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镇北关原来是这样啊。”
城外的守兵查的很严,整个镇北的驻军看起来有个万把人手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当年又怎会出现只剩二三千守兵的状况?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不言按照信上的地址,立刻进城去找三师父的落脚之地。
昭睿有些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安排了两个人跟着。
“小家主对不言小师傅,当真是上心。”邱连山连连应下就去安排后面的事。
小女娘一脸好奇,着实觉着这镇北稀罕的很。
上辈子没能走到,空留下了好多遗憾,她更想四处转转。
“春江,去帮我准备那套衣服,我要上街!”
“好,我的好小姐。”
知夏牵着黑宝去马厩那边了,春江跟着自家小姐上楼放置行囊。
“一会儿不必跟着我,你跟知夏也累了大半日,好好休息寻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我去去就回。”
她递给春江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自己换上了一身黛色的男子服饰,说话间就从客栈的窗户上翻身跳了下去。
“您可要小心。”这动作吓了春江一大跳,她急忙跑向窗边大喊,。
看着自家小姐稳稳落地,还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儿。
小姐还是这般,总爱是做些让人担心的事。
昭睿早就想这般了,在家里装乖装的自己骨头都痒了。
蹦跳两下就有人来劝止自己,更别说翻窗跳墙了。
她倒也想爬树,只是答应了神仙娘娘,说话不敢不算。
怕了拍手上的灰土,她大跨着步子走在镇北关内的街巷上。
城中现下倒是一片祥和,她朝街巷上老板打听了一番。
十几年前此处也是战事吃紧,各方都不愿让步,蕃国使臣入朝要求娶公主。
皇帝陛下思虑再三,把当时最受宠爱的宁乐公主嫁了过去。
才换的边境这些年的安稳,自然也不用每日活在战争的恐惧中了。
原来的这般啊,一位公主,换取和平。
昭睿背着对方发出嗤笑声。
太可惜了,再貌美的公主也挡不住他们的狼子野心,十多年的蛰伏全部都是假象。
让一步,便会步步都让。让成最后那般惨局。
新皇看得出边关的狼子野心,出兵相抗。
战事处处顺利,前方大军看似大捷,却
不知是对方营造的假象,奸人内外勾结,钻了空子。
调大军上前线,镇北城中兵力自然不足,他们突然偷袭妄图破城,将军只能凭借几千守兵拼死相保,拖延时间等待大军回防,这才灭了他们计划。
若是一开始就这般强硬,不和亲,不退让。
结局会不会好一点,昭睿摇了摇头。
算了,自己本就自身难保。怎么还想着拯救苍生的大事?
不死在他们前头都算是好的了。
昭睿走到县衙,却突然想起自己在镇北关当县丞的舅舅。
脚步停留,今日贸然过去怕是有些不合适,还是改日让邱叔备好礼物再上门吧。
想起舅舅,倒是勾起自己想家的情绪。
她每到一地,都写了书信寄回。给二郎的,给瑾儿姐姐的,还有给钱多多的。
也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干什么。
“好香的羊肉味儿。”漫无目的竟是走到了面馆儿前,小女娘的肚子也适时叫了起来。
她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子,安心的走进店里。
只有老板和一个小厮在忙,却坐了好几桌的客人。‘
看来是选对了!
“老板,来碗面。”
一个中年汉子正把手上扯好的面下进滚水的锅里,又去切肉。
面汤上下翻涌看着十分过瘾。
“帮我再多加一份肉。”
昭睿眼巴巴看着锅里的羊汤,馋的很。
她把铜板放在台面上。跟老板示意去寻了个角落坐下。
晌午本应该阳光正盛,却突然的打起了雷。好在面很快就端了上来,汤鲜肉嫩,外面雨点怕哒哒的打在屋檐上,寒意被热汤驱散的一干二净。
再抬头时,小小的店面里一下子多了许多避雨的人。
自己的面前也来了拼桌的人。
巧得很!
不言刚拉着自己三师父进来,觉着对面坐的人有些熟悉就多看了几眼。
面前的郎君束发整齐俊朗的很,可不看眉眼还无法确认。
直到昭睿嗦完碗中最后一口面,把头抬起来,不言恍然大悟。这家伙又扮男装出来玩了。
热乎乎的汤面下肚,空空的肚子充满了食物带来的满足。
昭睿的小脸红扑扑的抬起头,伸手去拿桌上的辣油。
“不言,你怎么在这。”两个人同时伸出的手碰了个正着。
昭睿乖巧的等着小道士把小碟子推到自己面前。
“我刚见到三师父,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就下起了雨,我便拉着他一起进来了。”
“他家的面,好吃吗?”
