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渊的相貌生得极好,可偏偏长得这般好看的郎君却毫无半点风情。
即便马车里多了一个貌美的她,他的言行也是极为有礼,在说完后也仅是继续翻阅书案上的文书。
似乎他仅仅只是为了向她表示谢意,仅仅只是顺道马车送她罢了,多余的并没再有。
可是,这并不是她所期盼。
林婉修长白皙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手中茶盏,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他,目光袒露直白。
安静的马车中只剩下书页翻动声响,即便不抬头,他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道似曾相似的目光,暧昧、黏腻,翻阅文书的指尖微顿,“此次来京城后可还会回江南?”
“大概吧,父亲许我在京城待到明年。”若是没能寻到你,她或许就顺其自然回去了,可偏偏这世道又让自己再次遇见你,她又怎舍得回去!
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她如同打雷般的心跳。
可他听完后并没有继续话题,君子修身,并不会过多的打探。
车厢内隐隐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冷香,似他身上的熏香,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去年的那个夏天。
刚伤好的他,日日都还要更换眼睛的伤药,她可光明正大的离他更近,哪像如今。
果真是个大冰块!
车厢外的街道嘈杂声渐渐消失,透过时不时被摇晃掀起的帘子,瞧见马车已经拐进了巷子,眼看就快要到要苏府了。
“世子刚才说的,若我有所求,你做得到便会帮忙,这是真的吗?”林婉朝他看去,他眉目清冷,面色无异,喜怒不形于色。
谢淮渊抬眸看她:“嗯,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襄阳王府世子的承诺重千金,可是……
她别的都不要,只要他的一句话。
林婉忽的微微起身,倚靠书案凑近,肩侧的发丝滑落,丝丝缕缕的柔软落在了他放在书案的手背上,秋水萦绕的眼眸望向他:“世子只需帮我解惑便可。”
“但说无妨。”
“你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去年那个夏夜,她曾问过,当时的她期盼着向他袒露心意,如今,她却只需他的一个回答,剩下的她来做便好。
她就近在眼前,一双盈盈桃花狐狸眼,唇红齿白,即便见过不少姣好颜色的谢淮渊,也得承认她那吸引人目光的娇媚风姿。
他愣了一下,不解地朝她看去,略微诧异:“没有。”
林婉看得清楚,他眸底清澈,君子坦荡,并无任何的暧昧。
马车停下,终于回到了苏府,林婉与谢淮渊道过谢后下了马车。
刚好回府的苏芙蓉看到她从谢淮渊的马车里出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谢淮渊的马车从未有过女子坐过,京城里贵女,即便是思慕他已久的昭仪公主也没有,苏芙蓉诧异地盯着她。
等到谢淮渊的马车走后,林婉依然望着那远去的身影。
苏芙蓉上前,试探问:“你……喜欢世子?”
若是说上次酒醉主动拉扯世子是个意外,可是如今她这般作态毫不掩饰地展露暧昧,难道不是?
林婉回首,低头垂眸掩下眼中的情意,沉默。
“你可知他是何人?襄阳王府的世子,当朝最年轻有为的权贵,京城多少人家都在瞧着盼着,不知有多少名门贵女想嫁予他,莫不是上回你醉酒就已动心了?”
“即便祖母说要帮你在京城寻如意郎君,也不可能会是他,不说咱们家与他不同立场……世子为人仗义有礼,可是却也是无情狠心,不少向他表情意的女子都被拒绝,放弃吧,莫要喜欢他,更何况京城那么多的好儿郎。”
林婉沉默地听她说完,才收敛情绪平静道:“你误会了,不过路上碰巧遇见罢了。”
“当真?”苏芙蓉狐疑地盯着她,似要仔细瞧出她是否有说谎,冷冷一笑,“你最好不要对世子有任何心思,免得到头来被伤了痛哭流涕,还连累我们家。”
林婉望着苏芙蓉气鼓鼓已经走远的身影,低声嘟囔:若是不再遇见他就罢了,去年的心动随风消散,可偏偏让她再次遇上了。
她不愿就此放手,她偏要去撩拨她,即便他再君子坦荡荡,只需他因自己的美色动摇一分,她就能让他的欲|.望变成十分。
林婉坐谢淮渊的马车回府的事,不出半日,就传遍了苏府,下朝回府得到消息的舅舅苏大人也特意交代了孟氏,让孟氏去寻她,明里暗里告诉她,让她趁早打消念头,不可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她并没透露自己的心思,脸色平静:“舅母多虑了,不过是世子顺道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婉也没再出门,几乎日日陪老太太,她涂抹美颜膏,老太太则调理身子,直到华医圣说的一个月为期才出门。
-
骊山书院山脚下。
林婉搀扶着老太太,不解问:“外祖母,怎么今日这般好雅兴出门爬山?”
