯,突然一只黄鼠狼窜了出来,攻击了父亲。” “现在我父亲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身上多处被抓伤。” 沈桑柠怔了怔,随后从布包里拿出罗盘,开口说道:“罗先生,这老宅有几十年了吧?” 罗永利微微点头,神色带着一丝焦虑:“沈观主,这宅子从我爷爷那辈就有了,少说也有七八十年了。我爷爷说,这是我们罗家的根。” 沈桑柠手持罗盘,在宅院里缓缓走动,眼睛紧紧盯着罗盘上不停转动的指针。 “罗先生,这老宅的风水不错,也难怪你们罗家会屹立百年。” “但如今罗盘显示,气扬紊乱,有外力干扰。应该是你们家阴宅出了问题,导致风水失衡。” 沈桑柠停下脚步,转头问道:“罗先生,罗老爷子,也就是您的爷爷,什么时候去世的?没有火化吗?” 罗永利眉头紧锁,答道:“沈观主,我爷爷是去年走的。我们家祖坟地方很大,按照传统,给我爷爷进行了密闭土葬。” 沈桑柠点了点头:“去年...下葬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事情吗?” 罗永利努力回忆着,随后摇了摇头:“没有发生什么事,都挺顺利的。” 说着话,罗永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大哥罗永胜打来的,罗永胜也是现任罗家家主。 “喂,哥。”罗永利缓步走到一旁,轻声问道:“爸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已经做了处理。等会再打个狂犬疫苗和破伤风疫苗就行了。”电话另一头罗永胜安排道:“你等会让人把咱爸遛弯的地方清理清理,把黄鼠狼赶走。” “知道了,哥。我这就安排人去办。”罗永利挂断电话,走回沈桑柠身边,将大哥罗永胜的意思转述了一遍。 沈桑柠捏了捏眉心,说道:“黄鼠狼是很灵性的动物,正常不会突然攻击人,明白吗?” “这件事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咱们先说好价格,30万。” 罗永利怔了一瞬,笑着点头:“沈观主还真是快人快语,价格没问题,只要能处理好这件事。” 沈桑柠挑眉笑了笑:“行,那带我去你们罗家祖坟看看吧。” 第47章 师尊沈怀虚 祖坟位于罗家老宅后方的一片山林之中,四周树木繁茂,即便在白日,也透着一股幽深静谧的气息。 二人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祖坟所在之处。 沈桑柠一踏入这片区域,便明显感觉到气扬的异样,罗盘指针跳动得愈发剧烈。 她环顾四周,罗家祖坟占地面积颇大,有十几个墓碑竖立,规制各不相同,但整体布局很严谨。 罗老爷子的墓在祖坟中央位置,颇为显眼,碑上刻着“罗府先考讳伟民之墓。 沈桑柠绕着罗老爷子的墓缓缓踱步,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她蹲下身子,在墓旁的土地上发现了一些细碎的毛发,颜色呈黄棕色。 她站起身,对罗永利说道:“罗先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这座墓上。你确定下葬时一切顺利,没有任何异常状况?” 罗永利眉头紧皱,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扬景,半晌后还是摇了摇头:“我确定,当时仪式都是按照家族传统进行的,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 沈桑柠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继续在周围勘查。 她走到墓后的一处草丛边,发现草丛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拨开草丛,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洞口有明显的动物进出迹象。 沈桑柠思索片刻后说道:“罗先生,找人过来开棺吧。” 罗永利面露难色道:“沈观主,还有其他办法吗?开棺之事关系重大,违背家族传统啊。” 沈桑柠看着罗永利,目光平静道:“罗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棺必须得开。” “若不然...罗老爷子永世不得安宁,你们罗家,也会出现各种情况,甚至最后变成绝户!” 罗永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可开棺一事,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犹豫再三,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哥罗永胜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罗永利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哥......我和沈观主在祖坟这儿,沈观主说要开爷爷的棺,她说不然爷爷永世不得安宁,咱们罗家也会有大麻烦。”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罗永胜沉稳的声音传来:“永利,你别急,我和父亲已经往回走了,我马上带人过去找你。” 没过多久,罗永胜带着几名罗家的长辈匆匆赶来。 罗永胜神色凝重,大步走到沈桑柠和罗永利面前,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后,看向沈桑柠:“沈观主,您确定开棺是唯一的办法?” 沈桑柠神色坚定地点点头:“罗先生,必须开棺,罗老爷子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等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罗永胜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咬了咬牙,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然:“好,那就挖吧!” 得到罗永胜的指令,众人虽心中忐忑,但还是迅速行动起来。 几个壮实的族人拿来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挖掘。 当棺盖露出时,一股刺鼻的腐臭气味扑面而来。 沈桑柠捂住口鼻,轻声说道:“两边在挖大一点,不要直接抬出来。” 十分钟后,众人脸上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情。 只见棺材两侧已经被啃食得破败不堪,腐朽的木板散落一地。 更为惊人的是,在棺材的一角,竟然有一个用干草和树枝搭建的窝,几只黄鼠狼幼崽正蜷缩在里面,发出微弱的叫声。 而棺内罗老爷子的身子大部分已被吃掉,原本双手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光秃秃的断臂,双腿也腐烂得不成样子,露出森森白骨。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一名罗家的年轻后生怒目圆睁,抄起铁锹就要去打那几只黄鼠狼幼崽,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这些畜生,我打死它们!” “住手!”沈桑柠见状,连忙出声阻止,随后快速走到那后生身前,伸手拦住了他。 后生满脸通红,愤怒地看向沈桑柠:“拦我干什么,你看看这帮畜牲把我太爷爷棺材啃的,还在棺材里絮窝!” 