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那么清楚啊。”江惜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你应该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吧？”
靳照眸光微暗。
昨天他替朋友顶班，却被江辉逸叫到包厢里刁难，应付完后在下班路上又被几个小混混拦住绑走。
嘴里被塞药前，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江惜流高兴。
靳照这模样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对她的感激。
江惜流在心里骂：果然是白眼狼一个，难怪原剧情里拿了她的钱后还对她不好。
“我为了救你花了三百多万，加上之前的医药费，我的误工费……还有保镖的出场费，凑个整，算四百万。”江惜流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直接提到了靳照奶奶，“不过就你卡上的三瓜两枣，应该也就刚好能支付你奶奶下个月的医药费吧。”
她往后一靠，姿态悠闲：“你有继续拒绝承担的权利，而我也有让你在这里过不下去的能力，信吗？”
当然信，靳照已经见识过了。
天之骄女，想要的东西哪怕不说，多看一眼都会有人奉上。
连活生生的人也是一样。
对于他们而言，人也许还不如东西。
他垂下眼，眼底闪过一丝自嘲。
虽然他根本没从她手上拿到过一分钱，但确实如她所说，她有让他在这里过不下去的能力。
靳照轻笑一声:“四百万，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起。”
江惜流说：“慢慢还咯。”
抛开感情不谈，靳照是个值得投资的潜力股，但江惜流是最不希望他成长的人。
此起彼伏。
就像小说里写的：他有钱有势后，第一件事就是报复江惜流、打压江家。
“啊对了。”江惜流在系统的催促下，终于开始走剧情，“昨晚为了救你，我可是牺牲了不少，你以后得对我负责，好好伺候我。”
靳照皱眉：“我会还钱。”
潜台词就是——他不愿意对她负责。
【系统0777:第三个剧情点圆满完成，临江项目相关剧情已解锁。】
江惜流虽然知道原剧情就是这样，但还是不服气，她咬牙强调：“这是利息。”
靳照合上眼，身体紧绷着，他的脖颈处还留着昨晚她咬过的牙印，整个人躺在狭小的病床上一动不动，莫名透着淡淡的死感。
“随你。”
江惜流：……
好像是答应了，但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让人不高兴呢？
【系统0777:别挑剔了，大小姐，你老爸马上赶到医院了，现在还没到见家长的剧情点，他们不能碰面。】
什么？爸爸来了？
江惜流站起身，丢下一句：“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份协议，乖乖签好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下楼去拦人。
至于协议。
那是江惜流第一次见面后让律师拟的《包养协议》，法律效力不讲，但侮辱性极强。
……
江惜流暂时将靳照抛到了脑后。
临江项目可比男人重要多了，她这段时间几乎泡在公司，把系统透露出的那点信息钻研得透透的。
专项项目组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方案，重新制定。
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江惜流全程盯着，丝毫没有因为提前得到重要消息而松懈。
至于系统——小说前期大小姐没有太多戏份，它最近也有些懈怠了。
这也怪不了它，实在是游戏太好玩了！
江惜流玩游戏是为了解压，她三分钟热度，玩两局就丢在一边，但没玩过游戏的系统0777却沉迷了。
白天玩、晚上肝，玩得不亦乐乎。
在江惜流的刻意纵容下，系统0777已经变成不学无术的小统了。
“大小姐，今天早上那位叫靳照的同学联系了我。”廖助送文件时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便提了一嘴，“说是想和您见一面。”
江惜流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旁：“想见我？”
真难得。
【系统0777刚闯过一关：大小姐，你忘了吗？首院那边已经放出了引进新设备的消息，陈院长也让下面的人暗示了靳照要来找你。】
江惜流还真忘记了这事。
江辉逸一番操作，误打误撞把靳照推到了她身边。
给靳照奶奶治病这事对她而言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但对于靳照来说，这大概是他长久黑暗压抑中的一束光，哪怕抓不住，也想不断尝试去握紧。
“777，我记得原剧情里，靳照奶奶的医药费一直是我在交？”
【系统0777很严谨地补充：是您偷偷在交。】
江惜流：“……如果我不帮他，靳照还有钱做手术吗？”
【系统0777:没有。但是您的存在就是替他解决一切困难，不管您愿不愿意，这钱最后肯定是您掏。】
