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明,你看见我阿母今天头上戴的珠钗了吗?”
“这么感觉比我买这个成色要好上很多!”
余潇然拿着手里的钗子仔细看了半天,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
这是他本来准备送给阿母的贺礼,是店里最贵的但现下看起来却不是最好的。
“你去打听打听,哪儿来的?”他用肩膀撞了撞与自己并坐在一起的怀明。
怀明懒懒的开口:“这两日,谁天天跟着夫人?您好好想想。”
“云锦姐姐,茯苓姐姐,还有林妈妈。”怀明见着自家主子掰着手指的傻样子就来气,在凳子下面踹了一脚,让余潇然从凳子上窜了起来。
“诶?你干什么怀明,我可有说错。”
他一脸茫然,有些委屈的斥责怀明的举动。伸手给对方不轻不重一拳头。
“那个让你脸红心跳的小女娘?”
“你怎么不算上她!”怀明扶额摇头。
话毕,少年郎君紧皱着的眉头突然舒展,恍然大悟。
余潇然正欲开口。却又被打断。
“你去的铺子,是她家的。”
“放在铺子里卖的,当然比不上她那手里的尖儿货!”
怀明一句话恨不得拐八个调,阴阳怪气的指着余潇然手上的钗子解释。
“其实,我早就猜出来了。”被怀明抢先一步说出,他的话卡在中间儿,有点尴尬。
少年偷偷?把手上的珠钗放回盒子里。
当真是如此,那自己的礼物断断是拿不出手了,要想点儿新主意才行。
少年扭头继续跟怀明讨个建议,他使劲儿说,怀明只是抱着自己的书本一边儿看,一边随意的附和两句。
另一边,跟着夫人做了几日晨练,昭睿已经渐渐适应的将军府的节奏。每日进完午饭再同夫人告别。
谁知今日实在起的太早,饭后人又容易乏。
骆云英就想多留人吃个点心的功夫,小女娘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女孩儿就是好,看着就让人喜欢,抱着也是软软乎乎的。
她把熟睡的小女娘抱到床榻上,自己坐在一旁翻话本子。
“夫人,我....”林妈妈走进来,只见夫人对自己连连摆手,作出噤声的动作。
她放缓了步子,悄声走进来。
“夫人,点心来了。”她附在骆云英的耳边。
把手中的栗子牛乳糕摆在桌上。
这一靠近才看见床榻上熟睡的小人儿。
林妈妈悄悄地添好了茶水,又退出屋去,掩好了屋门。
这些个日子骆云英觉得有趣儿极了,小女娘带了很多稀奇的东西给她。
话本子,漂亮的绸缎,瓷器瓶子。
手上的话本骆云英正看的起劲儿!
想不到,现下中原都流行这种故事,一波三折让人心理也跟着主角儿一起跌宕起伏,可是刺激的很,她忍不往的后面翻。
这一睡就是一个时辰。
在软塌上,昭睿久违的做了个好梦,她看见了另一个结局。
自己和二郎,走到了镇北,战事终了,她们一起栽了颗桂花树。
依仗着外祖父的救济,盘下了一家铺子,卖些糖水果子,过平淡的生活。
眼角流下些细密的眼泪,一梦终了昭睿彻底醒了过来。
外边听见屋里传来的动静,有人应声进了门。
“小姐,睡的可还好。”林妈妈笑着给昭睿递了杯淡茶水。
“夫人有事,现下不在府中。”
“但她提前叮嘱我们,等您休息够了,再回去。”
昭睿一口气喝完一碗茶,又穿上鞋子。
林妈妈扶着她站起来,小女娘这会儿看起来有精神多了。
“夫人给您专门准备的点心,也一道儿带回去罢。”昭睿顺着林妈妈手指的方向,瞧见桌上摆好的方盒子。
“真是有劳林妈妈了,您可要替我好好谢谢夫人。”
“您别送我了,我识得路。”昭睿笑着道谢,睡上一觉已经是叨扰了,她不想再与人多添麻烦。
林妈妈瞧她就要走,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对了,夫人还叮嘱我,她手上的这本看完了,想换下一本来看。”
昭睿回头接过那个话本子,笑了笑回到:“好,您且帮我告诉夫人,这本我先拿回去,明日便带新的来。”
昭睿脚步欢快的离开。
林妈妈好似从她身上望得了几分夫人旧时的影子,回想起往事,妇人脸上总是挂着笑意。
将军府虽然陈设不多,但却是实打实的大,昭睿从一条小路走到另一条小路,愣是还没走出去。
“要是我有一天,能在洛都城也买这么大的宅子就好了。”小女娘正想着,突然就被一颗小石子儿砸了脑袋。
痛感让她下意识的捂紧脑袋抬眼朝着头上看去。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马上要从台阶儿上掉下去了。”
余潇然坐在对面的屋檐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俯视着底下动作有些慌乱的小女娘。
“再怎么样也不能砸人啊。”
昭睿只觉着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她捡起地下的小石子儿就打了回去。
“小侯爷实在闲,我也可以同夫人讲讲,多给你安排点课业。”
真不知道这小侯爷怎么想的,总是挑自己戏耍。
昭睿很是心烦,情绪带进话里听起来有些呛人。
石头擦过余潇然的耳边飞过去,他吓了一跳,“嗖”的一下站起身来。
从屋檐上翻身跳下,站在小女娘面前。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总是等不到你,又有事想问!”昭睿眼瞅着眼前的少年又扭捏起来。
“你送我阿母的东西比我买的好,现下我手里的送不出去了。”
“你至少帮我想个办法,还有一周阿母就要过生辰了。”
他仰着脑袋有些委屈,好像现在的局面都是昭睿一手造成。
这家伙,这么就怪到我头上了?
