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抢夺接待室的计划还是圆满完成了。
放跑大家之后不久,听到动静的兄长就察觉到了不对,抽出浮萍拐,连门带锁一同破坏掉,满身低气压地踏进了接待室。
然后,在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云雀恭弥终于屈服于“你亲口说想要就抢过来”的论据之下,勉强放弃了对学生会成员的追杀。
“接待室你想要就让给你吧。”
他冷哼了一声,垂下眼,在我露出欣喜的表情之前,又缓缓开口:
“作为赔偿,风纪委员会新部活教室的家具费用,全部从你的零用钱里扣除。”
“……”晴天霹雳!
两个月零花钱付诸一炬,我眼前一片天旋地转,顿觉前途无亮,还不如就让母亲把我抄送去澳大利亚。
而我甚至很难做出抗议,因为根据我的判断,真正算下来的话,如果要接全部重购接待室的家具,需要的金额至少在三个月以上。
云雀恭弥甚至给我打了折……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那天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狱寺看我的眼神变得格外诡异,虽然还是很不耐烦,但是其中又包含着微妙的探究欲,让我如芒在背,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把衣服穿反了。
然而,每当我转过头,想抓他正着时,狱寺又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回视线,毫无破绽——这家伙是什么猫科动物吗,把我当逗猫棒玩呢?
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实在太煎熬了,因此,我只能一有空就躲进接待室玩手机,以此逃避自己血亏的人生。
鲔鱼:【今天要一起来天台吃便当吗…?狱寺君和山本也都在的】
打飞大魔王:【如果碧洋琪さん也在的话就可以
鲔鱼:【欸、为什么?!】
鲔鱼:【碧洋琪的料理很恐怖——如果和她一起的话一定会吃到奇怪的东西然后进医务室的啊!】
鲔鱼:【[恐慌][恐慌]】
打飞大魔王:【因为这样狱寺君就不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了】
鲔鱼:【哈……】
鲔鱼:【我会和狱寺君说的!T.T】
鲔鱼:【要来吗?】
我瞟了眼桌上吃到一半的饭团,忍不住阖上眼我,幽幽叹了口气。
打飞大魔王:【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下次一起吧】
鲔鱼:【[兔子担忧]】
我切出和聊天界面,食不知味地咬了口饭团,点进另一个对话框里。
上一次聊天还是在昨晚,我没有回复。
Nagi:【我现在都很好】
手在按键上停滞了片刻,我不自觉地叹了口气,随手选择了一张贴纸,发送。
打飞大魔王:【[兔子可怜]】
打飞大魔王:【下午去找你,可以吗?】
对方的在线状态很快亮起,最上方的ID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我耐心等候着,显示输入的字体来来回回变了四五次,才收到对方发来的消息。
Nagi:【好】
-
我和Nagi的缘分,要追溯到更久远的小学时期。
大概是在四年级的时候,母亲因为工作刚好要回国,那时候我恰好因为换季感染了肺炎。
由于此前我小病不断,总是调理不好,她便干脆把我接到了医疗系统更出色的文京区,在誠之小学暂读了一个学期。
Nagi是我在誠之小的第一个朋友。
她性情内敛,有些怕生,因此在班上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透明人的状态。
誠之小这种排位极前的学校,里面的学生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优越感,八九岁又是小孩没有树立起正确价值观的时候。身为插班生,她性格不讨喜、成绩只能勉跟上,父母也不太在意,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大家排挤的对象。
只是我在民风淳朴的并盛多年,又沾了恭弥横行霸道的光,根本没有这种奇妙的“阶级意识”,于是毫不犹豫地靠近过去,逐渐和她有了更多交流。
后来我才知道,她不叫“Nagi”,而是叫凪。
就如誠之小的大部分学生一样,凪的母亲是演员,继父是外资企业的高管,看起来有着不错的家庭条件。
后来我渐渐发现了问题。凪不太擅长与人交流,这没什么,可她的母亲认为这种孤僻是“精神有问题”,继父对此更是不管不问。凪和我说,她来誠之小只是因为母亲需要这份体面,而继父又刚好调任,在文京过渡。
我想她一定很彷徨。
“我的家乡在并盛。”我告诉她,“那里是个很小但很平静的城镇。”
那时候,凪看着我,微微睁大眼,脸颊泛起憧憬的红晕。
“你可以离开那个家。”我竖起食指,认真地说,“我的零花钱很多,可以攒够你小学到中学的食宿费,到那时候,你就来并盛吧?”
“可,可是……”她低下头,避开我的视线,语气低落下去。
“我哥哥很厉害,他谁都能打得过,到那个时候谁也不会欺负你,就连你爸爸妈妈也不会。”
“……”
我凑近了凪,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又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面前屈起小指:
“就这样决定了。来拉勾吧,好不好?”