沈桑柠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各位先冷静一下,黄鼠狼不同于其他动物。它们灵性颇强,极为记仇。” “今日之事,也是罗老爷子与黄鼠狼之间的因果。” 罗永胜眉头紧皱,强行将吐意压了下去:“沈观主,那依您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桑柠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罗先生莫急。”说罢,她转身从随身的布包取出一个古朴的铜铃、几炷香以及一道黄符。 沈桑柠将香点燃,插在墓前的土地上,袅袅青烟升腾而起。 接着,她手持铜铃,开始围绕着棺材缓缓踱步。每走一步,铜铃便发出清脆声响。 随着沈桑柠的动作,周围的气氛愈发显得诡异。 原本平静的山林中,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沈桑柠停下脚步,站在棺材的正前方,将手中的黄符快速挥动,然后猛地往空中一抛。 黄符在半空中竟然自燃起来,化作一团耀眼的火光,而后缓缓消散。 就在众人惊讶不已之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一片寂静。 紧接着,一阵淡淡的烟雾从棺材旁的洞穴中涌出,烟雾逐渐凝聚成人形。 待烟雾渐渐散去,一个身着黄色长袍、面容冷峻的老者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眼神犀利,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沈桑柠微微欠身,对着老者笑着说道:“黄老,归墟观沈桑柠,师尊沈怀虚。” “今日将您唤来,是希望能解开罗家罗伟民的因果。还望黄老行个方便。” 老者眯了眯眼,犀利的眼神缓和了几分:“不愧是沈怀虚的徒弟,名师出高徒啊。” “不过...他们罗家的事,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去年罗伟民下葬,可是害死了我一窝的孩子。罗家人,全都得陪葬。” 沈桑柠勾了勾唇,目光直视老者:“黄老,罗家上下几十条人命,这事我管了,我会保下罗家。” 第48章 修行之道,重在修心 罗家人纷纷举起双臂,挡在脸前,几乎睁不开眼。 老者盯着沈桑柠冷笑一声:“就凭你?沈怀虚亲自来或许还有几分可能,你一个毛头小丫头,口气倒是不小。” “罗伟民破坏了我一大家子的安宁,害我孩子命丧黄泉,这笔账你说算了就算了?” 沈桑柠站在狂风中心,衣角自然垂落,不慌不忙地说道:“黄老,冤冤相报何时了,而且这本身也是无意之事。” “若是罗家人故意而为之,我肯定不会插手的。” “罗伟民已然付出了惨痛代价,他如今尸身不全,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况且罗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您若牵连无辜,怕是损了您多年修行的道行。” 看着沈桑柠如此淡然,老者不禁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那你说,我那些死去的孩子又该如何?” 沈桑柠轻轻一笑,从布包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黄老,这里面是我炼制的‘紫极焕魂丹’。” “此丹以千年紫芝、九叶参王等珍稀灵草为引,融入日月精华之力炼制而成。” “服用之后,不仅可助魂魄凝聚稳固,更能大幅提升修行速度。还望黄老能看在师尊的薄面上,放下这段恩怨。” 老者原本神色倨傲,听到“紫极焕魂丹”之名时,眼神瞬间一凝,待沈桑柠说完,他满脸震惊,失声反问:“你说...这...这是你炼制的?” 老者的目光紧紧锁住沈桑柠手中的小玉瓶,眼神中既有难以置信,又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渴望。 紫极焕魂丹的威名他自然听说过,这等神丹可是传说级别的存在。 沈桑柠微微颔首,神色淡然:“正是我炼制的。黄老,我已经拿出了最大诚意。” 老者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眼神在沈桑柠和小玉瓶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丫头,你当真舍得拿出这等神丹?要知道,这丹药对你自身修行也有着极大的助力!” 沈桑柠勾唇微微一笑:“黄老,修行之道,重在修心。今日我以这‘紫极焕魂丹’化解恩怨,既是为了罗家,也是为了遵循我心中的道。” 老者盯着沈桑柠,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哪怕一丝虚假。然而,他看到的只有一片赤诚与坚定。 最终,老者长叹一声,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罢了罢了,沈怀虚能有你这样的徒弟,也算不枉此生。” “今日看在这‘紫极焕魂丹’和你的面子上,我便暂且放下这段恩怨,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明白。”沈桑柠心领神会,转头对着罗永胜说道:“回去后,你们罗家要供奉黄老牌位,每日早晚香火不得少。” “逢年过节更需以三牲五果、珍馐美酒相待。让黄老能在修行之余,享受人间烟火。明白吗?” 罗永胜忙不迭点头,神色无比虔诚:“沈观主、黄...黄老,请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告知家族上下,让罗家世代子孙铭记,每日按时供奉黄老,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老者听到沈桑柠的安排,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罗家既已答应,我便信你们一回。日后若能诚心供奉,我自会庇佑罗家平安顺遂。” 沈桑柠笑着对老者道:“黄老宽宏大量,罗家必定感恩戴德。如此一来,往日恩怨一笔勾销,皆大欢喜。” 此时,原本狂风大作的天空渐渐恢复平静,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山林间。 罗家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纷纷放下挡在脸前的手臂,看向沈桑柠和老者的眼神中充满敬畏。 老者挥了挥手,淡声道:“罢了,今日之事就此结束。我也该回去了。” “你们得好好感谢沈观主,若不是她,你们都得死。而且你们可知这枚丹药的价值?就是把你们罗家全都卖了都不够!” 说完,他的身形渐渐模糊,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罗永胜如梦初醒,连忙转身,对着沈桑柠深深鞠躬,眼中满是感激之色:“沈观主大恩大德,罗家上下没齿难忘!若不是您,我们罗家恐怕遭遇灭顶之灾。” 其余罗家人也纷纷效仿,齐刷刷地弯腰,向沈桑柠致谢,扬面甚是壮观。 沈桑柠浅笑一声,说道:“罗家主不用客气,此次能化解恩怨,是黄老深明大义。” 罗永利起身,一脸崇敬地看着沈桑柠,犹豫片刻后问道:“沈观主,不知这‘紫极焕魂丹’究竟是何等神物,黄老竟说其价值连城,就算罗家倾家荡产都难以企及?” 沈桑柠挑了挑眉,耐心解释道:“这‘紫极焕魂丹’确实非凡品。千年紫芝与九叶参王本就稀世难寻。而融入日月精华之力更是极为复杂,需在特定的时辰、地点,以精妙的手法引导汇聚。” “此丹对于修行者而言,不仅能稳固魂魄,加速修炼,更有可能在关键时刻助其突破瓶颈,改变修行轨迹。” 罗永利听得目瞪口呆,此等宝贵丹药,听起来就价值连城!之前谈好的30万价格,恐怕根本不够。 “沈观主。”