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古籍,指向其中一幅笔法古朴、却栩栩如生的插图。
画中描绘着二十四尊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鬼怪,有的兽首人身,有的飘忽如烟,有的浑身脓疮,有的美艳惑人。
“此二十四鬼,民间统称为‘鬼部众’。”老道指着画中一个形如豺狼、却生有龙角、通体土黄的狰狞怪物,“此乃‘魑’,常匿于深山老林,喜化作山神土地模样,诱骗过往行人祭拜,实则谋财害命,吞噬精血。”
苏璃看着那狰狞画像,不由自主地往陆昭身边靠了靠,小手抓住了父亲的衣角。
老道又指向旁边一位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却眼神空洞迷离的女子画像:“此为‘魅’,多为山中老树、古藤或奇花异草年深日久成精,最擅幻化绝色女子,以倾世美貌惑人心智。
男子遇之,若心志不坚,贪恋美色,必遭其毒手,吸干元阳精魄而亡。”
陆昭眉头微蹙,接口道:“难怪修真界有古训,凡间行走,需持心守正,不为外物所惑,尤其需警惕这‘色’字头上一把刀。”
“魍魉则更为诡异难防。”老道指向画中一个形似三岁孩童、却皮肤青黑、眼珠全白的水鬼,“此鬼相传乃上古颛顼帝之子,早夭含怨,死后怨气不散,化为孩童模样,藏匿于江河湖泊、深潭古井之畔,专伺机拉人下水,溺毙为伥。”
“那旱魃呢?”苏璃忽然想起听过的传说,好奇问道,“可是传说中走到哪里,哪里就赤地千里、滴雨不下的那个怪物?”
“正是!”老道神色凝重地点头,“旱魃乃僵尸进阶之极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河湖干涸。有传言称,她本是黄帝之女,名‘女魃’,天生神力,掌管降雨,助黄帝战蚩尤立下大功。
后因神力耗尽,无法回归天界,滞留人间,神智渐失,遂沦为带来旱灾的妖孽。”
陆昭补充道:“然亦有古老典籍记载,旱魃乃上古一位触犯天条的战神,被天帝贬谪凡间,罚其化为旱魃之躯,以无尽旱灾惩戒世人,直至罪愆赎尽。”
“那‘蜮’又是何物?”苏璃指着画中一个形如鳖、背生尖刺、口吐黑烟的怪物。
老道神色更为凝重:“此乃水中至阴至邪之鬼,名‘蜮’,又称‘短狐’、‘射工’。喜藏于水底淤泥暗处,偷袭过往行人、牲畜。
更可怕的是,它能口喷无形毒砂,中人肌肤,立时溃烂流脓,生致命毒疮。即便未曾直接命中,只是射中其水中倒影,亦会中招,防不胜防。‘含沙射影’这一成语,正是由此鬼而来。”
“最是可恶可憎的,当属这‘虚耗’!”老道指向最后一幅画像,画中一个身形佝偻、面目猥琐的鬼怪,正从一个富态商贾的钱袋中源源不断地掏出金银财宝,而那商贾却浑然不觉,面带痴笑。
“《说文解字》注:‘虚耗鬼,能使人虚损,耗尽家财。’被此鬼缠身附体者,不仅身体日渐衰弱,精神萎靡,家业财富更会莫名其妙地流失败光,最终落得个家徒四壁、贫病交加的凄惨下场。”
苏璃看得气鼓鼓,双手叉腰,对着画像嗔道:“这不就是现实中的败家子吗?简直……简直像极了爹爹你!”
陆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佯装薄怒,板起脸:“璃儿!休得胡言!为父何时成了败家子?”
苏璃古灵精怪地眨了眨大眼睛,撅起粉嫩的嘴唇,毫不示弱地“控诉”:“就是,就是!
