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虎儿枯黄的头发：“虎儿乖，等你爹从镇上回来，让他给你买烧饼吃。”
这些日子，他们一家全靠周根，不然早就饿**了。
沈金妹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扶着门框的手紧得指节发白，语气里满是不服。
“娘，周根本来也没多少钱！倒是老大，在县城读书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家里都快饿**，他就不能从书本里挪出点心思，想想咱们？”
“你懂个屁！”
柳氏猛地拔高声音。
“老大要读书考功名，那是天大的事！他要是分心赚钱，耽误了考试，你赔得起？周根帮衬家里是应该的，只要熬过这段日子，等老大中了，一切就都好了！你少在这挑三拣四，有这功夫不如再去坡上找找野菜！”
沈金妹被骂得眼圈发红，却不肯服软：“那他都考了多久了？中了吗？现在都不如老三，能吃香喝辣的。”
“你还敢提那个杀千刀的！”
柳氏气得浑身发抖，抓起灶台边的柴火就要打沈金妹，却被沈老实拦住了。
沈老实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坐在门槛上道：“行了！吵什么吵！老大读书是正事，金妹你少说两句！周根傍晚就该回来了，先熬过今天再说。”
沈金妹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日头渐渐西斜，周根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肩上只挎着个小小的布包。
柳氏赶紧迎上去，眼睛死死盯着布包：“今天带了多少粮食回来？”
周根打开布包，里面只有一小捧发黑的糙米，还有几根干硬的红薯干。
柳氏看着那点粮食，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嘴唇哆嗦着：“就这点？这够谁吃的？虎儿还等着吃烧饼呢！”
周根也是内心烦躁，这一大家子现在就靠着他那点银子养活，实在够呛。
“娘，我实在没办法了，这都是跟人借的。”
沈虎儿看到没有烧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
两天后，沈其已经带着村民们弄好了引水灌溉的东西。
沈其走到堤坝旁，大声喊道：“大伙都往后退退，准备开闸试水！”
朱大靖和陈细伢走到堤坝的闸门旁，握紧闸门的木杆。
听沈其一声令下，用力将闸门拉开。
“哗啦——”
河水瞬间汹涌而出，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冲向水车，狠狠撞击在轮圈的叶片上。
巨大的木轮在水流的冲击下，缓缓转动起来。
“嘎吱嘎吱”的声响越来越响，轮圈上的竹筒一个个浸入水中。
装满水后，随着轮圈的转动被提到高处，到了顶端时，竹筒倾斜，水“哗哗”地倒入水槽。
水槽很快就满了，水流顺着主渠往下流，沿着支渠流向一块块干涸的田地。
村民们围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水流，大气都不敢喘。
当第一股水流缓缓流入地里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水来了！水来了！”
欢呼声震耳欲聋，有的村民激动得跳了起来。
“老天爷保佑，庄稼有救了！这下有救了！”
冯寿走到沈其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沈其都晃了晃。
“老三，你可真是咱村的大功臣！要不是你，咱这一季庄稼可就全完了！”
沈其笑着摆摆手：“里长，可别这么说。这都是大伙齐心协力的功劳，要是没有李木匠连夜赶工，没有村民们辛苦挖渠，光靠我一个人，啥也干不成。”
“只要庄稼能活，咱这辛苦就没白费。”
沈其已经是好几次解决村里的大问题了，到现在为止，几乎所有的人都对沈其无比信任。
沈其的声望可以说在村里已经是到达一个最高点了。
看着这一切的还有在自家院坝上看的楚思然和姜璃，也包括后面的小南和小月。
“夫人，老爷真厉害，就没有老爷办不成的事。”
小月眼里冒着星星，非常崇拜沈其。
楚思然笑了笑：“怎么？是不是想给老爷暖床了？”
小月脸红了一下：“夫人您要是愿意，我……我也是可以的。”
小南胆子倒是更大些，她道：“小月你羞不羞，你才十四呢，能懂个啥！要暖床也是我先来，我今年十七了，更懂那些事！”
楚思然掩嘴轻笑道：“好了，你们放心，以后老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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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暖床的。”
姜璃在一边，脸色也是红了一下。
她心里却是骂了几句沈其，这个好色的登徒子，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不过，她远远看着沈其被村民簇拥在中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连日来，小牛村的灌溉水车转得欢。
村民们扛着锄头在田埂上走，腰板儿挺得笔直，见了邻村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唠两句。
“咱村这水车可神了！不用汉子们挑水，河水自个儿就流进地里，你看这麦子，前阵子叶子都卷成筒了，现在又舒展开来，多精神！”
旁边的高家庄却没这福气。
日头毒得能晒脱皮，庄里的汉子们光着膀子，挑着装满水的木桶往河边跑。
洒出来的水在石板上留下两道浅浅的湿痕，没一会儿就被毒辣的日头晒得一干二净。
高老五蹲在自家田埂上，看着地里枯黄的豆子苗，他狠狠踹了一脚土块，土块碎成粉末，扬起一阵灰尘。
前阵子他和老表高青眼家的地突然遭了灾，不翼而飞。
村里都传是他俩遭了天谴，现在连差事都没人听他的，每次召集村民议事，来的人都寥寥无几。
“听说没？小牛村有个水轮车，不用人挑水，河水自动往地里浇！”
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路过，擦着汗跟同伴说。
“可不是嘛！是那个沈其弄出来的，人家咋就这么有本事？咱庄要是有这东西，也不用遭这份罪了！”
同伴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羡慕。
“高老五当里长，除了喝酒啥也不会，上次让他想想办法，他倒好，喝得醉醺醺的，说天要旱咱也没办法！我看咱还不如搬去小牛村住，至少能保住庄稼！”
村民们的议论像针一样飘进高老五耳朵里，他气得不行。
没过多久，他悄悄绕到小牛村的河边偷看。
只见那水流冲击着水车轮叶，轮圈转得飞快，竹筒“哗哗”地往水槽里倒水，像树枝一样通向各个地块。
几个妇人家站在田边，手里拿着木勺，轻松地把渠水引到自家地里，根本不用像高家庄那样累死累活地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