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在没有见到盛明珠出现前差点都忘了这个侯府里还有这样一位大小姐。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假千金一出场就丢下这么个重磅炸弹。
于氏好歹这么多年都是把盛明珠当亲女儿抚养长大,甚至根据她和盛沅的推测,盛明珠八成就是于氏的亲女儿。
但之前,她不但拒绝了于氏想要撮合她和三皇子的婚事,更是将韩氏夫人的陪嫁也拱手相让。
现在还能大义灭亲揭露了红杏。
这等高洁坚韧的品格……
联想到她头顶那即使在黑夜中依然醒目的“未来太子妃”,姜桃突然有种预感。
该不会,这个伟光正的假千金才是这故事的女主角吧?
盛沅发现了姜桃盯着盛明珠一眨不眨看了好久,暗暗撞了撞她的后腰,“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
姜桃:“就算我们猜错了,盛明珠只是于氏从外面随便抱来代替你的孤女,可这么多年她们的母女情分也是真的。她真的能这样大义凛然就把于氏出卖了?”
“这几日旖霞阁的事,我没和你说。”盛沅解释道,“那日她拒绝了我母亲的陪嫁,又说出无意于三皇子的之后,于氏就把她直接软禁在旖霞阁内。还下令断了她的月例银子,每日只允许厨房送去最简单的清粥白菜。”
姜桃仔细端详着盛明珠果然清瘦了不少的身形,表示了大大的疑惑:“这算什么?逼她妥协?服软?”
盛沅摇头:“于氏和盛明珠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无从得知。只是看目前的情况,她也在急于摆脱于氏对她的掌控。”
姜桃:“已经到了这么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可是于氏倒了,这侯府里还有人能护着她?”
盛沅无所谓的态度:“这我们就管不了了,总之目前盛明珠对我们并无恶意,自从我两回到这侯府,她也一直是都是小心避让的,所以她的事,我们也不用插手。”
…………
姜桃和盛沅在窃窃私语的时间里,老夫人已经根据盛明珠的指控命令家丁直接将红杏拿下,并且开始搜查她所住的屋子。
盛沅既然吩咐了秋桐盯着红杏,此刻自然也不会让搜查的家丁和婆子落空,一早就将药粉又藏回了红杏床头的枕套里。
红杏很快就被人给押着跪在了卫姨娘的身边,她本也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只是在这一刻她却没有反抗的理由。
于氏那时候已经是面色惨白,由陪房的嬷嬷惨扶着才勉强站稳,她看向盛明珠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其实在盛沅回到京城前,于氏已经向盛明珠坦白了她的身世。
当年她明明早于韩氏夫人怀上了侯爷的孩子,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韩氏夫人的孩子出生就是侯府金尊玉贵的嫡子,自己的孩子却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于是她谋划了大半年,才成功用自己的孩子替换了韩氏夫人所生的女儿,甚至为此让韩氏夫人身染重病,进而谋夺到了侯夫人的位置。
嫁入侯府后,她其实就想要向盛明珠说出实情,但当时盛明珠已经在韩氏夫人和周老夫人的教导下出落得亭亭玉立,两三岁的年纪,举手投足已然是世家贵族的气派,甚至她看于氏的眼神中都透着一种轻蔑和鄙夷。
于氏慌了,只能继续瞒了下去,这一瞒就是十多年。
本想着,等到盛明珠以韩氏夫人嫡女的身份风光出嫁那日再和盘托出,然而盛沅的出现,却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以为就算盛明珠不满自己的身世,可看在自己这么多年的悉心抚养,看在她为了能让盛明珠替代盛沅而冒的险,多少能有些母女情分。
却没想到,盛明珠可以无情至此……
…………
不过审问红杏的结果却并未让盛沅和盛明珠满意。
这位跟随于氏多年的忠仆也是十分硬气,挨了板子,硬是一声不吭,只是把所有罪名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红杏:“这是奴婢自己的主意,夫人并不知情。奴婢是心疼夫人,她操持侯府多年,服侍老爷老夫人照顾少爷小姐,没有不周到的,不过是没有娘家人撑腰,老爷就要为了这样两个贱婢打夫人的脸,让夫人难堪。若是她们将来再生出庶子庶女,夫人在这侯府的日子就更难熬了。所以奴婢,必须这样做,以绝后患。”
周老夫人眸色微动,没有再继续追问。
红杏表面上看着虽然不是于氏身边最近,最得宠的丫头。
但她也清楚的记得,于氏当年嫁入侯府的时候,带的就是红杏和另一个陪房的嬷嬷,可见主仆情深。
如今非要逼着她去认罪,反倒是适得其反。
况且于氏到底是侯府主母,事情闹大了传出去,连累的也是侯府的名声。
一切定夺,还得等盛嵘这个真正的侯府当家人自己做决断。
想到这,老夫人只是淡淡吩咐着:“先把红杏压到柴房内好生看着!等侯爷醒了,让侯爷来处置!”