爹爹你前几次瞒着娘亲,偷偷雇了好多仙家道友,还花了好多好多灵石仙晶,去买那些据说能探知魔域虚实的‘寻魔盘’、‘破界梭’,结果呢?
不是半路坏了,就是进了魔域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再这样不节制,下次我定然告诉娘亲!哼!”
陆昭看着女儿娇憨的模样,眼中满是疼爱,板起的脸瞬间软化,声音也温柔下来:“好好好,是为父的不是。
为父定当改过自新,再也不随意挥霍灵石,去弄那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了。璃儿帮父亲保密,可好?”
苏璃翘着小脑袋,看着眼前“认错态度良好”的慈父,这才满意地偃旗息鼓,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离开道观,陆昭带着苏璃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悬崖之巅。脚下云海翻腾,如波涛汹涌,远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其实,鬼之一道,看似玄虚,却与修真界息息相关。”
陆昭俯瞰云海,声音悠远,“古时有大能,持‘量天尺’丈量天地经纬,掌‘矩天规’规划阴阳界限。此二者,乃洞开阴阳两界、沟通幽冥的至高钥匙。”
苏璃惊讶地睁大美眸:“爹爹是说,量天尺和矩天规,能通鬼神?能去地府?”
“非但能通鬼神,更能窥见宇宙运转之玄机,洞察轮回本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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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秘。”
陆昭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崇敬,“相传远古之时,伏羲圣尊与女娲圣尊,便是持量天尺丈量天地之广博,持矩天规规划乾坤之秩序,定下四季轮回,划分阴阳两界,奠定人道根基。”
他素手轻抬,取出一柄青玉量天尺与一尊青铜矩天规。
古玉尺身流转着岁月沉淀的润泽光泽,铜规表面则镌刻着繁复的云雷纹,在指尖缓缓旋转时发出清越的嗡鸣。
“此乃仿制品,”他语气淡然,“不过元婴期法器罢了。传闻真品量天尺能丈量天地灵气流转,矩天规可划定阴阳两界疆域——古人认为,亡魂须经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方能抵达地府,而这两件法器,正是开启阴阳通道的枢纽。”
苏璃明眸微凝:“所以先民对鬼神的信仰,实则是察觉到了阴阳交汇的存在?”
“不错。”陆昭负手而立,衣袂在山风中轻扬,“修真者求长生,鬼修者证轮回。凡人逝后,若执念深重、魂魄不散,亦可踏入鬼修之道,只是相较阳修,这条路更显崎岖。”
“那...“苏璃忽闪着杏眼,发间缀着的灵玉随动作轻颤,“若遇恶鬼当道,该如何是好?”
陆昭宠溺地揉了揉她发顶:“璃儿莫怕,有为父在,些许小鬼何足挂齿。”
话锋忽转,眸中泛起金芒,“但若逢旱魃、魑魅之类大凶,切记——“他并指划过虚空,留下一道金色弧光,“鬼修亦有高深境界,万不可轻敌。”
“父亲以为,这世间当真有鬼?”苏璃仰头问道,睫羽在暮色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陆昭极目远眺翻涌的云海,声音渐如山涧清泉:“信之则有,疑之则无。然天地造化,岂是凡人所能尽窥?或许所谓鬼魅,不过是另一种灵体显化。”他转身望向女儿,袖袍带起淡淡灵气涟漪。
“正如修仙者与凡人,”苏璃福至心灵,“看似云泥之别,实则同承天地灵气。”
“璃儿悟性绝佳。”陆昭眼中盛满欣慰,掌心浮现出一朵青莲虚影,“漫漫修真路,为父陪你一同参悟乾坤奥秘。”
此时云海突然沸腾如煮,万千仙鹤清唳着冲破云层。霞光中,一道曼妙身影踏着七彩祥云徐徐而下,月白裙裾缀着的星砂随步伐流转变幻。
苏璃欢呼着挣脱父亲怀抱,发间流苏随风飞扬:“娘亲!爹爹说您要来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