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的姜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就在姜晏快要被他这诡异的视线凌迟处死时，沈惊墨慢悠悠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姜晏耳边炸开。
“昨晚睡得好吗？”
姜晏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沈惊墨好整以暇地抿了口咖啡，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姜晏眼下的那抹淡青色，“看你今天精神不太好，黑眼圈都出来了，年轻人，凡事都要注意节制。”
“噗！！！咳咳咳！”
姜晏被一口牛奶呛得惊天动地，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呛的还是羞的。
周灼野和方揽星朝他看过来。
他尴尬愣在原地。
节制？节制什么？
他心里警铃大作，嘴上却下意识地反驳：“我……我睡得很好！精神也很好！就是……就是昨晚有点冷！对，冻的！”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烂透了。
屋里有暖气，他身上还有神器护体，昨天晚上暖得一批，就是被沈惊墨吓到了，半天没睡着。
他不会真发现了什么吧？
姜晏心虚的快给他跪了，哥，求放过，别问了。
打死他也不愿意被人发现自己里面穿的是什么。
沈惊墨听完，倒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懂，你不用解释了。
他拖长了调子，发出一声了然的“哦......”。
然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原来是冻的啊。那以后早点睡，别在浴室待太久，容易着凉。”
姜晏：“……”
什么意思？他已经完全不会了。
他感觉沈惊墨的每一句话都像在疯狂暗示什么，但他又抓不到证据。
这种感觉，就像在玩一场他不知道规则的狼人杀，而沈惊墨，就是那个手握所有信息，正笑眯眯看着他垂死挣扎的猎杀者。
想不明白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姜晏彻底蔫了。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埋着头，用叉子疯狂戳着盘子里的煎蛋，仿佛那不是蛋，而是对面那个眼神越来越奇怪的男人。
* *
吃过早餐，四人前往沈惊墨家的私人靶场。
别墅地下二层传来一阵沉闷的机械运转声。
这里原本是能容纳几十人的私人影厅，后来被改造成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25米靶场。
厚重的防弹玻璃将空间分割成准备区和射击区，墙上的电子屏闪烁着一行绿色的字样：“安全模式-新手训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枪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充满了赛博朋克风。
四个人里，只有沈惊墨是玩枪的老手，其他三个纯属菜鸟。
“闪开闪开！人形兵器终结者驾到！”
一声中二度爆表的呐喊传来，吃饱喝足的方揽星一脚踹开安全门，肩上扛着一把泵动式霰弹枪。
他特意把防风镜推到头盔上方，露出自己帅气的脸。
鼓鼓囊囊的战术背心上歪歪斜斜地别着七八个弹匣，那架势仿佛不是来练枪，而是要去中东打仗。
沈惊墨正靠在控制台前，头也不抬地按下几个按钮，靶场的灯光瞬间切换成更专业的冷白色。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都看仔细了，我只教一遍，学不会的自己去角落玩泥巴。”
他修长的手指正在组装一把沙漠之鹰，银色的金属部件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咔哒、咔哒”的轻响。
一把充满暴力美学的凶器迅速成型。
那冷峻的金属光泽映在他冷白的皮肤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看着沈惊墨行云流水的动作，姜晏心里的小人已经跪下了。
卧槽！卧槽！不愧是书里最大的反派大佬，这业务能力，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姜晏已经默默跟着完成了格洛克34的校准，他现在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尤其是在昨晚那场浴室惊魂之后。
他识趣地把射击台让出最好的位置，退到一边，假装自己是一根柱子。
只听“砰！砰！砰！”几声，沈惊墨随手举枪，连瞄准的动作都像是随意的敷衍，但子弹却精准地接连贯穿靶心。
姜晏看得暗自惊叹，不愧是书里头号反派大佬！
这枪法简直就是物理外挂，人形自走瞄准器啊！
另一边，周灼野虽然是第一次摸枪，但他不愧是学霸，逻辑清晰，举一反三。
在沈惊墨讲解完要点后，他很快就掌握了持枪和射击的诀窍，第一轮十发子弹，竟然就有六发上靶，引得方揽星一阵鬼叫。
而姜晏自己，此刻对枪支的理解还停留在扣这里会响的初级阶段，他没着急上手。
老老实实蹲在一边，仔细回忆着沈惊墨讲解的每一个知识点，没敢瞎逞能。
见周灼野都能打出这样的好成绩，方揽星此刻自信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平时打游戏，他能把周灼野打的跪下来叫他爸爸。
“今天就让你们这群凡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天赋型选手！给你们开开眼！”
方揽星把枪托往地上一杵，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唾沫横飞地吹嘘道。
“想当年，我通宵玩《求生之路》，一手连喷使得出神入化，什么Witch、Tank，在我面前都是弟弟……”
话还没说完，“哗啦”一声，他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插在腰间的备用弹匣没挂稳，像下蛋一样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沈惊墨从控制台的阴影处走出来，一身纯黑的作战服衬得他那张本就冷峻的脸愈发醒目。
面无表情地用脚尖拨开一颗子弹，随手捡起那个空弹匣在掌心里转着圈。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菜鸟，知道霰弹枪的后坐力在行话里叫什么吗？叫来自地狱的亲吻，威力约等于被一头成年公驴卯足了劲儿踹一脚，你真的一上来就要试这个？”
是男人就会不服输，方揽星更是觉得自己是爷们儿中的战斗机，梗着脖子嘴硬：“理论我都懂，有什么好怕的！”
他根本没把沈惊墨的警告放在心上，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帅气无比的举起枪，想也不想就扣下了扳机。
一声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轰然炸开，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那恐怖的后坐力化作一股蛮横的巨力，枪托狠狠地撞在他的锁骨上。
“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