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抿了抿嘴道:“难道我还能说不吗?先说好,不能免费,若是你不收钱,那我找别人做家具。”
傅望“唉”了一声道:“你就不能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吗?我们不是好友吗?谈钱多伤感情啊。”
云音摇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哪怕是好友也不能一味的索取,我想与你做长久的朋友,不想因为钱财问题闹矛盾。”
傅望:“好吧,好吧,我收你钱,你自己买木材,给我每日十文钱的工钱。”见云音还想反对,他道,“这个价格很公道,你问问钱四手下的人每日是不是这个数,他们还是做的体力活,我只不过做些轻巧的活计,这钱够了。”
云音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应下道:“行吧,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找钱四问问,有没有木材商推荐。”
休息好了,云音回家拿了用冰保存的卤水,这卤水还是之前给夏燕做菜时用的,当时夏娘子说厨房剩下的东西她都可以带走,她当然不会全部拿走,她只拿了最想要的卤水。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吃过卤味了,大昭的香料实在是太贵了,不是她能承担的,如今她还欠着债呢,也不可能买香料来卤肉,等以后她赚的钱多了,可以买点香料回来卤肉吃,这次先蹭夏燕的吧。
卤水一加热,整个厨房都弥散着刺激的香味,她打算多卤点东西,给罗蔓送一些,也给夏娘子送一些,她这么大方,是该多送点东西给她。
傅望坐在树荫下乘着凉,闻到这股香味,他起身走到云音身边道:“云娘子这是做什么?”
“做点下酒菜,当小吃也行。”云音把一早焯水的猪肘子和五花肉还有猪尾巴放进去,又往里扔了花椒和生姜,然后对傅望道,“你等会可以尝尝,虽然香料不太足,但味道已经很不错,我想吃很久了,真的特别好吃,你也一定会喜欢。”
傅望闻言挑眉道:“那我要期待一下,看看是有多么好吃,才让你一直惦念不忘。”
随着这股卤料的香味随风飘荡,路上的行人也频频往这边张望,还是有人忍不住,被这味道吸引,跑来云音的摊前嗅了嗅道:“娘子煮的什么,怎么这么香,卖吗?”
云音不好意思笑笑:“实在抱歉,这些是送人的,不卖哈,而且我这才刚刚煮上,要煮一下午呢,不然可以分一点给你们尝尝。”
那男子本来听到云音说不卖还有些失落,后来又听到她说可以让他尝尝,他立马找个地方坐下后道:“反正我下午没事,晚点去龙安县也成,既然娘子愿意让我尝个鲜,那我就等着,这要是不让我尝一下,我之后几天都睡不好。”
他并不知道他尝过之后更加惦记,更是一连好几天都睡不好,他朋友还纳闷他怎么了,后来知道缘由还嘲笑他一番道:“你就不会多给些钱,让小娘子给你做一份吗?”
男子叹道:“哎,我听那娘子说,调料太过贵重,做了卖很不划算,只能做来自己吃和送人,我也一时没想到啊,早知道我多给些钱买一份,反正她都要自己吃了。”
此时的男子并不知道日后是何等心情,他也坐到树荫下等着,转头看见傅望,他咧嘴笑道:“郎君也是来等着吃一口的?”
傅望瞥了他一眼,平淡道:“当然不是。”
“我叫汪钰,郎君怎么称呼?”
“傅望。”
汪钰笑嘻嘻道:“看来郎君是个话少的人哈,不过我话多,正好互补了。”
“不知道云娘子还会做什么好吃的,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这里开了个饭摊,听说以后还会开客舍是吧,那我以后来龙安县便可以来这里住,又能吃到好吃的,地方也宽敞。”
汪钰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傅望只偶尔嗯一声,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阻止他的谈性,嘴说干了喝口水继续,傅望瞥他一眼,他跟没看见似的,继续介绍他们学里的情况,傅望都知道他与谁的关系更好,与谁不合了。
傅望揉了揉额头,长叹一口气道:“汪郎君,你朋友受得了你吗?”
汪钰停下嘴里的话道:“啊,他们习惯了吧,我每次说着,他们都干着自己的活,傅郎君也可以做自己的活,不用管我,我就是想说说话而已。”
这还是而已吗?傅望十分不解,他摇摇头也不管汪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云音的柴火堆里挑了一根椴木,用他随身带的雕刻刀,伴随着汪钰的嘀嘀咕咕声雕刻起来。
等云音的肉和鸡鸭都卤好时,傅望的兔子也雕刻完成,他雕刻了两大一小三只兔子,正好是一家子。
云音端着切好的卤肉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三只兔子,称赞道:“你雕刻的兔子真好看,真逼真,看来你的木工活确实如你说的那样好。”
傅望笑笑道:“我又怎会说谎蒙骗你,说能做,就一定可以做。”
“这兔子送给你,放家里摆着玩。”
云音接过兔子,摸了摸,兔子身上已经被他摩擦的很是光滑,一点也不扎手,每只兔子的神情都不一样,有张大嘴巴的,也有眯着眼睛的,她爱不释手,把兔子装到荷包道:
“你还会做什么?除了兔子?还能雕刻什么?可以雕刻一匹马吗?”