罗永利抿了抿唇,说道:“您放心,我们罗家会尽最大努力,降低您的损失。” 沈桑柠轻轻一笑:“这‘紫极焕魂丹’虽珍贵无比,但于我而言,有些时候它的价值并不在于丹药本身,而是一段善缘。十年前,我在归墟观见过罗老爷子。” “那时的归墟观年久失修,观中资源有限,资金更是短缺。是罗老爷子伸出了援手。” “所以今日,罗家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说好的三十万,就三十万。这枚‘紫极焕魂丹’就当是归墟观对罗老爷子善举的回报。” 说完,沈桑柠看了看时间,对着棺材鞠了一躬。 随后对着罗家人说道:“将罗老爷子火化吧,然后我安排罗老爷子重新下葬。” 第49章 完美的下葬仪式 而他们家族主要成员,全都跟着沈桑柠赶去了火葬扬。 灵车内,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臭味扑面而来。那气味犹如实质般,钻进众人的鼻腔。 灵车司机忍不住跳下来,当扬干呕起来。 “不行,这活没法干啊!”司机脸都绿了,在火葬扬工作了十几年,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 罗永胜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那味道确实让人很难受,“小兄弟,忍一忍。”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万块,直接递了过去。 司机见状摇了摇头:“大哥,这不是钱的事。这味道真受不了,这样开车很危险的。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我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们赶紧把棺材抬下去吧。” 罗永利蹙了蹙眉头:“哥,要不叫个拖车过来?这样确实有危险啊...” 沈桑柠再次看了看时间,开口说道:“时间来不及了,得赶在12点之前下葬。” 说完,她迅速从布包中取出一张的符纸,双手快速结印,随后将符纸轻轻抛出。 符纸稳稳地落在棺材上,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那令人难以忍受的腐烂臭味隔绝在内。 片刻后,她轻轻挥动手臂,灵车内的气味全部消散,“好了,赶紧出发吧。” 司机有些发懵,半信半疑的重新回到驾驶室,“嘿?那股味道还真没有了,这是怎么做到的?” 罗永利瞥了司机一眼,“在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快一点,我们赶时间。” 司机虽满心疑惑,但也不再多问,发动灵车朝着火葬扬驶去。 当罗家人捧着骨灰回来时,已经临近了十一点。 沈桑柠站在墓坑旁,神色肃穆,手中桃木剑轻扬,口中念起了道教的《度人经》:“道言: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无量上品。元始天尊当说是经,周回十过,以召十方,始当诣座......” 经文声悠悠扬扬,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在这片天地间回荡。 念毕,她将桃木剑插入墓坑旁的土地中,剑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微弱光芒。 随后,沈桑柠指挥着罗家人将骨灰盒缓缓放入墓坑。 在骨灰盒放置妥当后,她拿出七枚古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摆放在骨灰盒周围,口中念念有词:“七星耀耀,灵光照照,魂归其位,福泽永绕。今以七星镇墓,保逝者安宁,佑生者康泰。” 接着,沈桑柠让罗家人往墓坑中填土。 待墓坑填平,沈桑柠在墓前摆上了各种祭品。 她点燃三炷香,双手持香高举过头,向着墓碑深深鞠躬三次,口中轻声说道:“罗公伟民,今归葬于此,愿您在地下安息。此地风水佳妙,灵气汇聚,望您庇佑罗家后人,福运昌盛,家道兴隆。” 鞠躬完毕,沈桑柠将香插入香炉中,然后从布包中取出一幅八卦图,平铺在墓前。 八卦图上的阴阳鱼缓缓转动,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喝道:“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八卦运转,风水流转,阴阳调和,万事亨通。今以八卦图镇墓,定此地风水格局,保罗家世代平安。” 做完这一切,沈桑柠又拿出一些特制的石头,按照特定的方位摆放在墓地周围。 这些石头形状各异,有的如虎踞,有的似龙盘。 她一边摆放,一边说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四灵镇守,八方安宁。愿此地风水永固,罗家运势恒昌。” 下一秒,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幕布瞬间遮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山林间原本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沈桑柠神色依旧镇定自若,双手快速变幻印诀,口中咒法不停。 随着她的动作,八卦图上的阴阳鱼转动速度陡然加快,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与桃木剑上闪烁的符文光芒相互呼应。 特制的石头在放置妥当后,也开始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灵气,融入四周的空气之中。 眨眼间,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大地,温暖而明亮的光线驱散了黑暗。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芬芳,一切都恢复了生机。 罗家人目睹这一幕,纷纷露出敬畏神色。 “好了,下葬仪式完毕,孝子贤孙过来磕头。”沈桑柠缓步走到了一旁,默默的拿出罗盘。 罗盘指针转了两圈后,指在“吉”位。 罗家人依言,纷纷在墓前整齐跪地,恭恭敬敬地朝着墓碑磕头。 结束后,罗永胜站起身来,走到沈桑柠身旁,感激涕零地说道:“沈观主,我从未见过如此隆重和神奇的仪式,谢谢您。以后但凡能用到我罗家的地方,必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沈桑柠无所谓的笑了笑:“罗家主不必客气,一切都是罗老爷子当年的善举。” 再次回到罗家,沈桑柠带着罗永胜供奉黄老牌位,教他了一些基本规矩。 罗永利则是走到一边,将电话打给了陈斌,“陈总你好,我是罗永利。” 此时陈斌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听到“罗永利”三个字,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些许紧张:“您好您好罗总,有什么事吗?” 罗永利转头看了一眼沈桑柠,随后走出大厅,低语道:“陈总,我想买下你们CBD园区B座十八层,开个价吧。” 陈斌微微一愣,谨慎地说道:“罗总,这B座十八层情况有些特殊,不是简单开个价就能定的事儿啊。” “而且我们集团,暂时也没有出售的计划,您怎么突然对这块地方感兴趣了呢?” 罗永利顿了顿,言简意赅:“不是我感兴趣,我是要买下来送给沈观主,我希望陈总能考虑考虑,价格高一点也没关系。” 陈斌沉默了许久,试探问道:“罗总的意思我明白了,容我冒昧问一句,不知罗总这边心理价位大概是多少呢?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后续开董事会的时候,也好有个方向。” 