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寿一夜没睡好,眼下泛着青黑,见他来了,连忙迎上去。
“老三,怎么样,想出办法了没?”
沈其展开图纸,铺在八仙桌上,指着上面的设计,详细地给冯寿讲解起来。
“里长,您看,咱从村外河道的拐弯处引水,这里水流稳、冲击力足,正好建水车。”
“水车转起来,能把水提到两丈高的水槽里,再沿着地势挖一条主沟渠,主渠两边分几条支渠,通到各个地块……”
沈其没有说的太详细,但是大致也让冯寿清楚了这是个什么章程。
冯寿凑在图纸前,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虽有些地方看不懂,但看着沈其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老三,我信你!你的办法肯定能成!你就说我咋配合你就行?”
沈其说:“这图纸交给李木匠,让他帮忙打造水车和闸口的部件。还得麻烦里长您召集村里的壮劳力,准备挖沟渠,越早动手越好。”
冯寿行动力十足,当即拿起铜锣,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用力敲响铜锣。
“哐哐哐”的锣声在村里回荡,他扯着嗓子喊道:“乡亲们,都到村头集合!老三想出引水救庄稼的法子了,大伙都来听听!”
村民们一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儿。
等众人到齐,冯寿站在石头上,把沈其的计划说了一遍。
众人听后,立刻议论纷纷,声音嗡嗡作响。
“这能行吗?就凭几个木架子,就能把河水引到地里?咱村以前也试过挖渠,可没水往上流啊!”
“我反正信老三,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他造的脚踏连枷多省力,他说行,那肯定行!”
“不错,咱就听他的,总比看着庄稼旱死强!”
沈其站上石头,大声说道:“乡亲们,这法子肯定能行!眼下庄稼都快旱**,咱们要是不试,秋收时就只能饿肚子。”
“要是试了,说不定还有活路。只要大伙齐心协力,最多几天,就能把水引到田里!”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何况之前要发大水,也是沈其的办法解决了事情。
现在小牛村的人对沈其已经非常服帖了,所以这事情没遇到什么阻力。
“老三,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对,只要能救庄稼,咱啥苦都能吃!”
随后,沈其带着图纸,直奔李木匠家。
李木匠见沈其来了,放下刨子迎上来:“老三,又有什么活儿?”
李木匠最近忙得很,当然也都是因为沈其带来的活。
所以只要沈其以来,他就知道有活干了。
沈其把图纸递过去:“李叔,你按照我的图纸来,打造些水车和闸口的部件。”
李木匠接过图纸,凑到窗边仔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面露难色。
“老三啊,你这设计虽说精巧,可这水车的轮轴得用榆木,不然扛不住水流的力道。”
“还有这竹筒,得用楠竹,壁厚、耐用,村里的毛竹可不行。再者,这轮叶的角度得算准了,差一分水流都推不动,制作难度不小啊。”
沈其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
“李叔,这是定金。材料你不用担心,我去买的话,后天就能运到。您只要能按照图纸打造出这些部件,工钱肯定少不了您的。”
李木匠知道这是为村里办事,他说:“不用那么多,有这五两就够了。我还能去再请一些帮手。”
“你放心,事情肯定帮你办好。”
“那就多谢李叔了。”
李木匠办事沈其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沈其也能放心去准备其他的东西,他要的材料当然也在几天内就运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冯寿的号召下,村里的壮劳力们也行动起来,纷纷拿起锄头、铁锹、箩筐,开始挖沟渠。
冯寿按照沈其的要求,把村民分成三组,各自负责一项工作。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河边就热闹起来。
负责挖主渠的村民们,两人一组,一人在前用锄头挖土,一人在后用铁锹把土装进箩筐,再由专门运土的村民把土挑到远处堆起来。
陈细伢力气大,一锄头下去就能挖起一大块土,锄头碰撞石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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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声格外响亮。
妇女们也没闲着,在家做好干粮和稀粥,用篮子拎到工地,到了饭点就给大伙分发。
经过两天的忙碌,沟渠终于挖好了。
主渠像一条黑色的带子,从河边延伸到村西,支渠则像带子上的分支,通向一块块田地。
渠底平整,渠岸整齐,远远望去格外规整。
而李木匠打好部件运到河边后,沈其指挥着众人开始组装水车。
当然,村里也不是谁都这么卖力。
沈老实和柳氏一家子就没来。
现在,村民们已经把这一家子当成了外人,平日里也根本没人会搭理他们。
沈其越是风光,这一家子就越是落寞。
他们的地早就干涸了,而且也没东西可种。
此时,柳氏看着村里人又在沈其的指挥下忙活,脸上也是露出愤恨的神色。
“这个杀千刀的,又在指使村里人忙前忙后。”
沈老实狠狠啐了口唾沫,冷哼一声:“他能风光多久?等老大过了乡试,再一举考府试,到时候咱沈家才是真的风光,看谁还敢小瞧咱们!”
柳氏转身去了厨房,蹲在灶台边,手里拿着个豁了口的瓦罐,罐底只剩下薄薄一层麸皮。
“可不是嘛!老大是读书的料,等他中了,官府还会给补贴,到时候咱也能顿顿吃上好的。”
话虽这么说,柳氏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干瘪的肚皮,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家里已经断粮两天了,最后一把白面昨天煮了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糊糊。
今天就只能靠挖野菜充饥,可连野菜都快被村里人挖光了,早上她在坡上转了半个时辰,只挖到几根发黄的苦菜,煮出来的汤涩得难以下咽。
“娘,虎儿饿了,想吃烧饼。”
沈金妹牵着沈虎儿从屋里出来,虎儿瘦得脸颊凹陷,颧骨高高凸起。
沈金妹也不好受,嘴唇干裂起皮,嘴角还沾着点野菜汁,身上的旧布衫补丁摞补丁。
柳氏看着小孙子可怜的模样,心里一阵发酸,却只能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