见昭睿嘴边吃的油乎乎的,想必今天的饭她很喜欢。
“美味绝顶!”她抽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嘴,对着不言身旁的男子低头行礼。
“久闻师傅大名。”
她偷偷撇了那男子几眼,看起来比自己师父要年轻些,身子挺拔,完全不同于闲云师傅那般道骨仙风,他的举止动作看起来更像自己师父,是个习武之人。
“小施主不必如此,唤我风恒便可。”
他此次前来镇北,只为拜访一位故人,恰巧故人之子虚心求学,便多呆了些时日。
不然不言也不一定能寻到自己。
风恒看了信,果然是大师兄催促自己快些回去。
“风恒师傅,见到您我就放心了,我这般也可以放心的将不言交给您。”
昭睿跟师父也修行了些日子,说话间瞧见他手上还有些陈年老茧,像是常年握住兵器磨出来的,虽已经没那般明显,但并未尽数消除。
“小施主对我这小徒弟当真是上心,他与我讲了些,一路叨扰,后面就由我来照顾他便好。”人高马大的男子伸出胳膊搂了搂不言的肩膀。
不言尴尬的笑了几声。他鲜少见这位师父,确是有些不熟。
“小二,这边再来两碗素面。”
昭睿伸手加菜。
“我与不言早已是挚交好友,风恒师父不必跟我客气。”
昭睿笑着看向氛围有些奇怪的师徒二人。
“对了,三师父现在住在镇北将军的府上,我后面几日就随他一起。你若是有事就差人来寻我。”
“小施主,报我的名号便可。”
风恒不太在乎虚礼。也示意面前的小女娘不必如此客气。
“那好,我还真还有一事想请教风恒师傅。”
“城中可有能练习骑射的靶场。”
虽然师父走了,但是临行前是千叮万嘱,自己手上的练习绝对不能懒怠。
手中用来练习的弓箭也有些磨损,她还想再买一把更好的。
“镇北关有驻守军队演练的演武场,将军府上也有自己的靶场,我和将军是故交,且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你在闲暇时用上一用。”
“这样总比你自己在野外练的强。”
“正好我也要教教不言,你看他的身子骨,还是弱了些。”
他说着有些不满意的捏了捏不言的胳膊。
“那我提前谢过风恒师傅。”
昭睿又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不言,抿嘴偷笑。
看来他和这个风恒师傅真的不熟悉。
不言练的是另一派功夫,柔中带刚,四两拨千斤的本领运用的炉火纯青。
自己后来也跟着道观的师傅学了点皮毛,每次与不言对练,就算是他让着自己,结局也简直是惨不忍睹,屡败屡战。
还好,现下自己学了师父射箭的本事,这才让小女娘暗暗有了些优越感。
“雨停了,想必,你们师徒二人还有话要说,我便提前告别了。”
夏天的雨,来的猛也去得快,不一会儿,太阳又要拨云而出了。
“若是有什么消息,或是需要帮忙,不言知道我的落脚之处,尽管来便是!”
昭睿见二人的汤面已经端上桌来,她喝掉了碗底最后一口飘着红油的汤,放碗离开。
她一走,风恒立刻像是变了幅样子,开始八卦起来
“所以,她是女扮男装?”
“是,她是女子。”不言应答的有些敷衍。
“她会射箭?”
面刚夹起,还未送入嘴中,不言的动作停在原地。
风恒对刚才的小女娘饶有兴趣。学武的女子在这个时代不多。
忍不住的多问了几句。
“会,还会骑马,还玩刀。”
回了一句,还有三句,如何相识,如何一起通行,自己对她作何感想。风恒打开了话匣子,话一句一句的溜出来。
“好了三师父,我们回去再说吧!再说几句,面都没汤儿了。”
他满脸愁容。话语带着不满。眼瞧着香喷喷的面就要成一坨了!
