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苑的夏蝉鸣得正欢时,一张鎏金请帖送到了盛沅手中。
魏国公府的荷花笺上墨迹淋漓,邀永宁侯府女眷五日后赴赏荷宴。
"赏荷宴?"盛沅指尖抚过烫金帖面上精致的纹路,唇角微扬。
这帖子来得恰是时候——她也是时候去魏国公府打探一下了,也顺便见见这京城内各府的大家闺秀们。
姜桃眼睛也亮了,想着能不能在这次宴席上见到那本《双鸾记》的作者。
来京城这些日子,侯府的所见所闻,虽然并不是每个细节都能对得上,但大致的内容都与这本书十分相似。
要说这个作者是凭空捏造的剧情,这也未免巧合的有点过分了。
她也曾经照着这本书的作者名字,让小丫鬟去街上的书铺去寻,可书铺老板说,这个作者目前只有这一本。
之前据说还有一本叫《折骨为弓》的,因为印的不多,已经没货了。
姜桃只能多付了点银子,打听了一下,据说这本《折骨为弓》说的是一个在战场受了伤瘸了腿的大将军的爱情故事。
也因为本朝确实有一位王爷在几年前的大战中不幸中了敌军埋伏,伤了双腿。
所以这本书在京城一经售卖,就被王府的人给查抄了。
姜桃这下子就更好奇的不行,那什么《残疾王爷站起来了》的剧情,这不也是她前世最热门的古装小言梗之一吗?
什么真假千金,残疾王爷,她越发觉得,这位写话本的能人一定就在京城,也一定是某个豪门的千金,要不然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京城勋贵的辛秘故事?
……………………
“姑娘您瞧~”姜桃还在那胡思乱想,秋桐在这时候捧着一摞账本和库房钥匙走进来,“这是,上次老夫人说要侯夫人归还的韩氏夫人的陪嫁。”
“倒是快?”盛沅随手翻了翻那一沓墨迹都未干的账本,直接丢去了一边,“送来的时候,那边没说什么?”
秋桐摇头,“正院那这几日忙着呢,明日侯爷就要给青瓷、青萝两位姑娘行纳妾礼。”
“父亲这是等不及了。”盛沅又笑,“于氏这几日怕是愁的都睡不着,自然没功夫在母亲的嫁妆上再多生事端。否则侯爷、祖母那两头都得罪了。”
秋桐也跟着应和:“可说不是呢~于氏本想着让青瓷和青萝住在咱们栖梧苑边上的那个小院子,侯爷拒绝了,说把正院边上的东跨院收拾出来,听闻于氏那又砸碎了好几套名贵茶盏,侯爷这几日直接宿在了书房,是青瓷姑娘陪着的。”
“左右纳妾是长辈们的事,如今也轮不到我来置喙。”盛沅想了想又问,“祖母那送来的冯嬷嬷都安置好了么?”
秋桐应声,“是,和郑嬷嬷一起,都在西边厢房内住下了。”
盛沅:“这些账本还有嫁妆单子和库房钥匙送过去,郑嬷嬷从前服侍过母亲,对她的陪嫁肯定熟悉,再有冯嬷嬷帮忙,相信很快就会有头绪的。”
“对了,那两位姨娘那,是否也要送些贺礼?”
“自然的。”盛沅点着头,“我记得母亲嫁妆里,有一对鎏金缠丝的玉镯,不算太名贵却也体面,你记得找出来给两位姨娘送去。”
“二姑娘!”两个人还在说着明日纳妾的事,又有一个丫鬟带着两个婆子捧着几匹云锦走了进来,“这是老夫人给您和姜姑娘准备的,老夫人说姑娘才来侯府需要多做些新衣裳,让您赏荷宴那日打扮的的鲜亮些。虽然时间上是赶了点,不过这两位嬷嬷都是京城锦瑟坊最好的制衣师傅,老夫人的意思是无所谓银钱,只有能将姑娘们的美貌展现出来。”
"那姑娘,麻烦让我们帮您量个尺寸。"绣娘将软尺比在盛沅和姜桃的腰间,突然问,"姜姑娘的衣裳上,喜欢綴珍珠还是珊瑚?"
姜桃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挑剔,倒是盛沅看了眼给姜桃准备的那匹鹅黄色的云锦,“还是珊瑚吧!小桃妹妹长得娇俏可爱,珍珠未免显得老气。”
………………
更漏滴到子时,栖梧苑后的角门吱呀轻响。
红杏裹着灰褐色斗篷左右观望了半晌,确定没有人经过,便闪身走了出去。
早就等在暗处的秋桐从树上轻轻落下,一路跟随,穿过三条暗巷,最终停在一个挂着云苓轩的店铺前。
"她进去了。"秋桐一直在店铺外等了半个时辰后才回府禀报盛沅,“奴婢打听了,这个云苓轩其实是个药铺,平日里就是做普通药材买卖,但若是有熟人介绍,也可买到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
联想到姜桃那日的提醒,盛沅心中多少有数,“明日纳妾礼,青鸢和青岚跟着我就行,你盯着红杏,如果她想要动手……你就……”
…………
次日纳妾礼成,盛侯爷选了如今已经称做卫姨娘的青萝洞房。
穿着胭脂红嫁衣的卫姨娘提前等在了新房中,蒙着盖头,桌面上摆着合衾酒。
红杏在秋桐的注视下悄悄潜入屋内,在卫姨娘面前的酒杯中洒下了一些药粉。
待红杏离开后,紧随其后的秋桐同样拿起了那只酒杯,她从怀里取出从红杏身上顺来的药包,将再次加了药的酒杯换到了盛嵘的座位前。
…………
四更时分。
东跨院中突然就传出一阵惊叫。
盛沅和姜桃本就没有睡,听到动静后直接起身,在秋桐的服侍下整理着衣装,“青鸢,你先去瞧瞧这是怎么了?”