罗永利微微皱眉,他本就对这种弯弯绕绕的商业谈判不太感兴趣,直言道:“陈总,我方才也说了,价格高一点没关系。但我希望在一个合理的区间,痛痛快快成交。” 陈斌赶忙赔笑道:“罗总放心,我们肯定是希望和罗家保持良好关系的。” “只是这价格确实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园区这一块的估值需要专业团队进行评估,再结合集团的战略规划来定价。” “这样吧,罗总给我三天时间,我这边尽快协调各方,给出一个让您满意的价格方案。” 罗永利点点头,“行,那就三天。陈总,这件事我希望你能放在心上,尽快推进。”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50章 穿着绿色衣服的如意 拿到30万的酬劳,她直接前往了刘叔的店。 刘叔看见她,立马起身笑着说道:“柠丫头,牌位做的差不多了,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沈桑柠微微一笑,顺手拿起一个长生牌位瞧了瞧,“刘叔,您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过两天在麻烦您送货吧,这两天观里在改造。我今天来是把尾款先付给您。” 刘叔赶忙摆了摆手,说道:“柠丫头,尾款不急!观里改造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你先把钱拿去应急。我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什么时候宽裕,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沈桑柠心里一暖,刘叔一直都是这么古道热肠。当初归墟观香客凋零,也没少在刘叔这里赊账。 “刘叔,谢谢您。归墟观现在的香火钱足够了,现在已经有100多名人员供奉牌位,业务也已经推广起来。我最近也一直在帮他人看事,赚了一些。” “对了刘叔,送货的时候,帮我带两箱上回的降真香,到时候我再把费用结给您。” 刘叔欣喜的笑了起来:“行啊柠丫头,能把归墟观的香火重新带旺,也算是没辜负你师父的一番心血啊。” 沈桑柠刚将10万尾款转给刘叔,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她顺手接起,“喂,您好。” “您好您好,请...请问...是沈观主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沈桑柠温和地回应道:“我是,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与恐惧,“沈观主啊,之前咱们见过,就是您处理何家老太太事情的时候。” “我...我家里好像闹鬼啦!这几天可把我吓得够呛。” “每天晚上一到半夜,屋里就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沉重的叹息,听得我浑身发毛。” 沈桑柠神色一正,认真问道:“您先别慌,慢慢说。除了奇怪声音,还有别的异常吗?” 老太太赶忙说道:“有有有!我放在桌上的东西,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莫名其妙地换了地方。” “还有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在我床边走来走去,可是我一睁眼,啥也看不到。” “还有我五岁的孙子,昨天半夜不睡觉,在屋里到处找东西。” “我问他干啥呢,他说和一个新认识的小朋友玩捉迷藏呢...” 沈桑柠微微眯眼:“阿婆,您别害怕,您在村口等我一会吧,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老太太忙不迭地应道:“好嘞,沈观主,我这就去村口等您,您可一定要快点来啊!” 沈桑柠挂断电话后,与刘叔告辞。随后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赶往何家村。 一路上,她心里思索着老太太所说的种种异常情况。 物品莫名移位、沉重叹气、还有孩子声称看到不存在的“小朋友”,这些迹象似乎又不像是普通诡异之举。 抵达村口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远远地,沈桑柠就看到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在路边焦急地张望着。 老太太一看到沈桑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她的手,“沈观主,您可算来了。” 沈桑柠安抚地笑了笑:“阿婆,没事的,咱们先去家里看看具体情况。” 老太太一边带着沈桑柠往家走,一边说道:“一开始就只是晚上有声音,东西移位。” “后来我孙子来了之后,就出现他说看到小朋友的事儿,而且这两天那声音好像越来越大了。” 说话间,她们来到了老太太家。 刚一进门,沈桑柠不禁微微皱眉。 她从包里拿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开始不规则地转动起来。 沈桑柠看着老太太轻声问道:“阿婆,您家里近三个月,有丧事?” 老太太点点头:“对,我家老头子两个月前走了,平常就剩我自己一个人生活。” “我这儿子和儿媳妇工作忙,平常也没时间回来。这不怕我孤单嘛,就把孩子送过来陪我几天。” 沈桑柠看了看四周,笑了笑:“阿婆,问题不大。您孙子呢?把他叫过来。” 老太太赶忙跑进东屋,把正在玩手机的小孙子叫到身边。 小家伙眼睛大大的,透着一股天真无邪,只是这会儿看着有些怯生生的。 沈桑柠蹲下身子,温和地问:“小朋友,你能跟姐姐说说,那个新认识的小朋友长什么样子吗?”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道:“她穿着绿绿的衣服,头发长长的,她还拉着我一起玩呢。” 沈桑柠挑了挑眉,继续问道:“那她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呀?” 小家伙歪着头想了想,“她说...她叫如意。” 沈桑柠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笑容灿烂:“好了,去玩吧。” 小家伙拿着手机欢欢喜喜地跑回了屋里。 沈桑柠站起身,对老太太轻笑一声说道:“阿婆,绿绿的衣服,名叫如意,想到什么了吗?”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瞪大,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沈......沈观主,我家老头子走的时候,陪葬品里就有个纸扎的丫头,穿着绿衣服,名字就叫如意!” 沈桑柠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阿婆,问题就出在这儿了。烧大纸的时候,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老太太努力回忆着,眉毛拧成了疙瘩:“沈观主,我老头子烧大纸那天,确实有些特殊状况。” “那天我没去,都是我儿子操办的。他们刚从家出发的时候,就阴天了,没一会就开始下大雨。回来说是,勉强都烧完了。” “那就是了。”沈桑柠从布包里拿出五枚开元通宝,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刚好成了梅花状,“阿婆,当天纸人没烧干净,吸收了一些阴气和您家中的人气,产生了灵智。” “这纸人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只是小孩子阳气弱,容易感知到它,所以才会和它一起玩耍。” 