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哦,误会?”
“安然 今日这衣服,是谁给你置办的?”
“回陛下,乃是……臣女的姨娘,林嫣。”
“侯爷这府中中馈,可是全权交由你那姨娘在处理?”
“回陛下,是。”
“今日……那侯府姨娘可在?”
林嫣浑身颤抖的走上前去,双膝跪地:“参见陛下。”
“林姨娘,知道今日是围猎吧?。”
“回陛下,妾身知晓。”
她颤颤巍巍的说完这句话,看着陈安然的眼中满是不甘,但却难掩眼神中的害怕。
这是陈安然给她做的局。
“陛下,您看,就侯府的姨娘,穿戴都比我家安然要好,我家安然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呀?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呀。”
“公主此话何意?安然在我侯府,便是我侯府的嫡出小姐,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本侯绝无苛怠嫡女的意思。”
顾老夫人在一旁冷哼一声道:“没有苛怠?没有苛怠你看看安然今日穿的是什么?”
“昨日赏花夜。要不是我拿了一套头面和衣服给安然,怕是安然昨日穿的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今日,陛下突然准备围猎,国公府来不及准备衣服,本以为侯府尚且有底线,不敢再陛下面前造次,我倒是没想到,侯府什么时候对嫡女的衣服能苛怠到这般地步了?”
“你……”
陈昌平一时哑然,竟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安然身上这件衣服,再看看你那个姨娘身上的衣服,你这侯爷是当着眼盲心瞎看不见吗?”顾老夫人字字珠玑,寸步不让。
“安然,你来说说。”皇上沉声道。
陈安然跪在地上,一脸委屈道:“回陛下,臣女不愿背上那不孝的骂名,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说着还拿着手帕,抹了两滴眼泪,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一旁的陈安宁看着陈安然这副白莲花的样子,顿时跳了出来:“陈安然,你装什么无辜?今天肯定是你陷害我父母。”
林嫣听到陈安宁的话,心下大骇,看着陈安宁,急吼道:“安宁,不可胡言乱语。”
“这是侯府那个庶出小姐?看看她身上穿戴的,比个嫡出小姐都不遑多让了。”
“哼,是啊,连我等都被她比下去了呢。”
一旁的丞相府千金眼含不屑的说道。
“就这样,还敢说没有苛怠嫡出小姐,这侯府的教养啊……”
一群人在下面欲言又止。
“就这样,那嫡出小姐还不敢多说半个不字呢。没看还在上面帮忙打圆扬了吗?”
“这怕不是怕回去受罚吧?”
“天呐!侯府小姐的日子竟过得如此惨吗?”
“你们别胡说八道。”陈安宁听到声音,转过头去,对着一众贵女吼道。
那些贵女却不是任由陈安宁搓圆搓扁的角色。
“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儿,有胆子做,没胆子让别人说啊。”
“就是,一个庶出小姐,在外人面前都如此嚣张,回到家中还不定怎么欺负自己的嫡姐呢。”
“胡说,你们胡说。”
陈安宁不停地叫嚷着。
“安宁,住嘴。”
林嫣一声怒吼,陈安宁委屈的闭上了嘴巴。
“算了?什么算了?这事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当年阿霖出嫁时,光是进贡的头面织锦绣布,加起来有十余箱。”
“这些东西……敢问侯爷,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阿霖的金钗点翠头面,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庶女的头上?”
“你姨娘身上穿的是当年蜀州进贡的蜀锦,那是我给阿霖的嫁妆,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身上?”
林嫣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这件衣服,陈昌平整个人心底发寒。
“陛下,妾身知错了,这蜀锦,乃是安然年纪尚幼时,送给妾身的,是妾身逾矩,竟穿上进贡之物,陛下恕罪。”
林嫣知道她逃脱不了私穿贡品的罪责,只能把这责任推到陈安然身上去。
“林姨娘真是巧言令色,若真是安然年幼时送给你的,你也知道她年纪尚幼,小孩的东西你也敢要?到底真是安然诚心相送,还是你强取豪夺?”
“陛下,妾身不敢。”
“不敢?
你看看你那个庶女,再看看你身上这些衣服,你们有何不敢?”
“陛下,还请陛下为阿霖做主,彻查阿霖嫁妆,归还阿霖嫁妆,给到她那一双儿女,也免得在侯府,过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听到顾老夫人说出这句要彻查嫁妆这件事,林嫣整个人浑身发寒。
“天呐,贡品都敢抢,这林姨娘胆子够大的呀。”
“还有那金钗点翠头面,我记得那也是禹洲进贡的吧?”
“这娘俩盗取别人嫡母的嫁妆,居然还好意思倒打一耙。”
“今日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陈昌平和林嫣在一旁气得面色羞红。
“彻查嫁妆,倒无不可。
侯爷,可有意见啊?”
听到陛下真打算彻查嫁妆,陈昌平整个人浑身发软,他抬头望向陈安然,指望陈安然替他说一两句话,似乎还将陈安然当做以前的那个,胆小懦弱的小姑娘。
然而,陈安然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嘴角还挂起一抹冷笑。
“陛下,这毕竟是侯府家事,这般大张旗鼓,是否有不妥?”
说话的乃是礼部侍郎陈正。
“不如让侯府私下解决便是,左右也是一家人,若当真有不公允的存在,也给侯爷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是啊,陛下,今日主要还是以围猎为主,更何况,昨日侯府千金已得晨曦郡主的封号,相信往后也不会再发生此类事情。”
又有一官员附和。
皇上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些官员。
然后悠悠的目光看向顾老夫人。
“狗屁的私事,如若当真私下能解决,我家安然的衣服会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破裂成这样?”
“还有,那是我阿霖的嫁妆,我想请问陈大人,你家女儿嫁出去,嫁妆是归夫家所有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今日我就去告诉你女儿的夫家,她的嫁妆归夫家所有了。”
“公主,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陈大人慷他人之慨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自己咄咄逼人了?事情发生到你身上,你就开始说我咄咄逼人,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
顾老夫人气扬全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得在扬的众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