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僵持了大半天,空港上围得水泄不通的各路人马终于开始松动。
回到墨家后,意料之中的冷清,没有欢迎仪式,只有管家带着寥寥数名亲卫静立在两侧,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没有多余的寒暄,管家躬身示意:“少爷,先生请您立刻去书房。”
墨空青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脚步未停。
墨空青和萧菘蓝还没踏进书房半步,就听里面的人先开了口:“哟,这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俩就定居海冥星了呢。”
墨空青皱眉,看来情况有点糟糕。
接着一进房门便见他爸眉眼含笑,声音格外的温柔,然后说了一句:“滚过来。”
不要试图去惹怒顾言深,这是墨空青这么多年来一直坚守的原则。
窗外是黄昏天幕,橘红色的光晕落在顾言深的白色西装上,眼镜的镜片反射着落日余晖,遮住了眼底的波澜。墨庭则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正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
墨空青拉过一张扶手椅坐下,长腿交叠,姿态闲适地对着人打招呼:“哎呀,父亲也在啊。”
萧菘蓝则停在他侧后方一步的位置。
墨庭抬眼,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任何表示,又低头继续研究他的茶杯,仿佛根本没听见儿子的话。
墨空青嘀咕一句:“真冷漠。”他又转头去喊顾言深,“爸,你都不知道我这几个月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提心吊胆的......”
“你不是一向很会享受嘛,怎么,还能过上苦日子不成?”顾言深手里拿着一份加密文件,纸页的边缘被捏得微微发皱,“墨空青,给我一个解释。”
他走到书桌前,“啪”地一声将文件拍在桌面上,震得墨庭的茶杯都晃了晃。
“谁给你的胆子?”
墨空青看见他那“没用”的老父亲继续淡定地抿了口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扯了下嘴角,脸上的笑意并未收敛:“爸,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行。”
他下巴朝桌上的文件抬了抬,声音轻飘飘的:“海冥星的星矿能源收益报表,您不是都看到了么?”
顾言深:“结果?你知不知道政界那帮人正愁找不到借口削弱你父亲的军权,你倒好,上赶着把刀递到他们手里。”
墨空青朝他父亲使眼色:你快说句话啊!
墨庭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目光缓缓移向窗外被晚霞染红的天空,看得格外专注。
墨空青:“......”
顾言深瞥一眼这对父子,开口嘲讽:“回来的阵仗倒是挺大,跟你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绕过书桌,径直走到墨空青面前。
萧菘蓝一步跨前,瞬间从墨空青侧后方插到了他与顾言深之间。她微微侧身,恰好将人完全遮蔽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墨空青依旧安稳地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然后好整以暇地从萧菘蓝挺直的肩背侧方探出视线,看向顾言深,眼里带着点无辜:“别生气嘛,爸爸。”
几秒钟的安静。
顾言深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
然后,他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气音。
像是被气笑了。
镜片后的眼神复杂地扫过萧菘蓝的脸,随即又落回被护得严严实实、似乎还在暗戳戳得意的儿子身上。
“你净会惯着他。”
顾言深不过是出了趟门,去参加一个学术讲座,回来家里就变了天。两个兔小崽子,一个带着另一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危机四伏的海冥星前线。
顾言深气过、怒过,却也担心着。现在人总算全须全尾地回来了,他这口提着的气还没彻底放下,才说了两句都还没怎么样呢,这边护犊子的就上来了。
似是那他们没办法,顾言深回头对着放下茶杯,开始赏风景的墨大元帅就是一顿输出:“管不了你儿子了,一个比一个糟心,这日子都别过了。”
墨庭被点名,终于无法再装聋作哑。他轻咳一声,放下茶杯,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看向那份被扔在桌上的加密文件上。
“言深,先消消气。”墨庭的声音低沉而稳重,“空青这事做得是鲁莽,惹了麻烦不假。但现在揪着他骂,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隐患。”
他拿起那份文件,手指敲了敲其中几页数据,“海冥星的乱象没有那么简单。就凭他们一帮星级盗匪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建立那么多高规格的研究所和基地?这背后必然有人,而且是能量巨大的势力在支撑。”
墨庭走向自己的伴侣,放轻声音安抚道:“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他们开采和转化星矿能源的转化率竟然达到了70%。如此庞大的能源产出,最终流向哪里却不得而知。”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显出少有的凝重,“还有这次空港埋伏,军方内部竟能混入那么多来历不明且等级不低的Alpha。”
当他讲完后,墨空青忽然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轻佻:“父亲说得没错,海冥星就是块诱饵,也是块试金石。我们不去拿,别人也会去。既然现在已经咬钩了,我们就等着看看那些藏在暗处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言深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他只是生气这些人都瞒着自己,一股无处发泄的闷气堵在胸口。
“好,好得很!”顾言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们父子俩一个比一个主意大,一个纵容儿子捅破天,一个捅破了天还嫌窟窿不够大!”