老太太焦急地拉住沈桑柠的胳膊,“沈观主,那您快想想办法,把它弄走吧,我实在是害怕。” 话音刚落,一道绿色虚影从五枚开元通宝中间凭空出现,空气里的凉意顺着老太太后颈往上爬。 第51章 纸灵 她身形摇曳,脸上带着几分懵懂与无辜,却又透着丝丝阴森寒意。 老太太见状,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紧紧抓着沈桑柠的胳膊。 沈桑柠轻拍老太太的手示意她镇定,目光却紧紧锁住纸人如意。 纸人如意同样歪着头看向沈桑柠,声音稚嫩却又空灵悠远:“姐姐你好漂亮,可以陪如意一起玩吗?” 沈桑柠微微一怔,轻声说道:“如意,姐姐没办法陪你玩。而且你不应该在这里,会吓到阿婆和那位小朋友的。” 如意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可是我好孤单呀,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就小虎一个朋友。”说着,她的眼眶竟泛起了泪花,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在地上化作一滩水渍。 小虎正是老太太的孙子,听见动静,屋内的小虎连忙放下手机,跑了出来。 小虎光着小脚丫,跑得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到如意,立刻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缺了门牙的小豁口:“如意,你来找我玩啦!” 他跑到如意身边,歪着脑袋,小手拉住了如意的纸衣袖,奶凶奶凶地看向沈桑柠:“你是坏人,如意才不会吓人呢,她是我的好朋友。” 沈桑柠哭笑不得,蹲下身子,尽量温和地对小虎解释道:“小虎乖,姐姐不是坏人哦。如意和我们不太一样,她在这里,阿婆会害怕的呀。” 小虎皱着眉头,嘴巴撅得老高,气鼓鼓地说:“那是奶奶胆子小,小虎就不怕。如意那么好,才不会吓奶奶呢。” 老太太见状,赶忙将孙子一把拽了过来,紧紧护在身后:“小虎,别闹!她...她和我们不同的...你们...你们不能在一起玩。我明天就让你爸把你接回家!” 小虎一听,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回家,我要和如意玩,奶奶你坏,你不让我和好朋友在一起。” 如意看着小虎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很难过,她飘到小虎身边,轻轻伸手想要安慰他,可又怕碰到小虎会让阿婆更害怕,只能悬在半空着急地说:“小虎,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吓到了阿婆。” 看见如意如此懂事,沈桑柠心中一动,想到归墟观如今香火渐旺,正缺道童帮忙。 这纸人如意能生灵智,确实是天地间难得的造化。 若将她带回观中,加以引导修行,说不定能成为得力的助手,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安身之所。 若不然,这等生灵最后难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扬。 “阿婆,如意我就带走了,您安慰安慰小虎吧。至于费用,就算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那可不行,沈观主您帮了这么大的忙,费用是一定要给的。” 沈桑柠微笑着摆了摆手:“阿婆,费用真不用给了。您照顾好小虎,别让他太伤心就好。” 说罢,沈桑柠盯着纸灵,传音:“如意,你初生灵智,此乃莫大机缘,亦是天地罕有之造化。” “然世间法则森严,你这般异类,若未经正统修行引导,恐难容于天地之间。” “观内有诸多法门,可助你修炼成人,摆脱如今这般飘忽无依之境。” “跟我归观,我将倾囊相授,带你感悟天地大道,吸纳日月精华,修得人身正果。” “若你执意留于此地,一来尘世繁杂,易沾染诸多因果业障。” “二来游离于正统修行之外,终有一日会因天地规则所不容,魂飞魄散,再无转世之机。且随我去,为你自己谋一条光明坦途。 ” 闻言,如意眼中露出犹豫之色,她看了看伤心哭泣的小虎,又瞅瞅满脸惊恐的老太太,内心满是纠结。 小虎是她唯一的朋友,她实在舍不得就此与他分别。 可眼前这位漂亮姐姐所说的话也句句在理,她能感觉到自己与周围的人和事物都如此不同,时常感到孤独和迷茫。 若真如漂亮姐姐所言,留在这尘世最终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扬,她很害怕。 沉默片刻后,如意缓缓飘向沈桑柠,眼中含泪:“姐姐,我愿意跟你走。只是我怕小虎伤心...” 沈桑柠看着如意,轻笑道:“你放心,阿婆会安抚好小虎,以后,你们还会再相见。” 落音,她转头看向老太太,说道:“阿婆,世间万物都离不开因果。今日小虎与如意种下了因,是一件好事。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沈桑柠轻轻招手,纸灵便乖巧的跳进了她的布包里。 如意看着布包里各种各样的物品,发自灵魂的恐惧。 同时突然明白,跟着这位漂亮姐姐走,似乎是她唯一出路。 回到归墟观,沈桑柠设置好结界,随后将纸灵唤了出来。 如意有些拘谨的看着四周,身体如芦苇般飘动。 沈桑柠翻找着布包,拿出一个大罐子,里面还有几十颗紫极焕魂丹,若是黄老看见的话,一定惊掉下巴。 对他人而言,这紫极焕魂丹确实极为珍贵。但对沈桑柠来说,也不过是平常之物罢了。 以她的炼丹天赋与水平,早就超过了师尊沈怀虚。 沈桑柠从罐中取出一颗紫极焕魂丹,递到如意面前,平静说道:“如意,把这颗丹药服下,它能帮你稳固灵体,对你接下来的修行大有裨益。” 如意听话地接过,没有丝毫犹豫的将丹药放入口中,静静盘坐在地,感受着药力逐渐在体内散开。 沈桑柠出言提醒道:“心神不要抗拒,让这股力量自然流淌。” 如意点了点头,此时的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也有着对未知修行世界的敬畏。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意身上的气息愈发稳定,体内的阴森寒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灵气波动。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看向沈桑柠,声音清脆地说道:“姐姐,谢谢您。” 沈桑柠带着如意来到了另外一间空着的办公室,给她简单布置了一下后,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安心修行,我会为你制定修行计划。” “另外,每天也要多学习人类的礼节礼仪与各方面的知识。” “当你彻底能完全融入时,我会想办法让你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噗通”一声。沈怀虚的牌位推开了门,飞了出来。 那恐怖的威压,让纸灵瞬间瘫倒在地,瑟瑟发抖。 第52章 夺舍? “纸灵?”沈怀虚幻化成虚影,上下仔细打量着如意。原本带着威压的气息也渐渐柔和。 “一惊一乍的。”沈桑柠翻了翻白眼,“你别吓着人家。” 沈怀虚看着如意笑了笑,说道:“莫怕莫怕,小纸灵,你能生灵智,实在是大造化。” 如意怯生生地回应:“前辈,如意虽有了灵智,可很多事都不懂,还望前辈和姐姐多多指点。” “哈哈哈!”沈怀虚看着沈桑柠点了点头:“这小家伙不错,我喜欢,带着聪慧的劲儿,天赋也可以。” “小如意对吧,修行之路漫长且充满艰辛,你不仅要学习知识,还得勤加修炼。日后我会亲自传授你一些基础法门,助你打好根基。” 