半刻钟后,姜桃跟着盛沅也到了东跨院卫姨娘的屋外。
整个侯府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小厮正着急忙慌的拉着一个衣服都还未穿戴整齐的老大夫从正门口跑进来。
侯夫人指挥着身边的婆子将卫姨娘从房里押了出来,跪在青石砖面上。
连老夫人周氏都着急忙慌的过来了。
盛沅第一眼见到了满是担忧的祖母,上前扶住,“祖母,您慢些,这时辰了更深露重,当心摔着。”
“阿嵘,阿嵘怎么样了?”老夫人此刻心里只有自己这个宝贝独子,甚至也顾不上盛沅,在身边盛沅和李嬷嬷搀扶下踉踉跄跄就要往屋内走。
提早去打听情况的青鸢此时就站在屋门口,见到盛沅便迎了上来,“老夫人,二姑娘,回春堂的陈大夫正在里面给侯爷诊治。”
周老夫人:“可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晕了?”
青鸢应道:“奴婢也不清楚,听大夫的意思,是吃错了东西。”
“中毒?!”老夫人很敏锐地从青鸢的言辞中抓到了关键,“什么人这么大胆?”
“卫氏?”老夫人也将视线投向了跪在院中的卫姨娘身上。
…………
于氏这时候正在审问卫氏,身边的婆子不由分说就是几个巴掌甩上去,“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为什么要谋害我们侯爷?”
“夫人……妾……妾身冤枉啊……晚上侯爷回房,喝了合衾酒就睡下了,到后半夜就……喊着肚子疼,妾身想去喊人,侯爷就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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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了。”
"还敢狡辩!"于氏厉声打断,"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酒是你亲手倒的,杯子也只有你碰过,如今侯爷昏迷不醒,除了你还能有谁?当初你入府时就觉得不对劲,生就一副狐媚模样,和侯爷见了两次就爬上了床,还不是居心叵测?”她将视线转向盛沅的方向意有所指,“还是有人故意指使你这样做的?”
“夫人,妾身……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卫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盛沅能救她,她朝着盛沅的方向膝行几步,“二姑娘,老夫人,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关妾身的事啊!”
老夫人眉头紧锁,目光在卫姨娘和于氏之间游移,似乎也对这个刚当上侯府姨娘的小丫头就要下毒的事有所怀疑。
这时,老大夫从内室匆匆走出,拱手道:"老夫人,侯爷虽还在昏睡,但情况已无大碍。最多一个时辰便会醒,只是……"他犹豫片刻,"侯爷并非是中毒,应该是误食了……避子药……"
“你……你说什么?”老夫人踉跄了一下,几乎没站稳,“避子药?”
她的目光瞬间移向了侯夫人于氏的脸上。
于氏脸色骤变,却强做镇定道:"这……这怎么可能,侯爷一个男人,喝什么避子药?这定是卫氏这贱人故意混淆视听!这大夫肯定也是她找来打掩护的!就该言行拷问这两人,直到说实话为止!”
“慢着!”眼看于氏为了栽赃卫姨娘连老大夫都不放过,盛沅抢在老夫人前先开了口,“是不是混淆视听,让这位陈大夫把话说清楚再下判断也不迟,母亲你为何如此着急?!”
于氏被噎了一下,想要斥责她对长辈如此不敬,却碍于老夫人还在一旁只得作罢。
陈大夫这才接着又解释道:“老夫人明鉴,侯爷的症状初看确实像是中了毒,可若是说有人想要害他性命,这毒却未免下的轻了些,老朽方才也仔细查验了侯爷房中所有的食物,确实在那杯合衾酒的酒杯边上找到了些残留的药粉,根据老朽的经验,这里面放了红花、麝香,甚至还有微量的水银,它并不会致命,只是会让女子滑胎甚至是不孕。”
“这……”老夫人看着这位老大夫说的头头是道,自然也是信了八九分,“可女子服用了避子药也不过是腹痛难忍,我儿他怎么会昏迷不醒?”
陈大夫也是迟疑了一下,解释道:“男子与女子不同,服食这些药物会导致气血逆行,而且根据酒杯中残留的酒渍看,这下药的人或许是不熟悉药性,分量加的重了些,才会导致侯爷一时昏迷不醒。”
周老夫人听完这些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看了眼身边的李嬷嬷,“要不要递个牌子去宫里请御医再来瞧瞧?”
李嬷嬷倒是比老夫人神思清明:“这时辰宫门都还没开,总要等到上朝的时候牌子才能递进去,一来一回也得几个时辰,陈大夫是回春堂的堂主,他打包票说侯爷无碍,想来不会有错。您不放心,回头再去请御医来给侯爷开几个固本培元的养生方子。”
老夫人似是被劝住了,点点头。
“那这避子药……”
视线又一次落在了于氏身上。
于氏心头一紧,“母亲,此事真的与儿媳无关!”
“祖母~”盛明珠姗姗来迟,她向老夫人和于氏行了礼,随即让开一步,露出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祖母,我贴身的丫鬟银蝉今晚无意中看到有人偷偷溜进过卫姨娘的房中。似乎是母亲院中的红杏。”
于氏:!
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