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十秒让栗云微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冯希年的气味无孔不入地侵入着她的理智。
她曾看过一部纪录片,里面说闻到对方的气息是舒服的代表着两个人的基因非常契合。
冯希年垂眸,他身前的女孩微微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她头顶有个小小的发旋,一撮呆毛倔强地翘着,很可爱。
她的脖颈白皙而纤长,使人联想到湖水上优雅的天鹅。
电梯在八楼停下,一旁的郑聆戳了戳还在出神的栗云微,低声说:“到了。”
两人同部门,不过除却工作以外的事,私下里并不熟悉。
一前一后出了电梯,郑聆恢复往日的活力,她长舒一口气,“天,今天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有专用电梯吗?”
栗云微记起了,早上和她一同进公司的还有维修师傅,那就不奇怪了,大概率是他的专用电梯出了故障。
郑聆是输出型人格,且不需要别人回应,她继续碎碎念:“今天一大早就碰到不好的事,感觉要倒霉了。”
“不好的事”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当年在冯希年的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提起来只能用四个字形容,痛不欲生,这给还是新人的郑聆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偏她也是个不长心的,犯了职场大忌,把同事当成好友,私下里悄悄吐槽冯希年,说他当时如何龟毛如何变态,折磨得她差点熬不过实习期。
这事转脸被捅到了冯希年那,郑聆那几天魂不守舍,生怕丢了刚稳定的工作。
她等了很久,没等到要辞退她的通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后来有人告诉她,冯希年在听完那个人的话后什么话也没说,甚至没什么情绪,他只说了一句话。
“说完了?出去。”
郑聆佩服冯希年没有公报私仇,但是改变不了她内心对冯希年的看法。
他就是个城府深沉的变态男,以前是,现在也是。
郑聆永远改不了口无遮拦的习惯,她愤愤地吐槽:“他真的很变态。”
结合上下语境不难理解出郑聆骂的人是谁。
栗云微一愣,“你说的是冯总吗?”这和她认识的冯希年天差地远。
她年初进的启正,满打满算也才半年时间,理论上来说她和冯希年几乎没有见面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相亲。
郑聆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刻打哈哈:“没有了啦,我说的是我们小区楼下保安大爷,不让外卖进小区。”她被背刺过一次,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一到工位上栗云微自动切换成低气压模式,她上班真的很难开心起来。
随便泡了杯咖啡,再配片吐司当做早饭,栗云微伸了个懒腰,做好了不能摸鱼的准备。
咖啡在舌头上停留了一瞬,没来得及喝第二口,紧接着就收到了要开会的通知。
郑聆一语成谶。
她们的leader林理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经典穿搭是各色衬衫搭配西装裤,干练又帅气,是栗云微学生时代时幻想中的职场精英形象。
林理信奉效率至上,她欣赏懂得灵活变通的员工,偶尔偷懒也可以,只要工作顺利完成。
会议室的低气压可以把人闷死。
李理扫视一周,说的是:“如果各位的舆情敏感度只有这个水平,那市场部的所有人明天就可以收拾收拾走人了。”
投影仪屏幕上赫然是一张今天早上的热搜截图,看来看去都是一些明星的营销,其中夹杂着少量的社会新闻。
其中热搜第一的词条是:#王木夕怒骂网友人丑心坏#
然而网友只是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医美过度,没有到人生攻击的程度。
只因为这一句话,王木夕把该网友的主页挂出来,骂她长得丑,心也坏。
原本这也与会议室里的人无关,坏就坏在王木夕是她们合作的kol,原定计划还有一个星期营销视频就要在全平台上传。
图片切换至下一张,是王木夕的微博截图,因为年代久远,画质模糊到快要包浆了。
她在社交平台上大骂某女生是介入她和他男朋友的第三者,甚至说了一堆情绪上头的话,称得上不堪入目。
事后女生出来澄清,她并非知三当三,而是被小三。至于那些传言更是无稽之谈,她要求王木夕向她道歉,否则就要起诉她。
没过两天王木夕灰溜溜地删除了。
公众人物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素人进行造谣,放在今天也不是好解决的事。
互联网换了一批人不代表互联网没有记忆。
李理脸色阴沉,“对合作的kol要进行背调这种事难道需要我教你们吗?”
她只是稍微在社交平台上搜索了一下就找到了她的“黑历史”,难道其他网友找不到吗?