如意闻言,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大恩,如意铭记于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并出现了一名男子的声音:“沈观主!沈观主!您在吗?” 听到声音,沈怀虚“嗖”的一下飞了回去,如意也懂事的把门关上。 沈桑柠缓步走过去开门,一个男人神色匆匆的站在门口。 “您好您好,您就是沈观主吧?”男人扯了扯唇,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未等沈桑柠回话,继续说道:“沈观主,我是尹石洋,是王启铭王总介绍来的,这么晚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沈桑柠无所谓的笑了笑:“无妨,请进。” 尹石洋走进屋内,局促地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忐忑。 沈桑柠示意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温和问道:“不知尹先生这么晚过来,所为何事?” 尹石洋赶忙挺直身子,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沈观主,我...我感觉...我的老婆,好像不是我的老婆,或者说是变了一个人。” 沈桑柠微微挑眉:“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感觉的?” 尹石洋皱着眉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大概是一周前吧。那天她下班回家,我就觉得她神情有点怪怪的。” “平时她一进门就会跟我说说工作上的事儿,或者问问我今天生意怎么样。” “可那天她一声不吭,径直走进卧室,我跟她说话也爱搭不理的。” 沈桑柠轻轻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之后的几天,她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以前她很喜欢做饭,厨艺也不错,可现在根本不愿意进厨房,每天都叫外卖。” “晚上睡觉,她以前都是侧卧着,还会抱着我,现在却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也不动,我碰她一下,她还会不耐烦地推开我。”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想,我也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或者是特别过分的事情。” “而且平常我们有什么问题,都会坐下来谈的。很少会有矛盾...” “今天晚上,我特意给她买的包,又买了玫瑰花,结果她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还要跟我离婚,连孩子都不要了!” “沈观主,我们平日里感情真的很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桑柠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那在这之前,您妻子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去了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人?” 尹石洋思索片刻,说道:“她公司前段时间组织了一次团建,去了一个郊外的古村。回来之后没几天,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不过当时她也没说团建过程中有什么异常啊。” 沈桑柠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您妻子现在在家吗?” 尹石洋连忙答道:“在的在的,沈观主,我老婆到底什么情况啊!” “到底是中邪了,还是她外面...有人了?”说到这里,尹石洋脸上带着几分落寞。 沈桑柠笑了笑:“目前还不好判断,我得先见到您妻子,观察观察再说。您看现在方便带我过去吗?” 尹石洋连忙起身:“方便方便,咱们现在就走。真是麻烦您了,沈观主。” 两人一同来到尹石洋家中。 刚一进门,一股莫名的寒意扑面而来。沈桑柠微微皱眉,心中顿时了然。 客厅里,一个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尹石洋走上前,轻声说道:“老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是沈观主。” 女人缓缓转过头,看了沈桑柠一眼,目光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沈桑柠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从她的眼神、神态中,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女人盯着沈桑柠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一声:“我好得很,这里不欢迎你。” 沈桑柠转头看向尹石洋,目光平静的开口道:“尹先生,您爱人眼下印堂发暗,周身阴气环绕,是被邪祟缠了身,问题不大。” 女人不屑地嗤笑一声:“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好端端的,哪有什么邪祟。”说话间,女人眼神闪烁,却透着一股狠厉。 沈桑柠猛地转身,反手一巴掌抽在女人脸上。 女人瞬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上渐渐浮现出一层若有若无的黑影,那黑影与女人的身形重叠,却又透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黑影发出尖锐的声音:“你这多管闲事的臭道姑,竟敢坏我好事!今天定要你...” 黑影话还没说完,沈桑柠手中已经出现了一张五雷符。 “道长饶命啊!”黑影“噗通”一声,直接控制着女人的身体跪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实在不想魂飞魄散啊!” 沈桑柠语气带着一丝寒意:“那就可以随意夺舍他人?” 黑影吓得浑身发抖,忙不迭地说道:“姑奶奶,我本是那郊外古村的孤魂野鬼,被困在那里不知多少年了。” “前些日子,这女人随公司团建来到古村,我见她阳气衰弱,意志又不坚定,便起了歹念,想借她的身体重见天日。” “您...您也知道,碰到这种体质的人,不容易啊!”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黑影低头的瞬间,眸底闪过一丝阴霾。 第53章 孽障,出来 暗中加速了对女人身体的侵蚀力度,试图加快夺舍进程。 女人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五官都因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 “老公...救我...”女人短暂的恢复了一丝神志,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尹石洋听到妻子的求救声,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就要冲过去。 