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们聚在一起,话题永远不用担心枯竭。
东拉西扯,从某科任老师如何如何,跳到学校食堂哪个窗口最好吃,再拐回年级里哪个男生最帅、哪个女生最美。
说到这个,耿雁立刻来了精神。她转向元缺,露出一个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元缺同学,你知道吗?你可是拿下了圣迪亚斯的校草啊!”
虽然不怎么关注学校论坛,但耿雁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闲话。哪怕在遍地都是权贵子弟的圣迪亚斯,容颂也是集高富帅、权、智于一身的战斗机。
元缺:“我应该知道……吧。“这要她怎么回呢?
说知道也不对,说不知道也不对,元缺赶紧转移了话题。
开玩笑,她可是自带上帝视角的女人,能不清楚容颂的人气有多高吗?
不过,大概是因为角色设定,容颂是一个能与男主角湛应星争夺光芒的配角,为了避免冲突,原书中对他的描写并不算多。而且,不知是人设影响还是作者刻意,原文里的容颂身边,几乎不见女性的踪影……谢熠辉大概是他世界里的一个罕见例外。
“你放心!”耿雁拍着胸脯,一副要为元缺爱情保驾护航的姿态,“容颂同学在班里和在学校里一样,完全没人敢靠近。“
在耿雁看来,尽管容颂同学笑容温润,似乎很好接近的样子,实际上别人想到要凑近他,都得先掂量一下围在他附近的保镖。
在圣迪亚斯就读的学生大都非富即贵,但圈层和圈层之间还是很难玩到一起。
毫无疑问,容颂立于金字塔的顶端。他若不想被打扰,整个学校就无人能近其身。
元缺与容颂的相遇,对两人而言,都是一场十足的意外。
“没事的,”元缺笑笑,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在感情中想走的人留不住,无论你怎么央求对方留下来,最后也不会有好结果。
她和容颂这段关系的开始本就是个意外。等到三年后,系统程序的崩溃恢复,二人自然是自然桥归桥,路归路。
因此,元缺完全不在意容颂在身边会不会出现其他人,她只关心她自己。
只有完成任务,元缺才能活下来,谢熠辉的记忆碎片才是她的首要目标。
生命何其宝贵,重来一次,她定要好好把握这新生的机遇。
耿雁不知道内情,她只觉得元缺对这份感情很有信心。她心想,大概只有刻骨铭心的信任,才能做到这样全身心的放手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窗外天色已悄然染上墨蓝。
耿雁瞥了眼窗外,慌忙起身:“哎呀,都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家了。”
元缺也是一惊,没想到时间竟溜得这样快。
下楼询问管家,得知容颂和湛应星一直没回来,元缺在心里十分畅快,知道陈明轩今天没啥好果子吃。
她转头看向一旁纠结如何回家的耿雁:“要不……我叫家里的车送你回去吧?”
别墅区位置偏僻,入夜后几乎不见人烟,耿雁又没交通工具,确实不安全。
被雪中送炭的耿雁脸上微热,虽然不好意思,但眼下也只能麻烦元缺家的车来接。
元缺掏出手机,简短地给管家打了电话。不一会儿,白天抛锚修好后的车子从车库驶出,开到了容颂家门前。
她将耿雁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再三叮嘱务必安全送到。
站在容颂家门外的路灯下,元缺目送耿雁坐进车里,朝着缓缓驶离的车尾灯挥了挥手。直到车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她才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去拿书包。
容颂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待着也没意思。
常接待她串门的女佣姐姐得知她要走,软语相劝:“吃了晚饭再回吧?容少爷回家,一定也希望看见元小姐还在的。”
元缺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和耿雁聊了整整半天,从她那里听到了一些耿雁自己的内心想法,元缺现在脑子里信息混杂,像一团亟待梳理的毛线。
她需要尽快回家,把有价值的线索整理归类。这些,都将成为她在这陌生世界活下去的重要筹码。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女佣姐姐,元缺背起她的小书包,一步一步朝自家走去。
别墅区安保严苛,灯火通明,唯一的问题是人烟稀少,除了路灯下的脚步声,万籁俱寂。
元缺踩着自己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在橘黄色的光晕里踱步,心里复盘着耿雁今天提供的线索。
关于耿雁和谢熠辉,她们之间的关系果然和书里描述一致,维持在一种微妙又并非深仇大恨的状态。
能成为原著里的重要角色,她们自然各有耀眼的闪光点。正是这些特质丰满了人设,让她们最终能瞥见对方身上值得欣赏的一面。
谢熠辉那边暂且不明,但耿雁这边,其实并非完全看不到谢熠辉的优点。她也提到,谢熠辉帮了她很多次,骨子里也是个直爽坦率的人。
只是,谢熠辉这份坦率,似乎是个薛定谔的设定。她对大多数人是真性情,唯独面对湛应星时,总是扭捏得不像自己。
唉……
恨铁不成钢的元缺忍不住叹气,为谢熠辉那坎坷的感情之路感到一丝忧心。
若非害怕干预剧情走向引发不可控的蝴蝶效应,她真想推谢熠辉的剧情一把。
另外,今天与耿雁的深谈,终于让元缺明白她作为路人甲的属性设定是如何体现的了。
路人甲,核心就在于不会被人记住。
但凡元缺干涉了剧情,影响了原作的走向,她便难以在他人记忆中留下清晰印记。过些时日,和元缺相关的记忆便会被悄然覆盖或者抹去。
当然,这条法则对容颂大概无效。他身上自带系统bug,似乎能免疫人设的干扰。
想到耿雁今天的话,元缺的心不自觉地往下沉。
等到系统修复完秩序的混乱,她和容颂会变成什么样呢?
