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武傲宇怒发冲冠。
这些文官竟趁着父皇病危之际想要另立东宫,与谋反何异?
刑部尚书笑眯眯说道:“素闻东宫太子性情暴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也难怪陛下要在病重之际另立东宫了。”
工部侍郎微微颔首,附和道:“是这样的,陛下乃千古明君。”
这些文臣你一言我一语,给武傲宇定了‘死刑’。
至少今后他不再会是东宫太子,更不会是一国之君。
无论武傲宇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来人!”
“把罪人武傲宇押下去,关进天牢不许任何人探视!”
一夜之间,天京变天!
次日清晨陆涛以天元帝名义下诏,因武傲宇性情桀骜为人跋扈,废黜其东宫储君身份,拟定于一个月之后另立储君。
圣旨下发,满朝哗然。
一些忠诚于天元帝的老臣入宫讨要说法,被陆涛等人打成‘逆臣’,一同被革除官职打入天牢,其中不乏一二品官员。
经过三天的大清洗,天京再无一人敢说一个不字!
陆涛身居府邸,脸色红润。
听着下人的汇报,陆涛甚是满意,有种身体飘向空中的错觉。
这就是大权在握的快感!
比任何春药都有效!
陆涛驱退下人,站在窗前独自赏雪,身后书房里的火炉时不时传出木炭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落入耳中竟是这般悦耳。
“闫国栋被流放北境,裴行度被我的人软禁,原东宫太子武傲宇沦为罪人,而我朝陛下则是卧病在床不省人事,这大齐诸省可就落在老夫的肩头。”陆涛淡淡开口。
“如今我已是万万人之上,甚至不再有一人之下!”
“即便将来有新君,也需要聆听我们文官领袖的教诲,而非乾纲独断。”
“……”
只不过。
陆涛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这缕担忧并非来自国内,而是来自南方的大周秦王陈纵横!
陈纵横不仅是大周驸马,同时还是大齐天子的孙女婿,原太子武傲宇的女婿,若是让他知道大齐国内发生的事情,会不会北上?
这都是陆涛所需要考虑的事。
“不过陈纵横知道也无所谓,如今举朝上下都是我的人,就算陈纵横想要北上给武傲宇讨说法,也势必会面对大齐的强力反扑,甚至是倾尽举国之力收复蓟南、海东!”
陆涛甚至连大元帅的人选都定好了。
那便是闫国栋!
那老东西虽然与自己有间隙,但他对大齐的忠诚度无可指摘,就算心有不满也会服从命令南征秦王府。
想到这儿。
陆涛心满意足解衣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入睡的同一时间,一驾马车自南方而来,在漫天风雪之中赶往天京,最终在距离天京仅剩十里外的驿站停下。
一男一女从马车上走下。
那名女子眼眶通红,若凑近些看的话甚至还能看见女子眸中升起怒火。
年轻男子搂住女人,轻声说道:“报仇不急于一时,我们需要先掌控局势才能复仇。如今的天京。已不再是去年的天京。”
年轻女子只能忍下一时怒火,选择在驿站歇脚。
这年轻男子自然就是陆涛最不愿意面对的陈纵横,而女子则是陈纵横的妻子武昭容。
其实二人在半路就得知天京事变。
早些时候陈纵横在天京埋下许多锦衣卫,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向靖天传回情报,所以陈纵横能够时刻掌握天京发生的事情。
待武昭容入睡,陈纵横来到驿站外。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低头说道:“小的见过王爷!”
“如何了?”陈纵横淡淡开口。
曾玉立马把了解到的情况汇报给陈纵横,着重提到陆涛在这场政变之中扮演的角色。
陈纵横嗤笑道:“又是一个沽名钓誉的老匹夫,大齐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不过其他人能容忍陆涛这般乱来?”
曾玉苦笑:“那是因为陆涛勾结了皇宫禁军,连京营都有他的人,掌握了兵权让他权欲膨胀,最终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纵横点了点头。
武傲宇是他的岳丈,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而且这是他介入天京的绝佳机会。
岂能错过?
“主公,小的在陆府埋了两颗棋子。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可以启用这两颗棋子,杀了这老匹夫!”曾玉语气有些激动。
陈纵横摆了摆手。
曾玉有些错愕,“主公为何拒绝?”
陈纵横扫了眼有些急躁的曾玉,好笑道:“如今是整个文官集团造反,而不是陆涛一个人。杀了一个陆涛,会有另一个‘陆涛’崛起。”
曾玉似懂非懂。
想到了什么之后,曾玉脸色大变。
莫非……
主公要把大齐文官集团连根拔起?
这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主公慎重啊!”曾玉劝说。
陈纵横像是没有听见,让曾玉给他安排几个身份,好让他能直接与武傲宇面对面。正如曾玉所言,京营和禁军已经和文官集团沆瀣一气,不能与对方硬刚。
经过漫长的一夜,武昭容从噩梦中醒来。
陈纵横带着她入城,发现满城都张贴着寻人启事,上面张贴的人大多都是原东宫的属官,还有与太子关系紧密的人,其中甚至还有武昭容自己。
她吓得摸了下脸颊。
幸好陈纵横给她做了张人皮面具,这才没被认出来。
“陆涛实在是可恶,我皇祖父对他不薄……”武昭容越说声音越弱。
最后没了底气。
在权力面前,没有人能控制得住。
“纵横,我父亲如今就只能指望你了,你一定能把他救出来的,对么?”
陈纵横嗯了声,“先去落脚处。”
曾玉除了给二人安排身份之外,还安排了一座府邸作为落脚处。
安置好了武昭容,陈纵横又化身狱卒前往天牢,探视被关押在此的武傲宇。
再次见到武傲宇,他已不再是威风凛凛的东宫太子,只是蓬头垢面的阶下囚。
由于陈纵横脸上套着人皮面具,武傲宇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依旧躺在枯草堆里一动不动。
“岳丈?岳丈?”陈纵横开口。
武傲宇耳朵动了动,听到动静时不可置信看向狱卒模样的陈纵横。
“你是谁?”
陈纵横来到栅栏前。
“我,陈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