“我可没有那么好心——”
【系统0777:是的，但如果您不做任务，那么，您从我这里的东西，会以另一种方式失去。】
江惜流翻了翻手中初具雏形的项目书，她暂时不敢去赌脑子里的东西有多邪乎。
“现在都弄得差不多了。”她把东西递给廖助，“你继续跟进。”
廖助应声，临要出门时又被江惜流喊住：“对了，接下来半个月我不会再来公司，除了临江项目外，其他事情不用和我汇报。”
“好的，大小姐。”
【系统0777:大小姐，接下来半个月您要干嘛？和我一起打游戏吗？】
曾经眼里只有工作的系统彻底被花花的游戏世界迷了眼。
“收利息去。”江惜流抬腕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十七分。
调出廖助发给她的资料，找到靳照的课表。
挺巧。
她从公司到京大，刚好能赶上靳照的下节课。
京大会议室里。
靳照坐在第一排，衬衫袖口卷了两圈，骨节分明的手转着笔，时不时对着纸张勾几下。
放在桌旁的手机振动几声，屏幕亮起，靳照扫过一眼，没有管它。
站在最前面的导师正在布置暑假任务。
实验室里的大部分工作由研究生负责，本科生则跟着学习，顺便做些杂事。
靳照没有读研的打算，以他的家庭情况来看，早点工作显然更实际。
周会结束。
靳照又被导师单独留下。
“靳照，你这个暑假为什么不留校？”整个组里只有他不留校。
靳照垂眸：“家里人病了，做手术需要人陪，也需要赚钱。”
导师很清楚靳照的家庭情况，把他招进组里后也给他介绍了很多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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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叹了声气：“提前十天返校，你负责后期的测算。”
组里的项目做完导师也会给他们发工资，导师已经退让了，靳照不可能继续拒绝。
送走导师，靳照掏出手机，上面已经积攒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走廊外是难得的阴天，沉闷的空气里含着些许潮意，像是即将迎来一场大雨。
手机再次振动，靳照这次点了接通。
“喂，靳照，你真牛，金主的电话也不接。”江惜流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着。
靳照握紧手机：“刚刚在开组会，手机静音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号码。”
江惜流给他留下的联系方式是廖助的。
“好笨，看到0629还猜不出来吗？”江惜流完全不讲道理，她蛮横地提出要求，“现在把它背下来，记在心里。”
靳照猜出来了，只是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接：“好。”
“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江惜流心情很好，“等着收。”
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系统0777:我认为靳照不会觉得这是惊喜。】
车里的大小姐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墨镜：“他和廖助说想见我，下一秒我就出现在他面前——这明明是天大的惊喜。”
【系统0777:……好惊喜哇。】
【系统0777:不过您为什么包裹得这么严实？】
江惜流撩起卷发，难得把它们扎起来，高高的马尾晃荡，露出白皙的脖子。
墨镜下，她翻了个白眼：“上次我在京大被靳照撞翻，可是被不少人看见了。发生了这么丢脸的事情，我好意思出现吗？”
系统不懂，但系统会夸。
【系统0777:这样吗？那您肯为了靳照来这里，确实是很大的惊喜了。】
江惜流也这么认为：“那可不！”
确定包裹得连她亲妈都认不出后，她拎着包下车。
这次没有校领导迎接，江惜流只能跟着人流往侧门走。
“同学，你是我们学校的吗？”
“同学！”
“哎，你站住。”
江惜流被人拦下：“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能进。”
江惜流：？
她哪里不像学生了？
京大校门口没有人脸识别机器，学生刷校园卡就能进。
江惜流虽然没有卡，但她在车上收拾时，看见过一人刷卡一群人进去的场景。
只要她跟得紧些，轻而易举就能进去。
“我就是京大的。”江惜流轻抬下巴。
很自信。
心理素质强大。
保安没被她唬住：“拿出校园卡，刷卡进。”
江惜流声音弱了些，但依旧站得笔直：“今天忘带了。”
“呵呵。”保安见多识广，“不管你是忘带还是怎么着，没有卡就是进不了。”
“去，不要堵在门口，一边儿站着去。”保安拿着棍往旁边的角落指着。
江惜流已经让司机先走了。
大小姐“哼”了一声，她还不高兴替保安守门呢，她昂首挺胸走到保安指的角落。
背过身，下一秒——
掏出手机，夹着嗓子：“靳先生，您的快递到校门口了，麻烦带着校园卡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