于氏也算是暗自松了口气,她好歹是有诰命在身的侯夫人,只要红杏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哪怕是侯爷,也没理由随便发落她。
比起料理侯府的家事,于氏更懂男人。
盛嵘和她夫妻多年,自然是不会再有当年的浓情蜜意。
喜新厌旧就是男人的通病。
她也是一时冲动,自乱阵脚,非要和盛嵘硬碰硬,才让那两个丫头片子钻了空子。
只要这次事件平息,她再使点手段,那两个丫头就算年轻貌美又怎么样,早晚也得被她拿捏死!
只是要彻底将自己从这次的事件中摘出去,让旁人再无把柄可言,她可能需要再狠狠心。
…………
午后,老夫人还是不放心派人去宫里请了一名御医到侯府为盛嵘诊脉。
整个盛府的人也大多围在了侯爷所在的正院内。
于氏套上一件暗色的斗篷,就趁着这个机会去了柴房。
“红杏,你受苦了。”她打开了柴房的大门一脸忧心忡忡。
红杏受了伤正趴在一处干草堆上,听到动静挣扎着起身:“夫人,这等污秽之地,您不必来的。奴婢习过武,这点皮外伤不碍事。”
于氏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半天从衣袖里拿出一罐金疮药,“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宫里御用的。这次的事,怕是不能善了,到时我恐怕也未必能再护你周全。”于氏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夫人,无碍的。”红杏早就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夫人您救了我一命,为了夫人您,我做什么也是应该的,您放心,红杏不会连累您,等今晚侯府人都睡了,我会想办法离开侯府,离开京城,从此不会再让任何人找到我,夫人就可安枕无忧了。”
于氏点着头,“红杏……是我对不住你了。”
红杏也被于氏这副模样感动,眼含热泪,“夫人,日后若没有红杏在旁伺候您,您也要万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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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于氏前脚离开,红杏捧着那精致的瓷瓶,正准备给自己的伤处上药。
秋桐却推开柴房的大门,一脚就将药瓶踹飞。
姜桃和盛沅的声音紧随其后,“我劝你,还想活命就别用这个。”
“你……”红杏一愣,却又好像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爬过去捡起那碎裂的瓷瓶,指尖蘸了一点点药膏凑在鼻端闻了闻。
随机双眼圆睁,“这里面……加了鹤……鹤顶红?”
鹤顶红本就是剧毒,寻常人吃下去都活不过两个时辰,更别说她直接抹在破了皮见了血的伤口。
侯夫人这是……要灭口?
红杏一时有些无法相信。
她与于氏相识的很早,早在于氏还是秦淮河畔的一名舞姬之时。
她家里穷,吃不起饭,父亲就把她卖给了一个花船的老鸨,当时的她还不到十岁,就被逼着要接客。
是于氏救她于水火,出钱买了她做自己的丫鬟,给她起名红杏,教她识字,还请了师傅教她武艺。
红杏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她的命就是于氏的。
所以后来,她跟着于氏到了京城,为了于氏可以顺利入侯府当主母,做了许多并不光彩的事。
但她从未有过怨言。她待于氏像亲人,像母亲、像姐姐。
她并不介意为了于氏去死,只要于氏一句话,她可以立即咬舌自尽。
可明明于氏昨日还信誓旦旦地说着,做完这最后一次,等来年,她会找个好婆家,送一笔丰厚的嫁妆,让红杏风风光光出嫁。
却不料,是这样的结局?
多年的情谊,终究抵不过她侯夫人金尊玉贵的身份。
……
红杏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她看着盛沅眼神冰冷,“谢谢二姑娘的好意提醒,其实您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我栽了,不仅仅是大姑娘的举报,更有二姑娘您的手笔,但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无所谓了,是我技不如人。本就是害人性命的事,活该有此报应。二姑娘想知道的事,我就算说了,也早没有了什么证据,但看在你最后救我一命,我可以给你们另一个信息。夫人的首饰匣子最下层有个暗格,里面有一封信,是夫人最最重要的护身符,我并不知那里面是什么内容,只知道夫人看它比看自己的命还重要。”
说完这最后一句,还不等盛沅有所反应,红杏直接将手中残留的金疮药吞了下去。
姜桃大惊:“你……这是干什么,快吐出来!”
秋桐却跨前一步挡在了两位小姐的面前,避免她两看到更血腥的画面,“姑娘,已经来不及了。”
……………………
虽然很想为这个可怜的丫头做点什么,但最后盛沅也只能选择重新关上柴房的门,等府里的家丁自己发现红杏服|毒|自|杀的事实。
她也知道,以盛嵘爱面子的脾性,这次的事件最后八成会让已经死去的红杏一人承担后果。
而于氏,大概也就是禁足几个月,闭门思过。
而此时,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要问姜桃。
将身边的丫鬟们都遣出了房门,盛沅的目光落在姜桃脸上,带着几分探究。
“小桃,你是怎么留意到红杏这个人的?”她轻轻放下茶盏,声音温和却不容回避,“其实不止是红杏,包括之前吴婆子两次带了人来让我挑选,似乎你总能找到最适合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