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对方出手时,不要想着硬抗,要卸力,用他的力量反制他。”
沈惊墨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他抓住姜晏的手腕,亲自做着示范,动作流畅而充满爆发力,像一头优雅而危险的猎豹。
属于男性的气息混着淡淡的雪松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姜晏鼻尖,让他有点分神。
沈惊墨这个人,连打架都透着一股优雅的禁欲感。
如果穿上西装的话。
就是妥妥的西装暴徒。
不愧是反派大佬,身材也太好了吧!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别分心,核心收紧,下盘要稳,”沈惊墨的声音低沉有力,响在姜晏耳畔。
“你反应很快,但力量不足。面对绝对的力量,技巧会被压制。”
话音刚落,他便是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姜晏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垫子上,好在垫子够厚,摔不疼。
“再来。”沈惊墨朝他伸出手。
姜晏龇牙咧嘴地拉着他的手站起来。
大佬,你这力量何止是压制,简直是碾压好吗?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深吸一口气,刚摆好架势,准备迎接新一轮的蹂躏。
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前一秒还气场全开,宛如人间兵器的沈惊墨,下一秒,他的身形晃了晃,原本擒住姜晏手腕的手指瞬间脱力。
姜晏一愣,抬头便对上了一双逐渐失焦的湛黑眼眸。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竟像蒙上了一层水雾,透着茫然和痛苦。
高大的身躯毫无预兆地向前一软,直直地朝着姜晏倒了下来。
“墨哥......?”
姜晏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想去扶。
可沈惊墨一米八九的个子,浑身肌肉结实,那重量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姜晏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闷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两人便双双滚倒在柔软的训练垫上。
姜晏被砸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被沈惊墨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沈惊墨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颈窝,一股清冽的、混合着淡淡薄荷与雪松的男性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这味道太有侵略性,是属于沈惊墨的独特气味。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上那人沉重的呼吸和肌肉不正常的紧绷。
姜晏长这么大,头一次和人贴得这么近,还是个男人。
身上沉甸甸的重量和那人身上传来的惊人热度。
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沈惊墨!!”方揽星突然叫起来,似乎误会了什么,“你在对晏哥做什么了!碰瓷!你这是赤裸裸的碰瓷啊!”
他以为又是沈惊墨在恶作剧逗弄姜晏。
周灼野则是感觉不对劲,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惊墨?”
周灼野试着推了推沈惊墨,对方却毫无反应,双目紧闭,眉头紧紧蹙起,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别……别晃他!”姜晏被压得快喘不过气,赶紧出声制止,“快,搭把手,把他弄到床上去!”
他心里那块关于超能觉醒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眼目睹沈惊墨这样强大的人,毫无反抗之力地倒下,这视觉冲击力还是太强了。
方揽星和周灼野七手八脚地帮忙,才终于把昏迷的沈惊墨从姜晏身上挪开。
三人合力将他抬到了房间的床上。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沈惊墨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方揽星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是不是训练太累了?还是生病了?要不要找点药?”
“我前两天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姜晏喘匀了气,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沈惊墨,解释道。
“这就是超能觉醒的前兆,会昏迷一天左右,身体会像被撕裂一样经历一次重塑,过程可能会很痛苦,但醒来后……就是另一片天了。”
他看着沈惊墨,这位永远冷静自持、掌控全局的男人,此刻却脆弱地躺在这里,毫无防备。
方揽星张大了嘴,看看床上的沈惊墨,又看看一脸笃定的姜晏,结结巴巴地说:
“就……就是你说的那个……超能力?我滴个乖乖,真跟小说里写的一样啊?那沈惊墨会觉醒什么?喷火还是闪电?”
周灼野湛黑的眸子扫过沈惊墨痛苦的面容,冷静地对姜晏说:“你确定他没事?”
“我确定。”姜晏点头,语气不容置疑,“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而且,觉醒的时候最好有人在旁边守着,以防万一。”
周灼野沉吟片刻,果断道:“那你守着他,我带揽星去靶场加练。”
他瞥了一眼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的方揽星,语气加重了几分,“不想成为累赘,就抓紧一切时间变强。”
“啊?哦!好!”方揽星一个激灵,立刻挺直了腰板。
他知道周灼野是为了他好,沈惊墨都倒下了,他要是再不努力,就真成了队伍里那个一捏就碎的显眼包了。
用力点头:“我今天一定把子弹打进靶心里!”
“嗯。”
姜晏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回过头,重新将目光投向床上的沈惊墨。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平稳和急促交织的呼吸声。
姜晏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肆无忌惮地观察沈惊墨。
他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连在昏迷中都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剑眉紧锁,薄唇紧抿,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敌人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大佬,你可千万要挺住啊。”姜晏轻声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你会觉醒什么变态的能力……可别是什么心灵感应,不然我这点小秘密,可就全都要被你扒光了。”
* *
沈惊墨的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刺骨,仿佛溺水之人,四肢百骸都被看不见的寒意侵蚀。
昏迷中,他又回到了那一年。
灵堂肃穆,空气里弥漫着焚香和花圈上百合花腐败的甜腻气味,熏得人头晕。
视野里全是晃动的黑色衣角和一双双大人的腿。
像一片移动的黑色森林,将他困在中央。
他才五岁,小小的个子。
只能仰着头,看到大人们模糊的下巴和一张张或怜悯或幸灾乐祸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