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会怎么样？”周灼野紧张地追问。
姜晏加重了语气：“如果觉醒失败，有可能会死，也有可能比死更可怕。你会基因崩溃，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这个代价，太大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所以，”姜晏将瓶子递到方揽星面前。
“要不要赌这一把，你自己来决定。是选择安稳地当个普通人，由我们保护，还是选择冒着死亡或变成怪物的风险，去搏一个成为强者的机会。”
方揽星没有哪怕一秒钟的犹豫。
他看着周灼野那双写满担忧和偏执的眼睛，想到他那个血淋淋的梦。
周灼野会为了救自己不顾性命，自己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成为他致命的拖累？
现在，希望就在眼前。
“我愿意！”方揽星抬手，毫不迟疑地从姜晏手中接过那个瓶子，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我愿意尝试！”
“揽星！“你再考虑一下！百分之四十的风险太高了！我……”周灼野急了，他宁愿自己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也不想方揽星去冒这种可能万劫不复的风险。
“不用考虑了。”方揽星反手握住他，抬起头，含泪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看着周灼野，轻声说：“灼野，你会为了救我不顾性命，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成为你的拖累？”
现在，这里有一个希望，一个能让他与他并肩作战，而不是躲在他身后的希望。
别说是百分之四十的风险，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他也愿意去赌。
“周灼野，”方揽星轻声说，眼里的光芒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比起变成怪物，我更怕……害死你。”
* *
既然方揽星已经做出了选择，一行人便不再耽搁。
“绘制法阵需要灌注超能，我是3S级，这事我来最合适。”姜晏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之前的消耗不小。
四个人来到宽敞的训练室，这里更适合布置阵法。
“我需要恢复一下。”姜晏盘膝坐下，闭上了眼睛。
沈惊墨和周灼野方揽星三人则是默默围在他周边，训练室的气氛再次变得宁静。
一个小时后，姜晏猛地睁开双眼，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有了一次操作经验，这一次不用喊口号，直接就可以在心里调用能量。
原本乌黑的短发褪去颜色，化为月光般皎洁的银白，垂落至肩。
黑曜石般的眼眸被璀璨的熔金取代，瞳孔深处仿佛有神圣的符文流转。
整个人的气质再次从邻家大男孩瞬间切换为高不可攀，神圣威严的天使形态。
神圣的气息流淌而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降临凡间的神祇，威严而不可侵犯。
沈惊墨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相比这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神圣形态，他忽然觉得，还是黑发黑眼的姜晏更顺眼。
眼前这个“完全变身形态”的姜晏，美则美矣，却遥远得不似真人，仿佛随时会羽化飞升，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似得。
姜晏本人倒是没想那么多，他从空间里掏出一张卷轴一样的图纸，摊在地上，然后蹲下身，伸出食指，指尖亮起金色的光芒，开始在地面上刻画法阵。
然而，几分钟后，沈惊墨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只见地面上，由纯粹能量构成的线条歪歪扭扭，深一笔浅一笔，关键的节点画得像个被踩了一脚的馒头，整个法阵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沈惊墨：“......”
“停。”沈惊墨终于看不下去了，冷声开口。
姜晏一愣，抬起头，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无辜：“怎么了墨哥？我画得不对吗？”
沈惊墨的嘴角抽了抽，指着地上的“大作”，言简意赅：“你管这叫法阵？狗爬的都比这线条直。”
姜晏的脸瞬间涨红，连带着白发金眸的神圣感都破功了。
他梗着脖子争辩：“你行你上啊！术业有专攻懂不懂？我这是能量输出，又不是美术高考！”
沈惊墨：“……”
实在不放心让方揽星在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法阵里赌命。
沈惊墨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拿过姜晏手里的图纸，扫了一眼，然后蹲下身。
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握住了姜晏那只还在“自由发挥”的手。
“诶？”姜晏只觉得手腕被一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控制住，还没反应过来，沈惊墨已经握着他的手，引导着那股磅礴的能量，重新在地面上勾勒起来。
“手腕稳住，能量均匀输出，跟着我的力道走。”
沈惊墨的手掌宽大而温热，将姜晏的手整个包裹住。
一股沉稳有力的力量传来，引导着姜晏指尖的光芒，在地面上画出精准、流畅、充满神秘美感的符文。
两个身高腿长的英俊男人，以一种极其亲密暧昧的姿势蹲在地上。
一个神情专注地“手把手教学”，一个则满脸都是“卧槽大佬牛逼”的惊叹，谁也没觉得这姿势有哪里不对劲。
“我去，墨哥，你这画得也太标准了，简直是打印机级别的复刻啊！”姜晏看着地面上复杂的法阵，惊为天人。
“别分神，集中精神。”沈惊墨想抬手拍一下他的脑袋，结果看着圣洁飘逸的白发，终究下不去手。
表情古怪的撇开头，握住姜晏的手继续。
只见在沈惊墨的引导下，原本歪七扭八的线条瞬间变得笔直而精准，每一个转角、每一个符文都充满了力量感与玄奥的美感。
那些原本晦涩的细节被一一优化，整个法阵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一旁的周灼野心急如焚，根本没空看他们，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揽星身上。
法阵终于完成，一个繁复而华丽的金色光阵在房间中央缓缓旋转，散发着庄严的气息。
“揽星。”周灼野最后叫了一声，声音沙哑。
方揽星对他展露了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毅然决然地走到了法阵中央。
他拿起那瓶水晶瓶，拔开瓶塞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将那滴如同融化太阳的金色液体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