傅望:“自然可以,你还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雕。”
一旁的汪钰忍不住道:“云娘子,别聊了,再聊肉都要冷了。”
傅望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道:“这里话最多的就是你,还嫌弃别人聊的多。”
汪钰当没听见这话,眼巴巴望着那盘肉道:“云娘子,可以吃了吗?”
云音决定一会儿再与傅望聊,她把浸泡好的肉放到桌上道:“浸泡的时间还短,可能味道没那么足,你们先尝尝吧。”
汪钰先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咸香浓郁,又带着花椒的麻和香料的辛香,肉里面也沾着汤汁,咬一口汤汁溅出,料汁的咸香充斥整个口腔,他忍不住嘶了嘶,被这股麻刺激到,可又实在不愿意松口,一口气把这块肉吃个干净。
他又吃了猪脚,平日他都不吃这东西的,但看着云娘子做的猪脚煞是馋人,一口咬下,入口即化,那皮和肉仿佛融化在嘴里,让人依依不舍,不想那么快吃掉。
汪钰边吃边问:“云娘子,真的不能卖吗?这味道也太香了吧,拿来配米饭真的绝了,你要是做了卖,肯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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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现在还好。这香味真的太霸道了,我敢说只要从这里经过,没有人不被这香味吸引的。”
云音白了他一眼道:“放了那么多香料自然好吃,而且我不卖这卤菜,我的生意也很好。”
“而且你以为香料很便宜吗?”云音哼了一声道,“若不是我要做了送人,我也不会卤这么多。”
不仅香料贵,肉也很贵啊,看张林以前多久才能吃一次肉,若不是云音有手艺,又遇到一些有钱人捧场,她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赚够钱建房子呢,钱是这么好赚的吗?
汪钰长叹一口气道:“那我岂不是日后吃不到了。”
云音还没说话,傅望开口道:“今日能让你吃就不错了,你别得陇望蜀。”
汪钰道:“好吧,我不说了,我吃还不行吗?”
云音摇头道:“你们慢慢吃,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我还要去县城。”
傅望抬头道:“我送你去吧,你带着东西不方便。”
汪钰道:“还是我送你们去吧,我赶了马车,正停在路边,云娘子要送东西用马车还是不方便吧。正好我今日白吃你的菜,送你们一程也是理所应当。”
云音想想后道:“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就在她转身时,后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云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云音回头望去,她疑惑道:“万娘子你今日也来吃饭?现在还没到晚食时间。”
方乐巧摇头道:“我来找娘子有事,现在方便吗?”
云音擦了擦手,解下围裙道:“方便,我们去旁边说。”
傅望抬头看了方乐巧一眼,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低头打算继续吃,一伸筷子发现盘子的肉都没了,只剩最后一个鸡翅了,他皱眉道:“你这速度够快的。”说完夹起那个鸡翅吃起来。
汪钰笑道:“吃饭就是要快狠准,不然你肯定吃不到什么了,傅郎君还是经验太少了,要与我多学学。”
另一边万乐巧站在那里,时不时用手扯一下衣摆,半晌还是没把事情说出口,云音见她实在纠结,直接道:“万娘子有事直说,能答应的我自然会答应,若是无法做到,你说了我也不会做的。”
万乐巧好似终于下定决心,她深呼吸后道:“云娘子,不知你能否把红烧乳鸽的做法教我。”
“我知道这很冒昧,厨艺事关一个人的传承,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但我确实很想知道这道菜的做法,我可以给你两贯钱,当作束脩如何。”
“当然给钱也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很想学这道菜的做法,能不能求云娘子教一教我,实在是很抱歉。”
万乐巧弯腰行礼,云音连忙制止道:“万娘子不用如此客气,快快请起。”
万乐巧期盼看着云音:“云娘子这是答应了?”
云音有些好奇,原来这些天她经常来吃饭,就是为了学这道菜吗?她道:“你怎么突然想学这道菜了?”
之前她给夏燕做菜时,万乐巧并没把她放在心上,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是她的阻碍,毕竟云音已经拒绝夏燕的招揽,按说万乐巧不会如此上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