“言深,你等等。”
顾言深脚步顿住:“管好你的军队,看好你的儿子。至于那些糟心事......最好别让火烧到家里来。”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走向书房门口,房门在他身后被“砰”地一声甩上,巨大的声响在书房里久久回荡。
墨空青懒洋洋地瘫回椅背里:“看吧,我就说爸爸没那么好哄。我的命好苦啊,差点又帮你背锅了。”
墨庭重重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你爸这次是真气狠了,他那边我会去安抚的。”
“海冥星这趟浑水,比你想象的更深。当初我就提醒过你,动了这块蛋糕,就等于把自己摆在了所有觊觎者眼前,包括那些藏在暗处的毒蛇。”
墨空青脸上的懒散褪去,碧眸沉静:“我知道。但是父亲,这块蛋糕我们不抢,毒蛇也会咬人。与其等别人用海冥星的资源武装起来咬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咬住了诱饵,却还没看清下饵的渔夫是谁。研究所、基地、不明去向的能源,还有......”
“军方内部的钉子必须尽快拔除,能渗透到这个程度,绝非一日之功。”
墨庭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他们全力排查了,但对方手脚很干净,那些潜伏者的身份都是伪造的,线索几乎全断。”
他拿起那份文件,翻到其中一页。
“你之前传回来的关于研究所的数据,分析组有了些初步发现。他们在研究一种特殊的能量共振频率,似乎与星矿本身的某种深层特性有关,但目的不明。”
在一边沉默许久的萧菘蓝接下了话:“是的,我们当时还检测到一些极其微弱无法解析的异常信号,来源不明,但又似乎有规律可循。”
墨庭:“异常信号?”
他思索片刻,然后将文件递给过去,点头道:“知道了,这些东西暂时都被我压住了,还没有上报,但还需要从海冥星带回来的第一手资料和样本,你们继续深挖。”
萧菘蓝接过文件,快速扫视着上面的数据和图表:“明白,我会让林漾亲自跟进。”
“还有,菘蓝。”墨庭叫住她,语气严肃:“海冥星一行加上这次遇袭,你的能力可能已经被他们注意到了,就连上次议会都有人称赞你特别。”
墨空青还在翻阅文件的手停顿几秒,随即恢复如常,头也没抬:“她一向特别。”
墨庭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然后菘蓝明天回家一趟,和你父亲母亲报个平安。至于言深那边......”他揉了揉额角,显得有些头疼,看向墨空青道,“这几天你最好安分点,别在他眼前晃悠,省得他看见你就来气。”
“放心,肯定不会打扰你哄人的。”
墨空青合上文件,也站起身。
墨庭看了一眼窗外彻底沉入夜色的天空,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他们:“等等,程岩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父亲那边,压力可不小。”
“父亲大人,您下回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墨空青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程岩是个聪明人。既然选择了我这,哪还有回头的道理?至于他父亲那边也很好解决啊。”
他轻笑一声:“政客的立场,从来只取决于筹码的重量。”
墨庭看着他儿子,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墨空青带着萧菘蓝离开了书房,走廊里亮着柔和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可刚走出没几步,墨空青的脚步就慢了下来。他忽然停住,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抬手扶住了墙壁。
“少爷?”萧菘蓝立刻上前一步。
墨空青闭着眼,眉头紧锁,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头疼。”
连续几个月紧绷的神经,不断消耗的信息素,再强大的Alpha也会有吃不消的时候。此刻松懈下来,剧烈的疼痛涌上太阳穴。
他可没撒谎,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是真的吃不好睡不着,还一天到晚拉警报,不是炸这就是轰那的。
萧菘蓝立刻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他的胳膊,让他身体的重量可以部分倚靠过来。
“回房间。”
墨空青没有拒绝,几乎是半靠在她身上,任由她支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卧室。
走廊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脚步声。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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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青闭着眼,将脸侧向萧菘蓝的方向,嗅着她独属于她身上传来的气息。不同于信息素,这气息和主人一样冷冷淡淡的,却带着安抚的力量,让那头痛似乎缓和了一些。
到房间躺下后,墨空青才终于觉得舒服了。
“还得是家里的床啊。”