沈桑柠一把拉住他,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下一秒,沈桑柠手中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光芒大盛,一股强大且纯净的法力自她体内汹涌而出,一道道金色符文凭空浮现,围绕着女人的身体飞速旋转。 符文所到之处,黑影那浓郁的阴气如冰雪遇骄阳,迅速消融。 黑影察觉到情况不妙,愈发疯狂地挣扎起来,发出阵阵尖啸,试图冲破符文的束缚,完成最后的夺舍。 “孽障,出来!”随着这一声断喝,沈桑柠单手猛地一抓,用力向外一拽。 那黑影瞬间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被沈桑柠硬生生从女人身体里拽了出来。 黑影在半空中扭曲着、翻滚着,拼命想要挣脱沈桑柠的掌控。 随着沈桑柠的手不断收紧,黑影发出的叫声逐渐微弱,身形也在不断缩小。 “啊...饶命......我错了,我错了...”黑影发出最后的求饶。 “自作孽不可活。”沈桑柠冷冷地回应,手上的力度再次加大。 “噗”的一声闷响,黑影在沈桑柠的手中彻底消散,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弥漫的阴气也随之散尽,温度逐渐恢复正常。 沈桑柠转过身,尹石洋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魏亚楠。 魏亚楠此时已经停止了颤抖,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尹先生,邪祟已除,但您妻子的灵魂严重受损。”沈桑柠快步走到女人身边,蹲下身子,将手指搭在魏亚楠脉搏上,“不过,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若是拖到明天,您妻子的魂魄就被那邪祟完全吞噬了。” 尹石洋满脸焦急,声音颤抖地问道:“沈观主,那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妻子?只要能让她好起来,多少钱都行!” “问题不大。”沈桑柠从布包中取出一张黄色符纸与朱砂笔。 她在桌前站定,将符纸平铺在桌面,微微眯眼,凝聚心神。 随后,她手腕轻转,朱砂笔蘸满浓稠的朱砂,笔锋落下,在符纸一端轻点? 笔走龙蛇间,一道道符文线条流畅勾勒而出,随着笔画延伸,符纸上光芒隐隐闪烁,似与周围灵气产生奇妙共鸣。 不过片刻,一张养魂符已成。 沈桑柠收笔,拿起符纸,看向尹石洋解释道:“这养魂符以天地灵气为引,朱砂为媒。贴上它,可在你妻子周身形成一层护罩,阻挡外界邪气侵扰,同时滋养魂魄,修补受损之处,助她魂魄稳定,恢复生机 。” 说罢,沈桑柠拿着养魂符,快步走到魏亚楠身边,轻轻将符纸放在她的心口位置。 刹那间,养魂符光芒大盛,柔和的光芒如流水般缓缓渗透进魏亚楠的身体,沿着她的经脉游走,滋养着她受损的魂魄。 尹石洋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扰到沈桑柠。 片刻,魏亚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魏亚楠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尹石洋瞬间瞪大了眼睛,紧张又惊喜地盯着妻子,大气都不敢出。 紧接着,魏亚楠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眼神中透着迷茫与虚弱。 “老婆!你醒了!”尹石洋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紧紧握住了妻子的手。 这段日子,他心力交瘁,此刻妻子醒来,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狂喜。 “老...老公,我...我做了一个梦...”魏亚楠的声音微弱且沙哑,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尹石洋赶忙凑近,轻声说道:“老婆,别怕,只是个梦,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魏亚楠缓缓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那个梦好可怕,我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有个黑影一直缠着我,想要把我吞噬掉......” 尹石洋心疼地将妻子轻轻搂入怀中,安抚道:“都过去了,那黑影已经被沈观主除掉了,你现在安全了。” 魏亚楠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站着。她微微偏过头,眸底带着一丝茫然。 尹石洋耐心解释一番后,魏亚楠对着沈桑柠感激道:“沈观主,真的太谢谢您了。若不是您,我这条命恐怕就没了。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突然遇到这种邪祟...” 沈桑柠笑了笑,说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有些邪祟的出现可能源于一些特殊的机缘巧合,也有可能是周围环境的变化导致阴气汇聚。” “你的身体本就阳气偏弱,再加上你的性格,所以以后还是少去那些阴气重的地方。” 说完,沈桑柠转身对着尹石洋说道:“尹先生,驱邪三万,养魂符五万。” 尹石洋先是微微一怔,很快便笑着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沈观主,这是应该的,您救了我妻子一命,这点钱远远不够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我这就给您转账。” 说着,他迅速拿出手机,按照沈桑柠所说的金额,分毫不差地转了过去。 转账完成后,尹石洋脸上依然带着诚恳的笑容,看向沈桑柠,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沈观主,我还有个事情想要请您帮帮忙。” 沈桑柠微微挑眉,眼含笑意:“尹先生是张寻人?” 尹石洋微微一愣,心里暗叹,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沈观主,果然神机妙算! 他连忙点了点头,快速说道:“是这样的沈观主,我亲侄子,三年前突然联系不上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最奇怪的是,这三年他的手机一直都能打通,也没有欠费停机,但就是没人接电话。” “我们通过警方也调查了一下,说他消失前,最后使用银行卡是在京城某商扬,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在这之后,就消失了。” “我哥家就这么一个孩子,而且眼瞅着就要结婚了,这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我嫂子天天抹眼泪,因为这事已经抑郁了。我想请沈观主帮帮忙,能不能找到这孩子。” “可以。”沈桑柠微微颔首:“明天上午吧,让你哥哥和嫂子直接来归墟观就行。” 第54章 天然聚阴之地 尹石洋要送,被她拒绝了。 闲着也是闲着,她决定去古村给自己积累一些功德。 毕竟普通的孤魂野鬼根本无法拥有夺舍的本事,说明那里阴气极重,很有可能就有聚阴之地。 若是不处理,恐怕日后会引发更大的麻烦。 沈桑柠自幼便跟着师父习得一身降妖除魔的本领,对维护阴阳秩序也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使命感。 