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僵持之际,萧禹赶来了,手里还绑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启禀公主,有人想从后墙逃走,被臣捆来了。”
“多谢萧将军。”闻梨弯腰,掀开女子挡脸的长发,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静绒身边的侍女采荷,便吩咐道:“松开绳子吧。”
萧禹松开手中的绳子,采荷连忙爬向自己的主子,跪求道:“求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差点被萧将军杀死。”
萧禹皱眉,他分明只是手上的力气大了点,何时想过要杀了这婢女?
静绒满脸戚戚,趁势抱住采荷,主仆二人哭作一团:“闻梨皇姐可满意了?把我的侍女吓成这副模样,你想问什么便赶紧问,倘若要抓人,先拿出证据来。”
闻梨看向沈迟:“可否请沈公子闻一闻采荷身上有没有绮罗散的味道。”
沈迟未加思索便来到采荷面前,仍十分守礼地扇风闻了闻,但闻不出什么味道,他说了一句冒犯,便握住采荷的双手,凑近嗅了嗅,还是摇头,“采荷姑娘洗过手,臣闻不出来。”
闻梨朝国公夫人道:“能否请夫人搜一搜采荷的身子?”
国公夫人依言照做,把采荷带进附近的屋子,过了一会儿,又将人带回众人面前,说道:“臣妇并未在采荷姑娘身上发现什么。”
场面陷入了沉寂,静绒满腹委屈,憋着眼泪道:“皇姐搜完了,是否该放我们回去?”
闻梨眉头紧锁,想到翠玉的死,不愿就这样简单放过静绒,没想到静绒也是深藏不露的,说话做事谨慎,很难找出她的破绽,一旦让静绒回宫,这件事铁定又是不了了之。
闻梨心底生出一种无力之感,只得闷闷不乐道:“那你们走吧。”
静绒刚松口气,正要带着侍女离开,却听到沉默已久的临王忽然开口。
“慢着,闻梨公主不打算追究侍女的死,但本王可没说不追查了,不论是谁,胆敢对本王未婚妻出手,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闻梨诧异抬眸,心中很好奇谢陵要做什么,只见他神色冷峻,彷佛换了个人,目光不善地盯着采荷与静绒。
“风浅,把静绒公主和她的侍女扔进笼子里,单独与两只狼犬关在一处,对了,狼犬要喂饱,静绒公主金枝玉叶,可别伤到了她。”
风浅领命去办。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见谢陵一脸彷佛要吃人的神情,不像是在做戏唬人,众人才惊觉,眼前的临王可不是善茬,他可是屠了两座城池的活阎王啊,他杀过的人,尸首能堆起好几座山。
采荷已经被吓得失了魂魄,静绒也失去理智:“我是公主,你们不能……”话还没说完,便被风浅一左一右,拖进笼子面前。
国公爷急得团团转,不敢阻拦谢陵,只能试图劝道:“临王切莫动怒,有话好说,公主乃金尊玉体,怎能与狼犬待在一起?”
其余皇子与公主也都替静绒说情,谢陵却丝毫不理会,只道:“闻梨公主被欺负时,可没人替她求情,若不是本王及时赶到,闻梨公主已经进了狼腹。”
闻梨悄悄扯了下谢陵的袖角,“吓唬一下她们就行啦,要真伤了静绒,王爷也不好交代。”
谢陵反捏了下闻梨的手掌心,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放心,风浅自有分寸。”
闻梨:“……”原来他果然是在装腔作势?
待风浅牵出两匹雪狼到猎场,采荷早已被吓破胆,忙讨饶道:“奴婢什么都肯说,奴婢不想死!奴婢……”
采荷的嘴被静绒捂住,静绒脸色煞白,却还在与谢陵心里对弈,她觉得谢陵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绝不能被他的虚张声势吓到。
“你们把我的侍女吓得胡言乱语,等回到宫里,我定会向父皇母后告你们的状,闻梨皇姐还没嫁过去,当真想倚仗着临王肆意妄为?难不成连父皇母后都不放在眼里?”
闻梨有些退缩了,又想像往常那样忍气吞声。
谢陵沉下眼眸,“静绒公主莫要颠倒是非,本王何曾说过要把公主扔进去喂狼?不过是想给诸位看证据罢了。如诸位所见,雪狼已经喂饱,沈侍郎闻不出来,不代表雪狼闻不到,倘若采荷与静绒公主不是下药之人,雪狼就不会被激发兽性,为公平起见,本王这边也会派一个没接触过绮罗散的人进去,究竟是谁下的药,大家一看便知。”
采荷挣脱静绒的手,磕头哭道:“奴婢不敢隐瞒,闻梨公主身上的药确实奴婢下的,可奴婢也只是听命主子行事,奴婢从未想过要害死闻梨公主,公主饶过奴婢吧,都是我家主子指使的。”
静绒彻底无话可辩驳,愣愣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采荷爬来闻梨身边,想找闻梨求情,却被谢陵一脚踹远,“本王说了,是在给诸位看证据,你现在求情,难保将来你的主子不会翻供,污蔑本王屈打成招。倘若想活命,不如去求你自己的主子,她要是认下这罪名,本王自然也就放过你。”
采荷又爬到静绒身边,苦求道:“公主!公主就认了吧?看在奴婢跟您多年的份上,求您救救奴婢!”