萧菘蓝把所有的灯都关上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然后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床上那人。
灯影在墙壁上缓慢偏移。
许久,墨空青紧蹙的眉头终于微微松开了一点。他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然后睁开。
那双碧绿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下宛如最上等的翡翠,蒙着一层刚醒时的些许水汽,眼尾的弧度天生就带着勾魂摄魄的意味。
他就这样直直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萧菘蓝。
“好看吗?”他开口,声音有些低哑。
萧菘蓝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听见声后,马上回道:“好看。”
墨空青朝她伸出两根手指,极其自然地招了招,像呼唤一只亲近的猫。
“凑近一点,”他的声音放得更轻,“让我也看看你。”
萧菘蓝起身照做。
墨空青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她的脸,视线最后在她紧抿着的唇瓣上停留了数秒。
昏黄的灯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勾勒出暧昧的剪影。
“瘦了。”墨空青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很轻。
萧菘蓝没有回应关于胖瘦的问题,只是安静地待着,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
“头发也长了点。”墨空青的目光又移到她束在脑后的黑发上,有几缕碎发散落在颈侧。
“再近点,我够不着你。”
萧菘蓝依言又向前倾了倾身,两人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
墨空青伸出手,轻轻触碰到萧菘蓝散落在颈侧的一缕发丝。他没有用力去捋,只是任由那缕顺滑的触感缠绕在他的指尖,像把玩一件稀世的珍宝,动作缓慢而细致。
他的目光追随着自己手指的动作,从她的发丝,落到她颈侧的皮肤,再滑向她线条清晰的下颌。指尖最终停在她的耳廓下方,若有似无地描摹着那块骨头的轮廓。
这个距离,他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颈侧的皮肤。
“萧萧,”墨空青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的沙哑,“你这里......”他的指尖在她耳廓下方极轻地点了点,“好像有个很小的痣,以前怎么没发现?”
萧菘蓝的身体在他指尖触碰到时绷紧了一瞬,又迅速放松。她没有避开,只是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可能没留意。”
“好看。”墨空青的指尖继续却顺着她的下颌线,缓缓地向下滑去,最终落在了她后颈那片光滑温热的皮肤上。
那里是Alpha的腺体所在。
尽管萧菘蓝的腺体天生残缺,没有信息素,但这片区域对于任何一个Alpha而言,依旧是象征着本源与力量的核心区域,脆弱而私密。
墨空青的指腹带着薄茧,在那上面轻轻摩挲。他的动作很慢,感受着那不同于普通Alpha腺体的毫无信息素波动的平坦。
他碧眸深处闪过一丝幽暗。
“想咬一口。”
这更像是一种本能的带着占有欲和破坏欲的试探,而非对信息素的索求。
萧菘蓝在他手指落下时便已抬眼,那双沉静的眸子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怒意,也没有羞怯,只是平静地映着他此刻略显危险的神情。
她没有回应他那近乎挑衅的“想咬一口”,而是伸出手,替他拉了拉滑落到腰际的被子一角,又仔细地捻了捻边缘,确保盖得严实。
紧接着萧菘蓝才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他那只在她后颈流连的手腕,然后将其拿开,放回他自己身侧的被面上。
“睡觉。”
被强行打断的墨空青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像是被她的反应取悦了。他低低地笑出声,喉结滚动着,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墨空青顺势翻了个身,动作间柔软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开,将自己同样脆弱的后颈暴露在萧菘蓝眼前。
那片皮肤下的腺体因他情绪的波动而微微发热。
他侧过脸,看向床边站着的萧菘蓝,尾音上扬像是在邀请:“那我给你咬一口怎么样?”
萧菘蓝的目光落在他毫无防备露出的切充满诱惑的腺体上。
房间里的光线似乎暗了一瞬,她的眼底晦暗不明。但那异样转瞬即逝,快得如同错觉。
萧菘蓝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微微俯下身,替他把敞开的领口仔细拢好。然后,她直起身,目光重新落回他那双充满蛊惑和期待的碧眸上。
“少爷,听话。”
这四个字如同一个温柔的禁制,瞬间封住了他所有继续试探的念头。墨空青眼底的光亮闪烁了一下,最终乖乖地“哦”了一声,像只被顺了毛的大型猫科动物,重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