她忍不住在脑海中描摹那个画面:原本他们在学校里默契地装不认识,渐渐变成了真真正正的陌生人。
毕竟那可是容颂啊。一个不起眼的同年级同学,他怎会费神留意?
从此,两束平行的线将不会有偶然交汇的目光,不会有课后隐秘的找寻,不会有周末相约的嬉闹,更不会在彼此生活中,再占据那个特殊的角落。
这才是,容颂和元缺原本该有的生活。
“滴滴——”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骤然撕裂宁静,紧随其后的刺眼远光灯,瞬间将元缺孤零零的影子投映得几乎无限长。
她猛地回头,一辆熟悉的车子闯入眼帘,正是今天坐过的那辆。
容颂降下速度,缓缓将车滑行到她身边。王叔和湛应星早已不见踪影,车内只剩他一人。
车窗徐徐滑落,露出容颂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微微偏头看过来,声音在夜色里听不出情绪:“送你?”
“你好像……还没驾照吧?”元缺下意识提醒。21世纪人的本能反应告诉她,驾照得成年后才能拿。
这车她可不敢坐,更何况离家也就几步路远,再走几步就到了。
“你在说什么啊?”容颂没听懂元缺的话,“本国的驾照法不是规定了14岁就可以考取驾照吗?”
对哦。元缺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21世纪,是她穿越进了一本玛丽苏文里。
看她明显想自己走回去的样子,容颂微蹙着眉,视线锐利地盯了她片刻,复又垂下眼帘,什么也没说。
“算了,你自己回去吧。”意识到说错了话,她赶紧转移话题,“前面走几步路都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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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容颂也没有勉强她,开车继续往前行驶,车后卷起一股混合着尘土气息的风。
望着扬长而去的汽车尾灯,元缺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闷。
她本来就心情不佳,容颂好像回来的时候心情也不好。
说真的,在这地方,谁能给他不痛快?除了她自己,她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更猜不透他那突然沉下来的脸色源于何处。
难道说错了驾照法容颂就不高兴了?元缺排除了这个选择,这不可能吧?
算了。她自己心里这团乱麻尚且理不清,哪还有余力去揣测他人。
毕竟总归是要离开的。
现在的任何一点留恋,日后都会化为扎向心口的利刃。元缺甚至不敢想象那一天到来时的场景,无论是被悄无声息地从记忆里抹去,还是被鄙夷地打上骗子的烙印,她都难以承受。
到时候,还是自己主动消失吧。
元缺暗暗下定了决心。与其等着对方来揭开这层痂,不如自己亲手撕开这道伤口。至少这样,痛感会稍微麻痹一些。
那辆疾驰的汽车很快消失在视野尽头,元缺也很快就踏进了自己家灯火通明的大门。
洗漱完毕,陷入柔软的大床,她放空了大脑,努力制止思绪滑向那片令人窒息的泥沼。
自我消耗的情绪像无声飘落的雪,终会在某一天,轻易压垮那本就不甚坚固的屋檐。
这个寂静的夜,并非只有元缺辗转难眠。
不远处的湛应星,同样在床上翻来覆去。谢熠辉手机里那句意味不明的话,不断在他脑海里回放。
今天办完事,看着容颂那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回某人身边的样子,湛应星心里难免泛酸。酸归酸,他却没有一个能给予慰藉的人。
谢熠辉这个暑假……太反常了。
自从长大之后,他们就保持着从未中断的联络,即便是芝麻绿豆大的日常,也要彼此分享,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然而自从这个寒假开始,谢熠辉就没有主动发来消息了。
她口头上说是在旅游、在忙……可谁没出去疯玩过呢?至于几天都不发条消息吗?
最终,还是湛应星按捺不住,主动发去了问候。他搜肠刮肚地找了几个自认为有趣的话题,试图开启对话。屏幕那头,却只传来谢熠辉不咸不淡的几个字:
“哦。”
“嗯。”
“哈哈。”
这拒聊三件套用得可谓炉火纯青,字里行间的冷淡与不耐,几乎要透出屏幕。
迟钝如湛应星,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熠辉又对他生气了。
问题在于,他是真想破头也没明白,这次自己又作了什么?
他什么事也没干呐?
湛应星把两人近期的相处掰开了揉碎了细想,仍是一头雾水,半点端倪也找不出。
揣摩不定,进退失据。湛应星既不敢贸然冲到谢熠辉面前问“我错哪了”,只能硬着头皮在手机对话框里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又惹你生气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才回了一条信息:“你想多了。”
这样的话,湛应星一个字也不信。可谢熠辉却就此没了下文。
虽然他们早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形影不离,可眼前这般刻意的疏离,依然像冰锥一样刺进湛应星心里,激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某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的心脏,仿佛什么他无比珍视的东西,正从指缝间悄然滑落。
意识到这一点,即使此刻躺在床上,湛应星仍感到一阵强烈的烦躁。他无意识地抬起手,覆住紧锁的眉头。
问题的根源找不到,就无从着手去解决。
明天还是去一趟谢熠辉家吧。想到她旅游应该也回来了,湛应星暗自下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