静绒将脸别过去,轻轻摇头道:“是你蓄意谋害闻梨皇姐,我护不了你。”
人群之中的沁芸不由得一阵后怕,表面看着安分守己的静绒竟有如此城府,还心硬如石,连自己的婢女都见死不救,她忽然为自己曾经对沁芸的颐指气使感到心有余悸。
谢陵眼神示意风浅行动,风浅心领神会,先将两匹雪狼关进笼子,随后双手同时拎起静绒与采荷,与二人一道进了笼子,锁好门。
围观的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喘,有些胆小的甚至蒙住眼睛,不敢再看。
闻梨正怔怔看着笼子里的三人,眼前覆来谢陵略带凉意的手掌,遮挡了视线,她顺从地闭上眼睛,没多久前方传来采荷凄切的惨叫声,还有野兽狼吞虎咽的舔舐声,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
闻梨听得浑身发颤,被狼犬扑倒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就差一点,被狼吃掉的人就是她自己,一阵恶心涌上心口,闻梨忍得很难受,险些站不稳身子。
肩膀忽而被人揽住,下一瞬,闻梨感觉自己进了谢陵的怀中,曾经他身上那股令她抵触的雪松香,却在此时沁入她的鼻尖,舒缓着她紧绷的思绪。
夜晚的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闻梨不自觉将脸贴在谢陵胸口,他身上的暖意,头一回令她有种安心的感觉,彷佛把外间的一切声音都隔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陵才放下手,闻梨再度睁眼,四周的人已经散了大半,笼子里也被人收拾干净,只剩静绒神情呆滞坐在原地,似乎被吓得不轻,显然还没从侍女的惨死中回过神来。
闻梨抬头看向谢陵:“我想跟静绒单独说几句话。”
谢陵默许了,派人清场,偌大的猎场此时只剩下闻梨和静绒,谢陵与萧禹皆退到不远处候着。
瞧见沈迟还没走,谢陵睨他一眼,毫不客气道:“沈侍郎还不走?莫非还惦记着别人的未婚妻?”
听着谢陵这火药味十足的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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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语,向来正直磊落、不苟言笑的沈迟,竟也学会戳人的软肋,打趣道:“王爷还是想想明日怎么应对朝臣们的弹劾吧。”说罢,他撩袍径自离去。
谢陵的眼里顿时没了光,一想到明日的麻烦事便觉得烦躁,视线落回闻梨身上,他已经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挟恩求报。
另一边,闻梨已走到牢笼面前,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静绒,虽是自己的皇妹,闻梨心里却并不觉得她可怜。
“是沈皇后让你找机会给我下绮罗散的,对吧?”
静绒痴愣的目光终于泛起一丝涟漪,听到皇后二字,思绪好似才回过神来,轻声问:“什么?”
闻梨继续道:“你不常出宫,在宫里也没有倚仗,如何能得知西域的奇药,又怎会料到国公府新送来十几只狼犬?可谓是算无遗漏,要是我今天运气差一点,就让你得手了。”
静绒冷笑:“皇姐确实命大。”
面对静绒的冷嘲热讽,闻梨没生气,反而说道:“你我都是沈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当棋子没用了,沈皇后会毫不犹豫舍去,她是不是曾答应你,杀了我,便会让你取代我嫁给临王?”
静绒终于肯看向闻梨:“可惜败了。”
闻梨摇头:“沈皇后对我恨之入骨,而我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一旦你杀了我,你的用处就不大了,下一个她想除掉的人就是你。”
静绒沉默好一阵,“你不恨我吗?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么多?”
闻梨见静绒已经明白她的意思,提步欲走:“我只希望你别再跟我作对,我们曾经是一样的人,是选择做沈皇后的棋子,还是做你自己。”
其实闻梨就是想给沈皇后添堵,反正自己也快走了,不如顺手帮沈皇后找点麻烦事。
“我哪有什么选择?又没别的什么王爷给我撑腰。”
“一定可以的,即便眼下不能,将来总有机会。”
静绒陷入沉思,望着闻梨走远的身影,封闭已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撩开一道口子,她试着在心里问自己,真的会有摆脱沈皇后控制的那天?
夜里风凉,闻梨过来时,谢陵给她穿了件披风。
闻梨系好衣带,朝萧禹福身道,“今日多谢萧将军救我于狼爪之下。”
谢陵登时怔在原地,萧禹则瞅一眼谢陵的神情,不紧不慢解释道:“公主误会了,当时是临王百步外射中雪狼,臣不过是帮忙挪走狼的尸首。”
说罢此话,萧禹识趣走开,给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闻梨心虚地望着谢陵,谢陵抿起唇,神色紧绷,寒似冰霜的眼眸也在盯着她,他那副幽怨的神情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又都咽了下去。
“王爷果然好箭法。”
“还有呢?”
“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就没了?”
谢陵拔腿欲走,冷不防想起闻梨扑进萧禹怀里时说的那句话,便猛然站住脚,闻梨一时没看清撞上他宽厚的背。
谢陵折身,又把闻梨抱起来,“今天先饶过你,改天本王再讨要报酬。”
四下无人,闻梨靠在谢陵怀中,借着风吹过房檐下的风铎响声,低声说了句:“谢谢你。”
谢陵唇畔牵起浅浅的弧度,转念又想到下山之时,闻梨也是这样靠在萧禹怀里,甚至贴得更近,没好气道:“萧将军的怀抱较之本王如何?”
闻梨一把扯紧谢陵的衣领,试图转移话题:“王爷说过要带我去酒楼吃饭,还作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