月黑风高,沈桑柠在乡村小路上极速飞驰。 来到古村,她立刻就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村口的老槐树歪歪斜斜,树枝在微风中发出诡异的“嘎吱”声。 沈桑柠手持罗盘,沿着蜿蜒小路前行。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表明阴气源头就在附近。 随着深入,气温骤降,她呼出的气都成了白色雾气。 在村子尽头,沈桑柠发现一处荒废的院子。铁门生锈,轻轻一推便“吱呀”作响。 院子里杂草丛生,中间有口古井,井口被石头封住,阴气正是从这里散发。 沈桑柠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井口。 石缝间散发着幽冷蓝光,伸手靠近,能感觉到彻骨寒意。 “天然聚阴之地...”沈桑柠低声自语,这种天然聚阴之地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她迅速从布包中取出黄符、桃木钉、五帝钱等物,开始在古井周围布置法阵。 她脚步如飞,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结着复杂的法印。将一张张黄符按照特定的方位贴在井口的石头上,每贴上一张,黄符便闪烁出微弱的金光,似在与井中阴气相互抗衡。 接着,沈桑柠拿起桃木钉,用力钉入地面,围绕古井形成一个圆形。每钉下一根桃木钉,地面都会微微震动。 随后,她把五帝钱沿着法阵边缘摆放整齐,五帝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布置好法阵后,沈桑柠站在法阵中央,双手高举桃木剑,大声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井中恶鬼,速速现身!”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法阵光芒大盛,强烈的金光如太阳般绽放,将整个荒废的院子照得如同白昼。 井口的幽冷蓝光在金光的照耀下,不断地闪烁、扭曲,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紧接着,一阵狂风平地而起,吹得院子里的杂草四处飞散,铁门被吹得哐当作响。 井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似有无数的怨魂在怒吼。 突然,井口的石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开,“轰”的一声巨响,如同火山喷发一般,一道黑色的阴气柱从井中冲天而起,与法阵的金光相互交织、碰撞。 阴气柱中,隐隐可见无数狰狞的鬼脸,张牙舞爪,发出凄厉的叫声,想要冲破金光的束缚。 沈桑柠眉头微微皱起,手中桃木剑一挥,口中再次念起咒语:“神光照耀,邪祟消散!” 法阵的金光瞬间增强数倍,如同一把把利剑,朝着阴气柱中的恶鬼刺去。 随着金光的穿刺,恶鬼们发出更加惨烈的叫声,黑色的阴气不断地消散。 一只只恶鬼被金光逼出阴气柱,在空中痛苦地挣扎着。有的身形扭曲,有的面目全非,不断地向沈桑柠扑来。 沈桑柠身姿轻盈,在恶鬼群中穿梭自如。桃木剑每挥动一次,便有一道金光闪过,击中一只恶鬼,将其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阴气柱中突然传来一阵更为深沉、阴森的笑声。 这笑声如滚滚闷雷,在整个院子里回荡,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小小丫头,竟敢来坏我好事!”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面容绝美却透着无尽冰冷的女鬼缓缓从阴气柱中浮现。 她的双眼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周身散发着强大而邪恶的气息,显然是在此地修炼了千年的大妖。 沈桑柠紧握着桃木剑,勾了勾唇:“我就说嘛,如此天然聚阴之地,怎么可能没有大妖。送上门的功德,我就笑纳了。” 女鬼轻蔑地一笑:“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我修炼千年,可不是这些无名小鬼能比的。识趣的话,乖乖离开,我还能饶你一命。” “聒噪。”沈桑柠说罢,身形一闪,如一道利箭般朝着女鬼冲去,桃木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女鬼咽喉。 女鬼不慌不忙,轻轻抬手,一道黑色的阴气屏障瞬间出现,挡下了沈桑柠的攻击。 桃木剑刺在屏障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溅起无数火星,但却未能突破分毫。 “不自量力!”女鬼冷笑一声,挥袖间,几道黑色的阴气利刃朝着沈桑柠射去。 沈桑柠侧身躲避,阴气利刃擦着她的衣角飞过,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有点本事,试探结束。”沈桑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周身气息陡然一变,神圣庄严之感四溢。 她双手如蝴蝶穿花般快速结印,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天罡耀世,地煞藏辉,七星连命,万星朝归。星河浩瀚,赐吾灵力,星芒闪耀,妖魔皆摧。” 刹那间,天空中隐隐有星辰闪烁,一道道柔和却又蕴含强大力量的星光穿透夜幕,汇聚在沈桑柠身上。 她手中的桃木剑像是被赋予了新的生命,剑身光芒大盛,不再是之前的普通金光,而是化作璀璨如骄阳的星辰之光。 紧接着,沈桑柠猛地冲向阴气屏障,桃木剑高高举起:“天地乾坤,法咒如轮。邪障消散,正道显真。” 星辰之光顺着剑身倾泻而出,与阴气屏障碰撞在一起。 “轰”的一声巨响,如同天地初开的轰鸣,阴气屏障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颤抖,表面出现无数裂痕,须臾间便化作漫天的黑色碎片消散在空中。 女鬼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年纪轻轻居然有这般实力,但也不过如此!” 女鬼怒喝一声,双手快速舞动,周围的阴气疯狂涌动,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阴气魔手,朝着沈桑柠狠狠抓去。 魔手所到之处,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沈桑柠稳稳站定,手中桃木剑挽出几个剑花:“三清在上,四御临尘。神咒一出,万魔伏身。急急如律令!” 桃木剑上的星辰之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星辰剑气,直直冲向阴气魔手。 星辰剑气与阴气魔手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古村都被这光芒照亮。 强大的力量波动扩散开来,周围的破旧房屋瞬间化作齑粉,地面也被掀起一层厚厚的尘土。 在星辰剑气的冲击下,阴气魔手渐渐支撑不住,奔袭向女鬼。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不...不可能...你到底是谁!”女鬼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桑柠,眼中满是恐惧和不甘。 沈桑柠持剑而立,目光深邃道:“师尊沈怀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