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道下了山,国公夫妇俩早就听说了事由,一直守在后山林入口,见临王与萧将军各抱着一人回来,慌忙跪下磕头。
“老臣该死,没有看好孽畜,害得公主殿下受惊,公主人没事吧?可要老臣派人去请御医?”
闻梨在半途中就已清醒,那时便已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萧禹,萧禹的胸膛很结实,像一堵墙,手又十分规矩,几乎没什么不适感。
谢陵的怀抱则不太一样,面上情绪不显露,手上的力道却随着心情而变化,以至于有时给人的压迫感太强,反倒被禁锢着不能动。
此刻听到国公爷的问安,闻梨才从萧禹怀中下来,她先扭头看了一眼谢陵抱着的王若楚,平静吩咐道:“王姑娘扭伤了脚,过会儿临王会送她回去,传我命去宫里请御医替王姑娘诊治,半月后便是婚期,命御医定要诊治好王姑娘的脚伤。”
国公爷眼神询问谢陵的意思,谢陵冷道:“就照公主的吩咐去做。”说罢,他抱着王若楚先离去了。
闻梨扫一眼四周,“沈迟沈侍郎可还在府上?”
国公爷听得一头雾水,“应该还在前院,老臣即刻派人去请。”
国公夫人看着闻梨公主一身的狼狈样,好心上前问道:“公主可先随臣妇去更衣?”
闻梨摇头,又看向萧禹,“萧将军,请你马上派人把国公府围住,不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府。”
萧禹本该只听命于皇帝一人的,今天只负责保护公主的出行安全,但一想到闻梨公主差点死在狼牙下,本就是自己失职,便破例听她一次。
国公爷神情惶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哎呀,这这这……求公主息怒,围不得府呀!”
闻梨没再说话,一直等到下人把沈迟找来。
另一边,谢陵将王若楚抱上自己的马车,便命陆回将王若楚送回府,陆回挠挠头,一时搞不清状况,“王爷你要去……哪啊?”
陆回还没说完话,便见谢陵头也不回地往国公府里进去。
谢陵几乎与沈迟前后脚来到后山入口处。
沈迟先来,借着廊下的檐灯打量闻梨公主,她的发钗全乱了,身上沾满淤泥,袖子被磨破,腕处的雪肤有大一片蹭起皮的红痕。
“公主这是怎么了?”沈迟在前院,只听说国公府的两匹雪狼失踪了,没想到闻梨公主会变成这副样子。
闻梨注意到谢陵又回来了,目光并未多作停留,望向沈迟,“我怀疑有人想对我下手,可否请沈公子帮我找出真凶?”
谢陵顿住脚步,眼眸中闪过一抹郁色,没再往前走,为何明明他就在这,闻梨却不救助于自己,反而要找一个没见过两次面的沈迟帮忙?
沈迟毫不犹豫道:“公主请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闻梨知道谢陵不想她与沈迟有过多交际,但她没想到谢陵还会回来,便只能尽力去忽视那道炙热而愠怒的目光。
“我与王家小姐在后山林闲逛,却多次遭到狼犬伏击,我的侍女翠玉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后三次全是冲着我来的,很奇怪,为何后三次我们那么快被狼犬找到,而且园中人多,狼犬却每次都能不偏不倚找到我,其中必有古怪。”
沈迟诧异地望了一眼闻梨,没想到她竟然能在这么多次狼犬的攻击中活下来,此刻还能如此镇定地回忆细节。
“公主可否让臣走近闻一闻您身上的味道?”
没等闻梨开口说话,谢陵便已十分不爽地站来闻梨身边,不过他什么话都没说,像是默许了沈迟的请求。
闻梨瞥一眼谢陵,好在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众目睽睽下,她真怕他因为争风吃醋对沈迟出手。
“有劳沈公子了。”
沈迟靠近闻梨,很有风度地伸手扇了扇味道,并没有凑得很近,呼吸间扑面而来的,除了女儿家的体香,还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药味。
沈迟心中已有决断,转身看向国公爷,礼貌问道:“敢问国公爷,收进府中的狼犬可曾接受过驯化?平时也会像这般无缘无故伤人吗?”
国公爷连忙否认:“全是受过驯化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带进府里。”
沈迟了然于心,朝闻梨解释道:“公主身上确实有一种药味,像是来自西域的绮罗散,此药在斗兽场很常见,一般是用来涂抹在罪奴身上,以激发兽类的野性,让罪奴与野兽厮杀。”
闻梨听罢,沉默良久,她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却犹豫着要不要说。
谢陵忽而牵住她的手,“想说就说,有本王给你撑腰,不管那人是谁,本王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闻梨眸光微动,心想临王也许还能再利用一下,她从他掌心缩回手,决意把真凶说出来,毕竟翠玉是因她的缘故惨死狼牙之下。
闻梨将白天静绒失手打翻醋碟弄脏她衣裙的讲出来,“当时静绒曾派侍女与翠玉同行,许是在那个时候衣裙被下了药,而翠玉一直拿着我的衣裙,身上也沾了不少,狼犬才会第一时间攻击她。”
众人听罢,反应皆不一样,公国夫妇俩暗自松口气,原来是皇室内斗,那就与国公府无关了,沈迟却面露难色,一旦涉及皇子公主的事,他不过是个三品官员,能动用的权力很小。
谢陵倒是没什么可顾虑的,立刻命风浅把静绒的侍女带去猎场,又做主让国公爷等人都去猎场上候着,最后才看向闻梨,“等会要见很多人,公主先去换身衣服?”
