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已经回去休息了，她从昨天晚上起就兴奋得没有睡觉，她实在是困的不行了。
安娜在羽稚房间门口，对亚诺尤什里说：“殿下在睡觉呢。”
“我知道了。”
亚诺尤什里推开房门走进去，又轻轻关上，他看到羽稚蜷缩在被子里，呼吸很沉重。
她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了，每当她胡思乱想，她的心脏就会疼痛。这就是她相信瓦伦蒂诺说自己并没有好的原因，如今的疼不及以前一半，但长久没有经历过痛苦的她，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程度了。
羽稚紧咬着牙关，完全没有注意到亚诺尤什里靠了过来。亚诺尤什里把她的眼镜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握着她的手，为她注入魔力。
她渐渐好些了，就是出了一身冷汗，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谢谢你。”羽稚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每一次亚诺尤什里为她治愈，她都会说谢谢，唯独这一次的道谢让亚诺尤什里感觉到了距离。
就像对待救助自己的陌生人那样。
“殿下，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这是我的责任。”
“那我的责任呢？”
她马上就意识到这句话过于疏远，“抱歉，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才好。”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爱是相互的。”
亚诺尤什里没说话。
羽稚不敢与亚诺尤什里对视，她明白自己没有办法在感情上回应亚诺尤什里，只能在行为上回应。但是目前没有需要羽稚回应的行为，就欠着吧。
“你怎么不说话……”羽稚读不懂他晦暗不明的眼神，小心翼翼靠近他，突然扑到他身上。
“殿下……”亚诺尤什里也回抱着她。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他们就是如此心照不宣地做着让对方有感触的事，即使在现实中不完美，混合一定程度的谎言却达到了正好的平衡。
羽稚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梳理打扮了一下自己就下楼了。她贴心地嘱咐安娜，晚餐时间一定要把苏芸叫醒。
来到楼下，羽稚递给亚诺尤什里一个盒子，“生日快乐尤什里大人！”
亚诺尤什里接过盒子，“……谢谢。”
“你不要打开哦，你只能自己看。”
亚诺尤什里点点头，想抱一下羽稚，羽稚却来到伊万旁边。
“我之前问过你，你说你不过生日。”羽稚面对伊万期待的眼神，做出了回应，“你可以把我早上给你的宝石当成生日礼物。”
伊万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王宫内，瓦伦蒂诺把几只玻璃瓶装好的药剂放到随身携带的小木箱里，还留下一瓶拿在手上。
“现在。”
瓦伦蒂诺递给米哈伊尔，米哈伊尔仰起头，一口就喝完了，他不想让这又苦又酸的东西在自己嘴里停留太久。
“好苦！”
瓦伦蒂诺板着脸，又拿出一瓶递给他，“喝酒喝爽的时候怎么不考虑现在？”
“现在吗？”他接过瓶子，瓦伦蒂诺点头后，他又把瓶子里的东西一口闷了，然后皱眉，“怎么是蜂蜜水？”
瓦伦蒂诺习惯性做了扶眼镜的动作，淡淡地说：“你不是说苦吗？”
羽稚他们三人回到府邸的时候，瓦伦蒂诺已经回来了。瓦伦蒂诺先是敲响了羽稚的房门，递给她一瓶药。
“新年礼物。”
“这是什么？”羽稚以为是香水，打开闻了一下，一股熟悉的苦涩味扑面而来，“这是给我的药吗？”
“对，驱寒药，你没有完全听我的话待在家里。”他看着羽稚喝完，把瓶子收走，“早点睡觉，明天开始你要锻炼身体了。”
瓦伦蒂诺把她房间门关上，又走向伊万的房间，伊万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新年礼物。”瓦伦蒂诺递给伊万一个比较大的玻璃瓶，上面还有刻度，“你要是练习法术累了，可以喝一口，能快速调理好你的身体机能。现在你可以试试。”
“谢谢。”伊万喝了一口，不一会就有感触了，“好厉害！我觉得体内的魔力运转得很顺畅，我可以问问药方吗？”
“当然。”瓦伦蒂诺把一张纸递给他，“早点休息，记得不要在晚上喝了，容易睡不着。”
伊万再次道谢。
瓦伦蒂诺来到亚诺尤什里的房间门口，他重重拍门，亚诺尤什里把门打开，见到来人是他也不惊讶。
“新年礼物。”他把瓶子亚诺尤什里。
亚诺尤什里打量了好一会，“谢谢您……”他打算关门了。
瓦伦蒂诺叫住他，“等等，我看着你喝完，我要回收瓶子。”
“我目前不太需要服用药物。”他委婉拒绝。
“只是补充魔力的药，你今天在祭祀典礼上消耗了很多魔力。”
他还是打开瓶子喝完了，味道淡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感觉与白水无异。
“没有配方，过一会你会感觉魔力恢复得很快。”
“谢谢。”
亚诺尤什里把门关上，摘下眼镜后撑着桌子发呆，他能感受到身体的魔力在快速恢复，就如昨天晚上一般。
他后悔了，他应该继续追问瓦伦蒂诺药的配方。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瓦伦蒂诺来到羽稚的房间门口，安娜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她醒了吗？”瓦伦蒂诺问。
“还没有呢，殿下一般八点钟左右才会起床。”
“她一个人在里面吗？”
