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薇和李行墨又去了上次的酒楼。
李行墨十分体贴地帮顾玉薇掀帘子,还掸了掸椅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顾玉薇奇怪地看着他:“李兄,你这是……”
李行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些天跟着上司出门,那个,做惯了,一时手顺。”
顾玉薇被他逗笑了:“你这是把我当上司了啊。”
“嘿嘿,贤弟莫怪。”李行墨有些紧张地转了转扇柄。
他心里是愿意一辈子这样体贴照顾她的。上一次分别后,他思来想去,还是不想放弃,想着只要她是清白人家,也不是不能试试。
只要能说服了父亲,母亲一向疼他,一定会同意的。
可惜他连她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更不清楚她家里都有什么人,可有婚配了。
从范阳一回来,他立刻就去了李家粮铺,两人在这里认识,他想着,没准儿在这儿能遇上她,没想到果然遇上了。
并且她还当了账房先生,她不但识字,算账还那样快。
父亲一向欣赏有才能的人。李行墨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心里高兴得很。
他记得上次的菜里有一道水晶肴肉,她夹了好几筷子,应该是喜欢,就又点了这个。
菜上齐后,李行墨先给顾玉薇布了几次菜,然后就说起了这次去范阳的事儿。
范阳是漕运咽喉,各地运来的粮食都在这里汇聚,再运往京城。
许多大粮商在此地建有粮仓,朝廷在此处也建有常平仓。
往年常平仓只发放存粮,新粮会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百姓的粮食供应的大头还是靠民间大粮商。
今年因为南方旱灾,粮食吃紧,常平仓已经没有陈粮了,新粮也不多,只能每日限卖。
那些大粮商囤积居奇,有粮也不肯放。
李行墨跟着上司去了范阳,以官府施压,才逼得那些大粮商每日放出些粮食来,但还远远不够。
粮食价格飞涨的更高了,一些贫困的地方都已经有饿死人的现象了。
“还有些富户,明明家中有粮,却还是每日派所有奴仆去常平仓买低价粮,抢占穷人活命的机会。唉!”李行墨叹道。
顾玉薇在李家粮铺做了好些天帐房先生了,也知道一些事情。
每日来店里买粮的穷苦人,他们大多手里没有钱,只能靠做工挣的工钱来买第二天的粮食。
粮价一天天涨,同样的钱买到的粮食越来越少,有些人已经面黄肌瘦了。
“那些富人家的奴仆,别人不认得他们吗?”顾玉薇疑惑道。
“认得,怎么不认得。只是常平仓的规矩是,每人每天只能买半斤粮,他们都是按规矩来的,又能奈他何?”李行墨叹气道。
“可以按每户的人口发放买粮凭证,按票供应。”顾玉薇想了想,又道,“像那种家里有粮的富户……嗯,可以定个规矩,家里房子、田地或奴仆超过一定数量的,不给发放凭证,不就行了?”
“还有,那些粮商、富户肯定囤了不少粮食,可以鼓励他们向朝廷献粮。这些粮食算是官府借的,到明年连利息一并还给他们。朝廷再给他们发个匾额什么的。名和利都有了,说不定他们会抢着献粮呢。”
顾玉薇说完,就见李行墨瞪大眼睛看着她,一副震惊无比的样子。
顾玉薇以为自己说的不太符合实际,忙道:“那个,我也不太懂朝廷的大事,我就是看百姓可怜,想着出个主意,你看要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当朋友间说闲话了。”
顾玉薇的话音还没落地,李行墨就站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朝着顾玉薇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贤弟啊,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呀!你怎生如此聪慧?能想出这样的好主意!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贤弟这样的人才?你家里一定是世家大族,书香门第吧?”
李行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拍着手里的扇子,道:“姓顾,京城里有哪家姓顾的世家大族?”
到现在,她都没有向李行墨袒露自己的身份,顾玉薇有些不好意思:“李兄,别想了,我家不是京城的。”
“不是京城的也没事。”李行墨心想,他得赶紧去户部,把这主意报告上司,然后回家,求父亲帮他去提亲。
能养出顾姑娘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家里没落了,父亲也一定愿意让他娶回来的。
他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贤弟,粮事要紧,我先回户部去了。酒钱已经结过了,贤弟慢慢吃。下次我再给贤弟赔罪。”
李行墨冲顾玉薇一抱拳,转身走了。
菜都没怎么吃呢,顾玉薇叫小二用油纸把菜包了,提着回了谢府。
时间正好,还赶得上去外院书房练字。
暗中跟着顾玉薇的侍卫,向谢沉琅禀报了她又一次跟李行墨去酒楼吃饭的事。
谢沉琅的脸沉了下来。
周玉薇什么意思?都给他送剑穗,送帕子了,怎么还跟李行墨一起去吃酒?
