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野站在姜知宜空荡荡的公寓里，指尖抚过她曾经最爱的那个米色沙发。
阳光透过窗子，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他破碎不堪的回忆。
三个月了。
自从姜知宜头也不回地离开医院，顾昭野的世界就彻底失去了颜色。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覃佳才是爱情，可现在，失去姜知宜的他，才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
“二少，姜小姐没带走的行李已经全部打包好了。”助理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纸箱。
顾昭野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谁让你动的？放下！”
助理吓得立刻放下箱子。
顾昭野冲过去，像对待珍宝一样将箱子抱在怀里。
里面是姜知宜的几件旧衣物，还带着淡淡的栀子香。
他跪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衣服里，肩膀剧烈地颤抖。
“我真是个混蛋……”顾昭野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起姜知宜第一次对他表白时羞涩的样子，想起她每次为他准备早餐时期待的眼神，想起她发现他没有忘记覃佳后强颜欢笑的表情……
每一个细节，如今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脏。
最让他痛苦的是，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在酒吧包厢里，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对哥哥说——
“哥，你替我去应付她吧，反正她心思单纯，不会察觉我们是两个人的。”
当时包厢里所有人都笑了，包括他自己。
现在回想起来，那笑声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咽喉，让他窒息。
“二少，您的药。”
家庭医生走进来，递给他一瓶抗抑郁药物。
顾昭野机械地接过，倒出两粒吞下。
自从姜知宜离开后，他就患上了严重的失眠和焦虑症，体重急剧下降，曾经风流倜傥的顾昭野，如今瘦得颧骨突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医生忧心忡忡地说，“心理医生说您有自毁倾向……大少爷很担心你……”
“滚出去！”
不知为什么，顾昭野突然暴怒，他将药瓶砸向墙壁，白色药片散落一地，“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
所有人都离开后，顾昭野瘫坐在地上，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
那是他拥有的，和姜知宜为数不多的合照。
但其实，他们一起照过很多照片。
虽然顾昭野并不喜欢照相，但架不住姜知宜喜欢，每次都抱着他跟他撒娇，说什么也要留下两个人一起的美好回忆。
她本来就漂亮，撒娇时更是可爱，他一恍惚，她的快门就已经按下。
久而久之，也就有很多了。
可那些照片，都在姜知宜那里。
之前她每每拉着他一起看照片，说要选好看的打印出来，他都敷衍了事，草草选了几张。
之后，她也就没再说要打印出来了。
现在一看，这几张照片，有的光线一般，有的他只露了半张脸，还有很多张，他脸臭得不行，和努力做动作表情的她，一点都不像情侣。
“知宜……”他摩挲着照片中她明媚的脸，又想起那天在医院，她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神，“如果能重来就好了……”
但人生没有如果。
这个认知让顾昭野难受得不行。
他掏出手机，第无数次拨通那个早已被拉黑的号码，听着机械的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然后像个疯子一样，对着无人接听的电话忏悔。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