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宣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是挥舞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一个是神圣暴力的天使，这俩人凑一块儿……是地狱和天堂跨部门联合执法吗？
在他们震撼的议论声中，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沈惊墨的身影化作一道黑色旋风，那柄巨大的死神镰刀在他手中轻得仿佛没有重量。
他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道凌厉的黑色刀光，刀光过处，便是成片丧尸的头颅冲天而起。
而姜晏则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动作优雅而圣洁，手中的圣裁鞭刃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灵巧地在尸群中穿梭。
鞭影闪过，金色的电光噼啪作响，精准地抽爆一只只试图靠近的丧尸头颅。
一黑一白，一死寂一圣洁，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此刻交织成一曲华丽而血腥的杀戮乐章。
超能力的杀伤力比枪械强了何止数倍，不过短短几分钟，那一百多只令人绝望的丧尸便被清扫一空，整个广场满地都是丧尸残骸。
战斗结束，姜晏收回超能，银发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斯文俊美的少年。
聂宣看着他，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爹，激动得热泪盈眶，嗷一嗓子就冲了过去，张开双臂就想给姜晏一个感激的熊抱：
“恩人！大佬！我滴神！请受我一拜！”
然而，他刚冲到一半，一道冷冽的身影就鬼魅般地闪到了姜晏面前，将他护得严严实实。
沈惊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冷冷地瞥了过来，不带一丝温度。
聂宣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那柄镰刀给收割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谢……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聂宣定了定神，带着两个同伴，真心实意地鞠躬道谢。
姜晏从沈惊墨身后探出头，语气温和的对三人说：“不用谢，我们也是恰好路过。”
也就是一百来只丧尸，要是再多一些，他们也未必有把握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出手救人。
只能说，这几个人运气确实不错。
这时，沈惊墨和周灼野已经开始熟练地用军刀破开丧尸的头颅，从中取出一颗颗大小不一，沾满污秽的晶体。
那血腥又暴力的画面，让聂宣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看着沈惊墨将一颗颗花生米大小的东西擦干净后，递到姜晏手里，他终究没忍住好奇，疑惑地问：“那个……大佬，这是什么？”
姜晏看了他一眼，心想末世才开始不久，大部分人还不知道晶核的用处，便耐心解释道：“这是丧尸晶核，吸收之后可以用来提升超能力。”
“什么？”聂宣和他的两个同伴同时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丧尸脑袋里这玩意儿，竟然还有这种逆天的作用？
他们之前杀了那么多丧尸，简直是错过了一个亿啊！
短暂的震惊过后，聂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立刻招呼两个同伴，学着沈惊墨他们的样子，忍着恶心，也去翻找那些被他们自己杀死的丧尸，将里面的晶核一一取出。
片刻后，聂宣捧着七八颗晶核，恭恭敬敬地走到了姜晏面前，双手奉上：“大佬，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务必收下。”
姜晏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见他目光真诚，没有丝毫藏私的念头，心里对聂宣的评价不禁高了几分。
这人虽然看着有点怂，但脑子转得快，也懂得知恩图报，是个聪明人。
他没有推辞，点头将晶核收了起来。
沈惊墨和周灼野收完最后一颗晶核，时近正午，炽烈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此时的温度比早上更高了，像是要融化暴露在外面的一切。
大战了一场，除了姜晏，其他三个已经汗如雨下。
几人干脆就在这片广场的边缘，找了块相对阴凉干净的台阶坐下休息。
“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姜晏说着，便拉开自己的背包拉链，手伸进去装模作样地翻找。
实则，他的念头一动，几包真空包装的卤肉、自热米饭和一些高热量的巧克力棒便出现在了手中。
在这种末世环境下，热气腾腾的新鲜食物简直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有的吃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沈惊墨他们自然不挑，撕开包装就面无表情地开始补充着能量。
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姜晏的空间，他们现在恐怕也和外面那些幸存者一样，为了一口吃的挣扎在生死线上。
相比于他们这边的平静，不远处的聂宣三人就显得格外煎熬。
三人组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咕”的交响乐。
你的肚子响完，我的肚子接着响，一阵一阵的。
他们蜷缩在一旁，又累又饿，眼巴巴地看着姜晏四人。
这次他们十几个人冒险出来，就是为了寻找食物，结果食物没找到，人还死得只剩下他们三个。
之前的一点口粮，也被那王守业这个混蛋抢走了，如今真是弹尽粮绝，前路茫茫。
聂宣的目光，几乎是黏在了姜晏他们手里的食物上。
那眼神，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在雨里，饿得眼冒金星的金毛犬，可怜巴巴，又不敢上前。
姜晏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嘴里嚼着饼干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心里叹了口气，这眼神，谁顶得住啊。
他顿了顿，又在背包里“摸索”了一阵，拿出几个面包和一包饼干，随手朝着聂宣的方向丢了过去。
“接着。”
“啪嗒”几声，食物精准地落在了三人怀里。
聂宣三人先是一愣，低头看着怀里沉甸甸的食物，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那朴实无华的包装袋，此刻在他们眼中简直闪烁着圣光。
下一秒，聂宣的眼眶“唰”地就红了，激动得差点当场给姜晏滑跪。
他一个猛男，此刻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对着姜晏的方向就想纳头便拜：“大佬！恩人！我……我真的，我哭死！这简直是救命的甘霖啊！我聂宣这辈子做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