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周玉薇又被水桶中的鱼吸引了注意力。
谢沉琅再好也与她无关。
她开始畅想,回家后可以先红烧一条,剩下的三条先养起来。
正这时,远处的山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嚷嚷着什么“找到了,找到了”。
站在几丈外的侍卫学了一声鸟叫,谢沉琅立刻站了起来,飞一般到了歪脖子柳树前,迅速将堵着树洞的干草和泥巴拽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一包东西来,然后又将干草塞了回去。动作流畅,就像已经做了几百遍。
原来这柳树里真的有宝贝啊!而他来这里,就是取这宝贝的。
周玉薇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即立刻又用手捂住了双眼,背转了身子:“我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沉琅嗤笑一声:“看到了也不妨事。”
这女子看着单纯,其实倒不傻,还知道不能知道太多秘密的道理。
帐本拿到了,不过做戏做全套,谢沉琅提着水桶,陪周玉薇一起回了周家庄子。
事情紧急,谢沉琅一回到庄子,立马又换回了原先的衣裳,乘马疾驰回了城中。
谢沉琅走了,周玉薇也没在意,她去了厨房,请厨娘帮她把较大的两条鱼红烧了,一条自己吃,另一条送给庄头夫妻,又要了一个闲置的大水缸,把剩下的鱼养了起来。
下午,她在屋里小憩,却不知外面关于她的流言已经起来了。
说她跟一个男人私会,那人是个渔夫,送了她好几条鱼。还说她之所以被送到这庄子上来,就是因为喜欢上了一名渔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也怪谢沉琅,他来庄子上并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只说是周司盛的朋友,进了庄子后也没有去见庄头,而是直接寻了个隐蔽的地方换了粗布衣裳,就走了。没有人知道那个“渔夫”就是他。
孙娘子听了这流言,虽说有些不信,但由不得许多人都说亲眼看到了。她也害怕啊,三姑娘在庄子上住着,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和丈夫都脱不了干系。
她赶紧去客院,找周玉薇问清楚。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惊醒了正在做梦的周玉薇。
梦里,她正在盯着谢沉琅匀称健壮的、白白的腿看,突然,谢沉琅飞起一脚,将她踢到了水中,还用寒冰一般地语气斥责她:“轻浮!”
她正在水中惊慌地扑腾,睁眼就看到孙娘子站在门外。
“三姑娘,我来问您点儿事。”孙娘子一边说,一边径直走了进来。
“今儿您去钓鱼了?”
“对啊。”周玉薇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我送了两条到厨房,晚上我们就有鱼吃了。”
周玉薇说完,见孙娘子一脸难色,好像有什么话,但又不方便说似的。
她疑惑道:“怎么了?难道那条河里不许钓鱼?”
“不是不许钓鱼,您今儿跟谁一起钓的鱼?”
“跟谢……”她突然意识到,谢沉琅去那里是为了取一样东西,连王知府都要瞒着,必然是件极机密的事,她不能就这样大刺刺地说出来。
“也没有谁,就是在河边遇到的,以前的一位友人。”
孙娘子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友人?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有一个渔夫友人?看来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这可坏了!她得赶紧去城里,把这事禀报给大.爷。
还有,这三姑娘也得好好看管起来。
“哎呀,三姑娘,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真是的,造孽啊!”孙娘子一边说,一边向后退,“以后你就在客院好好待着吧,不许再出去了。”
“我做什么事儿了?”
周玉薇还没反应过来,孙娘子已经快步走出院子,反手将院门关了,还拿出一把锁把门锁了。
“喂——”周玉薇使劲拽了拽院门,哪里拽得开。
“干嘛把我关起来啊?不就是钓了几条鱼吗?”
