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砚在萧凛眼前,将那幅意涵不明的书画仔细收进小匣后,系统轻快的通报声传来:“叮!恭喜完成任务【饭后娱乐】,剧情演绎85分,获得奖励‘吐真剂’一支。”
可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先不说这位男主赠礼的目的——明明对她防备颇深,偏要送这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礼物,究竟是何用意?况且还有别的支线任务等着她。她只觉前路漫漫,完成任务不过是从一个泥坑跳进另一个火坑罢了。
罢了,反正期限是十日,今夜且先作罢。
“阿砚,不高兴吗?是不喜欢本王的礼物?”萧凛开始扮起委屈,耍起可怜来。
苏满砚静立一旁,看这男人耍着心眼,心底早已翻了个白眼:呵,这货又装起来了。方才强要她收下这可能掉脑袋的礼物,如今倒打一耙,反倒怪她不喜欢。
怎么说呢,他们也算是势均力敌,满肚子都是心眼。
苏满砚面上陪着卑微的笑,脸上每一寸肌肉都极力舒展,挤出一副夸张到极致的笑容:“殿下误会了,小的很喜欢,高兴还来不及呢,能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是小的荣幸。”
萧凛点点头,脸上阴转多云:“那便好,阿砚一定要好好保管本王的礼物。”
桃花眼含情脉脉的,被这样的眼睛的盯着,苏满砚也缴械投降:“好好好,我一定会收藏好的。”
萧凛笑得开心,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本王期待阿砚的回礼。”
苏满砚:?
她啥时候说要送回礼了?
等苏满砚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摆了一道,萧凛早已走出书房。她不敢追上前声讨,可这口憋屈总得发泄。于是苏满砚对着萧凛的背影左勾拳右勾拳,还附带踢踹,气得浑身发颤。
“阿砚,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满砚被突然响起的人声吓了一跳,转头见打扫书房的仆从从另一扇门进来,正满脸疑惑地望着她。
苏满砚:“……没事,我……我在锻炼。哈哈……哈哈。”
说罢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苏满砚回到自己的小屋——依旧是马厩旁的那间。自从做了萧凛的近侍太监,曾有人传话问她要不要搬到萧凛屋旁,说是方便伺候。
可她不愿意。巧的是,萧凛似乎也不太乐意,否则也不会摆摆手说随她去了。
马厩里养着两三匹马,其中最受优待的,便是萧凛从胡国一同带来的战马踏玄云。它通体庞大,毛发乌黑顺滑,四肢稳健,据说能日行千里。想当初,它与萧凛一同征战沙场、英勇杀敌,如今却只能屈身于帝国冷宫的一隅,实在是屈才。
一如它的主人。
苏满砚很喜欢这匹黑马。她刚从厨房拿了一根胡萝卜和一块花生糖,趁着没人,偷偷来喂它。踏玄云一见她,便热切地凑上前来蹭她的脖颈撒娇,瞧着倒像只家养的小宠,半分战场血性也无。
“好啦好啦,别挤我!这些都给你吃。”苏满砚笑着轻拍它的大脑袋。
我把心黑的家伙的东西拿来喂他的战马,又没进自己肚子,这可不算偷。
苏满砚这般想着。
踏玄云吃得入迷,鼻腔里喷出阵阵热气。苏满砚看着它咀嚼的模样,不由得陷入沉思:马厩这地方谁都能进,小黑又这么贪吃,万一有人心怀不轨怎么办?她自己是“间谍”,没准还有其他人也是,万一害了小黑……
这可不行!得想个法子告诉萧凛。
没过一会儿,就有管事的来带苏满砚学习近侍太监要掌握的各项事务,诸如布菜、磨墨等。布菜是意料之中,可磨墨也要专门学,苏满砚暗忖,萧凛当真是个事多的主儿,未免太龟毛了。
练习磨墨到一半,苏满砚才忽然想起刚得到的奖励。
“625,‘吐真剂’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过?”
委屈的电子音伴着“滋啦”的电流声响起:“宿主,你怎么才想起问625!”
“哦?那你为何不主动解释?”苏满砚反将一军。
“哼!人家以为你什么都懂,根本不需要我这个系统解答嘛。”这话里,绝对带着阴阳怪气。
苏满砚先主动服软:“最伟大、最漂亮的625,求求你快告诉我吧。”
625得意地笑了几声,才解释道:“吐真剂,顾名思义就是能让人吐露真心话的药剂。宿主对他人使用后,对方在时效内会以绝对的真话回答问题。”
“这么厉害!”苏满砚忽然觉得这系统真是个宝藏,竟能搜罗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到了晚膳时,苏满砚斗志满满,打算在萧凛面前大展身手,展示下午的学习成果,让他明白什么是“识别三‘时’,当刮目相看”。
她哼哧哼哧干得卖力。古人的事务虽琐碎,学起来倒也不难。
“阿砚,不许贪夹。”无奈的男声再次响起。
忍不住又加了一堆菜,猪都不带这么饲养的。
别人“贪杯”,她“贪夹”,听着实在蠢极了。
苏满砚放下筷子,眼睛偷偷瞥了萧凛好几眼。这位质子在清一色矜贵的皇子中,算是好养活的,简单的菜肴也吃得津津有味。偶尔吃到心仪的口味,还会眯起眼,嘴角带着笑意,像打盹的小猫般。
看来他今晚心情不错?
