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崔妙人恨不得咬婉淑一口,怒声说,“你血口喷人!”
“你如何偷听到的?”孙府尹问,“细细道来!”
“是、是前几年,我父亲的另一位小娘有孕前后,那几日祖母说软枕用着不舒服,我便自己做了一个,想着给祖母送去。”婉淑颤声说,“结果到了祖母院子边上,突然听到院子里崔小娘说,说宁小娘那孩子虽落了,但是到底不放心她,把她药方里的姜黄换成三棱和莪术,那东西破血的厉害,尤其是小产之后,妇人生产前后下红不止也不容易引人怀疑,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婉淑说完,跪在地上,说:“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叫宁小娘来细问。”
孙府尹立刻叫人去请宁小娘。
宁小娘很快到了,她特地扑了粉,愈发脸色苍白,瞧着有些病态。
到了公堂,宁小娘进门就流下热泪,恨恨地看着崔妙人,说:“我只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儿是被崔小娘设计害死,我却不知道后来下红不止也是她的手笔!”
宁小娘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掏出一副药来,说:“我、我这些日子又有了下红不尽的毛病,我还以为是小产伤了身子,今儿个听说这个事情,便把我吃的药拿来了。都是家里库房里的药材。”
闵志杰立刻伸手,用没受伤的左手拨弄了一下,嗅闻完,便冷声说:“这里头有三棱和莪术,除此之外,还有这个。”
闵志杰从里头挑出一点细细的碎末来,这是一点细如发丝的须末,不知道还以为是哪种药材的边角料。
闵志杰沉声说:“这里头,还有生首乌。这方子又破血又有毒,体虚之人吃个半年,只怕就要生生七窍流血而死!”
“闵叔叔,老夫人正是七窍流血而死!”关怀素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她立刻出声说,“当时郎中说老夫人也是**,说是家里的药膏导致老夫人**而死,您可否看看,那药膏一次性下毒,能否毒**!”
孙府尹也觉得此事极好,立刻便叫衙役把扣做证物的止痛药膏拿了出来。
闵志杰挑起药膏细闻,然后又问了一下配方,最后摇头,说:“这东西混着药吃一两次,绝对不可能毒**,要到七窍流血而死,李老夫人只怕是吃了至少几个月的**了。”
“妙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珺登时急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崔妙人,说,“母亲一直是你在贴身伺候,她怎会长时间地吃下**?!”
崔妙人登时流下泪来,疯狂摇头,说:“夫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她说到一半,突然指着孙萍说:“是大娘子!一定是大娘子!夫君,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当初大娘子管家,她买的生首乌!”
“夫君,家里每年都会买些上好的药材,这都是旧例了。”孙萍立刻说,“家里不但备了生首乌,也备了熟首乌、人参、党参、灵芝等等,都是常备的,我确实采买了这些药材,但是可没让人掺在老夫人药里。”
到了这个时候,关怀素与老夫人的死算是终于彻底掰扯开了。
最妙的是,这个时候,李老夫人的死已经闹到公堂上,关怀素的嫌疑已经逃脱,但是李家想息事宁人也不可能了。
孙府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不可能放他回去自审。
且事关母亲的死,李珺也不可能让这件事情息事宁人!
因此,孙府尹到了现在,第一次在公堂之上,对着众人用了刑。
大刑一上,立刻便有人熬不住,尤其是被重点审问的严妈妈几乎是没几下就大哭着招供,只说:“我没看到大姑娘下药,是崔小娘让我说的!”
“那你可见到崔妙人给老夫人下药?”孙府尹立刻冷声问。
“没有,我没见到,但是老夫人的药确实是崔小娘亲自熬的!”严妈妈哭嚎着跪在地上,抖抖索索,把一切事情都说得清楚。
“冤枉啊,我自小伺候老夫人,衣食住行样样都注意,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是下毒之人吧!”崔妙人也大哭起来,说,“如果不伺候长辈才算没有嫌疑,那我这些年又算是什么?”
这话一说,李珺也面露不忍,想要说话。
孙萍却突然开口,说:“崔小娘不说我还没想出来,家里的药除了都在库房,老夫人那里独有一份备着。想查出来是谁下药非常简单,家里的药我知道,来去都是有数的,生首乌没动过,就看看老夫人库房里的药有没有动过就知道了。”
孙府尹闻言,十分赞同,立刻便叫人去查看。
衙役们回来之后,呈上药盒,果见生首乌里空了半盒。
“这东西有三四十年了,做药膏都是从公中出的,老夫人这里的东西素来等闲是尽量不动用的。”孙大娘子看到之后,立刻便蹲身下来说。
这确实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因好年份的药材难得,不是有钱就一定能买到,老人又是用药最耽误不得的,所以这种能存放的东西,素来都是先紧着公中的用,实在是公中没有了,才能开老人的私库。
孙府尹点头表示理解,而后便问:“这里头的生首乌竟然用了这么久,可见不是一日之功,到底是谁毒害老夫人?”
“是、是陈妈妈!”严妈妈趴在地上,又要被用刑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
而后严妈妈反应过来,似乎觉得这个解释极好,振作起来,连声说:“对,肯定是陈妈妈!她早年就和老太爷勾搭,她肯定是怕老夫人知道满娘的身份,所以才抢先下毒!”