小女娘瞪大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上一头的少年。
“你送不出去,跟我有什么干系?”
“将军府的小侯爷难道就这点儿能耐?”
“你既然是从我这里买的,给你退款退货就是了。”
算了,只当他是个难缠的客人,笑脸相迎,笑脸相迎,昭睿做足了心里准备。
她活动了一下表情,摆出一个很奸商的微笑。
“去这个地址,找一个叫邱连山的人,我们全权负责!”
昭睿甩给他一张写着地址的名帖,甩手就走。
生怕自己再多憋一分钟都忍不住想骂他。、
“你等等。”少年一个箭步转身又站到了自己面前。
“如果你非要我出个主意,也不是不可以。”
“加个前提条件,我们俩比一场。你赢了方法我双手奉上。”
“要是输了,以后就别再来烦我了。”
昭睿既想解决麻烦,又想解决这个缠人鬼。
她心里面已经想好了主意。
余潇然听到回答,当即就开心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但他只是乐了一下,嘴角就忽然的拉了下去。变脸像翻书一般。
少年低着头,缓缓问到:“那怎么算规则?万一全是你擅长的,我不就一点胜算都没吗?”
昭睿见他如此,立刻抛出钩子说到:“骑马,射箭,舞剑还有些旁的。”
“一周后比,明天我们俩一人选一项,最后一项让夫人选,够公平了吗?”
人看着憨憨的,想不到适才他脑袋转弯转的这么快。
“击掌为誓。”昭睿说完对他竖起手掌。
“好,一言为定。”这次余潇然想都没想,立刻就应下了。
“啪”清脆的一声。
击掌的瞬间,昭睿感觉自己手掌火辣辣的,他怎么使那么大劲儿。
不过这下可算是结束了,她趁那小郎君还在思考的时候迅速开溜。
“那我们明日就...”
余潇然刚想到了自己的拿手戏,转头却发觉人已经跑了。伸出拉人的手也落了空。
耳边又传来怀明大咧咧的笑声。
“又上钩了,我的小侯爷。”
“哈哈哈哈哈。”他端坐在屋檐上,怎么自家小侯爷的脑袋总是缺根弦儿。
也可能小侯爷一生下来,全部的聪慧都用在打仗练兵上了,至少他读兵书的时候,可比现在灵光多了,怀明边笑摇头。
“怀明,你又嘲笑我。”
“这次我一定赢一个给你看。”
他脚一蹬地,拉着屋檐飞身而上,往房顶跳去追怀明。
家里的屋顶被他们俩一追一赶,踩的琉璃瓦咔咔的响。
“小侯爷,别跟怀明打闹了。”
“将军和夫人回来又要吵您!快下来。”
府里的老管家可是操碎了心。
“你查的怎么样?那边的商队这两天就过来了。”
昭睿拿着勺子搅合碗里的扁食问起不言的调查近况。
好些时日没见,昭睿正在想他,没成想这回去的路上竟就碰见了。
她很兴奋的拉着小道士坐在摊子上吃东西。
“刚回来,最近都在城中打听,三师父也帮着去军中问了。”他摇了摇头,昭睿看见他的表情也能猜出几分,想来是没什么确切消息。
“从这儿嫁出去的,十几年前,城里人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宁乐公主。”
“剩下的,要么是老人家年纪太大记不清楚,要么是压根没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
“有些人,年纪大了,早就告老还乡,还剩下些,我还在问。”
好在不言自己本来就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现在的结果完全在情理之中。
他讲话很平静。
“那现下还准备出关去查查吗?”昭睿趁着他说话的功夫,吃空了碗,她双托着脑袋继续追问。
“去吧,这次先去关外几个不远的小镇子。”
“约摸着用不了多久。”言盈之随手掏出了帕子,递给面前的小女娘示意她擦嘴。
昭睿接过,宽慰的开口说到:“好啦!也别太悲观,那边的商队去的地方多,这次查不出什么,我便让他们替你打听打听。”
“积年累月,总会有线索。”
小女娘抿了抿嘴,她伸手拍拍不言的肩膀,让他放宽心一些。
“你还是先回去歇息,别把自己累垮了。”
她挥手跟不言告别,看着小道士疲惫的往回走,心中不由得心疼起来。
他小脸儿都累垮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面颊也有点凹下去,一看就没好好用饭,好好休息。
要不然,让跟着的医士给他号号脉?昭睿在心里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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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
她边走,边打开手中的盒子,夫人给的栗子糕现下是自己的最爱!香甜细腻的栗子泥入口即化,带着浓郁的乳香味儿。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还没回到驿馆,盒子就吃空了。
昭睿一边走一边想着后面的安排,径直走向商队驻扎的客栈。
邱连山正在马厩前面帮着给黑宝修蹄子,转头就看见小家主来了,昭睿开口便问:“邱叔,明天那边的商队能到吗?”