书院建在山顶上,风景秀美,只不过上山的路阶梯颇多,需要耗费些时间。
老太太停下喘了口气,慢慢道:“书院的集诗会结束了,想着过来拿回你外祖父的那本诗集,先前你不是说想尝尝梨花酿吗,我记得书院这还收着你外祖父当年留下的梨花酿,让你尝下。”
林婉心里甚是感动,更令她惊喜的是,竟然在书院里遇见了大半个月没见的谢淮渊。
晴天日头下的骊山书院格外的美丽,在林婉搀扶老太太踏进书院大门后,一眼就看见了丰神俊朗的他迎面走来,身后的侍从怀抱古琴。
“见过世子。”
谢淮渊嘴角微弯,端的是温润如玉,如水中冷月的声音:“多日不见师母,看着气色好多了,身子可都好了?”
老太太:“这是多亏了华医圣,他调理了大半个月,如今身子比先前舒畅多了,华医圣医术不错却罕见会主动上门瞧病,是你嘱咐的吧,我记得华医圣是追随世子你的。”
他道:“能为师母您消解病痛,良玉感到很开心。”
“既然相遇那么的开心,一起尝尝你老师当年藏起的梨花酿吧。”
他点点头:“我也许久没尝了。”
骊山书院的的院长得知消息后,很快就遣人把苏大人藏的梨花酿取了出来,恭敬送来。
松月庭中。
林婉看着酒盏中的梨花酿,芳香四溢,忍不住道:“真香!”
谢淮渊细细道来:“林姑娘是头一回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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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做的梨花酿可是一绝,味道很是不错。”
闻言,林婉借着举杯品尝悄悄看了他一眼,今日的他并没有穿绯红官服,仅是一身鸦青色薄袍,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如同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真好看!
老太太浅浅抿了一口,感慨:“幸好他懂得藏啊,私下收了在书院这,若是留在家中,恐怕早就被宣怀那小子喝光了。”
谢淮渊但笑不语。
“咦,你还带了琴。”老太太看到站在松月亭旁的侍从绿竹,怀里抱着一把古琴,“这是落霞吧?”
“是的,今日恰好应邀过来教古琴,便把老师当年赠与的落霞带来了。”
绿竹把古琴取出轻轻放在石桌上。
“说起来,你年少时还试过被罚练琴呢,没想到他最爱的落霞却是留给了你。”老太太笑道,“婉儿,你母亲也是曾经琴艺一绝,未嫁前也是常在家中抚琴,不知你可会弹琴?”
冷不丁被提到的林婉,一时晃神,她并没有怎么听两人谈话,而是暗地把目光落在了谢淮渊的身上,她缓缓说道:“并没有听过母亲弹琴,家中事多,母亲也不怎么得闲。”
老太太眼底闪过一丝哀伤,指尖轻触,“铮”的一声琴鸣,清冽琴音似月华般流入心底:“老眼昏花,也瞧见不弹了。”
春光正好的时节,饮了些梨花酿的老太太推脱乏了,要去书院里的雅舍歇歇才回,让林婉送一送谢淮渊离去。
微风徐徐,林婉裙摆轻挪走在他的身侧,她不会弹琴,印象中母亲没有弹过琴,可看着眼前这人的身影,她忽然想学琴了。
母亲的琴艺是外祖父教的,而他的琴艺也是外祖父教的,暖风熏得她梨花酿上头,心跳打鼓,稍一犹豫开口道:“世子,可否请你教我弹琴?”
谢淮渊停在抄手游廊的阶梯上,目光从她身上掠过,直白道:“林姑娘若是想学琴,京中不乏善于琴艺的,何不寻一名师学呢。”
他拒绝了。
但并不意外。
林婉眨了眨眼,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继而笑道:“说的也是。”
她抬眸刹那瞥见他脚下的阶梯,提裙跟上。
天气渐暖,她今日挑了件浅蓝素雅襦裙,层层薄纱萦绕,似仙境般如梦似幻。
说时迟那时快,林婉脚下一时不察竟然踩着长长的襦裙裙摆,倾身向前摔去。
刹那间,林婉向他靠近,猝不及防地,伸手抓住了站在前面的他,葱白指尖拉扯住他的衣袖才没有摔跤。
身侧微细的风夹杂着甜腻的香气迎面扑来,谢淮渊在她踉跄险些要摔倒时,手快借力与她。
林婉眼睫轻眨,对上他幽深双眸,似早有预谋的诧异神情,声音轻柔娇糯:“多谢……”
那一刹那,不仅仅是衣袖,他的手臂也明显感受到异于男子的那片柔软,怔愣片刻。
但,倾倒靠近的林婉却看得真真切切,他原本低垂的眼睫霎时抬起,那双幽深而平静的眼中生出了一丝波澜。
不过,这点失态很快消失,又极为有礼的虚虚将她扶稳,抽离被拉住的手,拉开两人距离,脸色平静从容不迫。
林婉直勾勾地看向他,似嗔似喜:“多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