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把竹篓放到灶台边,手在衣襟上蹭了蹭雪水,抬头看向林洛,“哥,我去换野菜的时候,镇上那边几个卖炭的说的,说清岩村有人饿**,还说三天没开锅。”
屋里炉火噼里啪啦响,热气把鹿肉汤的香味压的很厚,秦月娥正在切山药,刀子碰到案板发出闷闷的声。
林洛把磨了一半的猎刀放下,拿布擦了擦手,走到灶边舀了半勺汤,喝下去才开口:“饿**……是真饿,还是假饿?”
柳青摇了摇头,“说不准,但镇上那几个嘴快的,还说康家那边最近收了不少野菜和干粮,没往外分。”
林洛嗯了一声,转身去院子里看那几堆兽皮,手伸过去捏了捏,皮子已经半干。
他心里有数了——康家囤粮不分,清岩村真有人饿到没法下炕,迟早会有人去砸他们的仓门。
可这事不能等,要么不动,一动就的见血。
夜里风刮的厉害,院子里的柴垛被吹的直晃,林洛披着皮袄在院里站了很久,直到风声里夹进了一阵细碎的踩雪声,才转身进屋。
第二天一早,他把山防队的几个老手叫到水渠边,脚下踩的雪咯吱作响。
狗剩背着弓,小虎夹着两根削好的木杆,林长水还抱着半袋盐。
林洛扫了一眼,“今天不打大兽,去清岩看看,顺路查查路上的脚印。”
天阴的像锅底,雪粒子一阵阵打在脸上,冷的透骨。走到清岩村口,远远就看见几个女人蹲在路边,怀里抱着孩子,脸色发青,旁边的雪地里放着半个冻的硬邦邦的南瓜。
林洛没停,径直绕到村东的水井边。
井口结了厚冰,几个壮汉正用木杵砸冰,旁边站着的,是康家二房的一个管事,腰里挂着铜铃,手里捏着个小本子,谁打了水,名字就记上。
狗剩咧了咧嘴,“这意思,不交东西不让打水呗。”
林洛没说话,从怀里摸出山防队的牌子,亮在那管事面前,“县里批的,赈灾期间,清岩村用水归山防队管。”
那管事脸色一变,还想嘴硬,林长水已经上前一步,把他手里的小本子夺了过去,撕成两半扔到雪里。
围观的村民不敢吭声,但眼神里都透着火。
林洛转头对小虎说:“你带人去村西看看粮仓的门,记清楚有多少人守。”
小虎带着两个人一溜烟跑了,回来时喘着气说:“门口有四个,都是康家的人,手里有刀,门板外头还多了两道锁。”
林洛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带人原路返回。
等天色暗下来,他回到自己院子,秦月娥正把野葱切进锅里。
柳青蹲在火边,手背烤的发红。
“哥,你今天去看了?”柳青问。
林洛点点头,低声道:“饿**的事不假,康家囤的粮也不少。”
柳青咬了咬唇没再问,屋里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夜深,林洛披上皮袄,拎着刀出了门,绕到村西那片林子。
雪地里早就踩好了一圈圈的浅印,他沿着走到尽头,在一棵老槐树下蹲下。
风里传来很轻的“吱呀”声,是门轴被推开的动静。
林洛抬头,黑暗里有几个人影,正猫着腰朝山里走。
走在最前的,正是白天井边那个康家管事,手里提着个油布口袋,看形状是粮。
林洛眯了眯,没急着动,只是悄悄挪到小路另一侧的雪堆后,等那几个人走近。
等他们的脚刚踩过来,他忽然伸脚一绊,最前那人扑通一声栽进雪里,口袋撒开,半袋黄米洒的满地都是。
“谁!”管事惊叫,想要爬起,被林洛一脚踩住肩膀。
“半夜搬粮,搬给谁?”林洛的声音在风里低沉的像冰。
管事不敢说,身后的两个小子已经吓的直哆嗦。
林洛低头,伸手从雪里抓了一把黄米,撒在他们脸前,“这些东西,是能救人命的,你们康家却半夜往外搬。
行,明天我去你家仓里看看,还剩多少。”
他松开脚,那几人连滚带爬地跑了,连口袋都没敢捡。
林洛蹲下,把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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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的米一粒粒抠进自己带的麻袋里,背回院子。
灶屋的火还亮着,秦月娥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身上都是雪,只说:“先烤烤手。”
林洛没动手,直接把麻袋放到炕角,“明天一早,让人煮粥,先去村口那几家没开锅的送一碗。”
这一夜,风更大了,雪在屋檐下堆成了厚厚的一溜。
林洛躺下时,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康家这一钩子,怕是要把他往山里逼。
天还没亮,院外的雪已经被人踩的嘎吱作响。
狗剩一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个破草帽,“洛哥,康家那边的老三,今天一早跑去镇上买了两袋干货,还带了个外村的生面孔回来,听说是猎户。”
林洛没抬头,正用刀尖在兽皮上划线,“哪来的猎户?”
“北沟那边的,说是打猎手艺好的很。”
狗剩挠挠头,“可我看着不像,腰杆太直,手上没老茧。”
林洛嗯了一声,把刀放下,“叫人看着,别惊动。”
他心里已经有数,康家这个时候弄来个“猎户”,不是冲着打猎,是冲着山里那几条兽道去的。
午后,雪停了,天色亮了几分。林洛挑了十个人,带着**和干粮,说是去北岭收套子。
走到半路,小虎悄声靠过来,“洛哥,康家的几个人也进山了,走的是咱们常走的那条道。”
林洛装作没听见,领着队伍绕到另一侧的山腰,从高处俯看,果然看见几个背着包的人在雪地里踩着他画的陷阱图走。
领头的,正是早上那个“北沟猎户”。
林洛冷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一截木杆**雪里,低声吩咐:“咱们往前绕一圈,把第三个陷阱口的雪扒开。”
狗剩眼睛一亮,“是想让他们自己撞进去?”
“不是撞,是请他们下去。”林洛的声音很低。
半个时辰后,康家那伙人果然踩进了第三个陷阱口。
雪塌下去的瞬间,带着尖锐的裂响,底下露出一片削的锋利的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