“算了算时日,太阳落山前应该是能过来。”黑宝见主人过来,开心的晃了晃脑袋。
“那我明日提前些回来。还有我之前跟你讲的那件事。”昭睿暗示起要打听出关新娘的事情,邱连山一听就明白,他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这都是小问题,只是小家主你要等上些时日。”邱叔向来是最可靠的,昭睿的心跟着安定了几分。
“这一趟,您跟着我当真是受累。”
“我也算是摸清大概流程了,下次您就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昭睿看着邱叔脸上多出的几道沟壑,心中有些感慨。
邱连山的年纪上来了,很多事情比年轻时候要累,小家主关照自己,大部分事情都交代给儿子代劳。
也让他多些时间休息,他心里都明白。
“岁月不等人,我如今也是有些力不从心。”
“但能陪着小家主一路行来,也是我的荣幸。”他直起腰,活动者酸软的肌肉。对昭睿笑盈盈的回答。
“很多事情我都交给庆安了,日后我真的干不动了,就让他跟着您。”
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慢慢能顶上来了,他也算放心。
“邱叔教出来的我自然放心,庆安哥这一趟也累的不轻,等回去了我让阿父给商队里的兄弟们都好好放个假。”
邱连山听着就开心笑着应:“好,好!”
昭睿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黑宝,心中也跟着明媚起来。
第二日小女娘早早来到了将军府,还带着几本新的话本子。
“夫人,我给您带了新的来。”她瞧见骆云英坐在练功场边上的小石桌旁,边走边开心的挥手。
一蹦一跳的样子在骆云英眼里格外活泼可爱,她也跟着小女娘的动作欢喜起来。
昭睿小跑着过来,刚好扑进夫人敞开的双臂。
暖暖的感觉,很让人安心。
“夫人,可是已经听说了我和小侯爷的赌约?”
她紧紧抱了抱夫人就撒开手,把拎着的书本递给骆云英。
“听说了,昨日他就过来跟我絮叨。他选了枪,那你肯定是选弓。”
“最后一项嘛,我打算让你们两个人持剑对练。”
“他还专门过来,三翻五次的叮嘱我,说什么让我千万不能偏心你!”夫人的语气温和里带着几分笑意。
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能给自己添乐。
“那您可千万要偏心我,至少教我几个能胜过小侯爷的绝招。”
眼前儿的小女娘,双手拉着自己的袖摆,用着温软的语调撒娇。
小女娘今日的眉毛描的细细的,整个人瞧着更清秀了。
骆云英的心一下就软了下去,她这般真诚,这些日子又这般陪着自己。
那这次定然是要坑儿子一把了,那小子皮糙肉厚,输一次也不打紧,骆云英心中有了想法。
“你的剑是我教的,怎会输给那个臭小子。”
昭睿这几日同夫人闲聊才知道,骆云英年轻时舞的一手好剑,得到了骆老将军的真传,青出于蓝。
她跟将军从小争到大,单这一项是从未败过。四两拨千斤的剑技百试不爽,女子又比那些大老爷们儿身子骨轻盈,更灵巧。
各式比武,他们夫妻二人皆有胜有负。
余潇然身上的刀剑功夫向来是由余威亲自传授,但单剑术这一项,骆云英倒是认为,自己的儿子是绝对胜不过自己的徒弟。
“不是还有一周,我与你说些技巧,定能与体力占优之人博个一二。”
她边说,边拿起手中练习的木剑给昭睿比划。
见招拆招,以柔克刚。骆云英跟手下护卫过招示范与自己瞧,风从剑刃滑过,吹起地上散碎的花瓣,单脚而立,仰身躲避护卫刚猛的动作游刃有余。
一招一式,飒爽英姿尽显,让观者震撼。
重活一世,果然是不亏的!昭睿在内心感叹。
不管多久,自己依然会被世间女子的智慧和坚持而折服。她发自内心的钦佩。
昭睿的情绪被骆云英带起,她紧握住手中的木剑,跟着夫人一起。
慢慢的从基本动作开始。调整呼吸,顺势发力,每一个小动作连起来。
半日也算是能做完一整个招式了。
“夫人,这般教我,您辛苦了!”
“我今日还有些事,回去定加紧练习!”
休憩间,昭睿收拾好东西跟夫人告别。
骆云英觉着她聪慧非凡,有些招式只是点播几下,小女娘自己就能连起来。她不自觉的投注温柔的目光在昭睿的身上。
“好,不必着急,这柄木剑,你就带回去吧。”
“谢谢夫人,我明日再来找您!”昭睿对上夫人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暖起来。
她背上自己的小布包,扭头跟夫人挥手,匆匆往城外赶去。
这样的生活,好像蜜饯一样酸酸甜甜,有了各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