“好,你怎的这般不耐烦我,我小时候还抱过你,那时候你小小一个,像个白玉团子,可是比现在要好玩儿多了。”
都是些什么奇怪的用词,他仍然是讲个不停,但好在是能吃饭了。不言只是安静的听着。
昭睿回到驿馆,就差人把小道士的东西打包送去镇北将军府上,又塞了些钱银,希望他后面能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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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风恒带着不言回到府上,不言才发觉这个三师父的身份,怕是没那么简单。
随意出入将军府,且府邸中人都对他十分尊敬。
他还直接带着自己去见了在府上正值休沐的镇北大将军,二人相熟程度令人惊讶。所以三师父到底为什么要半路当个道士呢?小道士心中生疑。
自从要查身世的谜团,他就逐渐变得开始揣摩人心。
之前还总说昭睿这样不好,哪成想自己也变成了这般。
“还有一事,请求余将军帮忙。”
“想借府上的练武场一用,我这徒弟有个小友人,想练习射箭,正巧我徒弟来了,我自己也想带着他们二人时时勤加练习。”
“这些你还用同我说,潇然一天天就喜欢往军中跑,家里的场地本就是空着,正好多两个孩子也让府上热闹热闹,也让夫人开心开心。”
余威大手一挥,当即准了这个要求,还有些开心。
“她是最喜欢小孩子的,正好也快到生辰,”
“府上向来是冷清,你们来只当是多添些人气。”
“但你记得叫上那个臭小子跟着一起,他现在倔得很,他最近天天不知道在城里瞎转悠些什么,好几日没练功了。只有你说话他愿意听几句。”
常年守在这地方,确是苦了她夫人。
“你我向来不用这般拘礼,哪有什么求不求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再同柏管家讲。”
他热切的搂着风恒的肩膀,两人倒像是兄弟一般。
“这都是小事,小侯爷约莫着是为了给他母亲准备生辰礼。几日前倒是同我讲过两句。”让余潇然去挑礼物这个主意还是风恒给他出的。
还有些话要说,风恒就让不言先回去。
自己坐下与余威闲聊几句。
“小师傅,刚有人给你送了东西过来,可要帮你放进房里?”府中小厮拿着一个包裹问不言。
“麻烦您了,直接放过去就好。”稍后不言沿着府中小路来到三师父住的偏院,院子里两间客房。
将军府建的还没道观好看,这也难怪,镇北关本就地处偏僻。
镇北大将军又不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常常四处征战,家中陈设自然是十分简洁。
有了将军的准许,他出入府便无人会阻拦。
准许使用训练场的消息,等明日在告诉昭睿吧。他铺开行李,给闲云师父写信,
一路上写的信,一封也没得到回复,真不知道闲云师父在忙些什么。
自小便从未离开道观,这一路走过来,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
回想起师爷说过的话,他脑子里偶尔也会产生后悔的念头。
到底要怎么才好?日头一落,天儿就变了脸。
他盖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另一边,昭睿点着蜡烛,盘坐在床上,梳理了大半夜的线索。
纸张大片铺在被子上。
阿父到底是如何得的皇家生意?
她依稀记得,那年冬天雪大,路也难走,匪盗猖狂。
自家拉香料的队伍从边关回来的过程中被劫持,货物丢失大半,虽然没有死人,但也算得上是损失惨重。
以往这种情况,理应即停止这条线路。毕竟家里又不是只靠它吃饭。
父亲完全可以停下,先做些别的,等到局势缓下来了,再恢复买卖也不迟。
结果却在来年的开春被选上了,当那所谓的皇家进贡商。只一年,新帝一上位,家中就糟了祸端。
现在那唯一的入手点,便是这两年半后的遇劫,
如若趁着这次,把现状做的再惨些,彻底让阿父放弃做这个,相让于人,或许就是脱身之法!
这所谓的盗匪身份,也要尽快查个明白。可能是单纯截道儿的,也可能是哪个对家。
这一想,她唰唰的把所有可疑之处全部记下。
点灯熬油的结果,就是她瞪着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起来十分憔悴。
“呀,您怎么回事。”春江早上一推门就见自家小姐呆坐在桌子边。
“春江,我好难啊。”
她拉着春江的胳膊不愿意撒开。到底为什么要算计这么多东西。怎么样才能苟活,变成了昭睿每天都在思考的问题。
累,太累了。就连睡着也满脑子是这些事儿。
“我的好小姐,您又熬夜了!今天我还是去药铺抓些安神的药材吧。”
“不言师傅来找你,说是有事,您快梳洗一下,下去看看。”
“春江你果然对我最好了,钱不够就去枕头下的钱袋子里拿!”
“我先过去,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昭睿换上春江准备好的干净衣裳。
冷水洗了把脸,脚步匆匆的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