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遵旨。”
听到皇上这话,陈昌平整个人颓然坐在地上,林嫣也神色惨白。
他们怎么忘了,当年顾霖嫁入宁波侯府时,嫁妆那是过了皇家路,他们怎么敢私自盗用啊?
众人听到皇上已下决断,便也不再多言。
而黄公公去查探,也不过是将之前查到的东西过到明面上而已,是以,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东西都查的一清二楚。
看到黄公公拿回来的嫁妆单子以及店铺庄子契书归属人时,皇上大发雷霆。
“宁伯侯,你好大的胆子,房产地契店铺经营,几乎全数过到你的名下,你做这些事的时候,问过朕了吗?”
听到皇上查探出来的结果,居然全数过在了陈昌平的名下,一众大臣在下面窃窃私语,皆是有些不可置信。
而陈安然则是站在边上,老老实实当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孤女模样。
“陛下,老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侵吞前妻嫁妆,吞的如此厚颜无耻的。”
“请陛下,为阿霖做主。”顾老夫人再次气愤道。
“侯府苛怠嫡出小姐,她不要我阿霖的孩子,我们国公府要,请陛下做主,让安然迁出宁波侯府,转入我国公府户籍,从此以后,安然便是我国公府的小姐。”
听到顾老夫人这般言语,在扬的人一片哗然。
这时,有些人已经能感觉出今天是针对侯爷的一扬局。
但没人敢说出半个不字,毕竟哪怕是一扬局,他们做的这些事儿,都是实实在在的。
而陈昌平在听到顾老夫人要求陈安然退出侯府户籍时,整个人面色骇然道:“不可以。”
无论如何,陈安然被他养了这么些年。这段时间,因为陈安然吃了这么多苦,他肯定要从陈安然身上找回损失,但若是陈安然退出侯府户籍,那他可就拿陈安然毫无办法了。
林嫣也是半晌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他们居然想要的是陈安然退出宁伯侯府的户籍。
若这件事成了,那他们所有人都拿捏不了陈安然了。
于是林嫣连忙朝的皇帝磕头道:“陛下,一切都是妾身之过,妾身甘愿受罚,但安然乃侯府嫡出小姐,万万不可与侯府割席啊,这于理不合,有违人伦啊。”
看着林嫣诚恳的朝陛下劝慰的模样。陈昌平心中稍微有些安慰。
连忙也跟着林嫣一起跪倒:“陛下,安然无论怎么样,都是臣的女儿,曾有失察之过,但从今往后,臣一定善待安然,求陛下收回成命。”
“善待安然?安然如今已然十四,在侯府,这十四年来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难道指望你这两年做到吗?”
“再过两年,安然若是出嫁,难道给她的嫁妆都是些破铜烂铁不成?”老夫人喋喋不休。
“更何况,这些年阿霖的嫁妆尽数在你名下,她那些铺子,金银,庄子上的收成全部都归了你侯府名下,我安然瘦成这般模样,吃不饱穿不暖,陛下,老身再次恳求陛下,容安然与侯府割席。”
皇上思索片刻,看着陈安然面色无喜无波道:“安然,你怎么看?”
陈安然躬身行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但凭陛下做主。”
皇上浅浅一笑道:“侯爷意下如何呀?”
“陛下,安然乃臣的嫡女,臣日后定当好好对待安然,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万万不可,还请陛下看在老身年事已高,不忍孙女受苦,成全了老身。”
“公主殿下,非要臣与臣的儿女父女离心吗?”
顾老夫人冷哼一声道:“侯爷当初所作所为,难道就不会让父女离心吗?”
“陛下,请您明鉴。”
“陛下,请您圣裁。”
“好了,都别吵了。”
“皇姑母让安然与宁伯侯府割席,确实有违孝道。”
“但侯爷此番所作所为,也着实令人寒心。”
“不如这样,双方各退一步,左右安然已被朕赐为晨曦郡主,朕记得皇城东南方向有一处郡主府,目前还是空置的,那就赐予安然吧,如果安然想留在侯府,就留在侯府,如若不想留在侯府,也可搬去郡主府单独居住。”
“此外,侯爷这些年侵吞的阿霖的嫁妆,良田铺铺私产,银两我也懒得算计,就按照侯府当前一半身家,全部赔给安然和安康。”
“至于阿霖的嫁妆,从今日起,尽数交接于安然,不得有误。”
“还有,侯府姨娘妒忌成性,苛怠嫡女,发配万华寺,以儆效尤。”
陈昌平和林嫣听到皇上这一段话,仿若天塌。
陈安然,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朝着皇上拱了拱手道:“多谢陛下。”
陈昌平和林嫣此时哪怕再颓然,也只能跪下躬身行礼:“是,陛下。”
“黄公公,这件事就由你协同办理吧。”
“老奴遵旨。”
一旁众人皆是窃窃私语,而陈昌平颓然坐在地上,他心中明白,完了。
而陈安宁在一旁听到皇上下的这般旨意,也是吓得面色惨白。
一贯在府中肆意妄为的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陈安然逼到如此地步。
家中的一半钱财啊,那是整个侯府一半的钱财。
以后她的锦衣玉食怕是将不复存在了,还有她的母亲,被发配了,她再也没有能帮她的人了。
思及此,陈安宁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既然侯府已经靠不住了,那么只能靠她自己的婚事,给自己谋一份好前程了。
那这件事,它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既然此间事了,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围猎,到此为止,回宫。”
“恭送陛下。”
直到皇上离开之后,仍然还有一行人在原地,不敢置信。
“五皇弟,你说说这父皇居然下此等命令,究竟意欲何为啊?”
三皇子在后面坐着轮椅看着陈安然,有些兴致盎然。
五皇子在后面推着轮椅,神色清冷:“父皇做事自有其用意,皇兄若是感兴趣,不如亲自去问父皇。”
三皇子转头看着五皇子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由瘪瘪嘴:“你这人当真是无趣,我觉得这事不简单,安然小姐既然有能力将我那么重的伤治好,我觉得她肯定没那么简单。”
“但你看今日父皇为她撑腰时,她那一副委屈的模样,再看看父皇对宁伯侯的惩罚,未免过于严重了些。”
“五皇弟,你当真不好奇?”
“那三皇兄先好奇着,臣弟还有事,就先回府了。”
说着看也不看还留在原地的三皇子,转身拂衣而去。
三皇子看着他这个不桀骜不驯的弟弟,满脸无语,最后只能无奈的踢开轮椅,拿着折扇朝五皇子招手,快步上前道:“五皇弟,你等等为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