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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作者:十一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路洱到家时,雨还没下。崔凤和路国烊的房门紧闭着,这个点,两人应该在午睡。


    她清理了桌上残羹,洗好衣物,回了房间。


    天气燥热,一觉睡起来容易油头垢面。路洱决定去厕所把头洗了。


    洗着洗着,她听见雨滴敲窗户的声音。莫名的分神,使得泡沫蹭到了眼皮梢,路洱忍不住关上眼。


    短短两秒,她睁开眼,周边的景象霍地变了。她定定盯着前一个人因犯困垂得快要亲上桌面的脑袋,心里猛呼一口气。


    又,变,成,他了。


    下午是数学课。补习老师是个约摸五十的严肃小老头,说话怎么都不清晰,好像有陈年老痰卡喉一样。阮西颜听着听着就觉得那声音越来越远了。


    下雨天还是适合睡个回笼觉啊。他扫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心道。


    说干就干。阮西颜右臂撑着桌,左手支住脸,试图用一个蒙混过关的姿势打会瞌睡。


    只是怎么样都不如在床上舒服。阮西颜稍微地紧了紧眉,眼睛打开的刹那,他看见了一片片白绿纹理的瓷砖。


    教室的地板长这样吗?


    阮西颜诧异地挠挠脸,谁料一伸手,就抓到了满掌心的白泡泡。


    阮西颜:“……”


    他终于后知后觉,这里不是补习教室,他也不是他。匆忙冲好双手,阮西颜顶着还飘着新鲜泡沫的头发东张西望。


    好吧,他又变成路洱了。


    眼下没办法,阮西颜帮人把弄了一半的头发洗干净,拿条毛巾边擦边出厕所。路洱下午没课,直接回的家。


    一回生二回熟了,阮西颜进她房间,坐床上开手机,编辑微信过去询问情况。


    另一边的路洱,反应过来后,不同于周边人地坐直了身体。她低头看着摊在眼前的数学笔记,有点心烦地揉了揉眉宇。


    “说了这么多,大家知道三角函数常考的几种题型了吧?看这道题,我不仅要你说出解题过程,还要说这题考的什么类型。”


    小老头视线在教室里巡视几圈,台下的同学们拼命躲避着目光。小老头确定了目标,开口说:“那个坐最后排的男同学,你来吧。”


    被点到的陶仰年,一时不知道该挂个问号脸还是空白脸。他硬着头皮站起身,嘴巴自觉地把题干先念上一遍:“……阔、阔死括号阿法加六分之派……”


    周边响起嘁喳的笑声。


    “那个读cos,扣赛,你想读cosplay啊?”


    哈哈哈哈。教室里的笑声变多了。


    陶仰年委屈地缩缩头:“……老师,我不会。”


    “那你前边的那个男生来吧。你们两应该挺熟的吧?上课前就见你们俩说个不停。是叫……阮西颜吗?”小老头“砰”地合上花名册,“患兄患弟,来,帮他一把。”


    陶仰年回想了一下阮西颜的中考分数,然后心死了。你说为什么我们能玩在一块。


    路洱站起来,她眼睛注视着题目,语气冷静地说出了答案:“用诱导公式把后边的sin换成cos,再变形成cos的二倍角公式,答案应该是三分之一。”


    “这题主要考的是二倍角公式。”


    小老头眉目流出些赞许的神色:“对,这题不用二倍角解不了。你先坐下吧,后面的同学,也坐下吧。”


    “这题不难。你们只要会用诱导公式和二倍角就行。”


    小老头转过身。四十五分后下课,到了休息时间。


    陶仰年带着小兴奋地叩了叩路洱的肩:“哇塞,你啥时候背着我蜕变了,啥是诱导公式啊?”他趴在路洱耳旁嘟囔,“我还以为刚才我俩要一起接受众矢之的了。这可是我们初中干得最多的事。”


    “……”路洱无心应付,她径直翻出手机,当下有另一件燃眉的事等着她解决。


    果真先收到了阮西颜的消息。路洱努力捋打结的思路,跟他交代清楚待会儿要做的事情。


    【11】:你不是还要去补习吗?两点半开始,对吧?


    【慢毛毛】:嗯,等下在公交车上见,麻烦你了。


    【11】:没关系。


    他发了条小猫摸摸头的表情包。后面的,路洱没有回复。


    —


    门铃响了,正在看动画片的姜言言小朋友跳下沙发,踮起脚尖望猫眼。看清了熟悉的人影,他立马打开门:“路姐姐。”后边的人跟着晃出来,姜言言顿了顿,“西颜哥哥。”


    “啊哈哈,又见面了。”阮西颜笑得一点都不自然,“……你妈妈还是不在家吗?”


    “嗯,妈妈今天去给外婆拿药。”


    姜言言关门,看两个人一前一后挨着的身影,心里腹诽。还说不是情侣,黏这么紧。妈妈不在家了就一块过来了,肯定是怕藏不住马脚吧。


    而且。姜言言回想起小区里孩子对他说的话,哪里有人做家教是两个的呀。这个念头在姜言言小朋友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


    这轮补习依旧由阮西颜装腔作势,路洱暗地操纵进行全程。


    “这幢楼一共有50层,15米。小江住9楼,他家的地板离地面有多少米?”