安娜愣了愣，“是的。”
瓦伦蒂诺直接开门进去了。
“起来了！”瓦伦蒂诺对着床上的人喊道，“不是说了你要早点休息吗？”
羽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继续睡了。
“起来，今天上午和我一起去王宫。”
“你自己去嘛，跟安娜说一声就好了。”羽稚还是揉了揉眼睛，坐起来了。
“教你魔药学。”
“好吧。”羽稚又躺下去了，“苏芸他们也去吗？”
“就我们两个。”
“凭什么我要早起！我要去把叶程云叫醒。”
羽稚套上晨衣，来到叶程云的房间门口，才敲两下门就开了。
叶程云已经换好了衣服，显然他早就起来了。
羽稚没有说话，她单纯想把叶程云叫醒而已。
“你一会跟着我们去王宫。”瓦伦蒂诺对叶程云说，然后拎着羽稚的后领，把她推回房间。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王宫了，地上没有积雪，马车的速度会更快。
米哈伊尔在门口迎接，他的眼神在叶程云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四个人往王宫偏殿走，瓦伦蒂诺问米哈伊尔，“你胃怎么样了？”
“好多了。”
“那就是还有些不舒服？”
米哈伊尔点点头。
“太好了。”瓦伦蒂诺转身对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说，“你们一会调制魔药，按照米哈伊尔的症状来。”
这房间放满了各种装着药材的瓶瓶罐罐，微型练药道具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甘苦的味道，只有羽稚很喜欢这种味道。
“张开嘴。”羽稚在观察米哈伊尔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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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打算完完全全按照书上说的方式调配，那样的话将毫无意义。
米哈伊尔把嘴巴张开。
“看一下眼睛。”羽稚凑近了一些，米哈伊尔配合着把眼睛撑开。
羽稚胸有成竹点点头，“舌苔发白，眼底乌青，是湿寒导致气血淤堵。”
她看了一眼远处的叶程云，小声道：“感觉你不太喜欢叶程云呢，为什么呀？”
“太装了。”
“为什么？因为他很高冷吗？”
“他是装的。”米哈伊尔忍不住撇了他一眼，想着一会找个理由把他给自己的药弄翻。
羽稚已经开始调配药剂了，米哈伊尔越看他越不爽，“啧，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羽稚翻看手里的书，淡淡回应，“现在不喜欢了，我现在的爱好是成熟稳重、温柔知性……”羽稚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扶了扶眼镜，“我觉得你胃疼的时候很性感。”
瓦伦蒂诺毫不掩饰笑出声。
羽稚解释：“不只是针对你，我会平等凝视每一个人。”
“你……”米哈伊尔无奈扶额，“改天我让尤什里痛一个。”
叶程云已经调制好魔药了，他把药递给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假装没拿稳，药垂直掉落，却被叶程云接住了。
“小心点。”叶程云再次把药递给米哈伊尔，米哈伊尔只好喝下去了。
瓦伦蒂诺凑过来，“不要夹杂私人恩怨，什么感觉？”
“胃好受了一点，没太大感觉。”
羽稚把自己调制的魔药递给他，“喝我的，会很苦，你要不要吃糖。”
味道已经进入他的鼻腔，他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吐出来，“没事，苦一点没关系。”
米哈伊尔一口气喝完了，味道没有想象中的苦，他缓了好一会才说话，“效果很好。”
“真的吗？不要夹杂私人恩怨哦。”羽稚说。
“真的。”米哈伊尔说。
瓦伦蒂诺非常欣慰，摸了摸羽稚的脑袋，“很好，以你的脑子，只要不沉溺在花天酒地里，你干什么都能成功。”
“什么？”羽稚觉得瓦伦蒂诺对自己有很大的误解，“我也想沉溺在花天酒地里，只是我身体太脆了，所以只能追求精神上的快乐。你之前说过我的病已经好了，对吧？”羽稚看向米哈伊尔，“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喜欢吸烟，能给我抽一根吗？”
“你确定吗？”米哈伊尔微微睁大眼睛，却还是拿出一根烟递给她。
在诺德克，贵族几乎都吸烟，男女都一样，但米哈伊尔就是觉得吸烟这件事与羽稚格格不入。
可能是她看上去很乖，像米娜一样。
“给你火。”
烟点燃后，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羽稚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熟练地把烟放在嘴唇上，却久久没有吸入。
“你在发什么神经？”瓦伦蒂诺对她吼道，一把强抢过她嘴里的烟，把她往米哈伊尔坐着的沙发上一扔，“你搞别的我不管，吸烟喝酒你不要碰！”
羽稚懵懵地被米哈伊尔接住，条件反射般带着哭腔道：“你凶我！呜呜……”
瓦伦蒂诺面无表情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心虚扶了扶眼镜，别过视线。
瓦伦蒂诺转身出门了，这里没有烟灰缸，他来到花坛旁边，却在踩灭前忍不住吸了一口，再踩灭扔花坛里。
“这两个人就不应该放在一起养。”瓦伦蒂诺拿出一根烟点燃，他需要冷静一下。
抽了几口他就回去了，他计划给这三个人讲一下加强魔药魔力的方法和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