孙府尹吩咐上刑,可严妈妈大约是知道,若是牵扯到崔小娘,她便一点帮手也没有了,而推给陈妈妈,日后指不定还有翻身的机会,因此竟然是咬紧牙关,几次昏死都咬**是陈妈妈下的手。
孙府尹大怒,立刻便对老夫人院子里的人都开始用刑,结果闹了一圈,立刻便有好几个婆子招供,只说往常严妈妈总是偷懒,熬药的时候总叫崔小娘帮忙,且崔小娘是除了陈妈妈之外能接触到老夫人药材的人,因为老夫人不放心别人,总叫崔小娘熬药,一来二去便叫她缺了什么拿钥匙自己去取。
算来算去,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崔妙人。
李珺不可置信地看着崔妙人,崔妙人哭着大喊冤枉,可是这时候,哪怕是李珺都不那么容易相信她冤枉了。
“妙人,母亲对你视如己出,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李珺不敢置信地颤声质问崔妙人。
“珺郎,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崔妙人流泪,说,“那生首乌不是我用的,珺郎,珺郎,我不能说,但是生首乌真的不是我用的……”
李珺心头一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关怀素立刻冷笑,接口说:“难道还是老夫人用的?还是老夫人身边妈妈无事给我下毒?说起来我的小侍女在家里曾经中了生首乌的毒,我查不出是谁下毒,又怕她年幼不知防备,便把她送到了姨母家中,此事有郎中和药方为证。”
她说完,看着崔妙人,说:“家里谁想毒害我?不是小娘谋财,难道还是我的亲祖母?”
崔妙人一愣,李珺的脸色也漆黑下来,怒声说:“你胡说什么,那可是你的亲祖母,她怎会害你?!”
“她怎么不会?李珺,你亲舅舅曲耀祖的事情,你不会忘了吧?!”闵志杰突然开口,叫李珺一下子急地站起来说,“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当初曲耀祖在乡下仗着你的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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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得人家一家人惨死之后,被判秋后处斩!当时处理此事的人就是陆大儒的三儿子,你母亲当时为了保住娘家这一根独苗,逼着有孕的关娘子写信给曲耀祖求情!关娘子不肯,你是不是也用情分相逼,你母亲还以死相逼,要告关娘子不孝?!”闵志杰指着李珺,冷声说,“你就说,此事是不是真的?!”
李珺唇齿发抖,一时说不出任何话来。
众人意识到,这事情是真的。
这种陈年阴私,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登时都倒抽一口凉气。
关怀素更是愤怒地捏紧了帕子!
因为祖父最恨便是鱼肉乡里之人,母亲绝不可能为了这等**之人求情!李珺身为夫君,难道不知道母亲的性子?
他知道,可是他还是强迫有孕的母亲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难怪母亲会远走到庄子上,难怪母亲会要和离!原来不只是崔妙人在其中的事情,还有这种恶心人的事情!
母亲一定对李珺极其失望,所以才会做了这样决绝的准备。
“你不敢否认,对不对?因为你知道,关娘子为曲耀祖写信求情的书信,可能还在陆家!”闵志杰怒声说,“关娘子为了你,违背自己的心意,咬牙给曲耀祖写信,去找人求情,判了曲耀祖流放!可惜,曲耀祖一辈子养尊处优,哪怕是你家派人疏通打点,一路上舒舒服服的仿佛游山玩水,但他没吃过苦,竟连赶路都抵不住,就这么病死在半路上!你母亲是不是因此记恨关娘子?是否故意因此提拔了这个与你早有**的小娘来恶心关娘子?”
闵志杰指了指崔小娘,而后又指着李珺说:“你明知道你母亲与关娘子有这等生死大仇,还把关娘子留下的女儿给母亲抚养,你说你猜不到你母亲会**甚至仇恨李婉玉,你自己信不信?!”
外头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显然,众人都不相信李珺想不到里头的猫腻。
关怀素立刻流下泪来,哭着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祖母如此仇恨姐姐,那可是祖母的陪嫁下人啊!竟然在庄子上对姐姐百般苛待,连吃饭都吃不饱,李家不缺钱财,顺便养只猫狗的钱财都够我姐姐活下来了,可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我姐姐?”
她哭着擦眼泪,却擦也擦不干净:“原来是因为如此原因,难怪我娘会被害死,难怪我姐姐会被害死……原来不只是钱财的关系!”
“你胡说什么!现在有嫌疑的是妙人,不是我娘!”李珺又羞又恨,匆忙之中,脱口而出!
崔妙人露出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看着李珺。
“所以你承认了,有人一直想害婉玉,还害**婉玉!现在又来冤枉我的怀素,想把关娘子留下的孩子斩草除根!”程娘子一直等到这个时候,立刻掐准时机大声开口,而后对孙府尹说,“府尹大人,请您严审此案!还怀素一个公道!”
“对!还有,李家必须立刻归还关家的财产!”闵志杰说。
“口说无凭,闵大人,此事与你无干!”李珺愤怒开口。
“我手里有你与我娘约定的契书。”关怀素就等这一刻,她冷笑一声,开口说。
这下子真正是连续打蛇到了七寸,李珺脸色一下子变得又红又白。
孙萍更是不可置信,说:“怎么可能?伪造文书可是犯法!关怀素,你别胡来!”
“你看看便知道了。”关怀素把契书拿出来呈上去给府尹过目,而后说,“说起来,还是多亏孙大娘子把我娘留给我们的首饰匣子送回来,你可能不知道,我关家擅工学,我娘把契书,就藏在给我和我姐姐留下的首饰匣子里呢。”
这一句话,李珺恶狠狠地瞪了孙萍一眼,孙萍更是不可置信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