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透,黎明前最深的灰暗笼罩着一切。
墨空青侧躺着,面朝门口的方向,被子拉到了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眼神清醒,没有半分睡意。
“回来了。”
萧菘蓝“嗯”了一声,反手带上门。
墨空青没动,视线紧紧锁着她:“去这么久,人呢?”
萧菘蓝:“死了。原本是想带到审讯室的,结果回去路上人开始神志不清,瞳孔散大,生命体征急速衰竭。急救组赶到也无济于事。”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墨空青坐起身,被子滑下一点,睡衣领子敞开,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墨空青:“一开始不就打算一个不留吗?这不正好。”
“不一样。”
无价值的死亡和审讯后得到信息再处置,是两回事。
墨空青低低地哼笑一声,无所谓道:“都行,你看着办吧。”他顿了顿,又问:“霍枔还没回去?”
“没有。”
“那这么看来他们的合作是板上钉钉了,还以为苍舒雪会选择颂家呢,再不济也会是皇室。”
萧菘蓝:“霍枔的叔父霍恩是议会元老之一,手握能源监管实权。她这么做,有她的考量。”
利益交换,各取所需。
墨空青没接话,只是抬眼看着她走近。
萧菘蓝垂眸,视线落在他微敞的领口:“少爷要起床吗?”
墨空青忽然抬手,身子稍稍前倾,手指勾住了她因低头而垂下的一缕发丝,慢悠悠地缠绕在指尖:“折腾了一晚上,萧萧是不用休息的吗?”
萧菘蓝手腕一动,不着痕迹地压住了他作乱的手指,力道不大却足以制止。她声音平淡:“少爷现在越发孩子气了。”
墨空青不仅没收回手,反而就着被她压住的姿势,用指腹在她手背上缓慢地摩挲了一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萧萧现在也总是拒绝我,”他尾音拖长,带着点危险,“怎么,这是腻了?”
萧菘蓝没有回答。
他指尖的触感清晰地停留在皮肤上,似在挑衅。
几秒后,墨空青像是失了兴致,笑意淡了些,眼底那点乖戾瞬间敛去。他松开手,整个人往后一倒,重新闭上了眼。
“我还要睡。既然你不想休息,那就待在这里,哪都别走。”
“嗯。”
萧菘蓝后退一步,在床边的沙发坐下。
昏暗的光线柔化了墨空青清醒时的锋芒和攻击性。她的视线从他的额头滑下,描摹过那紧闭的双眼和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唇上。
窗外的天色由深灰转为一种朦胧的灰白,楼下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萧萧......”睡梦中的墨空青忽然含糊地呢喃了一声,眉间无意识地蹙起,身体动了动。他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安的梦境,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我在。”
那一声安抚,让墨空青的眉头缓缓松开,急促的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悠长。他翻了个身,由平躺侧向里边,将他的后颈完全暴露在萧菘蓝的视线之下。
那片皮肤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细腻的象牙白,覆盖其下的腺体微微隆起一点饱满而诱人的弧度。属于顶级Alpha的强大信息素源头,此刻正毫无保留地袒露着,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萧菘蓝的目光定住。
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此刻带着极具侵略性的专注。她的视线死死锁在那片区域,仿佛要将那层薄薄的皮肤烧穿,看清底下涌动的力量本源。
这凝视持续了许久,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萧菘蓝突然站起身,没有再去看床上的人,直接走向房间中央的圆桌。她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试图浇灭心头那点被勾起的燥热。
她放下空杯,指尖在冰凉的玻璃杯壁上停留了片刻。再抬眼时,眼底那片汹涌的暗流已被强行压下。
萧菘蓝转身,没有立刻坐回沙发,而是走到紧闭的窗边,挑开窗帘,透进一丝光亮。
窗外,帝都的天色已经彻底褪去灰青。车道的流光开始密集,无数条冰冷的银线在低空交织穿梭,远处帝国议会大厦的尖顶在稀薄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在看什么?”
墨空青已经睁开了眼。他侧躺着,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只露出小半张脸和一只眼睛,似乎对这束光亮极为不满。
“天亮了。”萧菘蓝放下窗帘。
过了好一会儿,墨空青才慢吞吞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霍枔那边盯紧点。苍舒雪把她拉过去,应该不是单纯为了鸣山那个破工厂。”
“知道。”萧菘蓝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袍递过去,“霍枔离开苍舒家主宅后,去了城西一处私人俱乐部,那里有霍樾的长期包间,停留时间超过三小时。”
“随他们先玩着吧。”
墨空青接过外袍,系着衣带的手指又顿住,抬眼看向萧菘蓝,“死了的那个查出什么了吗?”