周玉薇无奈,坐在院子里仔细回想刚才与孙娘子的对话,突然间灵光一闪:难道,她怀疑自己与谢沉琅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并且又不知道他的身份。
这误会真是大了,谢首辅见到她可是避之而不及的。今儿跟她一起钓鱼,不过是迫于形势罢了。
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行了。周玉薇想着,等晚上二丫来送饭,叫她给庄头娘子带几句话,把事说开。
可到了晚上,她傻眼了。
送饭的人不是二丫了,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婆子,只把饭给她放到门口就走了。
任她使劲儿喊叫,也不理她。
她送去厨房的鱼不但没给她做好了送来,晚饭也跟以往不同了,只有一个冷硬的杂粮面饼子,并一碗稀得只飘着几片菜叶子的汤。
周玉薇拿起那饼子来,黑也就罢了,硬也就罢了,闻起来味道好像也不对,有些酸。那菜汤更是就像刷锅水似的。
周玉薇将饼子放到了一旁,饿着肚子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又是一样的饭。周玉薇急了,冲着送饭婆子的背影喊道:“你去叫孙娘子来,我跟她说清楚,昨天的事儿她误会了。”
那婆子依然是连理都不理她。
周玉薇无奈地拿起黑饼子看着,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饭,她难道把自己饿死吗?别人能吃,她也能吃。
她将黑饼子送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那口感,硬.梆梆的,粗粝得难以下咽,还带着些酸味,她强逼着自己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三姑娘,三姑娘!”一道低低的,偷偷摸.摸的声音传来。
周玉薇透过门缝往外看了看,没有人。
“三姑娘,我在狗洞这里。”
这下周玉薇听出来了,是二丫的声音,她急忙走过去,蹲下.身子看去,只见二丫爬在狗洞外面,伸了一只手进来,手里捧着两个鸡蛋。
“三姑娘,你快吃。这是我娘叫我给您拿来的。”
“我不饿,你拿回去吃吧。”她是知道的,二丫娘喂着两只鸡,但鸡蛋一向是不舍得吃的,都是攒起来换钱。
二丫却直接将鸡蛋滚了进来:“三姑娘放心,我家有钱,上次你送的油和面,我娘拿去换了钱,您赶紧吃鸡蛋,中午我娘再给你送白面馒头来。”
她说完就跑了。周玉薇拿起鸡蛋,眼圈泛起了红。
她不过是把上次炸虾剩下的一些油、白面还有调料送给了二丫,没想她们又留到现在,换钱给她吃。
在这种时候,庄子上的人都误会她,欺负她,二丫一家却顶着流言,给她送吃的来,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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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送炭的情意怎能不让她感动?
孙娘子一大早坐了马车上城去,求见卢氏。
卢氏叫了她进来,正好周司盛也在。
孙娘子把事情说了一遍,小心翼翼地觑着卢氏:“三姑娘说是友人,我平日也不在府里,不知姑娘可有这样一位友人?我怕姑娘年轻,被人哄骗了,暂时让姑娘待在客院别出来,该如何处置,还请大.爷、大.奶奶示下。”
这是先把人关起来了。
“好,你做的很好。”周司盛一拍桌子,“真是不知廉耻!叫她讨谢首辅的欢心,她像个呆头鹅一般,却跑去跟一个渔夫钓鱼!”
卢氏皱了皱眉:“她一直在府里,从没出去过,怎么会认得什么渔夫?”
周司盛:“那谁知道?也许是……她以前认识的?”
难道她想起以前的事了?周司盛心中一紧,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亲自到庄子上走一趟。”
他迈步出门,还没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卢氏说:“不管怎样,赶紧给她找个人家嫁出去。”
不管她有没有想起前事,周家也养了她这么长时间,自然要有所回报。
将她嫁给一户对周家有助力的人家,不管是做续弦也好,做妾也罢,也算是没白养她。
卢氏点点头:“也好。你先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赶紧给她物色合适的人家。”
周司盛驰马去了庄子上。
周家别院,谢沉琅正悠闲地坐在荷塘边钓鱼。
昨日拿到了帐本,章厉正连夜从最近的卫所调了兵,今日一大早就去府衙抓人了。
接下来整理各项人证、物证,审理案件,写卷宗,自然有章厉正操心,谢沉琅依然悠闲度日。
他一时想起昨日钓鱼的情形,突然来了兴致,叫人寻来了鱼钩,坐在荷塘边钓起了鱼。
荷塘里的鱼比小河中的鱼傻多了,有饵就吃,一会儿就钓了好几条。
这让他顿感索然无味。
他想起了昨日,那女人看到他徒手抓鱼时的震惊,抬眼看到不远处的观荷亭,又想起那天她在亭中弹琴,被他冷斥时窘迫的模样。
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那天,不该对她说那么重的话的。
周司盛一到了庄子上,就直奔客院,怒气冲冲地问周玉薇:“你怎么能跟一个渔夫混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认得他的?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啊?”周玉薇还以为周司盛是来解救她的,没想到是来质问她的。
他也不知道昨日谢沉琅来过吗?还一口一个渔夫。
她突然就想捉弄他一下:“小时候认识的,哥哥不是说,我与他是青梅竹马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周司盛气坏了,“你都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小时候,在庄子上与他一块儿钓鱼玩儿了。”
“别的没想起来吗?”
“没有。”周玉薇摇摇头。
周司盛一听,稍稍放了些心。
“我会叫你嫂嫂尽快给你寻个人家嫁出去的。以后你就在这庄子上闭门思过吧,出嫁前我再接你回府。”
周司盛说完,扭头就走。
“什么?喂,别啊,我开玩笑的。”她可不想待在这里啃黑饼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