在长久的沉默后,她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
-
减去日常开销,再减去赔偿给恭弥的,以及留给学生会应急的金额之后,我目前手头上只有二百万円;以每个月十五万的开销来算,也不过只能花一年多一点,还不算其他意外支出。
甚至对于凪来说,每个月十五万绝对是消费降级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为九岁时自己的口出狂言感到无比羞愧。
明明自称零花钱很多,但为什么根本攒不下来啊!
更重要的是,“帮助凪逃跑”是我当初亲口许下、现在也仍然想实现的承诺,可是如果直接和凪说,一定会被她以“不可以麻烦京弥”类似的借口所婉拒。
因此,只能先斩后奏,一鼓作气攒够钱转给她,才不会功亏一篑。
凪目前和母亲一起居住在涩谷的代官山,新干线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单程票价在一万五左右……哇啊,有点肉疼,早知道上个月不买NS lite了!现在的也能用来着!
越想越不得劲,我长叹一口气,囫囵吞枣把没吃完的饭团咽下去,把手机塞进外套,准备光明正大地翘掉周五下午的全部课程。
“从这点来说,学生会会长真是不错的特权阶级啊。”我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就算是翘课也可以说成是处理事务,天高皇帝远,真好啊,就是有些缺钱……”
“缺多少呢?”
“大概四百五左右?如果学生会发展得不错的话说不定可以从妈妈那边拿到更多的资金,那样攒起来就很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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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止住脚步,低下头。
“Ciao su~”穿着燕尾服、戴着单片镜的小婴儿冲我摘下高顶礼帽致意,“午休还没结束呢,现在就要翘课吗?”
我:“……”
“虽然大概已经习惯了你的神出鬼没,但是这样真的有些吓人。”我僵着脸说。
“是吗,我看你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呢。”Reborn满脸无辜地回答。
“而且在我说缺钱的时候就立刻以资本家的打扮冒出来了,很诡异啊。”我顶着死鱼眼继续吐槽。
Reborn假装没有听见。
他三两下跳到办公桌上,从怀里摸出一张边角微卷的羊皮纸(就连这种配件也要契合打扮,这个人真的很诡异啊),伸手抬了抬单片镜,念道:
“迄今为止,学生会已经完成了‘后勤部长的试炼’,‘秘密基地的试炼’两项活动,再完成第三项的话,就可以从理事长女士手中获取一百五十万円的活动资金。”
我:“?!”
Reborn将羊皮纸翻转过来,上面果然以英文花体勾选了两条任务,和他刚刚所说的如出一辙。
…话说回来,这种东西没点英语门槛还看不懂,连任务字体都要符合资本家的设定吗,也太入戏了点吧!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我还是努力地睁大双眼,尽可能真诚地问:
“那么第三项任务是什么呢,尊敬的Reborn阁下?”
“不是Reborn,是柏林哦。”
他眨了眨眼,抖了一下手上的羊皮纸,趴伏在帽檐上的变色龙列恩忽然爬到他手中,变成了一支鹅毛笔。
鹅毛笔落在纸上,传出一阵“唰唰”的轻响,Reborn边写边道:“三。”
我:“三?”
Reborn:“二。”
我有些困惑地拧起眉。
“一。”小婴儿举起手中的羊皮纸,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定定地望着门的位置。
“哗——”
与此同时,接待室的门被大力拉开,沢田纲吉微微弯腰,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抬起头。
那双柔软的、下垂的,犹如草食动物一般棕色的双眼,饱含着关切与真诚,直直地闯入了我的眼中。
“京弥同学!”
大概是他路上跑得太卖力,在室内时忘记压低声音,也可能是我被自己心神不宁,听到沢田纲吉的声音,我的呼吸竟然不由自主地滞了一刻。
我忍不住想要后退,却被沙发挡住路线,于是只能勉强与他维持着对视:“怎么了?”
“啊、其实也没什么……”他仿佛这才回过神,也莫名其妙地红了脸,从怀中取出一只便当盒,有些扭捏地递到茶几上。
我注意到他似乎刻意避开了我的视线。
“因为京弥同学说已经吃了一半,但是大家都很想和你分享。”
他挠了挠头,有些赧然地说:这是狱寺君新买的便当盒,还没有用过,里面装了妈妈做的天妇罗,还有山本家的鲣鱼寿司…对了,还有狱寺君自己做的沙拉。”
我有些愕然,张了张口,到底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像白痴一样,愣愣地注视着他。
“因为京弥同学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和大家说的。”沢田君说着,又抬起头,再一次露出了认真而温柔的神情,“大家都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