饭后,苏满砚斟酌着开口:“殿下,我住在西厢马厩旁的那间小屋。”
“本王知道。”
“踏玄云也在那马厩里。”
“嗯。”
“云雀姐姐叫我有空多照看它,比如换些干草、添点水。”
“阿砚,有什么事但说无妨,不必这样兜圈子。”萧凛忍不住打断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
“奴才的意思是,踏玄云这样随意养在马厩里,会不会不太妥当?毕竟深宫龙鱼混杂,保不齐有什么……怀二心之人。”
萧凛听完,只是笑着盯着苏满砚的发旋。等她耐不住性子抬头时,才发现他脸上的笑意——苏满砚还以为他又在敷衍。
“你笑什么!”此事关乎小黑的安危,苏满砚一时忘了恪守礼节,直接质问道。
“你很喜欢小黑?”
苏满砚敷衍地点点头。大哥,能不能抓住重点啊?
或许萧凛今夜心情确实难得的好,他没生气,反倒包容了苏满砚暴露的本性,温声开口:“本王只是觉得好笑,阿砚竟敢直言不讳,说南国皇宫的不是。况且,本王虽是胡国皇子,此刻不过是寄居南国篱下的质子,风光不如从前,眼红的人自然少。更何况,本王还被软禁在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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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觉得,谁还会想加害本王呢?”
苏满砚被噎得说不出话。她忽然觉得,萧凛的心情或许也没那么好。
萧凛没等她回应,自顾自地说:“阿砚可是发现了什么,觉得有心人设害本王?还有你说的‘怀二心之人’,是谁?你可有发现?”
“没有,奴才只是担心。要说怀疑的缘由,大概是奴才的直觉吧。殿下就当奴才胡言乱语。”
“当真?还是说,阿砚你自己就是那个怀二心之人?”
这话像一块巨石砸进苏满砚的脑海,天地轰鸣顺着地心传到心脏。她攥紧衣角,冷汗浸湿了衣襟,面上却依旧平静,极力压抑着声音的颤抖:“殿下明鉴,阿砚一心向着殿下,绝无二心。若有怀二心者,奴才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儆效尤,恳请殿下明鉴。”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苏满砚感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肩,萧凛的声音带着笑意:“本王说笑的,阿砚莫要惊慌。再者,你已是本王的近侍太监,本王自然信你。”
莫名地,苏满砚觉得他说后一句时,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大哥,“近侍太监”就“近侍太监”,“相信”就“相信”,这奇怪的语气、飘忽的眼神,还有那几分羞涩的神情,是闹哪样啊?
面对萧凛这般突如其来的“演戏”,苏满砚还是没能适应。
萧凛似乎察觉到她的无语,手作拳状挡在嘴边轻咳几声,化解了尴尬。他轻轻推了推苏满砚的背,示意她一起出去。
苏满砚没办法,只能跟上。
刚吃完饭又耽搁了些时间,出门时,苏满砚才发现已是月上眉梢。今夜没下雪,灰褐色的枝头缀着素白残雪,几只鸟雀绕树盘旋了几圈,又朝着月亮飞去。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午听管事公公说,再过一个月便是新年。不出意外,苏满砚还会留在这里,度过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
“阿嚏!”
苏满砚打了个喷嚏,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她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瞥见萧凛宽阔的肩背,自以为藏得巧妙,悄悄躲到他身后避寒。
让这个心黑的多吹点风吧。
“冷了?”萧凛自然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却没点破,只是温声问。
这不废话吗!大冬天夜里出门吹寒风,谁的身子骨是铁打的,能不冷?
“有点冷。”苏满砚不敢说心里话,却也不想委屈自己,便试着用委屈的语气问,“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这回轮到她耍委屈、扮可怜了。
“去看踏玄云,你不是说很喜欢它吗?”
苏满砚的心莫名一暖,某个柔软的角落像是被这句话轻轻撞了一下,悄然塌陷。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随意点了点头,萧凛竟真的带她去看小黑,说走就走,身边只有他们两人。
“哦……”苏满砚低着头小声应着。既然是为了带她看小黑才出门,她便不好意思再吐槽了。她抬起头,望着萧凛的肩膀,迈着小碎步跟他并排走,甚至还想替他挡挡寒风。
算了,本姑娘心善。
萧凛侧头看了眼从身后溜出来的人,勾唇轻笑了一下。
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并肩朝着温暖的西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