闻梨想到自己一身的金叶子没地方藏,摇头拒绝了,谢陵见状,便遂她的愿,而后不由分说伸手揽住闻梨的腰,把人抱起,朝着猎场走去。
风浅奉命前去捉人,侍女没能带回来,倒是请来一众公主皇子,静绒也在其中,当她瞧见安然无恙的闻梨就站在临王身边,心慌了一瞬,想不到闻梨竟如此命大,两只狼都没把人叼走吗?
有皇子质问谢陵欲意何为,谢陵却道:“还请诸位殿下稍安勿躁,有人暗中谋害我未婚妻,只是想把人找出来,还未婚妻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连沁芸也有点紧张了,虽不知静绒是用什么手段把闻梨弄成这副模样,但看见沈表兄也在此处,生怕沈表兄误会这事有她的份。
谢陵手握兵权,如今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薄面,好些皇子王爷,虽有皇室名头,却无实权,只要谢陵不欺负到自己头上来,诸位皇子犯不上跟他对着干,纷纷嘁了声。
谢陵侧过头,朝身边的闻梨低语几句:“公主是想自己问?还是要我帮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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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自己来问。”
闻梨走到静绒面前,冷声问道:“怎么不见静绒皇妹身边的侍女采荷?”
静绒故作镇定:“采荷身子不适,我已命她先回宫了,闻梨皇姐找采荷做什么?”
闻梨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静绒定料不到她还能活下来,采荷兴许刚出府,希望萧将军那边能抓到人。
闻梨盯着静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的侍女翠玉死了,身子被狼撕成两半,死得很惨烈,白天只有采荷跟翠玉独处过,我想找采荷问几句话。”
在场的人听到翠玉的死状,皆骇了一跳,面露惊恐之色。
静绒仍面不改色,冷静道:“闻梨皇姐是不是弄错了?采荷不过陪同翠玉去府外取了套衣裙,论相处时间,分明是皇姐与清霜陪伴更久,不妨先问问清霜,可有察觉翠玉有什么异常,没准是香粉擦的多,自己引祸上身呢?”
静绒回答得滴水不漏,闻梨却道:“清霜与翠玉皆是父皇的赏赐,静绒皇妹是在怀疑清霜?还是在质疑父皇?”
静绒有些急了,“你别胡说,我怎会怀疑父皇?”
“既然如此,还请静绒皇妹把采荷交出来,不过是想询问一些事,皇妹不必如此护奴心切。”
静绒觉得自己不能被闻梨牵着鼻子走,脸上的神情败下来,声音里有几分哭音:“闻梨皇姐如今有父皇的宠爱,又有未婚夫临王撑腰,你们抓走我的侍女,想怎么屈打成招都行。”
谢陵冷笑一声:“公主大可放心,有刑部沈侍郎在此,以及诸位殿下、国公爷,本王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屈打成招呢?”
静绒的脸色越发难看,咬紧唇不说话。
沈迟也道:“公主不必过于担忧,只是例行问几句话而已。”
闻梨瞄一眼谢陵:“静绒皇妹别再耽误时间了,见不着采荷,临王是不会放大家回去的。”
谢陵:“……”她倒是惯会拿他当靶子。
静绒还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有好些个皇子颇有不满,表示就为了个侍女的死,把大家围困在国公府,简直小题大做,也有些人早看谢陵不顺眼,想拿此事做文章,到朝堂上参他一本。
闻梨开始有点心虚,再瞄一眼谢陵,发现他本人丝毫不为所动,还敏锐地捕获到她的视线,偏头来看她,正好捉住她偷看的小动作。
幽暗的灯火照在他半侧脸上,像是蒙上一层淡淡的银霜,原本分明的脸廓变得朦胧而柔和,平添了几分温柔干净的气质,与往日那个盛气凌人的模样大相径庭。
闻梨心想,他安静的时候,看起来没那么讨人厌,倘若他不是临王,而她也不是公主,只是寻常的百姓,她没准会对他动心,然后耍手段赶走他身边的朵朵桃花,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但很可惜,他不仅是王爷,还即将娶心上人为妻。
“公主在想什么?”谢陵好奇问道。
闻梨忙别开目光,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我有点饿了。”
谢陵笑道:“好,等会带你去酒楼吃饭。”
他居然还有闲情去吃酒楼?闻梨不争气地咽下口水,一颗心跳得格外快,她还没去过酒楼!