    姜言言沉思:“每层楼都一样高吗?会不会第一层比第二层高那么三四十厘米?”


    阮西颜:“……假设,那种情况忽略不计吧。”


    姜言言计算着,半晌后叫起来:“路姐姐,我算的怎么跟答案不一样?”


    “你想想,是不是如果从地板算起,他家就不算一层楼?”


    “哦。”姜言言握住笔,一会儿之后,“路姐姐,还是不一样。”


    “……”路洱幽幽地开口说,“你们看要不一下,到底是50层楼还是15层楼。”


    “……哈哈,看错了。”


    表演也会乏的。阮西颜正心累着,叹声气,旁边的姜言言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在他脑门上来了一锥子:“路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姜言言认真解释:“路姐姐总是板着脸,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今天就经常笑……所以感觉很开心。”


    苦笑也算吗,阮西颜命苦地想,眼角接收到路洱一个余光的警告,连忙敛了表情。


    结束时,姜言言送两人出门:“路姐姐,西颜哥哥,下次见。”最后一刻,他喊住阮西颜,对着他疑惑的面孔,姜言言细若蚊声地从门缝里挤出一句话:“放心吧。明天我妈妈也不在。”


    阮西颜:“……?”


    等电梯的空隙,路洱静静偎在墙边,顺口问了句:“你们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玩笑。”


    两个人盯着上升的数字,相顾无言,还是阮西颜首先打破了沉默:“为什么咱们还会变回来?”


    “不知道。有一次,不代表没有第二次。”老实说,她们中就没哪个人想得到还会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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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西颜沮丧极了:“不会是有什么互换的时间间隔吧?两到三天换一次,或者,别的什么规律?”


    路洱头又犯疼了:“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试验看看。”


    两个人都对这种情况感到无助。毕竟这场从头到尾都莫名其妙的灵魂互换,扰乱了阮西颜和路洱的正常生活。


    —


    雨过天晴,地上一边干一边潮,湿闪闪的碎水洼映出两名少年并肩的影子。


    事到如此,路洱嘱咐道:“我就英语课要上,你明天十点起得来就行。”


    “我的你可能要辛苦一些。”阮西颜说,“我还有语文和数学课,上午八点就开始上课了。”路洱摇摇头。


    “这个点了,我记得还要做饭吧?”阮西颜注意脚上穿的白鞋,小心地歪了歪步伐,不让鞋跟踩到积水里。


    路洱低头盯见了这场景,她顿了一下:“嗯。现在家里没人,我先帮忙回去做。”


    阮西颜叹声气:“这样也太麻烦了。还有那个补习,等他家里人回来了,我们真的不会被拆穿吗?”


    他想说这个补习非做不可吗,瞥了瞥路洱的脸色,选择改一改说辞:“……你很缺钱吗?”


    “嗯,很缺。”出乎意料地,路洱回答得很快。


    “……”阮西颜沉默一瞬,他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要不要你来给我补习?我给你出一样的价钱。我其实……也挺缺补习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路洱明白。她眼睛转向鞋尖,慢慢地说出了声:“我做家教挣的不止是生活费,我还……欠了别人不少钱。找家教的时候,姜阿姨帮了我很多,这次她也是优先考虑我的。没有什么理由辞退的话,对她们不好。”


    剩下的那句,她说得很快,像是不给阮西颜回答的机会:“你的话,我会考虑一下的。”


    阮西颜陷入安静。别人的事,他终归管不着。路洱不愿意的话,他也没办法。她也是这件坏事的受害者。


    晚上,经历完一系列乱七八糟的麻烦事,包括但不限于两窍不通地被指导着做饭,去捡从阳台掉下去的衣服并重洗,窗户没关雨水淋了地板还得拖,阮西颜整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


    现在他只感觉身子像用了个遍的海绵,随便一攥能掉出脏水来。阮西颜有点佩服他的这位班长了。


    手机去哪了?他摸摸口袋,好像忘在客厅了。阮西颜回身去拿,就见门后挂着个方格大的记事薄。


    小夹子拎着书页,阮西颜推门的时候,眸光微微凝住。他把上边的文字看得清楚。


    6月12号


    二婶给了两百块的生活费,充在饭卡


    6月19号


    生病了,买药花了二十,二叔买了喜欢的水果,十五元。猫粮额外一共三十四


    6月28号


    书费一共一千块,二叔给了三百块


    6月29号


    教辅书五十八元


    ……


    淡紫色的字迹没有往日作业本、笔记那样的整齐,相反,又快又潦草。皱一团的痕迹里,阮西颜看见猫粮那里被添几笔划掉,加上自费的标注。


    阮西颜眼睛瞧着,忽然感觉就像被蛰了一下,他垂落视线。


    看来,他的这位班长,的确很不容易。


    阮西颜没有权利干涉,也没有偷窥她人隐私的癖好。去客厅拿手机,回了房间后,他都没有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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