“墨伊说他隶属一个代号为X的组织,受雇于议会内部一个匿名账户。”
“匿名账户?”墨空青系好衣带,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窗边,也学着萧菘蓝刚才的样子,用指尖挑开一丝窗帘缝隙。
“又是这套把戏,议会里那帮老东西,藏头露尾的本事倒是一流。”
萧菘蓝:“账户加密层级很高,他们还在破解。”
墨空青将帘子彻底拉开。他转过身,看向萧菘蓝,然后抬手,指尖拂过她眼下那点淡青。
“真辛苦。”
说罢,他收回手,绕过她走向浴室。
萧菘蓝微微垂下眼,没有回头,继续道:“半小时前,林漾发现海冥星那道异常信号源的强度在飙升。”
墨空青刚走到浴室门口,搭在门把上的手顿住。
“就在他试图定位并强行拦截时,信号源瞬间消失,无法追踪。位置锁定失败,但能量级远远超过之前任何一次记录。他怀疑,海冥星上还有未被我们掌握的深层空间,或者新的信号发射点被激活了。”
墨空青脸上那点刚睡醒的慵懒彻底褪尽,只听萧菘蓝继续:“议会方面通知,新一批特使将于明日抵达海冥星外围空间站,他们声称这是最后一波监察人员。”
“最后一波?”墨空青终于开口,声音却压得又低又冷,“这群人真是没完了。”
议会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挑战着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这么说我得亲自回去一趟了,看看那些耗子,到底在挖什么宝贝。”话音落下,墨空青不再停留。
“咔哒”一声轻响,门被关上。
紧接着,里面隐约传来水流声。
萧菘蓝这才回过身,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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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紧闭的浴室门上,听着那单调的水声。几秒后,她收回视线,离开了墨空青的房间,进了隔壁自己的那间。
门在身后合拢,萧菘蓝也径直走进浴室。没有开灯。清晨灰白的光线透过磨砂玻璃窗渗进来。
她拧开水阀,冰冷的水流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带着刺骨的寒意,毫无缓冲地浇盖在皮肤上。水流顺着她湿透的黑发淌过脸颊、脖颈,浸透单薄的衣衫,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轻微颤栗。
萧菘蓝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水珠顺着她紧抿的唇线滑落,沿着下颌的线条滴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水幕里,寒意顺着脊椎骨蔓延。
那冷意仿佛能穿透皮肉,暂时冻结住某些翻涌的东西。
墨空青那句带着乖戾探究的“腻了?”,像根细小的刺扎在萧菘蓝心头。她知道自己的拒绝让对方又开始闹别扭了,像只被逆着毛捋的猫,表面懒洋洋地蜷缩回去,内里却藏着随时可能亮出的爪牙。
Alpha又怎样?
小的时候,萧菘蓝总是这样想着。
诚如那天苍舒雪在露台上点破的,他们都是Alpha。即便有元帅和顾先生那样的先例在前,可她萧菘蓝,是个腺体残缺的Alpha。
她的信息素是荒漠,易感期是死水,甚至比最低级的Alpha还要平静。她感受不到信息素的冲击,也释放不出能够抚平Alpha的安抚力量。
萧菘蓝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墨空青失控的时候,用冰冷的针尖刺破他的皮肤,将强效的抑制剂推入他的血管。用物理的手段,强行压制他体内随时可能喷发的力量,直到药力生效,直到他脱力倒下。
可从海冥星回来后,墨空青的信息素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如同被强行压缩到极限的弹簧,每一次微小的扰动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反弹。
而她像守在一座活火山口的观察员,记录着每一次危险的波动,却找不到任何疏导或平息的途径。在墨空青信息素失控面前,她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个认知比头顶浇下的冷水更刺骨,那些不甘在萧菘蓝心底愈演愈烈。
水声终于停止。
萧菘蓝在弥漫的冷雾中站了很久,久到皮肤被冰水激起的战栗都平息下去。湿透的衣物被丢在角落,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拿着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发梢,一边拉开浴室的门。
在踏出浴室门槛的瞬间,脚步猛地顿住。
墨空青坐在她的床上,就那么面朝着浴室的方向。看着浴室里尚未散尽的冷雾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碧色的眸子一弯,笑着:“萧萧,怎么洗了这么久啊?”
萧菘蓝握着毛巾的手指收紧,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她喉间细微的滚动没能逃过墨空青的眼睛,只见他脸上的笑容加深,然后慢悠悠地站起身,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随着墨空青的靠近,他身上炙热的气息强势地压过了浴室带出的最后一丝清冷,瞬间将萧菘蓝包裹。
他停在萧菘蓝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身上未散的冰凉湿意。
墨空青微微眯起眼:“冷水?”
萧菘蓝只是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可能泄露的任何情绪。
墨空青又往前靠了一点,贴在她耳边:“洗的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