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相爷,这是相爷的声音?
相爷,他是来抢大小姐的聘礼了?
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玉露欠身,唤了声老爷。
单薄的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从林听晚的角度看,玉露刚好挡在林听晚的面前。
她一颗心悬了起来,警惕地看着走近的林相。
璟王姑爷下聘的事气晕了三小姐,但她就怕林相来找林听晚麻烦。
林相停住脚步,看着挡在林听晚前面的玉露,知道这个小婢女向来护着林听晚,见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便道:“玉露,你到屋外去。”
若是换做往日,像玉露这种不敬主子的丫鬟,他早就让人拉下去发卖了。
玉露感受到林相的威严,小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相爷,奴婢还要伺候小姐呢。”
林相瞪着玉露,“退下去!”
见状,林听晚将玉露拉到一身侧,轻声道:“玉露,你先下去吧,父亲有话要与我说呢。”
看着林听晚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玉露这才肯退了出去。
不过她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守着,只要屋里一有动静,她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屋查看。
林相径直走到茶座旁的木椅坐着,向林听晚招手,声音难得的温和:“阿晚,你过来。”
林听晚有些愣住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过父女和蔼相亲的画面,就连林相对这个女儿说话都是冷漠不近人情的,鲜少有如此温和。
见林听晚未动,林相的声音越发柔和,“你小的时候,爹爹这么一叫你,你迈着小腿就跑过来了。”
林听晚看着此时此刻温和可亲的林相,这看起来真像一位和蔼的慈父,只是看起来像罢了。
她知道,林相并不是一位真正的慈父,他对原主表达的所有善意都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
林听晚走了过去。
林相看着向他走来的林听晚,心底满意得不行。
他还以为林听晚是真的性情大变了,原来不过是仗着璟王府的势力做出来的伪装而已。
草包终究是草包,烂泥始终扶不上墙。
“父亲。”
林听晚没太靠近林相,而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知父亲想对女儿说些什么。”
她的表情很冷淡,林相并没有发觉林听晚是在假意顺从。
林相说了很多话,几乎每一句都在表露他对林听晚的疼爱和关心是不逊于其他任何一个子女。
更说因为工作繁忙,有时他会忽略林听晚,希望不要怪罪他这个父亲。
林相说得情真意切,言辞肯肯,要是换做原主,说不定就要相信了。
但林听晚一点都不信,反而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静静看着林相的表演。
终于,林相诉说完了衷肠,林听晚便问道:“父亲想要什么,或者说父亲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
林相的脸色顿住了。
见林听晚戳穿了他的目的,林相也不装了:“女儿,你年纪轻轻,跟你姨娘学的都是管家理事的本事,这外头的事你一个女儿家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理,何况是远在中南州的兰园。不若你将兰园交给为父,爹爹派人帮你打理,如何?”
好家伙,还真让玉露给说中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就是来抢她的聘礼的。
确切来说,林相的目的是时渊的这座兰园。
林听晚不动声色,“父亲想怎么帮我打理兰园。”
林相丝毫不掩饰贪得无厌的嘴脸:“不如这样吧,你将兰园的地契交给爹爹,爹爹手上有不少懂得打理庄园的能手,让他们去中南州帮你管理兰园。”
地契要是交到林相手里,就算兰园真的落了她的名字,归在她的名下,那这座兰园也是归林相所有。
林听晚隐隐猜到林相要帮她打理来源的目的。
徐清风说过,宫里的那位对兰园志在必得。
渣爹是明乐帝的忠实狗腿子,他想从她手上骗走兰园的地契,绝对是为了献给明乐帝,好让他加官进爵,位极人臣。
“父亲大人,你究竟是真心想帮我打理兰园呢,还是想从我这骗走兰园的地气,好将兰园据为己有。”
林听晚冷冷的看着林相。
林相干脆不装了,威胁道:“乖女儿,你最好把兰园的地契交出来,不然爹爹让你和玉露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的表情凶狠,已然没有方才伪装出来的和善。
“要地契,还是要你们主仆的命,我的好女儿,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林相一步一步走来,紧逼林听晚:“你也别想着喊人,璟王府的侍卫都被你支走护送东荣王爷他们了。”
“我要是不给,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林听晚说。
她就不信,林相真敢为了一张地契杀了她这个亲生女儿。
林相却笑了,笑得凉薄无情:“为父的女儿很多,我养你十八年,如今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只要你把地契交出来,我保证你依旧是我相府的嫡出大小姐。”
也就是说,她不交出兰园的地契,她就得死。
林听晚冷笑不已。
摊上林相这个冷漠自私的爹,原主真是悲哀。
“我可是璟王妃!”林听晚端起了景王妃的架子。
她是璟王妃,是命妇,林相一点也不忌惮。
“你先是我的女儿,其次才是璟王府的王妃,时渊那个废物连自己都护不住,你觉得他能护得住你?”
林相笑容阴森,“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交出地契,要么是死。”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刃泛着寒光,从林听晚的眼前闪过。
林听晚吞了吞口水,故作瑟瑟发抖,表现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
犹豫不决道:“父亲,我愿意,我愿意把地契给你……”
见林听晚开始松口,林相就问,“地契在哪。”
林听晚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装着金银珠宝的樟木箱子:“地契就在那个箱子里面,里面那个小木盒子装的就是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