栗云微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两声,是她忘记调成静音,她心里咯噔一声,趁着李理没有给她眼神前连忙关掉手机。
王木夕是郑聆推荐的,她确实不知道有这档子事,只好硬着头皮说:“当初选她是因为她是和我们的新产品调性最相符的博主,而且……”
“我不想听你解释,”李理打断郑聆的话,“现在立刻和她解约,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新的人选名单。”
李理就是这样的人,不要理由,只要解决办法。
一个早上,郑聆接连遭受打击,她成了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回到工位。
整个办公室人人自危,一点岔子不敢出,生怕撞枪口上。
郑聆抓耳挠腮,她们小组刚开完会,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名单上的其他博主早就被李理pass了,原因是调性不够相符。
郑聆顶着揉乱的头,死死地盯着电脑上的名单,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
“那个,”栗云微站在郑聆身后,小声开口,“我有个推荐的人,不知道行不行。”
郑聆迅速转过头,眼睛发光:“谁?”
栗云微推荐的博主叫汉堡大王,她的视频质量极高,从镜头到配乐,都显示出博主本人的审美水平。
汉堡大王高质但是不高产,她自嘲是“低精力老鼠人”,一个月最多更两条视频,而且她极少接商单。
郑聆眼睛里的灯熄了火,“这个不行,我们报价被她拒绝了。”
栗云微弱弱道:“这个也许我可以解决,我和她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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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新kol的事成功解决,办公室的天重新恢复晴朗。
临近下班时间,栗云微收到一条消息,冯希年发来的。
她做贼心虚般跑到卫生间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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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冯希年:下班后我们见一面,有时间吗?
栗云微咬唇,她不知道冯希年见她有什么事。
Li:有时间。
到了约定的地方,栗云微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附近全是卖奢侈品的店铺,她不明白为什么冯希年要和她约在这里。
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你来得很早。”
冯希年的动作很轻,像情人间的爱抚。
栗云微感到别扭,但不讨厌,“嗯,毕竟地铁不堵车。”
她的这番话逗笑了冯希年,他眼里有笑意,“你说得对,地铁不会堵车。”
这是栗云微第一次见冯希年笑。
他一笑,身上的冷意少了三分,更显清隽,如同融化了的春雪,潺潺在栗云微心头流淌了一遭。
冷不丁的,栗云微想到郑聆说的话,她说冯希年很变态。
变态……栗云微无法把这个词和冯希年联系在一起。
眼前的冯希年俊朗而体贴,他绅士地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他很柔和,栗云微莫名想,会不会是冯希年在她面前故意隐藏了锋芒?
栗云微下意识看他的手,掌心宽大,手指骨节分明,十分赏心悦目。
他和这个人已经是夫妻关系,是法律意义上最亲密的人。
冯希年仍然在等她的回答。
栗云微没有犹豫,主动牵起了他的手,和预想中一样,他的手掌干燥,虎口的茧有些粗糙,她条件反射般摩挲了两下。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栗云微尴尬到差点抽回手。
冯希年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我在英国上学时的爱好不多,除了登山和攀岩,剩下的时间大部分是在靶场里度过的。”
栗云微问:“那学习呢?”
他忍俊不禁,“当然是在完成学习后才出去玩。”
提到学习,栗云微自然而然想到双学位的事,“你好像拥有双学位,是哪两门学科?”
“你可以猜一猜。”
变成了互动游戏。
栗云微沉浸在思索中,甚至没有在意她的脚已经跟着冯希年往前走了,“应该有商科。”
她微微仰着头,眼睛很亮,那表情像在说,我是不是猜对了。
冯希年说:“是,我主修金融学。”
栗云微很好奇:“那另一个呢?”
“哲学。”
非常出乎意料的回答。
她用羡慕的口吻说:“你真厉害,感觉哲学好难学明白。”
栗云微自认是个俗人,她每天光是思考吃什么玩什么都耗尽了脑细胞,再让她想那些关于哲学的话题,不如杀了她。
冯希年迎着她亮晶晶的眼眸,“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对哲学,我也是一知半解的水平。”
事实上冯希年曾经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过一篇独作,“一知半解”是自谦的说法。
停住脚步,栗云微恍然惊觉原来他们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她面前是一家知名奢侈品店,只卖珠宝。
整个店铺的外立面裹着一层柔软的乳黄色,质感接近于白脱奶油。logo外层有金黄色的光描边,一圈圈光晕晕染着,筒灯的光线愈发衬着橱窗里的用来展示的珠宝精致而优雅。
栗云微不解:“为什么要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