上一次还能说是感谢李行墨救她。可这一次呢?
她怎能如此随意?
轻浮!看来他以前说她的话,并没有说错。
谢沉琅面上沉静如水,心中早已气坏了。
“叫人去告诉她,今儿不用来书房练字了。”他手中的杯子“咔”一声轻响,裂了一道缝。
顾玉薇换了一身衣裳,匆匆赶往外院书房,走到半路,却被沈澈拦住了。
“周姨娘,大人吩咐了,今儿不用去书房练字了。”
“不用去了?”顾玉薇愣了一下,“可说了是为什么?”
沈澈手按剑柄,道:“不曾。不过,周姨娘可以想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他说完转身走了,独留下了站在原地的顾玉薇。
“我做错什么了?”顾玉薇思来想去,大概是昨晚打翻了茶杯,把他的衣裳弄脏了,字帖也弄氵显了吧?
真是小心眼!顾玉薇心想,不去就不去,她以后还省事儿了呢。
却说李行墨,急匆匆回了户部,将此事与自己的顶头上司,户部右侍郎沈大人说了。
沈侍郎听了,拍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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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绝:“行墨竟能想出如此妙招,日后定为你报上头功。哈哈,老夫这次又要压那姓赵的老匹夫一头了!”
李行墨忙解释道:“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一位朋友帮我出的主意。”
“朋友?是谁家的儿郎?”沈侍郎道,“如此有才,不如揽到我们户部来。”
李行墨:“我这位朋友,她……暂时还不想出仕。”
沈侍郎惋惜地摇了摇头:“我先叫人把这事儿安排下去,不,老夫亲自去安排。”
李行墨回家后去找父亲,求他去给自己提亲。
李父听儿子口中的顾姑娘有如此才能,也很惊奇:“如果你没有骗你爹我的话,我自然答应这门婚事。只是,你连人家姑娘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就连顾越这个名字,没准儿都是假的,你叫你爹到哪里去提亲?”
说起这个,李行墨也很沮丧。
李父道:“只要你能找出这姑娘是哪家的,为父就给你提亲去。”
“真的?”李行墨高兴地跳了起来,“我一定能弄清楚的。”
李行墨心想,顾姑娘每日去李家铺子,李大娘没准儿知道呢,他可以去打听打听。
李父看着儿子傻笑的样子,提醒道:“你不是说,那位顾姑娘曾被人关在外城一处院子吗?去查一查这院子的主人,顺藤摸瓜,不就查出来了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去查。”李行墨拍了拍脑袋,一溜烟儿走了。
第二日傍晚,李行墨去银铺里买了一只素银簪,拿着去了外城,本想向李大娘打听顾姑娘家住哪里,谁知住处没打听到,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隔壁院子的人,自从他把人救走后,没两天就全部被抓走了。
他连夜去了五城兵马司,郑弘也不知道此事,道:“不是我们五城兵马司抓的人。”
李行墨又跑到京兆府,最后问到大理寺,才知道人是谢首辅府的人送来的。
李父就是大理寺卿,大理寺不少人与李行墨都挺熟。
狱丞神秘兮兮地跟李行墨说道:“是赵侍郎的儿子赵临茂,当时我们还私下里猜测,首辅大人是不是想把他给办了,然后把赵二.奶奶纳回家呀?谁知关在那里不审也不问,关了几天后,谢首辅又叫把人放了。”
李行墨听了,心中疑惑。
赵临茂?谢首辅?
难道说顾姑娘跟谢首辅有什么牵扯?还是说,她是赵侍郎家的亲戚?
不管怎样,她家的门户跟自己应该算是相当。
那她年纪也不小了,不会已经定亲了吧?李行墨又开始担心起来。
他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精心挑选了一只镶红宝的凤钗,准备试探一下,她要是收了,就表明她对自己也有好感。她要是不收,他就说是上次出主意的谢礼。
谢沉琅本以为晾周玉薇两天,她就会主动来找他,没想到三天过去了,她无动于衷,根本没有主动来讨好他的意思。
她是胆子小,不敢来,还是不想来?
好在,这几天她没再见那个李行墨。谢沉琅轻敲着桌案,要不,派人去暗示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