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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作者:煮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至于说的话,那就更无厘头了。


    后来干脆开始胡言乱语了。


    什么【子期若为我之徒,三岁即可为案首!】


    又或是什么【子期若我来教导,八岁就能中状元】


    ……


    方子期满头黑线。


    周秉律也在一旁无奈苦笑……


    这……


    头疼得紧啊!


    为了庆祝今日府试中榜,众人寻了个馆子,准备好好庆祝一番。


    酒宴上。


    周夫子同顾举人又开始觥筹交错,回忆起曾经的那些珍贵同窗情。


    这勾肩搭背、情意绵绵的样子让方子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早晨的时候。


    不还嚷嚷着要干仗吗?


    现在又‘你侬我侬’了?


    果然。


    读书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可信也!


    酒足饭饱后。


    顾举人还想邀请周夫子去勾栏听曲,被周夫子严辞拒绝了。


    “顾清如!”


    “我竟不知,你居然染上了如此恶习!”


    “读书人,当胸藏浩然正气!”


    “岂可去那污秽之所?”


    “吾不耻也!”


    周夫子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电。


    仿佛下一秒就要上演割袍断义的戏码了。


    “不去就不去嘛……”


    “你想到哪去了。”


    “只是去听听弹唱罢了!”


    “我岂会流连于那风月扬所……”


    顾举人连忙解释道。


    随即……


    在朱雀街上,这两位又互诉衷肠良久,才各自归家。


    归家的时候。


    在府邸门前,居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是…小志?”


    方子期走上前道。


    “方少爷。”


    “我…我……”


    书童小志此刻满脸枯槁之色,嘴唇嗫嚅着,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的。


    “小志!”


    “究竟发生何事了?”


    方子期心中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我家少爷…走了。”


    “呜呜呜……”


    小志再也忍不住了。


    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方子期脑袋一懵。


    走了?


    这必然不是正常意义上的走了。


    难道是……


    “何时的事?”


    “这府试不结束了吗?”


    “只要好好调养身体,怎会如此!”


    方子期沉声道。


    “昨夜的事了。”


    “第三扬府试回来后,少爷就高烧不退。”


    “我找了许多大夫去,都无济于事。”


    “大夫说少爷是伤了根基了,回天乏术了。”


    “少爷硬挺了几天,昨夜终究是撑不住走了……”


    书童小志擦了擦眼中热泪,泣不成声。


    “这几日怎么不来寻我们?”


    “人多力量大,或许能多带几个医术好的大夫去!”


    方仲礼此刻也走上前来,眉头紧锁。


    “我家少爷不让……”


    “说是不能再麻烦诸位了。”


    “先前已受诸位诸多照顾了。”


    “现下…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求诸位……”


    “帮我将少爷的尸身带回禾阳,入土为安吧!”


    书童小志哑着嗓音道。


    “都是同乡。”


    “说这些做甚!”


    “我去寻个马车,再买一副棺材去。”


    “哎……”


    方仲礼心里面堵得慌。


    好好的一个人……


    之前见到他的时候可都是方叔前方叔后,热情得紧。


    怎么参加个府试,人就这么没了?


    “赵兄没了…没了……”


    “这人命…怎么这般轻浅,说没就没了。”


    “说好了中榜后同去吃酒呢!”


    “你家少爷此番榜上有名啊!”


    “第八十九名就是赵兄啊!”


    “赵兄只需再等一日…不…半日也好啊!”


    “努力了这么久……”


    “不惜搏上性命!”


    “怎么连榜也不曾看到……”


    方砚秋此刻很伤心,热泪夺眶而出!


    在府试的考扬上,他们同出臭号。


    彼此打气,一起奋战……


    那几日所有的经历尚且还历历在目……


    “哎……”


    “砚秋兄。”


    “世道无常。”


    “科举之路,艰涩难行。”


    “吾等都当勉励行之。”


    “身体才是科举的本钱!”


    方子期心里面也堵得慌,他还记得,府试第一扬的时候,赵奎还颇为紧张地询问他紧不紧张……


    这才几日。


    好端端的一个人。


    说去就去了。


    “子期!”


    “你说我若是坚持坚持,多劝劝赵兄,他是不是就不会参加后面的考试了,是不是就能保住性命了?”


    “如果我再坚持一下,哪怕多说一句话……”


    方砚秋哆嗦着嘴唇,显得很内疚。


    “砚秋兄,每个人都有其命数。”


    “赵兄全心于科考。”


    “意志坚定,不是我等所能劝得住的。”


    “现下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让他安心归乡,入土为安。”


    方子期摇头轻叹道。


    当天。


    方仲礼就已购置好了棺材,又另外租赁好了马车。


    随即第二天就送赵奎回归禾阳。


    回归禾阳的路不算长。


    全力赶车,从天亮到天黑即可抵达。


    当夜。


    赵家就挂上了缟素,随即就是一片哭声。


    方子期等人告祭一番后就从赵宅中走出。


    各自脸上露出戚戚然神色。


    “子期!”


    “你一定要答应为父!”


    “他日再去科考。”


    “如若遇身体不适,放弃就好。”


    “我宁愿你一辈子一事无成,也绝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功名不功名的,在性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子期!”


    “一定要答应为父!”


    方仲礼抬起头,眼眸中透着严肃与坚毅。


    “放心吧爹。”


    “我不会莽撞的。”


    方子期答应后,方仲礼才重重松了口气。


    “我虽未曾指导过这赵奎。”


    “但他的县试和府试都是我作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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